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君欢-第2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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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不管是她自己,还是卢七娘和裴四娘,都是远远不如傅念君的。
意识到这一点的江娘子终于冷静了。
“但是你,你救我,你能得到什么?”
江娘子望着傅念君,眼神中尽是不敢苟同。
傅念君道:“以你现在的情况,我能从你这里得到什么呢?”
江娘子被她这一句问话就灭了气势。
是啊,与她相反的,傅念君正是声名赫赫的时候。
“自然,很多事都是等今后再谈的。”
傅念君说道。
“那我现在呢?我、我该怎么办?”
其实江娘子已经被她说服了。
她知道傅念君和她是不一样的,她身上有一种自己都说不出来的、能安定人心的力量。
傅念君说的话,她愿意信。
“怎么办……”傅念君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和枯黄的头发,只是说着:“养好自己的身子,照顾好自己,如果有心,就要有准备,你现在这样子,谁看了会喜欢?”
江娘子‘摸’了‘摸’自己垂在肩侧的发尾,最终点点头。
“我明白了。”
傅念君离去前,江娘子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在她身后问了一句。
“我若说我没有勾引圣上,你……信不信?”
这话其实问出口她就有点后悔,毕竟连她自己亲生母亲都不太信。
傅念君却是回头,一对眼睛碧澄如洗。
江娘子只见她幽幽望着自己,最后缓缓点点头,说道:
“我信。”
诚实无欺。
“好……”
江娘子突然觉得喉头一阵发涩,从心底涌上一阵酸楚。
傅念君信自己,那么自己,也一样愿意信她。
傅念君出‘门’,迎面就是鹅‘毛’大雪扑面而来,厚厚地落在她头发上,芳竹忙替她撑开伞,嘴里不由嘀咕着江家的下人没有眼‘色’不会做事,连这都不晓得提醒一句。
上车的时候,傅念君还在想她最后那句问话。
是啊,勾引这两个字何其重,江娘子先前是一心想嫁给周毓白的,少年郎君,姿容绝世,不过是慕少艾的年纪,无论哪个方面,她的情感都会驱使自己为了能够靠近自己欣赏的男子而努力。
而皇帝……
或许是江娘子身上有他久未见过的东西,也或许是江娘子幼时在宫廷生活两人有过牵绊。
总之这都不重要了,无论如何,在这几天中,江娘子都已经不再是从前的那个人了。
钱婧华,江菱歌,这世上或许总是‘女’人更容易被改变吧。
傅念君笑了笑,吩咐驾车的郭达:
“走吧。”
******
即便傅念君预先和钱婧华提过,但是钱家在铺房这日的派头依然让傅家上下为之震惊。
打个比方,就连最不起眼的帐幔上都垂着一颗颗不大却齐整的北珠。
一般富贵人家都喜欢南珠,因为南珠个头大,光彩好,看上去极气派,可是其实却不如北珠珍贵。
北方战事不休,这北珠就尤为难得,尤其是缀了一整面帐子的大小一样的北珠。
傅念君只能在心底叹气。
好在傅琨并没有多留意新房的布置,傅念君也不知他一天到晚有何可忙的,就连当时给他量尺寸要做喜服他都摆着这么一张冷脸。
傅念君只能说服自己把他这当成是“害羞”。
迎亲这日,没有下雪,只是冷得很,但是再冷也挡不住府里的喜气。
傅念君身边的丫头们都起了个大早,戴了红‘色’的头‘花’,鲜鲜亮亮的,连芳竹和仪兰的气‘色’也比往日好了不少,脸颊红扑扑的。
当然,也更有可能是被北风吹成这样的。
傅家的男子成亲都晚,尤其是嫡长子,都是讲究先立业后成家的。
傅渊是傅琨的嫡长子,他的亲事,自然不是府里其他人可比的。
傅念君今日也挑了件鲜亮些的衣裳,去傅琨院子里看他的时候,他已经穿戴妥当了,正有些不耐烦地应付着帽子上扎着红巾的小厮们的啰嗦。
他们生怕这喜服哪里有什么没穿好的。
傅渊不习惯用丫头贴身伺候,因此身边得力的都是几个小厮。
傅念君替几个小厮看了一圈,确实没有问题后,笑着夸赞道:“哥哥今日这一身很好看。”
“男儿何需要什么好看不好看的……”
在下人面前,傅渊还是很爱端兄长架子的。
“一辈子就这一次,当然要好看点的。”
她看着他袖口上松龄芝寿的‘花’纹,觉得很满意,这是她挑的。
傅渊觉得喜服繁琐,自己动手挽了挽袖口,对傅念君叮嘱:“你若起身太早,不妨先去歇一会儿,等亲迎回来,时辰还早,别太累了。”
‘门’口的鼓乐已经吹打起来了,整个傅家都蓄势待发,他这个新郎官却与自己说这个?
傅念君道:“今天是哥哥的大喜之日,我一点都不困。”
傅渊朝她微微勾了勾‘唇’。
这是在笑?
傅念君想着,看来架子端得再高,其实他心里也是高兴的啊。
或许这远不是结局,但是想到了傅渊和钱婧华两张鲜活的脸,傅念君便觉得,这一切,似乎都在越来越好……
第438章 亲迎
傅家的婚礼筹备地并不算特别隆重,喜庆的气氛却很好,乐队吹吹打打吸引了半条街的行人,行郎们也都早就抱着东西准备妥当了。
男方的迎亲人称为行郎,他们手里都抱着花瓶、花烛、香球、纱罗、铜镜、照台、百结、青凉伞等物。
傅渊的朋友和傅家的宗亲们多是年轻俊秀的儿郎,这样一整溜往门板外头一站,立时就引来了不少看热闹的女子的嬉笑。
乐队在鞭炮声中吹吹打打地出了傅家的门,花檐藤轿一起,众人热闹的喝彩声便也响了起来。
傅东阁娶了吴越钱家的小娘子,在东京城里也算是引人注目的一桩婚事了。
到了钱家,钱家也并无为难之意,只知道新郎才高,便争相向新郎索诗,傅渊也很快挥毫了一首七绝,顺利进了钱家的大门。
钱家用上好的酒礼款待,并抛撒花红、银碟等物,东京城里的百姓早就晓得钱家巨富,因此在门外聚集多时,钱家也不小气,钱豫拿了主意替妹妹祈福,今日抛撒的银钱便格外多。
乐队奏乐催促新娘上轿,称之为催妆,新娘被丫头喜娘颤巍巍地扶上了轿,行郎们收了酒钱红包,这才浩浩荡荡回傅宅去了。
新娘被接进门,还有一些繁琐的活动,跨马鞍坐虚帐等等,以傅念君的年纪,并不适合到新房里去,因此她只到中堂去观礼。
两匹打着同心结的红绿彩绢牵着新郎新娘两人,傅渊挺拔清俊,新娘子则略显娇小了些,可是身段袅娜,两人看来十分般配。
两人参拜了诸亲高堂,被人簇拥着送回了洞房。
傅念君听见身旁有人问着:“二娘子不去瞧个热闹么?”
傅念君摇摇头。
洞房里还自然还有一套繁琐的礼节,她都替兄嫂觉得累得慌,何况此时洞房里外定然都挤满了人,还有好不容易解放了天性的孩子们吵闹,她从一早起来就顾着家里大小事,觉得有些累,便摇头走开了。
独自绕回后院,傅念君想找回片刻清净,只是傅家今日宾客众多,实在哪儿都没有个清净地方。
“娘子,要不然您先回房去歇一会儿?”
仪兰在她身旁提醒道。
“不用了。”傅念君说着:“一会儿开宴也总要忙的,回屋也歇不了多少时候……”
她突然止住了话头,因为见到前面有个熟悉的人影一闪而过。
她微微拧眉,低语道:“他也来了?”
仪兰望了望前面,好奇道:“娘子说谁?”
傅念君摇摇头。
傅宁……
他也是傅家的宗亲,出现在傅家也属情有可原,只是不知道为何,傅念君见了他,心里便总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仪兰扶着傅念君在廊下坐了会儿,前面是傅家那片享有盛誉的梅林,虽然地上盖着一层白雪,可依然抵挡不住宾客们踏雪寻梅的兴致,来往之人将地上的白雪踩得斑斑驳驳的,混着泥土和花瓣,看起来十分脏乱。
没过一会儿,芳竹便张头望颈地出现了,一路碎步跑到了傅念君跟前,话音有些凌乱。
“娘、娘子,那、那个……”
她这副神情,傅念君以往也不是没有见过,她冷静地说:
“是他来了?”
芳竹瞪圆了一双眼睛,猛地点头。
心道娘子果然料事如神。
傅念君点点头,看了看外面天色。
齐王和淮王驾临,是傅家的荣幸,今日人多眼杂,若是淮王殿下失踪太久,肯定要引人怀疑。
但是傅念君确实有些话不得不与他说。
周毓白与她见面的地方,竟是从前傅梨华妄图在这里设局勾引钱豫的地方。
傅念君在十步外,眼神就落到了那个挺拔的身影之上。
傅念君不由腹诽周毓白,他倒是对傅家的角角落落,比自己这个正主还熟。
傅念君走到周毓白的身后,他才转过身来,对她笑了笑:
“冷吗?”
傅念君摇摇头。
她知道他们之间的时间并不多,她也不敢耽搁。
“我想和你说些事情。”
周毓白点头,“我知道。”
傅念君说到了陈灵之。
周毓白细细思索了一下说:“这件事你先不用急,我让人去打听一下,过年之前,我会给你消息。”
傅念君微微松了口气。
然后说到了江娘子的事,周毓白道:
“这件事即便你不提,我也会去做的。”
傅念君狐疑地望着他,“难道说……这是你……”
她以为是他安排的?
周毓白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在她眼里他就是这么个人么?亲手给自己的父亲安排女人?
“当然不是。”
那天周绍懿无意间与他说江娘子会情郎的事,他便留心去查了查,江娘子与皇帝的事情,虽然瞒得很好,却不至于一点风声都听不到,从那个时候起,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