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酷童话-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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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一瞬,我心里闪过一丝自责和愧疚,但更多的是报复后的得意。看吧,这个公主,这个未来的高贵女王,这个被称为王国希望的美人,也会为我的一句话而心痛吗?但你不会比我更痛的,爱丽丝。
我站起来,缓慢的蹒跚的走向她,每拖一秒都会让她更痛苦吧?
我拉过她的手,把它塞到她的手中。她那纤长洁白的手指冰凉,像这世界上最完美无暇的玉石一样光滑。只是,当我把我那苍白粗糙的手从她手上拿开的时候,她那美丽的手指上沾着我的血,还在微微颤抖……
我挺着脊背,机械似的走进浓凝的冰冷的夜色中,从心中透出的绝望快叫我崩溃了。也许,他是对的,安德烈斯才是对的,这世界本来就没有永恒的温暖和安定可以叫人依赖,这不就是么?可是,非要用这血淋淋的方式让我接受吗?
我想起不久以前才燃起的希望的战火,多么荒谬啊!
罢了罢了,我输了,从看到他的第一眼起,我就失去了自我。爱上了那个魔鬼,难道不是等于亲吻死亡吗!他多么残忍啊!知道与其让我痛痛快快地死去,不如让我活着倍受折磨。
他以为无论怎样对我,我都会爱他,在对他的爱情里,叫我痛苦得疯狂。
只有这样才更能显示他的成功我的失败。
可是,真的是这样吗?
拳头在身下紧握,我忽然下定了一个决心,我不能输给他,决不会让他赢。
莎丽文小姐!
一个声音怯怯的;小小的身影犹豫了一会儿,直直的朝我走来。
路易斯。
决裂7(伤口)
她裸露着小小的肩膀,在夜色里泛着弱光,眼睛也是亮晶晶的。
“天啊!您在流血!”
她慌忙地低下头,胡乱地翻起衬裙,就要撕裂。
“不用了,路易斯……”
我阻止了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轻快些
“我没事……”
但她已经手脚麻利地扯下一段白布,庄重地举起,声音颤抖着对我说:“让我为您包扎一下吧……”
“不用了,路易斯。”我接过她手中的布条。看着这个呆呆地站在我面前,拼命地忍住眼泪的小女孩,突然好想拥抱她一下,于是,我就这么做了。
她的身体暖暖的,像幻觉似的温暖,让我差一点哭出来.但是这身体小小的还在颤抖,我怎么能让这样脆弱的一个小女孩来承受我的不安呢?我捏了捏酸酸的鼻头,等把那酸涩的液体吞下去,才放开她。
“你怎么会来这里?”她并不是复位党的人啊。
“是鲁克莎尔伯爵带着我来的,伯爵把我送到公主身边,就去救您了。”
原来我对凡随口编的搪塞借口,他当真了。这个傻瓜……
我觉得应该说些什么来作为临别赠言的,想了半天,只得拍拍她的肩膀。
“好好……照顾公主……还有你自己!”
她终于低声抽泣起来。
“再见,路易斯。不好意思,弄脏了你的衣服.”我看着她雪白的衬裙上斑斑血迹.
她由于哽咽而无法开口说话,只是拼命地摇头.
我转过头不再看她.
卡洛斯拿着我的披风站在前面。我扬手朝他打了个招呼,装作没事人似的,从他手里接过披风,穿在身上,他低着头,看着我胸前殷红的血迹,没说一句话.
我挺着我的背,坚定得从他身上离去,越来越远……
“莎丽文小姐!”
我回头看见卡洛斯紧紧拦住的路易斯,她撩起裙角,捂住脸,一手伸向我,做出一个挽留的姿势:“您不是叛徒!您要是背叛了公主,就不会回来了!”
眼泪掉下来砸中我的鼻梁,我深吸一口气,朝她挥挥手.
“谢谢!”
连路易斯都知道这个道理吗?为什么爱丽斯你……却不相信我?
重返夏宫1(幻觉)
一个人行进在漆黑的夜中,我走过猫头鹰咕咕的森林,走过马蹄践踏过的黄土地,走过不时窜出田鼠的原野。
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想远离,走得越远越好。
这一夜的疲惫和心碎叫我整个灵魂仿佛被抽走了一样,如同无意识的夜游物在飘荡,脑子里乱轰轰的,又昏沉沉的,每一步都像在飞翔一样虚无缥缈。
心早已痛得麻木了;我只求让我的脑子也麻木掉。好叫我放弃那些可怕的记忆,让我忘记,我已经什么都没有,无家可归!
去流浪吧,哪怕像乞丐一样,在追忆中虚度余生,等待奥丁神的召唤,他那里再也没有寒冷,还能见到我的父母和朋友们。
好象有心要折磨我自己,我一刻也不停地走着、走着,好像身体的痛越多,心灵的痛苦就越小似的。我的心太沉重了,压在我的胸膛,让我喘不过气来。
如同幻觉般,身体似乎变得轻飘飘的。我突然觉得好快乐。
眼前;妈妈在赶着羊入圈,我父亲在劈着晚餐要用的柴。他们似乎都在眼前,对我微笑着说:“莎丽文,快过来!”
妈妈微笑着搭上篱门,转头见我苍白的脸,担忧地走上前来:“亲爱的,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她伸手……就要摸到我了。
“妈妈!”我微笑着,拥抱她,要扑到她怀里,那里多暖,那里使我对神充满感激!
但我摔倒了,我的脚重重地踢到了石头.
好痛!
“莎丽文*瓦滋小姐!”
像绷紧的弦一样有力的声音,我抬头,看见那双如湖水一样澄清的眼,双眼角略下垂,天生严肃又忧郁的神情。
“请站起来,您会带给我们不必要的麻烦的!”
是凡!是他!好多次我听到这句话都有一种想冲上去揍扁他的冲动,但今天,这如同是天籁之音啊!
“凡,”我微笑着,好开心,见到他真的好开心.
“凡,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啊!”
戏略的笑声从他身后传出来.
“鲁克莎尔伯爵,对待女士要温柔点嘛!”
南瓜鲁胡莱弗,大胡子比斯特,桃子脸克利德,还有大家!
“凡……”我收回目光,决定今天一定要好好表现的像一个淑女,我正想要向他投去一个练习已久的淑女式微笑,却发现,不见了——切都不见了!
怎么回事?
我休息了一下,脑袋似乎清醒了一点.
哦,对了,他们都死了……
就这么离开了吗?这么离开我了?
处传来马蹄声,由远及进,好象是幻觉一样,一个变成两个,不对,更多!还有马车车轮碾过崎岖凹凸的路面的声音.
我正想躺在这儿,让他们把我碾成肉饼吧,永远地贴进土地里,但那样,一定又“造成不必要的麻烦”了吧.挣扎着,我用尽了全身力气爬了起来.
大概是真实的马车吧,天空渐渐露出曙光,黎明不知不觉来了,马车上那赤红色的四壁上金铜色的铆钉闪闪发光.
“莎丽文小姐!”如同天外飘来的声音,我机械地转头,看向那人,似曾相识似的……在那见过?
“您没事吧?”
我的眼睛渐渐的聚焦,哦,这不是凯利克吗?安德烈斯的心腹。
他见我渐渐有了一些回应,似乎确定我很好了,于是放心地说道:“殿下想见你!”
重返夏宫2(吻)
兜了一圈,还是回到这里来了吗?呵呵;我无声地苦笑着,果然这一切在他的掌控之中啊。我突然又有一点儿为爱丽丝担忧,不,与其说为爱丽丝担忧,不如说为卢卡斯特担忧,虽然他狡猾的如同一只老狐狸,但是与这个恶魔一样的王子抗衡,他又有几分胜算呢?
房门被打开了,我再次走进了这个熟悉的房门,白底细花的软床,金丝边勾勒的轮廓,米色的窗帘,大落地窗。金色的阳光,窗外墨色的森林,孤寂的秋千架和遍地的玫瑰。熟悉的风夹着野草地和玫瑰的熏香,一阵阵袭来。温暖得如同情人的呼吸。
门在身后“叭”关上,一个修长的身影,散发出如同罂粟般迷人又安宁的气息,褐色的头发如同夕阳下的麦地,五官轮廓精美的如同最伟大的艺术家手下的天使,他的眼睛深邃得如同浩瀚的海洋。
美丽得如同天使,残酷得犹如恶魔。
他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暖最美味最猛烈最致命的毒药,没有人能抵抗他的诱惑,却在喝下他的这一刻,承受巨大的痛苦,然后死去。
现在,他有理由向我投来讽刺的目光,可以尽情的讥笑我的失败了吧,然后,享受着他那胜利的美酒,露出阴谋得逞后的得意。
然而,他的目光里没有一丝讽刺的意味,没有欣赏猎物似的残酷,只是静静的看着我,仿佛想看穿我灵魂。
我扭过头,不再看他,真实的他,虚伪的他,都是这么的蛊惑人心。
修长的手指倔强地掰过我的脸,强迫我直视他,我垂落目光在他的胸前第二颗金属纽扣上,那里印着这个王室的徽章,也是这个帝国的徽章。
那么安德列斯,你就这么肯定你作为这个国家统治者的地位吗?
我抬头,对他露出冰冷的目光,勾出一个不屑的笑.
“您的阴谋得逞了……”
最后一个字消失在他的吻里。
我全身僵直,我很累,不想再和他玩这个残酷的游戏了。很累,很累……现在只想躺下来休息。我好象从出生到现在没有这么疲惫过,慢慢地,我的身体放松下来,任由他吻着,由他吻我的唇,嘴角,脸颊,下巴。
不想迎合他,也无力抗拒他。
最后一次,哪怕是饮鸠止渴呢,我只想抓住任何一丝的温暖,我已经冻得没有知觉了。
(凡他……不顾我的请求和命令,一定要去救你……)
重返夏宫3(跟踪)
霍然推开他,我的眼前浮现了一双天生严肃又忧郁的眼,如湖水一样澄清的眼,挑剔的看着我,好象随时又蹦出一句话:“你想给我弄来不必要的麻烦吗!莎丽文*瓦滋?”
但最后那一次,他搂住我不知所措的身体,轻拍我的背,用春天里阳光一样的声音,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