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笑之间破大案-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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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不了解情况,胡乱掺乎什么?”
“去你的吧!”李丽芳把锅铲往灶台上一扔,一把推开正堵在厨房门口的丈夫,冲进卧室,“嘭”地一声甩上了门。
钟翰祥顿时傻眼了。
自从两人相识以来,自己从未对李丽芳大声说过话,今天居然为了厂里的事,对心爱的妻子大声吼叫,自己到底是怎么啦?
他轻轻敲了敲卧室的门。“丽芳,丽芳,开门好吗?”
……
“丽芳,丽芳,出来吧!你看,都快一点了,肚子都饿了!出来好吗?”
……
“嗨,丽芳,我的好夫人!是我不好,不该冲你发火!嗨,我也有苦衷啊……”
他隔着门扇向妻子细细诉说了他的苦衷。专案组一百多号人驻扎在厂里长达半年多,自己不仅要好吃好喝地招待他们,还要不时地嘘寒问暖。生怕照顾不周。虽说王怀书再三提出要跟厂里结算所发生的费用,但他知道清川市穷得叮当响,警方的办案经费少得可怜,再说他们驻扎在这儿也是为了清钢厂的生产保驾护航,自己哪能要他们的钱呢?可清钢厂目前处于负债经营,资金周转很困难,他是有苦说不出啊!
此外,专案组占据了一整座招待所作为大本营,搞得来厂里联系业务的商务人员都没地方住宿。市区的旅社太远,而且不卫生,交通又不方便,只好把他们安排在集体宿舍居住,条件差多了,客人们颇有怨言。
好不容易熬到案子了结了,专案组撤走了,那些可恶的家伙却跳出来惹是生非,不负责任地散布说真正的凶手还在逍遥!他生怕专案组又杀回清钢厂来,自己又要回到先前的噩梦中,所以这两天憋了满肚子的火……
“咔哒”一声门开了,李丽芳走了出来。
钟翰祥赶紧迎了上去,见她眼圈红红的,立刻伸出双臂把她揉在怀里轻轻摇着。“嗨,是我不好,像个混蛋!就原谅我这一回好吗?”
李丽芳轻轻推了推他的臂膀。“算了,不跟你计较了!哦,肚子还真是饿了,快松手,我好弄饭!”
钟翰祥殷勤地夹了一筷子笋片炒肉丝放进妻子的碗里。“你为什么会认为那些家伙的话有道理?”
李丽芳翻了他一个白眼。“你不是嫌我胡乱掺乎吗?”
“嗨,那是气话,你别往心里去!我真的想听听你的看法。”
李丽芳沉思了一会儿。“还记得王月华那个案子吗,就是第二起案子?”
“记得。怎么啦?”
“当时孙勇他们把她送到我们医院来,那天正好我在急救室值班,就对她进行了检查。我还记得她的后背靠近臀部的地方,有一些呈圆弧状的点状出血伤痕,很象是咬痕……”
“你的意思是,那可能是凶手咬的?”
李丽芳点了点头。
“可警方好像没有提到这个。”
“是啊,法医报告中没有提到,也许他们没有注意到……这个伤痕,再加上凶手对被害人的过渡伤害行为,我指的是那些并非为了杀人而施加的伤害,都表明凶手存在严重的变态心理。谢长生来找我看过几次病,他显然不是个心理变态的人。”
钟翰祥一向对妻子的医术满怀信心。“这样看来,三零一俱乐部的那几个家伙的看法可能还真的有点道理啰?”
“总厂保卫处的杨建平也是那个著名的俱乐部的一员吧?案发不久他就问过我关于那些的伤口事。”
“你跟他谈了自己的看法?”
“我知道分寸。当时我一看到那些伤口,便怀疑是咬痕,立刻对凶手的心理状态产生了想法。我曾经问过小杨,法医报告是怎么解释的,他说报告中没有提到。后来他来问我说,那些伤痕有没有可能是咬痕,我让他以法医报告为准。我想,可能是他们自己琢磨出来的。”
“据说那几个家伙一直不认同警方关于杀人动机的分析,认为根本就不是什么为了破坏生产而实施的恐怖活动,而是某个变态的家伙干的。”
李丽芳略带挑衅地看着丈夫。“说实在,我倒是跟他们持有相同的看法。”
钟翰祥用筷子轻轻敲了下她的手背。“只能在我面前说,不许在外面乱广播。听见了吗?”
“没听见!”
第99章 “侦探”们的疑惑(四)
更新时间2013…4…4 10:13:34 字数:3007
见何达安走进办公室,钟翰祥向他招了招手。“你来的正好,我正巧有事找你。”
他扔给何达安一支烟。“关于吴远哲那家伙的话,你怎么看?”
何达安感到奇怪。原本他还在忐忑不安,担心这场谈话不知将如何开始、如何进行下去。以钟翰祥上午的那种态度,很可能自己话还没说完,他就让自己滚蛋了。没想到事情变得这么容易,居然主动找自己谈这事,不知道是什么让他改变了态度。
他无论如何也没法料想到,这种改变完全是因为钟夫人李丽芳。
“我正是为这事来的。”何达安徐徐吐出青烟。“你看,是我先汇报,还是……”
“你先说吧。”
“会后我找小杨谈了,他把他们那伙人的看法都跟我说了。”何达安简要汇报了三零一室的业余侦探们对案情的分析。
“跟你说实话吧,我觉得那些家伙的话还是有一点道理的。”他斜睨了钟翰祥一眼。“那天小魏跟何赛娇的那场恶斗没人敢上前劝架,后来我带了六个人,加上在场围观的五、六个人,把手铐都用上了,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他们分开来。小魏的武功造诣相当不错,可他跟何赛娇却打得难分难解。要照我看啊,谢长生根本就不是何赛娇的对手!他所说的前三起案子都是他干的,很可能不是实话,他所交代的作案动机恐怕也是胡扯。”
何达安细细观察了一下钟翰祥的神色,发现并未显出怒色,比他预料的要平静得多。
钟翰祥把烟头在烟灰缸里戳来戳去。“不是谢长生干的,他为什么要承认?我听说是他主动交代的。”
“是啊,这确实是个谜。”何达安淡淡一笑。“关于这点,三零一的那些家伙认为很可能跟他妻子有关,他们怀疑她跟曹福祥的关系可能非同一般。”
钟翰祥猛地睁圆了双眼。“你是说,他妻子跟老曹?不,我不相信!”在他的印象中,郑敏芝是个年轻而又模样周正的女人,颇有风韵,人很精明,而老曹只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中年男人,看不出对女人会有什么吸引力。
何达安没有与他争辩,继续说道:“因为警方对郑敏芝的死因有怀疑,所以进行了尸检。尸检报告我看了,很让人吃惊……”
“噢,怎么回事?”
“她前不久刚作了人工流产……”
“什么?!”
“根据警方的调查,流产是在她声称回老家看望生病的母亲期间做的。”
“为什么?”
“这的确令人费解。这对夫妻结婚快三年了,郑敏芝也快三十了,应该会很想要个孩子。而且我听说谢长生的母亲为了抱上孙子,甚至都跟谢长生下了最后通牒。所以,如果怀孕了,理当很高兴,绝不会背着丈夫偷偷把孩子做掉的,除非那孩子不是她丈夫的……”
“你的意思是,那很可能跟曹福祥有关?”不等何达安回答,钟翰祥点了点头,“是啊,把这件事与这起案件一联系,当然会得出这样的结论了。”
“好像只能得出这样的结论。”
钟翰祥在办公室里踱来踱去,怒气不断地在胸中蒸腾,把个脸熏得通红。“把那个混蛋给我找来!”
“那个混蛋刚刚被他妻子送回老家养伤去了。”
“那就派人到他老家去把他给抓回来,我才不管他是不是在养伤!”
“这个案子已经在市公安局立案了,侦查权在警方手里,我们恐怕要跟警方取得联系,把……”
“别,千万别再把他们请回来!”
何达安暗自一笑。“实际上,我们目前有更重要的事要考虑。我在想啊,如果这起案子果真如我们所料……”
“难道还会是别的什么吗?”
“你说的没错。如果前三起案子不是谢长生干的,那么凶手就应该另有其人,女职工的生命仍然面临着威胁。”
“但是,如果我们重新开始大张旗鼓地安排民兵巡逻,公安局那边不是也要有意见吗?”
何达安向前凑了凑,压低了嗓音。“我们可以内紧外松。从厂民兵中抽调一些政治思想觉悟高,综合素质强的骨干,加上保卫处的人,按照先前的巡逻时段,在那些高风险地段巡逻。对外不要声张,要求执行任务的人员遵守保密规定。这样,一来可避免再次引起恐慌;二来可以避免警方认为我们在对着干;三来呢,也可以避免凶手了解内情。当然,如果确实再次发生了凶案,我们会向警方报告的。你看如何?”
“行,就这么办!可是那姓曹的就这样算了?他害的一个好端端的家庭家破人亡,难道不应该得到应有的惩处?”钟翰祥恨恨道。
“你放心,如果证据确凿,即使法律办不了他,你也可以拿厂规厂纪处置他!”何达安宽慰道。“毕竟我们现在还只是猜测,并没有掌握真凭实据。我打算私下里找一下洪建阳。三零一的那些家伙说的没错,洪建阳对谢长生的审讯确实是一直绕着郑敏芝跟曹福祥的关系打转转,如今再看到验尸结果,他很可能产生跟我们类似的想法,跟他会比较容易沟通。对曹福祥的调查,警方出面会比我们具有更大的威慑力。”
“你是专业人士,你看着办吧。总之,一切以稳定大局、安定人心、确保生产目标的实现为重!”
洪建阳掀开竹帘走进了竹轩茶楼,四下张望,看到了在一个角落里靠窗坐着的何达安。
这个可恶的茶楼让他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找到,但是身临其境之后,心中的不快随即烟消云散。
茶楼是就地取材用竹子搭建的,三面被竹林环抱,一面临着清江,环境十分幽静。夜幕降临后从公路上望去,只能望见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