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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何以解忧思-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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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是家学渊源。”曹永做了然状。
  抚悠客套道:“将军过奖了。” 
  “某还有一问,”曹永又道,“秦娘子千里迢迢来劝大将军降晋,我信你不是李忧离的人,却不太信你劝降的理由,真的只是忧心中原战事延宕,突厥南下,生灵涂炭?曹某自诩算个有识之人,却还自愧没有娘子这样的胸襟。当然,若秦娘子果真是为了这个缘由,就当曹某以小人之腹为君子之心吧。”
  抚悠早知道这个曹永不好打发,当然她也知道,曹永不能拿她如何,即便陆伏虎这一路都刻意回避她,但也不会放任手下为难她。可他这一问,她却不妨实说:“曹将军,家父半生戎马,几乎都在北方防御突厥,他生前最痛心疾首者莫过于中原分裂,外族渔利,我如此做不过是了他心愿,别无他想。至于‘不愿生灵涂炭’那样的说法确实只是借口,我没有能怀天下的胸襟,只是尽做女儿的孝心罢了。”
  她当初年纪小,只是想帮助夏尔,并没有想过继承父亲遗志,但这些年渐渐长大,又因着许多因缘际遇,总觉得既然有机会,就必须做些事方才对得起父亲的令名。所以她为夏尔与晋廷结盟奔走,又劝说夏尔东征,为晋军伐梁解除北方大患。如今眼看夏尔进军顺利,晋军却在洛阳城下受阻,既然她与晋军掣肘力量之一的江淮陆有些交情,不免就要走这一趟,尽心尽力而已。抚悠剖明心迹道:“曹将军,我一直以为人这辈子没有多少事值得执着,替父亲看到太平天下,四夷来朝,是我的心愿。”
  “令尊是……?”
  “一员晋将。”
  她既不愿说,曹永也不再追问。晋廷将领中并无一位秦姓名将,她父亲生前可能只是位普通将领,并不出名;又或者,她其实并不姓秦,但她若连姓名都隐瞒,又怎么能指望她说出其父身份?
  不管怎样,这席话还是让曹永暗觉自己小看了她,对这将门虎女叉手一礼,打马而去。
  抚悠“实话实说”也是存了个小心思:江淮军中,陆伏虎是第一人,曹延嗣便是第二人,且论智谋,陆伏虎恐怕也要听他几句,她怎么会放过对曹延嗣动之以情,晓之以义的机会?何况以她一个小女子的身份说出这番大道理,应当更让身为男子的他自愧吧?看样子,他也确实对她有几分感佩。
  对曹延嗣动动心眼儿,抚悠倒没什么负担,她对从小的朋友,阿史那夏尔,尚且动足了心思,何况是无甚交情的曹延嗣?不由撇撇嘴,暗想:“人长大了,真是越来越面目可憎。”
  抚悠觉得自己面目可憎,倒自有人将她想做天仙一般,譬如营中闲时就弹个“怨妇曲”的李忧离——这事很让岐王的亲信们搔头。
  “大王近来怎么了?可是看上了谁家的小娘子?”“这营中都是雄的,你倒是找个雌的出来?”“依我看自从大王上次遇险归来,就时常神思不属,莫非阵前……”“梁军中似乎并无女将。”“哎,十三郎,你怎么不说说?”被问到的贺倾杯诡秘一笑,转身从岐王案上翻出张纸来,岐王酷爱书法,闲暇时涂抹几笔,随意堆在一旁。
  “看看这个。”贺倾杯道。
  几颗脑袋凑过去,有人出声念道:
  “二妃游江滨,逍遥顺风翔。交甫怀环佩,婉娈有芬芳。猗靡情欢爱,千载不相忘。倾城迷下蔡,容好结中肠。感激生忧思,谖草树兰房。膏沐为谁施,其雨怨朝阳。如何金石交,一旦更离伤。”
  众人面面相觑一阵……
  “阮嗣宗此诗寓意虽深,然某以为大王只是用其表意。”
  “然也,正是‘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如此看来是真的了,可竟是何人啊?”
  “莫非是大王从梁军中突围后遇到的女子?”
  “那大王为何不将她带回?况这交战之地,早没了人家,何来女子?”
  “典故中说得很清楚啊,二妃‘手解佩以与交甫,交甫受而怀之。即趋而去,行数十步,视佩,空怀无佩。顾二女,忽然不见’。所谓‘灵妃艳逸,时见江湄’,‘鸣佩虚掷,绝影焉追’啊!”
  “我倒担心大王是不是碰上了什么异类。”
  “什么异类!少浑说!”
  ……
  军帐中,幕僚们七嘴八舌议论着顶头上司的私事。
  当然,顶头上司不在。
  冯阮在汜水关附近驻扎月余,因地势险要不能前进,与晋军几次交锋,又都受挫。李忧离已等得不耐烦,或者说,时机已到,于是亲帅五千骑兵赶到汜水关截杀冯阮。此次行军点得全是精锐中的精锐,连贺倾杯这种上马也颇能在自保之余略斩杀几人的都被作为“老弱”留在了后方大营。
  十一月廿九,岐王诱敌成功,击溃冯阮主力,冯阮率军后撤,被陆伏虎军堵截,腹背受敌。激战一日一夜,冯阮受伤被俘,手下八万人非死即降。这一战岐王奏凯的结果倒不太出乎意料,倒是战后晋军占河北还是江淮军占河北更有些看头。抚悠和菁娘没有上前线,在后方等来的消息是全军改易旗帜,进驻河北。也就是说,江淮军占河北,可他们如今已是晋国的江淮军了。几月之内,形势之变,如反掌耳。
  军服都省了啊,只是换面旗。抚悠啧啧称奇:“岐王虽然生活奢侈,能省的时候还真够算计!”
  陆伏虎和曹延嗣没有返回大营,回来的只有李戬,菁娘哭着骂李忧离“不安好心,拿二兄做人质”,抚悠觉得正常:陆伏虎若真心归顺,少不得也要自请留下,表明心迹。菁娘不肯跟众人去河北,李戬只得派人将她送去洛阳。抚悠心下有些羡慕:能有一个让自己心甘情愿陪他受苦的人,其实也挺好。
  北方,草原,大概能让她一抒胸怀,暂忘烦恼吧。
  “蓟门秋气清,飞将出长城。绝漠冲风急,交河夜月明。陷敌摐金鼓,摧锋扬旆旌。去去无终极,日暮动边声。”洛阳这边既然只余一座孤城,想必大事底定只在迟早,拿下洛阳,晋军显然不能好心坐视突厥统一,她就等着“飞将出长城”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上篇结束啦
男女主为啥还没有成功接头?因为我就是这样设计的呀【求憋打233333
不过下一篇肯定会发糖的,保证吃到蛀牙(づ ̄ 3 ̄)づ

☆、塞下曲

  显隆二十一年。
  塞北寒冬。
  “长城兵气寒,饮马讵为难?暂解青丝辔,行歇镂衢鞍。白登围转急,黄河冻不干。万里朝飞电,论功易走丸!”呷西域葡萄酒,唱横吹骢马驱,帐外莽莽雪连天,帐内美人舞初歇。胡姬带着淋淋汗香和温热匍匐入怀,细长双腿蛇般绞住男人的身体,火焰双唇在他颈间脸侧落下密匝匝的吻……
  “唉,唉,怎么了?醒醒!”绮斯丽用力摇醒发癔症的抚悠。抚悠一个激灵,从高兰峪左拥右抱着胡姬寻欢作乐的热辣臆想中醒过神来。绮斯丽长出口气:“你刚才咬牙切齿的样子像要杀人!”
  “有,有……吗?”抚悠心虚,忙转移话题掩饰道,“你刚才问我什么?”绮斯丽狐疑地盯着这位自从中原回来就时常精神恍惚的好友,无奈道:“我呀,问你唱的是什么?”
  偎依在身旁的龟兹美女卷曲着丰满有致的身体,衣领咧开处,一团迷人春|色。抚悠想:“这胡美人撩人得不像话,难怪让人浮想联翩!听说晋军已经北上,高兰峪那轻薄儿此刻正逍遥快活呢吧!哼!”
  “就是歌颂将士英勇。”对一个胡人总不好明说汉与匈奴之典故。
  “是像玉都兰可汗那样的吗?”绮斯丽两颊飞红。
  想到自己窝在温暖的帐篷里,美人在侧,而“绮斯丽的男人”却在打个喷嚏都能结冰的天气里偷袭敌营,抚悠顿时心情转好,得意之下,上手去捏“玉都兰可汗女人”的脸。两人闹做一团。
  “不好了!可汗被包围了!”满脸满身是血的士卒撞进帐来。绮斯丽“啊”地尖叫一声。
  “什么!”猛然起身后的晕眩令抚悠险些跌倒。
  士卒跪在地上泣道:“可汗被敌人包围了!”
  “什么情况,多少敌人?”
  “我们去偷袭,却不知怎么迎面撞上一支人马,千人左右,但……但不像是忽棘的人……”
  “什么叫‘不像是忽棘的人’?”
  士卒支吾道:“就是……就是感觉不像……风雪太大……”
  抚悠想:“北突厥中的薛延陀部一向以彪悍骁勇不要命著称,可之前薛延陀乙谜可汗与忽棘闹翻了脸,不肯出手相助……莫非忽棘用了什么手段又把薛延陀拉拢过来?”
  “皮甲!”抚悠喝醒忧心惊恐的绮斯丽,又吩咐士卒,“点五百勇士,去牵我的马!”
  雪渐止,风愈烈,战马鸣,杀气腾,铁衣残、金刀缺,双方像两只撕咬在一起的狼,一只咬住了另一只的咽喉,后者抵死挣扎。人马喷出的浓雾带着急促吐纳的生命气息,下一刻也许心不再跳,身不再暖。人坠马、马倒下,被卡住咽喉的狼血肉模糊,被逼入末路穷途的死境。惨淡的日被大地的血红争夺了光华,雪原上上演着原始而酷烈的争斗。他的对手没有丝毫趾高气昂,仍然专注、凶狠、冷静——可怕的敌人。
  “杀——”大地震颤,雪似浪崩。
  几乎败阵的狼等来了同伴,人数也不甚众的包围圈终于被撕破,负伤的狼在同伴的掩护下撤离。战胜的狼则在原地,吐出从对手身上撕下的血淋淋的一块肉皮。
  穷寇勿迫。
  “哈哈,爽快!没想到第一仗就打得这么酣畅!”“老翟,你负伤了?!”“这点皮肉伤算得啥!这突厥狼崽子就是比梁狗狠,带劲!”几员大将凑在一起大笑。一人摇头道:“慎言慎言,大王说过梁人梁军皆我晋国子民。此番遭遇之战也把我们打个措手不及,大王心中不悦正无处发泄,管住你那张嘴啊!”
  络腮胡子的将军警觉地、仿佛甚是畏惧地望向“大王”的方向。“大王”摘下兜鍪,露出年轻英俊的脸——正是岐王李忧离。旁边的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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