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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何以解忧思-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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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以繁川之见,虽然圣人罗禁了岐王,但这次岐王并无危险?”
  “哐当”一声,门被大力推开,曹延嗣与姬繁川一齐望去,见是位披头散发、面色慌张,却相貌甚美的娘子。“秦娘子?”曹延嗣惊疑出声。姬繁川亦十分惊讶,心道:“见过楚女婀娜,吴女娇媚,这北朝女子倒真是清新自然,不事雕琢。”
  “陛下为何要罗禁岐王?”抚悠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心情大起大落。
  曹延嗣起身道:“娘子莫急,这事说来话长。”
  “岐王他怎样了?”抚悠心急如焚,哪还由得他“话长”?
  曹延嗣蹙眉:“弘义宫如今只得入,不得出,所以曹某也无法知悉内中详情。”
  “几日了?”
  “三日。”
  抚悠转身就走,曹延嗣拦下她道:“秦娘子,我知你心切,可现在不是去见岐王的时候!你去见他,徒增一人受困,于事何益?不如与我等一同剖明岐王目下之处境,也好随机应变,谋划于万一呀!”
  曹延嗣说的不错,但那是乔杜曹之流该做的事,而不是她。目视曹延嗣,抚悠缓缓道:“不是我心急,是你不懂,我必须去见岐王!”她无法与他直言,但李忧离性情刚烈,且前二十年又过得过于平顺风光,一向慈爱的父亲突然用这样极端的手段狠狠在众人面前给他一个耳光,万一他不胜忧愤,做出什么,后悔就来不及了!她能想到的,只是用自己的一腔柔情将他包裹,以免他被自己尖锐的棱角刺伤。
  曹延嗣亦是绝顶聪明之人,抚悠一点,他恍然大悟,长揖到地,郑重道:“有赖娘子了,务请大王保重!”
  抚悠取了公验,驰马直奔芳林门。门卒犹豫,不知既然陛下罗禁了岐王,岐王的教还否有效。抚悠回想起入城时门卒也有同样反应,最终却将她放行,便有了几分底气,连发三问:“陛下罗禁了岐王,可治他的罪了吗?贬他的官,削他的爵了吗?如果没有,你们有几颗脑袋敢违抗岐王教令?”
  门卒虽未随岐王征战,却也十分仰慕其赫赫战功,宫中的争斗他们不懂,但父子几言不和,就命北衙禁军围了弘义宫,囚禁了国之功臣,朝之砥柱,实在令人为之心寒。又见这娘子,虽是女流,却凌厉刚毅,遇事不怯,心中也很佩服,更何况,她说的不错——皇帝只是关了儿子,又未怎样,一朝父子和解,不是的总是外人,人家是亲父亲儿,他们何苦做小人?
  抚悠过了芳林门,径往弘义宫,远远便望见对着弘义宫的正门,屯营将士安营扎寨,沿着宫墙,五步一人,十步一岗,披甲跨刀,如临大敌——岐王府左右护军府、亲事府、帐内府加起来有卒八千余,按十分之一轮番戍卫计,弘义宫中目前可作战力量至少八百,更不消说其中诸多能征惯战的武将了。若他们真要拼了命地护卫岐王突围,与包围王府的屯营交起手来,还真是不大不小一场战斗。
  左屯卫大将军范中楷这几日既过得清闲,又不敢清闲,所为俱是同一事,他和右屯卫大将军袁弘贵及手下四位左右屯卫将军领了轮流看管弘义宫的差事,早晚四个时辰两名将军当值,白天四个时辰由他这大将军当值。若说做什么,那倒真是没有,不过是派人把弘义宫围起来,而他自己则在营帐里下下棋、看看书、喝喝茶,跟门客聊聊南北古今风物民情,甚或猞猁和猎豹的驯养,可谓清闲之极。
  然所谓不敢清闲,且不说岐王府里八百卫兵真闹起来怎么办——以范中楷对岐王的了解,倒不至于如此。只是岐王被罗禁,一向支持岐王的太子此次却袖手旁观、不发一言,甚至让人不得不怀疑他也暗推波澜;杨后、相王、左右仆射更是结成一块铁板,明里暗里前朝后宫地向圣人吹风。五年前,左卫大将军梁国公辛玄青叛国之案闹得沸沸扬扬,幕后之人无非想将祸水泼向岐王,可圣人却不想让皇子牵涉进来,是以不了了之。这几年岐王东征西讨,屡立战功,声名日炽,随着北方逐渐安定下来,范中楷觉得,当年那些幕后之人又该活动起来了。
  这次事件的引子是御史王激弹劾岐王手下新编排的《破阵乐》用八八六十四人表演,是为“八佾舞于庭”,有逾礼制,而核心事件却是同辛玄青案一样,为了一个大臣,只是这次换成了吏部尚书鲁国公赵知静,只是这次圣人不想不了了之。不过仅凭这件事,却不足以令岐王失势,但今后,这一君一储二王之间的角力一定会更加频繁激烈——私底下,早就有人与他接触,给他暗示,皇帝年老,太子、岐王、相王之中,总要选一边站,可这个要搭进身家性命的选择,实在太难!
  这个时候,范中楷不敢清闲。
  正在范中楷头痛时,手下报说外面有个女子要入王府。自从岐王被禁足,还没有一人入府——岐王府僚一半尚在河北,剩下的有部分已在府中,那不在的,且不说不必做无谓的自投罗网,就是事有万一之不测,也是在外接应更便宜些。倒也有两人来过,第一天,安阳公主亲自给弟弟送了一篮安石榴,想必是劝他稍安勿躁,暂留府中之意,第二日,袁弘贵当值,国舅齐国公家的四娘子来过,听说只能入不能出后,朝着弘贵等人好发了一通脾气,什么“你们不过是我姑父家的奴仆”云云,但终究她也不敢违抗她姑父的圣敕,哭哭啼啼地走了。今日这位,又是什么来头?
  范中楷步出营帐,见一位身穿绿绫衫子石榴红裙,披散着及腰长发,牵一匹金色骏马的女子站在弘义宫前,他蹙了蹙眉:她相貌极美,却长发不梳,仪容不整;身上的衣料并非上等,却牵着能买下长安一个坊的宝马——宁远国进贡的汗血马,圣人初赏赐岐王一匹,正是那匹浅金色的洛神!
  

☆、三月三(下)

  踏入弘义宫,抚悠悬着的心放下一半,这是她第二次踏进弘义宫,在非常之状态下,却井然有序,与往日无异,若说差别,或许就是更安静了吧,没有来来回回递送公文的人,也没有入府谒见的文武官员,门边廊下的卫士列如松柏,静默得可以融入背景,只有雀跃在如锦繁花间的春鸟,搅动着一地碎影。
  引导抚悠的是一位王府库真,路上询问出了何事,他倒甚是不以为然,只是说,“谁家父子没个争吵?就是寻常百姓家,父亲急了还抄杖打儿子呢,不过这次大王把至尊气狠了些罢了”。过了几重门,渐有婢女的身影,捧盆、盂、银铛、香炉,持银壶、胡瓶、提梁罐等物的婢女脚步匆忙,显出府中的忙乱。
  穿过英华门,便是岐王日常起居的英华殿,只见院内廊庑下、四角里、花树下,站着手持各种器具的婢女,却大多不知所措,殿门前一个锦衣高髻的娘子擎着一只玛瑙兽首杯对身前跪着的婢女大声喝骂:“让你们换金银的,金银的!听不懂吗!这玛瑙杯碎了不伤人是不是?我要是见大王淌一滴血,管叫你们脱一层皮!”跪在地上的婢女瑟瑟发抖,锦衣娘子斥道:“楞什么楞?还不去换!”
  “是。”婢女怯生生应了,托着一盘玛瑙器起身退下,也许是太过惊慌,脚下踏空,整个承盘飞了出去,在众人的抽气声中,划过一道曲线,哐啷坠落,玛瑙器皿碎了一地。婢女跌空了两个台阶,平趴着摔在青石板地上。锦衣娘子愈发气恼,众人大气不敢出,更不敢上前搀扶。
  “能起来吗?”抚悠上前搀扶,婢女抬起头,抚悠倏然大惊——她?!
  婢女见是陌生人,受了惊似的躲开,强忍着疼痛站起来。抚悠的举动却似对锦衣娘子的挑衅,引起了她的不满。“你是什么人?”锦衣娘子颐指气使。库真上前道:“郑娘子,这位秦娘子是来见大王的。”郑媵打量抚悠披散长发,形容妖媚,心下大不乐意,挑眉傲慢道:“她要见大王,大王要见她了吗?”——连她这位正得宠的王媵都只能在外面伺候,这哪里来的狐媚,敢说要见大王?
  “来,来人!”殿门撞开,乔景踉跄着跌出来,喊道,“找侍卫!大王拿着刀呢!”郑媵一听,吓得脸色灰白,险些瘫在地上。抚悠冲上前:“乔记室,出了什么事?”“秦娘子?”乔景大惊,“你……你怎么来了……”“这你先别管!里面出了什么事!”他是要急死她吗?乔景大喜:“娘子来了就好,来了就好,快随我来!”说着引抚悠入殿。郑媵又惊又气,转头倨傲地质问库真安修明:“她是什么人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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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抚悠甫一入殿,便嗅到冲天酒气,跟着乔景进了内殿,见李忧离身体后倾,以刀拄地,右手握着银胡瓶,摇摇欲坠地仰头正灌。环拱着他的三男两女,或跪或站,那瘦小些、灵活些的男子试图去夺胡瓶,腰膀宽大的两个男子则在后面张手托着,防他跌倒,场面十分混乱——其中一人抚悠认得,是宫婢冯春。阿春和另一名婢子在旁劝说,“大王别喝了”,“大王先把刀放下吧”,“大王若心中不快,便是抽打奴婢消消气也好,别伤了身子”,可李忧离哪里肯听她们,但趁着婢女们分散他的注意,夺胡瓶的男子猛然去捉李忧离的手——笑话!即使岐王大醉,也不可能让区区一个文士从自己手中夺了东西,左手挥刀——他忘了自己的身体正靠那把刀支撑着,挥刀的同时,身体失去平衡,向后跌倒。
  人被两男子架住,银胡瓶则脱手飞出,“哐啷啷”摔在地上,同时,左手的刀“哐当”坠地,阿春想拾起,却听李忧离一声断喝:“谁敢动寡人佩刀!”“嘡”,半倚半躺着抬脚踹翻了栅足几,上面放置的博山炉、辟雍砚、漆匣、函筒、书卷等物用抑扬顿挫地乒乒砰砰声给这一串混乱结了尾。
  乔景略有些尴尬地看了看抚悠——大王今日的形象实在是……
  抚悠觑一眼正在脚下的刀鞘,俯身拾起,走上前,将刀也拾了,众人看着这陌生人的举动,正担心岐王发作,却见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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