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本王面瘫难追妻-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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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压下消息,仅作公开处罚而不问责。
以前他对其他皇子漠不关心,自然不曾刻意深究个中缘由,现下他既然知道,就得提醒大哥留心提防。
萧绎打定主意,可一抬眸,望见正给自己递来点心的单纯少年,又将话咽了回去。
如何开口?说自己因为重生而得知此事?
这等连他自己都未曾确定的事,贸贸然说出口,莫说无人相信,若不慎引来其他莫须有的怀疑,事情便愈加复杂了。
多想无益,距离出事的时间所剩无几,只要他日日寻机与大哥待在一起,还怕撞不见萧恒下手的时候?届时他再使计阻止,定要免了大哥受这份苦。
最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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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见晚,宫灯初升,兰桂宫的宫人准备上膳了。
瑜贵妃留侄子一块儿用膳,说了两句得不到响应,便摆摆手让他自个儿回他母妃那儿,反正两宫相隔不远,不出一刻钟便能走到。
努力忽略黏在背后那道恋恋不舍的目光,萧绎忍住打寒颤的冲动,快步转入宫道。
其实他并非不能理解,十一岁的萧齐为何对他如此殷切,大抵是因他在同辈里年龄最大,却并非嫡子,几个兄弟中仅与自己最为亲近,便将所有对弟弟的疼宠都付诸他的身上。
到底还是年幼,正是热衷于玩乐的时候,他曾因受人排挤自怨自艾,可地位尴尬的大哥又能比他好多少?
不过是同病相怜罢了。
宫道寂静,四下无人,萧绎不紧不慢地走,再拐个弯儿,便是惜云宫了。
当年他十六岁离宫前往秦阳城,与母妃就此一别,至死未再相见,内心的不甘与遗憾,强烈得他如今忆起,仍觉心痛不堪。
他自小便不得父皇宠爱,母妃受他拖累,得父皇临幸的次数愈发稀少。
但她从来不曾嫌弃他,给予他所有她能给予的母爱与温柔。无论他在外头遭受多少风出雨打、落井下石,只要回到惜云宫,看到母妃静立于殿门前,浅笑着唤他“绎儿”,他满心的愤懑抑郁,便顷刻间烟消云散,只剩下母妃温暖的怀抱。
所以当他知晓母妃孤零零地死在后宫之中,才愤怒得欲将萧景千刀万剐,撕成碎片。
那般温和良善的母妃,至死都记挂着他,托人送信来,让他千万莫要为她做任何傻事,否则她便是死也不得安心。
可最后呢?
母妃郁郁而终,他为萧景所杀。
不争不斗,结果却落了不得好死的下场。
望着不远处宫灯高挂的宫殿,漆金的三个大字依旧大气端庄,萧绎压下心中激荡,握紧身侧的拳头,一步一步走近。
这一回,他必不叫母妃,再受半点儿苦。
“绎儿!”
一声轻柔却又焦急的喊声遥遥响起,萧绎站在台阶下,看着母妃依旧美丽的熟悉面容,一身素净宫装衣袂飘扬,几乎不顾仪态地奔下来,竟忍不住欲落下泪来。
他的母妃还在……竟真的还活在这世上……
等候已久的云昭仪紧紧搂住儿子,已然泪流满面,一声又一声唤着他的名儿,支离破碎,仿佛如何也唤不够一般。
直唤得萧绎终于仰着头,滑下两道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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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母子俩平复下来,饭菜俱已凉透,下人们手脚利落端下去重新热热。
萧绎面无表情地望着母妃哭红的双眼,欲为她拭去眼角的泪珠,手伸到一半才发现自己预估错误,手臂不够长,只好在母妃迷惑的眼神下转了方向,指了指她身后:“菜好了,我们用饭。”
“好。”云昭仪应道,声音微微沙哑。
席间,母妃一如既往地给他夹菜,让他多吃些,才能长好身体。
他曾经嫌母妃啰里啰嗦,此刻却只觉温馨,低头飞快扒着饭,并未留意云昭仪一直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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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府。
夜色深浓,院内一片静谧,只有女人痛苦压抑的尖喊,一声接着一声,直叫得候在产房门外的楚元心口揪紧,恨不能冲进去守在爱妻身边。
房门又一次被推开,丫鬟捧着一大盆水急匆匆出来,那深红的颜色看得他皱紧了眉,再忍不住要往里头去。
门口的产婆一见,忙冲上前拦:“将军,将军!您不能进来!夫人说了不让……”
可楚元长年习武,身强体壮,哪是她一个大娘拦得住的,当下便被他一把推开,回过神来,人已经扑到床头边了。
“箐儿,箐儿……”
男人的声音低沉而熟悉,被撕裂般的疼痛折磨了两个时辰的姚箐,费力地睁开双眼,可还未开口说半个字,又是一波剧痛袭来:“啊——”
女人的声声惨叫,产婆们紧张忙碌,男人心疼焦急的低唤……汗水浸湿了床褥,血水换了一盆又一盆,折腾了大半夜,终于在天蒙蒙亮时,传出了婴孩响亮的啼哭声。
“恭喜将军,恭喜夫人,是位小千金!”
?
☆、【三】
? 夏日燥热,知了不知停歇地叫个不停,吵得人好生心烦。
夫子在学堂前面摇头晃脑地讲书,萧绎背脊直挺坐在大哥旁边,冷着脸望向窗外的树影斑驳,有些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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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母妃相处的这些时日,他发现她似乎……不知如何形容,总感觉有些地方与以前不大一样。
比如他在父皇那儿得了夸赞,回来与母妃说起,以前她定会摸着他的头,微微一笑夸他了不起,可现在她听闻后,依旧浅笑着肯定他的才能,却会对他说:“绎儿,锋芒毕露有时并非好事,懂得韬光养晦的人,才是真正能成大事之人。”
又比如他将瑜贵妃对他“谆谆教诲”的话复述给母妃听,她不如从前般叫他莫要再听,反而望着他认真地问,若当真有那么一日,他是否想为自己争上一争。
许多细节都是萧绎事后不经意回想起来,方才觉察其中的不同之处。
而最令萧绎意外的,是母妃对于他练武一事的态度。
他自小爱武成痴,曾托人为他网罗不少武功秘籍,自个儿私底下练。
宫中并非没有传授武功的师傅,但皆是些寻常套路,用以自卫防身绰绰有余,却绝对无法与真正的高手一较高下。毕竟他们是皇子,身边自然有侍卫保护,即便苦练多年,也可能终其一生用不上半分。
母妃显然亦是这般想法,故而对他不似其他皇子般时常结伴出游,反倒一有闲暇便躲在惜云宫后院里,摆弄些花拳绣腿的行为颇有微词,曾三番四次委婉地在他跟前提,让他无事便多读读书,作些好文章给父皇看。
他知晓母妃是为他着想,希望他凭此讨父皇的欢心,不好拂了她的意,便只好挑她不留意的时候偷偷练,多是夜半时分,或是午间母妃歇息之时。练习没有定性,难以日日坚持,且避开了最佳时间,效果自然差强人意。
现在他不过八岁,仍在长筋骨的阶段,正是习武的好时机,为了重拾旧时的武功甚至更上一层楼,每日天初亮时,他便到后院去,打坐练功,运气凝神,调节内息。
此法对提高内力有极大效用,他风雨无阻,一日都不曾落下。
奇怪的是,母妃明明知晓他的行径,却对此不置一词,甚至有一回他试探性地刻意拖缓请安的时间,她亦只是派了宫女过来传话,让他莫要耽误了用早膳的时辰。
如此一来,他便愈发肆无忌惮了,爱如何练便如何练,不必像做亏心事一般偷偷摸摸。
有一回他练一个招式时,不慎崴了脚,脚踝处肿了一个大包。
他以为母妃会如以前般责怪他不听话,将自己折腾伤了多不好,结果母妃只是在太医为他诊治之后,轻声叮嘱他在伤愈之前不得练武,待脚伤完全康复再继续。
许是因他由始至终对习武痴迷不已,对此事的印象尤为深刻,母妃的反应对比亦更为鲜明突出,令他十分在意。
莫非,母妃在之前经历过他所不曾知道的事?
“阿绎,夫子正盯着你,莫要走神了!”
萧绎沉浸在复杂的思绪之中,并未听见萧齐压低声音的焦急提醒,直到台上的夫子停下如同念经一般的讲书,扬声喊他:“二皇子殿下,请问老夫方才所讲的诗句,是为何意?”
夫子平常说话的声音低沉浑浊,这会儿扯着嗓子喊,颇有几分尖利刺耳,萧绎将视线移回手边的书卷上,瞧见大哥已无比贴心地用笔划出夫子要求他解释的诗句。
他气定神闲站起身来,没有一丝表情的脸,此刻看似不知如何作答的木讷,不远处三两学生低低的嘲笑声隐约传来,恍若未闻,垂眸看了诗句一眼,随即清晰流畅地答出记忆中的答案。
夫子愣了片刻,为萧绎口中与自己心中所想几乎完全相同的理解,微微诧异,老脸上浮现出抓错人的尴尬神色,轻哼道:“答得甚好,殿下请坐。”
萧绎依言坐回原位,听罢夫子讲解后,萧齐暗自惊叹弟弟运用得炉火纯青的一心二用之功,微侧过头好奇道:“阿绎,你的解释与夫子所言如出一撤,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一个多月来,因与他记忆重合而引起的状况时有发生,萧绎对于应付诸如此类的问题已深谙其道,随口扯谎:“昨夜翻书时觉着此句甚妙,提前思索过。”
萧齐不大相信,即便提前思索过,也未必能与夫子所讲如此相类。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没那么玄乎。
弟弟本就天赋秉异,上月的考核中表现大佳,所获评价可相当高,直接跃级与自己这个长他三岁的兄长一同读书,故而能解读至如此程度亦是有可能的。
况且,他了解弟弟的个性,鲜少与其它皇子打闹嬉戏,常日在惜云宫内不出门,想来学习定是十分刻苦用功。
“嗯,”萧齐点点头,轻笑道,“看来大哥也得向你看齐,多下功夫才好。”
萧绎不置可否,依旧木着脸听书,他便也收敛心神,专心习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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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堂结束后,待夫子一走,皇子们便一窝蜂似的奔出学堂,俱是贪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