褐衣男子-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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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想,”我慢慢地说,“我真希望瑞斯上校没有逼你告诉我。”
“不,他是对的。我该告诉你实情。”
他停顿一下,然后突然说:
“你知道,安妮,我嫉妒瑞斯。他也爱上你──而且他比我伟大,我永远也比不上他。”
我转身向他大笑。
“哈瑞,你这白痴。我要的是你——而且这才是最重要的。”
我们尽快地出发前往开普敦。苏珊妮在那里等着接我。我们一起将那只大长颈鹿剖腹取出钻石。当革命终于平息下来之后,瑞斯上校来开普敦,在他的建议之下,木增堡那幢属于劳罗斯·厄兹里爵士的大别墅重新开放,我们大家都住到那里去。
他们在那里进行计划。我将跟苏珊妮一起回英格兰,然后在她伦敦的家里等待出嫁。而且将到巴黎去采购嫁妆!苏珊妮很高兴地计划着所有的细节,我也是。然而将来的一切似乎奇怪地显得有点不真实。而且不知为什么,我有时候感到全身僵硬——好像无法呼吸一样。
我们上船的前一天晚上,我无法入睡。我很悲伤,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痛恨离开非洲。当我再回来时,它会不会还是一样?可不可能还是同样一回事?
后来我被窗板上的敲打声惊醒,我跳了起来。哈瑞在外面走廊上。
“穿上些衣服,安妮,出来。我想跟你讲话。”
我披上了衣服,走入外面凉飕飕的晚风中——寂静而美丽的夜色,给人一种有如法兰绒的感觉。哈瑞带我离开隔房的听力范围。他的脸色苍白,眼睛发亮,且态度坚决。
“安妮,你记不记得你曾经对我说过,女人喜欢为了她们喜欢的人而做她们不喜欢做的事?”
“记得,”我说,不知道接下来的将是什么。
他紧紧抱住我。
“安妮,跟我走——现在——今晚。回到罗得西亚去——回到小岛上去。我无法忍受所有这些愚蠢的举动。我无法再等待下去了。”
我松了一口气。
“那我的法国长袍怎么办?”我装出惋惜的样子说。
直到今天,哈瑞还分不清什么时候我是认真的,什么时候我只是在挪揄他。
“去你的法国长袍。你认为我会让你穿上法国长袍?我不把它撕碎才怪。我不让你走,听到没有?你是我的女人。如果我让你走了,我可能失去你。你现在就跟我走——今天晚上——去他的其他每一个人!”
他抱紧我,吻得我几乎透不过气来。
“我再也不能没有你,安妮。我真的不能。我痛恨所有的这些金钱,让瑞斯去拥有吧。来,我们走吧。”
“我的牙刷呢?”我犹豫着。
“你可以再买一支。我知道我是个疯子,但是看在老天的份上,来吧!”
他愤愤地高视阔步而去,我像在瀑布区看到的那个巴洛兹妇人一样温顺地跟着他,只是我头上没有顶着平底煎锅。他走得很快,我很难跟上他。
“哈瑞,”我终于以温和的声音说,“我们是不是要走到罗得西亚去?”
他突然转过身来;同时大笑着把我抱了起来。
“我真疯了,甜心,我知道。但是我真的很爱你。”
“我们是一对疯子。而且,哦,哈瑞,你从未问过我,但是我根本也不是在牺牲!我想要跟你去!”
第三十六章
那已是两年以前的事了。我们现在仍然住在小岛上。在我的面前,摆在粗木桌上的,是苏珊妮写给我的信。
亲爱的林中婴儿们——亲爱的相爱的疯子:
我不惊奇——一点也不惊奇。虽然我们一直在谈着巴黎以及法国长袍,但是我一直觉得那一点也不真实——我感到你们俩有一天会突然失踪,以美好的古老吉普赛方式完婚。但是你们是一对疯子!你们弃绝巨富的主意是荒谬的。瑞斯想要争辩这件事,但是我已说服他留待以后再说,他可以帮哈瑞管理财产——而且管理得更好。毕竟蜜月无法永远继续下去——你不在这里,安妮,所以我可以安心地这样说,而不会招来你像野猫一般的攻击——在荒野之地的爱将持续一段长时间,但是有一天你将突然开始梦想公园巷的一幢房子、各种皮毛、巴黎长袍、最大的汽车和最新的婴儿车、法国女仆以及北国的护土,哦,是的,你将这样!
现在好好地享受你们的蜜月吧,亲爱的疯子们,让它成为长长的蜜月。还有,偶尔想想我,这日渐发胖舒适的人!
你们亲爱的朋友
苏珊妮·布莱儿上。
附笔:我送给你们一套锅子当结婚礼物,还有一大块鸡肝饼,好让你们记得我。
还有另一封信我偶尔会拿出来看看。那比苏珊妮的信晚了很久才到,而且附有一个包裹。看起来是由玻利维亚某个地方寄来的。
我亲爱的安妮·贝汀菲尔:
我忍不住写信给你,写这封信对我来说,其乐趣不如你收到的大。我们的朋友瑞斯并不如同他自己所认为的那么聪明,对吧?
我想我该指定你为我的文稿执行人。我把日记寄给你。其中没有什么可让瑞斯和他的党徒感兴趣的,但是我想有几页你可能有兴趣看看。以你喜欢的任何方式利用它吧。我建议你替每日公报写一篇——“我所遇到的罪犯”。我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我必须是主角。
我想你现在已不是安妮·贝汀菲尔了,而是厄兹里夫人,公园巷之后。我该说,我对你一点恶意都没有。当然,不得不在我有生之年一切从头开始是很艰苦的事,但是,保守秘密,我为了这种偶发事件,保存了一点点基金,现在变得很有用处,而且我有了一些顾客。对了,如果你遇到你那可笑的朋友,亚瑟·敏可士,告诉他我没忘掉他,好吗?那将令他大为震惊。
就整体来说,我想我已表现了最基督、最体谅的精神了,甚至对彼吉特也是如此。我碰巧听说他——也许该说是彼吉特太太——前几天又生下了第六个孩子。英格兰不久将被彼吉特家族搞得人口膨胀。我送给那孩子一个银杯,而且,在一张明信片上,宣称我愿意当他的教父。我可以想见彼吉特一定面无笑容地拿着明信片和银杯一起跑到苏格兰警场去!
祝福你,清澈如水的眼睛。有一天你会了解,你没有嫁给我是一项多大的错误。
永远属于你的,
尤斯特士·彼得勒上
哈瑞愤愤不已。这是我与他看法不同的一点。对他来说,尤斯特士爵士是那个企图谋害我的人,也是该为他朋友之死负责的人。尤斯特士爵士对我的企图,总是令我困惑不已。这真是所谓的“不可解说”。因为我确信,他对我一直有着真诚的好感。
那为什么他两度企图夺取我的生命?哈瑞说:“因为他是个该死的流氓,”而且似乎认为就是这样。苏珊妮较有辨别能力。我跟她从头研究过,她认为是一种“恐惧结”。苏珊妮的说法有点像心理分析学家。她向我指出尤斯特士爵士的一生,都由一种安全与舒适的欲望所驱使着。他有一种敏锐的自我防护感。而纳蒂娜的被杀解除了他某种抑制感。他的行动并不代表他对我的感情状态,而是他对自身安全尖锐的恐惧感的结果。我想苏珊妮是对的。至于纳蒂娜,她是那种找死的女人。男人之所以做出一些悖于常理的事,是为了致富,但是女人如果不是发自内心的,不应该假装坠入爱河。
我很容易便可以原谅尤斯特士爵士,但是我永远无法原谅纳蒂娜,永远,永远,永远!
有一天我打开一个用“每日公报”包着的锡罐,突然看到“褐衣男子”这几个字。这是多么久以前的事了!当然我很久以前便与“每日公报”断绝了联系——比它跟我断绝关系更早。我浪漫式的婚礼受到了大众的喝彩。
我的儿子躺在阳光下,踢着他的小腿。如果你喜欢。你可以说他是“褐衣男子”。他尽可能穿得很少,几乎一丝不挂,这是非洲最好的服装。他的身子象咖啡果实一样褐。他总是在地上挖掘。我想他象爸爸一样。他将同样对冰河期的白土产生狂热。
苏珊妮在他出生时拍来一封电报给我:
“恭喜疯人岛上的生力军诞生并致我的爱意,他的头是长形头还是短形头?”
我不打算忍受苏珊妮这一点。我给了他一封既经济又切题的回电:
“阔形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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