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毓秀-第17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程金枝认真地说着,见高珩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便继续说道:“所以啊,除非发生点什么事情,让他们彻底断了这个联姻的念头,还让你的三皇叔对程衍心存怨恨,这样对我们才是最有利的,也不枉费了咱们这番大费周折。”
见程金枝说得轻松,并不为此而感到烦恼,高珩眸色微转,凑近身子略感兴趣道:“看来这一次,你已经有对策了?”
“有是有,只怕我若是这么做了,我这个大哥怕是也得和程家那些人一样,恨我一辈子。”
程金枝垂下眼帘,有些难过地叹了口气,虽然她之前就已经想通了这其中的利害,可真要拿无辜的程煊开刀,心里终究还是有几分不痛快。
“你大哥不像是那种记仇之人,若非有是什么深仇大恨,他应该不会如此待你。”
高珩将手搭在程金枝的手背上柔声安抚着,嘴角逐渐勾起了一个饶有兴趣的弧度。
“而且我至今还是觉得稀奇,你大哥和陵容竟然会一见钟情,看来这二人还是有些缘分的。”
“这男女之间的情情爱爱,都是剪不断理还乱,哪里说的清楚?”程金枝拖着下巴语带感慨道,“我大哥和那个老头抗争了这么多年,也没少受苦受难,当初为了这门婚事寻死觅活的,到头来,还不是这么容易就栽到了一个女人的手里。只是。。。这门婚事背后有太多的阴谋,他们也只是被利用的棋子,真要说,也只能说他们是有缘无份吧。”
望着程金枝眼中疾闪而过的怅然若失,高珩的眉峰不自觉地颤动了一下,回想起自己对顾寒清所说的那些话,下意识地抓紧了程金枝的手,脸色也变得有些暗沉。
“怎么今日突然对这些缱绻之事如此感慨?倒像是感同身受似的。”
“没有啊,就是一下子想起来,所以随口说了一句。”
程金枝说着慌忙收起心中那呼之欲出的,关于某段回忆的伤感,抬起眼帘容色平和地望着高珩。
“你和你大哥难得还有兄妹之情,说到底,我不该让你插手这件事的。”
高珩轻轻地沉下一口气,眼中浮动起了一阵复杂的情愫。
“不是你让我插手的,是我自己想要这么做。反正,我们早晚都是要撕破脸的。”
程金枝绷紧脸色,眼神冷冽地凝滞在一处,随即回过神来神色认真道。
“其实解决的办法很简单,只要让我大哥和别的女子有染,再将此事传开,齐王知道了,一定会立刻取消这门婚事。他很疼陵容郡主,自然希望她能嫁得风光,而自古女儿家又最看重名节,在这门婚事已经人尽皆知的情况下,准郡马却传出这样的丑闻,害得自己女儿名誉扫地,脸面蒙羞,你说,他能不迁怒于程家吗?”
高珩闻言淡淡一哂,点头赞同道:“嗯,这个办法虽然是阴险小人所为,但确实值得一试。”
“这只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治彼身,对付什么样的人就该用什么样的办法。”
程金枝说着眸光一凛,沉吟少顷,随即有所意识的转色道:“对了,先不说这个了,屠灵司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那个顾晨可没死吧?”
“他没事,有事的是我们。”
高珩收紧瞳孔眉峰一拧,思索片刻,便将昨夜屠灵司内所发生的情况全数告知了程金枝。
包括那两场在京城之中无独有偶的“彩凤花魁”。
而听完高珩所述,程金枝这两日才刚刚有所放松的精神又立时变得紧张起来,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步步为营的危机感之中。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当初只是为了取乐而购进的烟火,竟然会在今时今日成为敌人陷害燕王府的工具。
更何况这些绚烂多彩的烟火,在昨夜给她留下了如此美好闪亮的回忆。
“这分明又是太子的阴谋诡计!就知道使这种栽赃陷害的卑鄙伎俩,他难道不知道,自己其实根本就没有资格去争这个皇位吗?”
想到此处,程金枝来不及多想便愤然地脱口而出,却当即被高珩伸手给捂住嘴,在她耳边语气凌厉地提醒道:“笨蛋,这样的话岂能乱说,你以为燕王府就是万无一失之地吗?”
“我…我也是一时气不过,以后不会了。”
程金枝闻言很是谨慎地环顾四周,随即抿紧嘴角向高珩摇了摇头,心里也在为自己方才不经大脑的一时冲动感到了几分自责。
“知道我会在昨晚放烟花的,就只有我们府中的人,看来这个燕王府,也已经不那么安全了。”
高珩眸光犀利地凝滞在一处,眼角流下了一抹深重的严峻之色。
“什么意思?你是说,咱们这府中有内鬼?”
程金枝很是紧张地凑近高珩,连声音都不由自主地压低了许多,生怕隔墙有耳,被人听了去。
“很有这个可能。”高珩眼睫微动,“这两场烟火相隔的时间并不长,“彩凤花魁”也是稀罕之物,如果他们是在看到我府中的烟火之后才心生一计,绝不可能准备得如此妥当。”
“所以。。。所以他们是早就准备好的。”
程金枝秀眉紧蹙,突然觉得肩膀猛然一沉,顿时觉得揪心不已。
“没错。”
高珩微微颔首,将视线转向窗外,赫然收紧了深邃的眼眸。
“如果没有人提前告知,你又怎么解释,这场如此刻意的巧合呢?”
第二百六十五章 孤掌难鸣
高珩所说的虽然还是一番揣测之言,可还是在程金枝心目中激起了一阵不小的惊澜。
常言道,此心归处是吾乡。
在程金枝心目中,如今也只有这座燕王府还算是一片能够让她安心宁神的净土。
不像从前的程家那样人情寡淡,冷如冰窖,也不似皇宫这般暗潮汹涌,波诡云谲,对她而言就是一个温暖的大家庭,令人放松舒心,无拘无束,出了门,都会时时惦记着。
然而此刻却听闻连燕王府都已经被暗尘所侵染,让她突然间生出有一种深深的无力之感。
即使只是一刹那的光景,却还是搅得她有些烦闷,只想像之前在晋王府设法找出那个散播谣言的婢女玉壶那样,把这颗坏了整锅粥的老鼠屎给揪出来。
但是她很清楚,这一次,可远比上一回那般儿戏行事要艰难多了。
“如果真的有内鬼,这燕王府上上下下这么多人,我们也无从查起啊。”
程金枝低下头神情有些凄然,又逐渐变得凝重起来,心里更是不希望这番猜测是真的。
“到底有无内鬼,又该如何查,这倒不是最要紧的。如果燕王府中真有太子一党的人,那这个人一定隐藏很深,也不会轻易被我们发现。”
高珩从窗外收回视线,目光停驻在一处,脸上的严肃之色更甚。
“现在的关键在于,该如何让燕王府与这件事撇清关系。”
从高珩的语气中,程金枝明显地感受到了一丝焦虑,她心里的担忧也不禁加重了一分。
于是便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接口道:“可我们不是还有顾晨这个证人吗?再加上有岑长司的协助,就算太子想要借机陷害污蔑我们,你父皇也不会轻易相信吧?烟火也好,令牌也罢,怎么看都太过刻意,就连我大哥这么没心眼的人,都觉得这两场烟火太过巧合了。”
“说到顾晨,倒是我们失策了。”高珩拧眉叹了口气,“我原本一直以为,顾晨当年既然和太子合作,手中一定多多少少都握有太子的把柄,但是从岑风处我才得知,一直和顾晨接触的人,只有户部尚书魏延,即便他知道魏延背后是太子在指使,光凭他一己之言,到了父皇那里也难以成说。”
“什么?这个顾晨真是气死人了,为太子卖命还差点惨遭杀害,到头来竟然连一点像样的证据都拿不出来,枉我们如此辛苦地寻他,还险些让你失了身,送了命。我呸!”
程金枝咬牙说着,抬手朝着膝盖重重地拍了一记,可能是因为过于愤慨,竟然也不觉得有丝毫疼痛。
“失了身,送了命?”
高珩很是诧异地看着程金枝,就听她振振有词道:“你忘啦?那天晚上在漱玉阁,你差点就被徐如烟那个狐狸精给那个啥了。还有那天在王府顾晨袭击我的时候,你为了救我被砍了一刀,这疤还没好全呢,看着就让人心疼。”
“我现在不是安然无恙吗?”
见程金枝说的夸张,高珩嘴边忍不住泛起了一抹笑意,神情舒缓了些许之后,语气不似之前那般沉重了。
“再者,如今又恰逢闹出昨夜之事,再度把燕王府扯进了这件案子。所以到了父皇面前,太子甚至可以反咬一口,说顾晨是受我指使恶意诬陷他,再不济就是让魏延做这个替罪羊,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这也是为什么,岑风迟迟不将顾晨的证词禀报父皇的原因。”
“可是这个叫魏延的,大家都知道他是太子的人,你不是说,当初就是太子扶他坐上户部尚书这个位置的吗?既然顾晨可以指认他,那你父皇又岂会联想不到太子也有份参与其中?”
“朝堂之事从来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在没有十足铁证的情况下,光靠这些凭空猜测,父皇是不会轻易将人落罪的。”
高珩垂下眼帘,幽深的眸子像是被覆上了一层寒霜,语气间更是充斥着一种讽刺的意味。
“更何况这个人,还是他托付江山,寄予厚望的储君人选。”
高珩做事素来谨慎,即便他相信景嫔对程金枝所言非虚,但是在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去佐证这个结论的情况下,他绝不会冒然将此事暴露在天幕之下。
毕竟这件事不仅关系到江山社稷,朝堂风云,同时也涉及皇家颜面,实在太过沉重。
即便最后要将向周帝揭露真相,他也会假借他人之手,而不会让自己和燕王府参与其中。
“托付江山,寄予厚望,你父皇若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