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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何以解忧思-第1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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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横,将眼闭了,只听耳畔一道劲风——
  “噗嚓——”
  应是鲜血迸涌,人头落地。
  可是不疼,真的不疼!
  使者心下纳罕,静寂片刻,四周爆笑,他睁开眼,见围观晋军笑得七扭八歪,韩黎阳拄着陌刀快要站立不住。再往旁边看,一只大冬瓜,一切为二。使者觉得头上青筋隐隐地跳。
  韩黎阳好不容易止住笑,指着冬瓜道:“陛下吩咐了,这冬瓜给他炖汤,败败火。”又指使人给使者松绑,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乜斜他:“我说你们谢将军也是不像话,看把我们圣人气得!”众人又笑,使者在既痛恨李忧离狡诈,又羞愧自己胆小,既侥幸逃过一劫,又懊恼有辱国威的复杂心情下被推回军帐。
  李忧离箕踞榻上,笑问:“怎么,死的滋味如何?”虽然他举止粗鲁,但使者被他这一番折腾早没了脾气。“知死之可畏,然后知生之可贵。”倒是实话。李忧离问:“不畏死者可为勇卒,畏死者可为良帅,你知这其中有何差别?”使者抬头看了看他,思忖片刻道:“士卒之不畏者,畏惧之畏,将帅之畏者,敬畏之畏。”
  “还算不笨。”李忧离嗤一声,盘腿坐起,“怕死不一定是坏事,将帅存敬畏于生死,才会想办法让手下的士兵不死。你怕死,我不小瞧你,因为我也怕。想必你也知道去年的洺水之战和豳州之战,一年之内,死在我手下的少说也有十万,你们视我为什么?人屠?修罗?可你们只看到河北死了三五万人,却没有看到去年国朝抓紧农时,督促农耕,多少人免于饿死冻毙,你们只看到突厥死了七八万人,却没看到十年之内多少边民免于杀戮劫掠,得以安居乐业,繁衍生息。我从不以杀人为乐,若非不得已,我也不愿徒增杀戮。人孰无亲?人孰无爱?一人之死会令多人心伤,我很小就失去母亲,知道这种痛苦。所以无论自己人还是敌人,死都不是好事。但我也不怕杀人,下地狱便下地狱,我身上已经有这么多条人命,不在乎再多一些。你回去告诉谢煜明,兵我不会撤,他敢杀我爱妻,城破之日,我便以赵都做冢,满城军民为殉,你问问,他怕不怕。”
  李忧离说这些时很平静,他是真正一面为魔一面为佛的人。使者怔立良久,突然向前跨出一步,侍卫以为他图谋不轨上前阻拦,却不料他猛地跪地再拜。李忧离正襟危坐,受他重礼。
  送走赵国使者,众人无不对至尊拜服得五体投地,李忧离却面沉如水,吩咐乔景明、张如璧暂留,其余人退下。二人以为他有要事相商,一个转头却见他眼神无光,瘫软下去,张如璧登榻以身扶了李忧离让他倒在自己怀中。李忧离目光涣散、气虚无力:“我没事……歇歇……就好……不要声张……”张如璧伸手探了探他的脉搏,叫道:“不好!景明,快去请仲贤公!”
作者有话要说:  是个阴谋,大家应该猜到了吧?(*^__^*) 
自恋一下,我特别喜欢男主的出牌套路就是根本让人摸不到套路233

☆、半孤城

  “他这样说?”姬繁川问。
  “是,‘以赵都做冢,满城军民为殉’,让我问大将军怕不怕。原话如此,某有辱使命,请大将军降罪。”使者叩首请罪。姬繁川侧头去看谢煜明,后者闭目叹气:“退下吧。”
  姬繁川看使者退出,抱臂望着屋顶:“是李忧离能说出的话。” 
  “是他能做出的事吗?”谢煜明转头看他,补了两字,“屠城。”
  “不知道,不好说……”姬繁川呆了呆,收回目光道,“兄长为何不去问问知道的人?
  “你说辛氏?”
  “还能有谁?”
  谢煜明不置可否。
  *******
  “我知此举不够光明磊落,委屈娘子在此小住几日,待到晋军撤兵,自会送你北归。”谢煜明一袭白衣,外罩素纱,虽是武将出身,却被江左文风熏陶渐染得颇得文气,但双目锐利,却为军人所有。
  大司马大将军亲来探视,抚悠万分荣幸,莞尔道:“多住几日也可,不妨事。”
  谢煜明微怔,他并没有着急去见抚悠,而是关她两天,先使桓媛观察,桓媛道“镇定自若,处变不惊,所思……异于常人”,他还以为未免夸张,现在亲眼所见,方信无欺,于是道:“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不怕。”
  抚悠耐心等了他三天,就是为了给他讲这个故事:“如果我说从一开始我就怀疑这是陷阱,你相信吗?”
  轻一笑掩饰内心惊讶,谢煜明道:“愿闻其详。”
  “第一个疑点就在信上,诚然出自‘伤者’之手,看不出字体,但‘君’字收笔,忧离惯向右,信上却是向左,一个重伤之人为什么会改变日常习惯反而多写一笔?其次忧离若受重伤,即便为了稳定军心不外传不撤兵,也不太可能让我冒险到前线见他。立下遗诏,若我生皇子,便继承皇位,若我生公主,便由我在宗室中择一人继承皇位,这才合理。当然,这些都不能作为确凿证据,我也只是怀疑。但我的怀疑并不是几天前才有,而是由来已久。”
  “在丹阳时,我就怀疑过姬先生与安修明中有一人为谍人,因安修明与我阿舅交情甚笃,事后又失踪,而姬先生则救我一命,我便倾向于相信姬先生。后来我虽知道阿舅并未真心与忧离为敌,安修明与我阿舅有交而为谍人的假设便不成立,但他在南方多年,也不能排除变节的可能。而我那时对姬先生仍然信任,因为他前前后后所有言行都没有露出破绽。特别是在陆长珉一事上,他最早建议忧离疏远陆长珉,并在陆长珉出事后主张岐王府营救,而我相信赵国不愿陆长珉活,因为他活下来就有可能翻供。这就让我对姬先生的立场没有怀疑。当时我和忧离都忽略了极关键的一点——打入岐王府核心的赵国谍人,非只一人!”
  “我从未想过会是延嗣,不过设若是他,一切都顺理成章。正是他向忧离举荐了姬先生。他利用忧离和陆长珉对他的信任,一面受忧离之托营救陆长珉,一面却劝说陆长珉诬告忧离,事败之后,姬先生假意劝忧离保下陆长珉,背后却是延嗣杀人灭口——因为阿舅曾对我说过,陆长珉死前见的最后一人是岐王府之人,可以断定此人就是曹延嗣,最后,他又将此事嫁祸于忧离,使我误解。我离京前,曾跟踪一相貌酷似兰娘子之人到西市酒肆,人虽跟丢,却偶遇延嗣。如今想来,兰娘子当是被派去长安执行任务,而当忧离杀死前太子与相王后,她的任务便中止了。她去见延嗣,想必是去打探下一步计划,或者由延嗣安排她离开长安。所以我与延嗣在酒肆的‘偶遇’,绝非巧合。”
  “精彩!”谢煜明击掌称赞,“不过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自投网罗?”
  “在我在富阳见到延嗣之前,在他对我说安修明流落岭南,鼓动当地人起义响应晋军南征之前,我并不确信姬先生就是赵国谍人,也更加不知道延嗣是他的同党。我看到的,是姬先生千里奔驰把忧离重伤的消息带给我,让我来见夫君最后一面,我不能不来。现在知道是他骗了我,也就安心了。”
  谢煜明知道她说的“安心”是指李忧离安然无恙,便笑道:“晋主如今可不能安心了。”抚悠无奈叹气:“将军妙计,我也无奈。但以我之见,忧离不会撤兵。”“为何?”抚悠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晋军看似来势凶猛,但接连作战已是师老兵疲,此次二月而几灭人国完全是死撑住最后一口气,此时撤兵,泄士气,伤民心,可不是休整三五月就能重头再次。若再过三两年,即便还能击败将军,代价也要翻倍。而这中间会发生什么,更是不可预知。再说赵国只剩半座都城,尽弃前功,岂不为后人耻笑?”
  谢煜明不以为然:“不一定吧,晋军已经减弱了攻势。”抚悠曲指抵着下颌顶住微垂的脑袋,沉思道:“那恐怕是忧离在想主意,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表面以人质为借口偃旗息鼓,趁赵军大意之时偷袭,”抬头认真道,“我劝将军要小心些,尤其是夜里。”抚悠当着他的面揭穿李忧离的心思,若换了常人一定惊愕不已、大惑不解,可谢煜明也非常人,他知道,这些事她不说,他也不可能想不到,所以她说,只是迷惑他罢了。于是将计就计,问道:“娘子这样了解晋主,不妨再帮我拆解一事。”
  “好啊,”抚悠也是大方,“愿效其劳。”
  谢煜明道:“三天前,我遣使者向晋主提出以撤兵为条件交换娘子,他没有同意,并威胁我,如果我敢杀你,城破之日,他便以赵都做冢,满城军民为殉。”抚悠听罢掩口笑道:“是他能说出的话。”
  “那是他能做出的事吗?”谢煜明问她,“屠城。”
  “不会。”抚悠斩钉截铁。“为何?”谢煜明追问,“他从前并非没有做过。”
  “上次屠城是上皇下的命令,忧离只是奉旨行事,而所谓屠城也并非全部杀光,只是将二十以上六十以下符合兵役年龄的男子杀光。屠城的目的是为震慑,是时晋军正准备洛阳作战,不能允许河东降而复叛。若此次忧离攻破钱唐,天下是他的天下,天下子民是他的子民,安抚尚且不及,屠给谁看?忧离杀敌如魔,却惜民如佛,他这样说,只是唬唬将军罢了,不必当真。”眼珠转了一圈,又道,“将军若要杀我,唯一要担心的就是夫人了。若我死了,忧离定会要将军血债血偿,夫人不但有性命之忧,恐怕还会死状凄惨。”
  谢煜明双拳紧攥,嘴唇绷成一条直线:“真有那一日,我夫妻二人共赴黄泉,不劳娘子费心。”抚悠知是触到了他的痛处,便惋惜道:“那又是何必呢?为什么不送她走?”
  如果桓媛肯走,谢煜明早就将她送走了,桓媛以死相逼,他亦无可奈何。
  见谢煜明沉默,抚悠道:“其实将军将我抓来,也颇鸡肋。将军以杀我威胁忧离撤兵,可若杀我,忧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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