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酷童话-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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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街都是铁匠铺，自然少不了铁匠和光临铁匠铺的人。他们大多是农夫和游侠，偶有作买卖的外国商人。
　　我正找着，一匹耀眼的骏马和它的主人进入了我的视野……
　　那人不像当地人一样大多米黄色头发，凸眉、高鼻、白肤、碧眼，而是褐色头发，文文弱弱的样子，应该也是一位外国人吧。这些我都不关心，我在乎的是他手里牵的那匹骏马，油黑发亮，精神矍铄，眼里都闪着神采奕奕的光，绝不比凡的司克莎差！
　　我急忙朝那人奔了过去，拍了拍那人的肩。
　　“您好，先生……”
　　那人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等了我半天，勾起一个谦恭有礼的微笑。
　　他的五官接近完美，他脸庞的轮廓甚至有着圣洁的弧度。
　　“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吗？”
　　“……”
　　我不敢相信世界上还有长成这样的男人，俊美得犹如我在歌本哈的教堂看到的天使。
　　“……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吗？小姐？”
　　“呃？……哦，那个，恩……”
　　天啊，我的心砰砰地跳着，突然发现说话变得那么困难。
　　那人好整以暇地双手环抱，等待着我深吸一口气，整理好思绪。
　　“先生，虽然这有一点冒昧……可以将您的马借给我用一下吗？”
　　“……”
　　他的眼睛微微一凝，我立刻自觉呼吸都快要中止了。

　　安德烈斯的出现2

　　“是，是这样的……我……”我赶紧抢白，打断他可能的拒绝的同时也为自己鼓气壮胆：“虽然……虽然没有领地，但我是来自唯本的子爵莎丽文*瓦滋，我有急事必须用您的马，您放心，事后我会给您很高的报酬的！真的，真的！”说我是“子爵”是为了给他信任感和威胁。
　　“……”
　　“您看，您可以到这座城市所在领地的领主泽西纳特伯爵所在的城堡里来找我，只要您说到我，伯爵一定会给您很高的报酬，要多少都行！”我可没撒谎，只是给钱的是另一个伯爵而已。
　　“……”他突然露出微笑，心领神会地说：“哦……”
　　“哦”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误会了什么？我看他穿着普通的衣服，可是掩不住浑身一种奇异的气质，叫人生畏，又叫人心颤。金钱的诱惑对他真的有用吗？不行大不了找别人……
　　我思索着，正准备放弃时，那人出乎意料地答应了：“这是我的荣幸，小姐。”他说，退开一步又说：“那么，您请自便吧……”
　　“哎？”我一时还转不过弯来，但看着他真诚的脸，我意识到，他不是开玩笑，而是真的同意了。我立刻朝他露出最真挚的笑容：“谢谢！”
　　我朝那匹骏马就要上去，突然意识到我穿着长裙啊！我瞟了一眼那人，他正似笑非笑地袖手旁观要看好戏。不过，我现在顾不上这么多了。咬咬牙，直接掳起厚重的群摆，粗辱地伸腿搭上马镫。
　　路人都诧异地张大嘴巴，难以置信地看着一个衣着华贵貌似贵族的小姐和一匹黑马较上了劲。
　　努力了半天还是因为马鞍太高了，我没上的去。转眼看那人，依旧愣在那，我好不客气地叫道：“帮我上马好吗？”
　　“呃……”那人蹙眉，手足无措地看着我。
　　“这样……”我把脚从高高的马镫上抽下来，指导他：“你这样做一个双手交叉的姿势，呆会儿我另一个脚踩在你的手上上去。”
　　说着，我先左右手十指相扣，摊开手心。还努努嘴叫他照做。那人郁闷了半天，还是照做了。
　　“谢谢！”我笑着道谢，再一次努力起来。
　　我像一个猴一样向上爬了半天，一脚蹬马镫，一脚踩那人手。
　　“下一点……好，向上抬……好，可以了，可以了。”
　　我坐到马鞍上。整理了一下窝成一堆的裙子。哇，真高啊，又没有人再在后面保护我了，下意识地，我勾起了身子，紧抱住马脖子，朝那人笑笑，解释道：“哎，没办法，人矮嘛！”
　　那人嘴角僵硬地勾动了一下。
　　“谢谢你！”我真诚地向那人到谢：“你人真好。对了，还没有请教您的尊姓大名呢！”
　　“安德列斯……”他眼光凝重：“我叫安德列斯，小姐！”
　　安德列斯？？
　　“好熟悉的名字……”我喃喃自语，思索了半天：“好像在哪听过……不过一时想不起来了……”我歉意地笑了笑。
　　“也许是重名吧……”他也笑了，别有深意。
　　“那么……再见，安德列斯。”
　　我朝他打了个招呼，踢踢马肚子，骑马离开了。

　　安德烈斯的出现3

　　刚出街道没多久，我就看见前方一大队骑兵，而他们的标志正是——金色奥丁神！上帝，那不是凯利克的军队标志吗？
　　我脊背冒汗，艰难地呵斥着黑马转弯以免碰上他们。万一那两个车夫也在军队里，他们一定会认识我的！我心脏跳的飞快。要是天天这样我会得心脏病的！
　　利用高度优势，我骑马从人们身边过时，顺手偷走了一个被抱在手里的小孩的头巾，那孩子还不会讲话，只知道哭闹，他母亲不明所以，抬手在他屁股上甩了一下，走远了。
　　我朝孩子的背影说了声抱歉，就连忙戴上头巾，将我的黑发和一半的脸都紧紧裹住。又走了出去。试图从凯利克的眼皮下溜回去。
　　凯利克毕竟不认识我，那两个车夫也不熟悉我，更不会想到我会在这里，因此，这计划，成功的可能是很大的！
　　我打足勇气抑制砰砰乱跳的心，浑身紧张得颤抖着，和凯利克迎面相对而行。
　　近了……
　　我吓得缩成一团。
　　上帝保佑，千万不要认出我啊！
　　凯利克的人已经和我开始接头了，前面几个士兵并未发现异常，神色如常地向前走去……时间怎么这么漫长啊，老大们，你们走快一点行不行啊？
　　一队人已经走过了一小半了……
　　突然，一个冷冰冰的声音说道：“请等一下，这位小姐……”
　　吓？
　　几个骑兵过来拦住了我，证实了我不详的预感。
　　我呆在那里，头皮发麻地等着。一个人骑马走近，我看见他腰间一把明晃晃的利剑……
　　套在马镫里的脚渐渐抬高，我不等他靠近就狠狠地踢了一下马肚子，黑马受痛，嘶鸣一声，朝前拼命地跑去。
　　后面的人乱成一团。
　　“拦住她！拦住她！！别让她跑了，否则要你们的命！”

　　安德烈斯的出现4

　　男人的声音粗劣地叫道，马蹄声交替响着，受惊的人们尖叫着躲到一边让开路。拔剑的声音异常惊心。街头的旅游乐队吹奏着他们激情荡漾的乐曲，丝竹笛的声音连续而欢快……
　　我呻吟着听后面马越追越近，抬头看前面，原来不知不觉又绕到铁匠街口了。我脑海中浮现出那张有着圣洁的弧度可以叫人无条件信赖的脸。仿佛出于本能的，我叫道：“安德列斯，救命！”
　　身后的人迟疑了一秒。突然听到一个清脆的口哨声，黑马猛的一扬蹄，转身朝后面奔去。冲乱了凯利克一整列军队。一个人轻拽马鞍，飞身上马。黑马载着我们远去，后面凯利克的人中，有一个大声地用一种奇怪的语言叫喊着……我蹙眉，那不是在唯本时，凡和克利德交谈时所用的语言吗？凡用它说服克利德将我留在爱丽丝身边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奇怪的是后面的人并没有追上我们。安德列斯将快要掉下去的我抓正了，有点无奈地问：“您确定您真的会骑马吗？”
　　“……其实不会……”
　　“我非常敬佩您的勇气，小姐。”他微微一笑，揽紧我的腰腹，说道：“坐稳了！”说着狠狠踢了一下马肚子，黑马嘶鸣一声，发疯似的跑起来。
　　我吓的几乎大叫，但碍于面子，只好在这个大帅哥面前假装淑女地不吵也不闹。
　　出了城以后，渐渐的，我体会到在空旷的原野上策马奔驰的快乐和激动。那种感觉就好像有一股流动的烈火在血管里燃烧，就好像沸腾的不是岩浆而是血液，就好像灵魂深处发出地震一样的呜鸣……
　　风猛烈地掀起我的衣角和头发，身体如同轻盈地掠翔于云端的猎鹰，我突然生出一丝感慨和骄傲，感慨自己的渺小，骄傲此刻的豪迈……
　　我放开紧紧抓着他衣服的手，而将它们像鸟儿的翅膀一样伸出，将所有感觉都集中到仿佛划破空气的指尖。
　　“小心掉下去！”
　　我回头，对那人微笑：“不会的。”
　　“为什么这么肯定？”
　　我再次回以微笑，并不回答。
　　他也不再说话。沉默了一会儿，他突然勒紧缰绳。黑马嘶吼着扬蹄，差点把我们都甩下去。
　　“怎么了？”
　　“……挡路的来了……”
　　他微笑着向右前方抬了抬下巴。我扭头看去，一对凶恶的骑兵势如斩马地朝我们袭来。
　　“怎么会这样，我们不是已经甩掉他们了吗？”
　　正午的灿烂的阳光下，一面是薄雾，矮树，红松，枯草的灌木林；另一面是地毯一样的原野，开满初春的花朵……这美丽的景象却没有一处可以用来躲藏……
　　我听见抽剑的声音。
　　安德列斯手中的长剑泛着艳丽的阳光，仿佛有灼热的温度，又仿佛在干枯的沙漠在渴望滋润。

　　密函

　　那抽剑的声音不是寒冷的，却是欢快的……我诧异地听见自己身体里的歌唱。
　　“你趴下。”
　　他依然微笑着对我说，一手将我按下去。
　　我遵命了，当然，如果我还要命的话。我的脸贴在骏马的项颈处，清晰地听到战马的呼吸和脉动。
　　他踢一下马腹，带着我冲了过去。
　　第一声刀剑的交鸣就响在我贴在马颈右边的脑袋边。谁这么缺德，一上来就想砍我的脑袋啊？
　　几回合交手下来，安德列斯砍杀了一人，那人惨叫一声坠下马，安德列斯顺手缴收了他的兵器。现在，他持着双剑在空气中优雅地绕了两个圈，挑衅和讽刺地活动了一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