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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不夜源-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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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不能解决,为什么我们这些当头头的就没有估计到人的主人翁责任感和主观能动性呢。他感到一阵羞愧,轻轻地推开门,又轻脚轻手地走了进去。他找了一个枣红色的面罩,在一个正在仰面施焊的年轻人旁边蹲下来细心地观察着。那焊把夹着的焊条引着一段耀眼的兰光,那兰光又如一只轻柔的画笔在绘着一幅锦秀的图画。他看得发呆,看得出神了,刹时一座座高大的锅炉、一座座耸天的铁塔就跃在巨大的画面上了,几根焊条后对方才把面罩揭下来,他这才吃了一惊,这不李月芬么。只见她那秀丽丰满的脸被烤得红勃勃亮晶晶的,看起来象一朵独放的玫瑰花,汗水如珍珠、露水从花瓣似的面颊上滚落下来,撒在丰满的胸脯上。她看着面前的主任,那好看的嘴笑的象个月牙儿,很礼貌的点点头又招呼道:“方主任您来了!”然后脱下鹿皮手套,随着一股汗水从手套里哗哗地流了出来。见此情景方林愣住了,激动了,他笑而颔之,多好的姑娘啊,外表和内在的美完全融汇在一起了。他抬起头环视四周,那幽兰的光,飞溅的渣,就如节日的礼花在怒放着,从那些缤纷的花丛中映着一个个生气昂然的剪影。这个年轻的基层领导人似乎想起了什么,又似乎得到了什么,流水淘沙不歇停,前波未灭后波生,这不就是一种新的力量么。为什么我们这些当头头的总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没有从他们的身上找到这些闪光和精神力量;又为什么不爱护这些力量利用这些力量呢。这时一个新的念头更增强了他坚定不移的信心。这不就是未来的高压焊工吗,何必舍近求远而浪费人才。他在月芬身旁坐下来问道:“我看你的技术满不错呢,说真的你要不把面罩拿下来我真把你当成老师傅了。”

月芬一乐侧身指着站在黑板下面那个瘦高个说:“还不多亏张工程师,是他建的议,又是他自动担任理论辅导的呀。”

方林这才认真打量,发现那个瘦高个原来是张文彬。想起那次被老电业赶走时那一情景,心里着实不好受,就如一块大石头沉甸甸地压在心头。然而张文彬呢,他好象早已忘却,对于那一幕难堪的局面也不屑一顾了。但是经常走在崎岖道路上也使他乏了,累了。虽然还不到而立之年,可看起来却比实际年龄显得苍老,一个茫然未知的面容,但仔细观察,又具有那样一股特殊的力量。他写着画着,不时地看着黑板,那紧闭一字的嘴唇,那沉静的目光,都显出一种为远大信念、理想而深思的神情。啊,一个顽强的知识分子,只可惜在我们的现实生活里一些说大话、说假话、投机钻营的人受到赏识,反而把那些兢兢业业而又有真才实学的人埋没了、忘却了。方林站起来又走了过去,一把握住了文彬的手说:“张工,太委屈你了,唉,真对不起你呀,那天的事……”,他没有说完文彬忙说:“老方,没什么,没什么,我是在为我们的国家,而不是为哪一个人工作,这么一想也就心平气和了。”

“啊,是的,是的,我们都是为了亲爱的祖国,因为我们都是炎黄子孙,都是龙的传人呀,要不你怎么自发地组织培训班呢。”

“这么说,把我抬得太高了。”文彬说:“我想一是为了工地,二是为了那些年轻人,三呢,人总得要干点什么嘛,我早就向王主任建议,唉唉,人微言轻啊。”

小李带着不满的情绪说:“我们王主任就知道向上伸手,就是不培养自己的力量,那不。”她用手指着那位象监考官的人。“他就是班长徐殿和,加上副班长就是这么两个宝贝高压焊工,哼!我就不相信高压焊工就那么高,就学不成。”从她的情绪中可以看出对压抑他们积级性极端不满。方林不但认真听,也在认真的想,又顺着小李的指向看去,才见那个徐班长两个鬓角高高突起,头发也已稀疏花白了。再看看别人,大部分是年轻人,一个个长得虎头虎脑,墩墩实实,好象体内蕴藏着使不完的力量。如果把他们培养利用起来,有啥任务不能完成的呢。这就是未来,这就是力量,是的,小李说得对呀,高压焊工又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也不是高不可攀的绝顶,问题是应该培养他们,给他们学习时间和考核的机会,不能把人才埋没了。

可是方林、文彬和小李又怎么知道,就因为他们的行动不知不觉引起了二曹操的不满,而且把老电业也激恕了。

第二十五章 老电业的心事


全局的电力安装评比和经验交流会在秦皇岛那个海滨城市召开了。老电业代表工地出席了这次会议。

这一天,会议正在结合本单位的工程进度,质量安全和技术革新进行小组评比讨论时,突然老电业收到二曹操从工地寄来的特挂信。信上一开头就说:“主任,向你报告一个紧急情况,经中试所用”X“光和”γ“射线检查,发现锅炉水冷壁管和省煤器管一样有百分之八十的焊口不合格……”还没有看完他脑子就大了,唉呀呀问题又来了。他把信揉成一团,气得双手发抖地骂道:“他妈的,又是不合格,这是哪门子的援助,明明是在推销三四十年代的破烂货!”他抬头北望,远天阴沉,那狂奔的黑云,那带寒冷的急风,似乎使他想起了许多事情:这些年来,使他百事不顺啊。进口产品不合格是一方面,接着撤走专家撕合同,又遭彼得罗夫和依万诺维奇的冷嘲热讽,加上工程中事故不断,返工接踵而来,弄得他这个老电业却没有脸面和勇气在会上发言了。对自己多年树立起来的信心和力量似乎都有了动摇。

记得六十年代初的一个下午,锅炉分队正在电厂煤场安装一台大型桥式抓煤机时,谁知门型起吊爬杆刚刚起吊到七十度左右,突然由于拉线花篮螺丝焊口断裂,使其失去平衡倒了下去。不但爬杆自己变了形,就是被吊装的抓煤机架构上弦也被扭曲。这个不小的事故,把全局安全新记录全砸了。为此,老电业令人写了通告,凡是三级工以下的人通通不准拿焊把,接着又是电石桶爆炸出了人身伤亡,一时之间弄得他焦头烂额了。

老电业还没有从那烦恼的回忆中解脱出来,二曹操的长途电话又来了,而且告诉了他一个更加紧急的情况,说方林又启用张文彬已经对那些不合格的锅炉水冷壁管焊口采取了行动,组织起一帮非高压焊工上阵了。听完电话他再也吃不住劲,仰面长叹一声,会议没有开完就提前返回工地了。

秋分已过,昼短夜长,下火车后还不到六点,上弦的月亮挂在了西山顶上。疏林的后面也已经升起了几颗寒星,聚合无定的云朵在飘游,秋虫在唧唧啾啾地唱歌,想起工作上的不顺,听起来真有点凄婉,也有点儿悲凉。这次去得快,回得也太匆忙,由于心里揣着那点儿事,他没有先回家,却抄近道朝工地走去。老远就看见前面一片闪闪灼灼的电弧焊光,交错纵横,活象一把把伸击长空的剑,着实显得美丽壮观,好一派热气腾腾的景象啊。对于一个建设者,又长期处于工地领导地位的人来说,自然而然地会升腾起一种和别人不一样的自豪感情。几十年来的血汗、劳苦、艰辛换来的就是这些啊。他现在似乎没有什么苛求,只要后人说他一个“好”就行了。由于感情冲动似乎给他增加了力量,刹时腰挺得直直的,脚踏得重重的,精神抖擞地甩着一双粗大的胳膊,沿着长满杂草和树丛的小道朝工地走去。出了丛林,前面突然出现了一台桥式抓煤机剪影,见到它就象条件反射一样使他停步一愣:这不是那出过事故的桥抓吗?那上弦的型钢还残留着摔弯的痕迹,象折线、象波浪,又象一张张“弓”在眼前摆着。他的心也随着那些痕迹在起伏,在懦动,甚至象一根根针头在刺他的心。前车之鉴啊,这样的事故说啥也不能重演了。不管对工地、对职工都不好,特别是他自己更不用说了,难道只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么?水往低处流,人朝高处走,难道自己就当一辈子倒霉的工地主任不成。他拿出烟斗点了一锅烟,一抬头只见一颗流星拖着光灿灿的尾巴从头顶落到远天那边去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吐出一朵朵云团,自己觉得还有劲,不会马上就象流星那样一闪即逝。于是他“哼”了一声,不服气的劲头又冲击着他的胸膛,迈着步子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有一段时间不进办公室了,里面一切依旧,玻璃板下面压着的那张要求上级解决十名高压焊工的批示纸条还是原封不动的摆着,所不同的是浅黄色写字台、枣红的牛皮面转椅、会客的金丝绒沙发,描金的茶儿,以及中午休息的单人床,到处都积满了灰尘,未喝完的茶水已经变得浑黑恶臭,杯口内积着一圈又一圈的茶垢。他想重新泡茶又没有开水,想抽烟,一摸火柴又丢了,这一切都使他心烦意乱,肚子里存着一股火总想往外喷发。但对谁呢,环视四周一个人也没有,没有办法只有往家走去。



当天晚上老电业回到家屁股还没有落坐二曹操就特地反映情况来了。这些年来通过洞察政治风云变换和与领导人物的频繁接触,使他对时局和风向抓得很紧,观察事物也很贴切,把打发上司高兴的那套本事已经提高到了精益求精的程度。所以老电业一走认为自己应该怎样做了。因此就自动挑起了一把手抓全面这付担子,除了自己掌握的预算、计划和从郭有槐手中接过来的材料那一摊子而外,还把手伸进了财务、后勤和工程的领域,一切都按照老电业的习惯办事。当他发现方林的做法后就理直气壮去制止,谁知力不从心,结果那帮小青年却偏偏和他过不去,对他进行了反击。说的那些话啊,既刻薄又辛辣,让他听了气得象只赖蛤蟆。

“付主任,还是抓你的预算去吧,那里油水可大呢,一个回扣就够你开销一阵子。”

“是呀,你这个肥肉吃惯了的主儿,还跟到这儿喝西北风。”

“我说呀曹付主任,乱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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