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冰柜里有个女神-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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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她打量我的时候,貌似不经意地扫过我的手腕、上衣下摆和裤脚。这两个地方,是最容易暴露我的职业身份的。幸亏我的裤兜够深,否则她肯定会注意到我还戴着医用手套。当然,如果她只是打量一个异性的身材,那就是我多虑了。
和这个女人只是匆匆一个照面,便擦肩而过。虽然觉得奇怪,但是这医院对我来说,毕竟是个是非之地,我不想惹麻烦。见她没什么反应,便也急忙摸上楼去。先把鼻子里的酒精棉球取出来,随手丢进走廊上的垃圾箱,然后找了个没上锁的医生办公室,拿起电话拨通出租车公司,叫了辆出租车。然后走到2楼楼梯间的窗户旁,盯着医院大门。
这个时间很少有人叫车,出租车很快就到了。我见司机停在大厅门外,看他的动作,是要掏出手机给我打电话,连忙摘了手套,下楼对司机说我就是叫车的人。有了车子的掩护,出大门的时候,一闪而过,门卫根本没看我一眼。
按照我的估计,除了在一两个摄像头里留下惊鸿一瞥之外,这次二探太平间,我依然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王永顺明天来上班时,一定不会知道我曾经来过。
但是,我却知道了他的很多秘密……
回到家,看了看表,竟然已经3点了。萧璐琪今天没有在门口等着吸我阳气,这多少让我有些意外。想起那个出入库清单,莫非她的身体从冰柜里被偷走了么?我心知不可能,但还是跑到冰柜看了看……
她还在。我舒了一口气。
为什么王永顺弄的替代尸体能骗过她的家人?
她又为什么突然不来吸我的阳气了?
……是因为我把那个白色桃核状的东西从冰柜里取出来的缘故么?
莫非,我第一次见她,她的身边也放了这个东西,只是我当时被她吓住,没有发现?
我趴在冰柜玻璃门上,看了一会儿萧璐琪美丽的脸庞,回想了一下过去发生的事,又觉得不对:
我把萧璐琪偷回家放进冰柜,到王永顺来我家偷偷放进这个东西的时间段内,她也曾经爬出过冰柜来吸我的阳气。这么说来,这个白色桃核状物体和萧璐琪死后会动这两件事情,应该是一种“充分不必要条件”的关系。
所谓“充分不必要条件”,或者简称“充分条件”,是一个逻辑学名词。事件A与事件B之间,如果事件A发生,事件B必然发生,但是没有事件A,事件B也有发生的可能。简言之就是:有之则必然,无之却非必不然。
白色桃核在萧璐琪旁边时,她一定会因此而有所动作,但是没有白色桃核,她仍然可能因为某种原因而有所动作。那么,这个“某种原因”,莫非就是我么?
和我有什么关系啊?我又不是湘西炼尸户,我又不没有特异功能,为什么我和她之间,却有着这般奇妙的联系?左思右想都不能明白。我站起身来,“我本是那卧龙岗上散淡的人啊~”我唱着这京剧《空城计》里诸葛亮的著名唱段,一边从口袋里掏出几根头发和一块纱布,一边走进卧室。
一件让我无比蛋疼的事情发生了。
墨墨竟然趴在我的床上。
我勒个去啊,我的小心肝,你不这么坑爹是会死么?还是会怀孕啊?我从留着尸液的柜子里把你拎出来,到现在还没有洗过澡啊!啊……我的床单啊……我的枕套啊……
===第三卷·迷雾===
第一章 两个人名与一块囊肿
我连忙跑过去,捏住墨墨脖子后面的皮,把它拎了起来。小猫被拎住这块皮,是不会疼的,就像你自己掐你手肘关节外侧那块皮肤,怎么掐也不疼一样;而且一旦被这样拎住,小猫一般就会乖乖地四肢下垂,毫不反抗。
我把它拎到面前,用手点着它的鼻子,一阵训话。这小家伙就像是挂腊肠一样耷拉着身子,一脸无辜的表情。
罢了,反正它也听不懂,我这不是对牛弹琴么?再说,找个柔软的地方睡觉,也是它追求幸福的权利不是?反正现在它和我已经熟悉了,干脆给它洗个澡,免得它以后再跳上我的床。
于是我把墨墨拎进卫生间,在洗手台的水槽里放满温水,把它放进去。
几乎所有的猫都怕水,墨墨同志也不例外。这一下,它就像是进了油锅一样,咪咪乱叫,拼命扑腾,溅了我一身水。
无奈,我只能把自己脱得只剩内裤,给它涂上沐浴液,继续刷洗。洗了三遍之后,墨墨已经挣扎得没了力气,只剩大喘气的劲了。所有的毛都贴在身上,瘦骨嶙峋的,摸起来让人心酸。
我拿块毛巾给它擦干身体,用吹风机给它吹干,怕它着了凉。对这种小猫来说,如果感冒,几乎无一例外会挂球。墨墨对吹风机也十分反感,我把它拎起来,对着肚子吹。吹着吹着,突然想起,墨墨是公猫还是母猫呢?吹干之后,拿起它尾巴看了看,貌似是只小母猫。它很不好意思似的,咪了一声跑开了。
现在它又是一个可爱的小毛团了。虽然洗澡的时候耗费了很多体力,但是洗完澡,大概是觉得很舒服,这会儿又有力气活蹦乱跳了。我看了墨墨一会儿,走到卫生间拿起脱下来的上衣,把上面沾着的一点东西抠下来,放回桌子上。就是我从太平间试验室的那个牙膏体里面挤出来、抹在身上的那点东西,这会儿已经干硬了。
看着墨墨洗完澡舒舒服服的样子,我突然想到:那个……话说……我有没有必要像茅斌说的那样,给萧璐琪洗个澡?
如果她真的还没有死,只是假死的话,热水冲淋一下,舒筋活血还是有好处的。好吧,我承认我在找理由。
对于萧璐琪,我从来都只有一颗敬畏之心。她的美丽,让她在我心里是那样神圣不可侵犯。王永顺也许可以让她穿上肚兜跳艳舞,我做不到。那样只会亵渎了她,玷污了她在我心中的形象。
但是,出于纯医学的需要,应该没事吧……
我这么想着,两只脚竟然就不自觉地走到了冰柜前。
她就像是睡着的冰美人一样,脸上挂着些许冰晶,眉毛、头发上也有点状的冰霜,配合着她浓密的黑色长发,就像是漆黑的夜空中挂着的明亮星辰,让她显得格外沉静、静谧。
美中不足的是,她的眼睛,微微地凸出了眼眶。
我知道这是很自然的现象——眼睛里液体,在低温下结冰,冰的密度比水小,所以同样体积的水结成冰,体积就会膨胀。冰冻的尸体,眼睛都是这样的。
是不是我把温度设定得太低了?也许她的血液可以流动,如果我设置得这么低,她不就真的冻死了?这么想着,我把冰柜的温度调高,设置为零度。
越想越后怕,万一她真的没有死,可以苏醒呢?我不会把她冻死了吧?
我安慰自己:毕竟她已经没有生命迹象了,如果不这样冻着,恐怕还没复活,已经腐烂成一具污秽不堪的朽尸了。
家里没有浴缸。我洗澡都是站着洗。但是萧璐琪这个样子,肯定需要个大澡盆。算了,今天先就这样,明天去买个澡盆再说吧。
这会儿已经快4点了,我又累又困,勉强冲了个澡,给手机插上电源,便躺床上挺尸去了。
只睡了三个小时就醒来,洗刷上班。
星期二的上班时间,事情一般不太多。我在无聊的时候,拿出个小本子,随意地写写画画,把昨天在太平间找到的线索一一列举出来。
然后,在茜茜和陈子奇两个名字上分别画了圈。
这两个人是关键人物。
根据王永顺的日记所记载的事件来看,他先是猥亵了几具女尸,然后遇到了陈子奇,接着他得到了茜茜,所以他才那么激动————写他实现了一生的梦想,终于得到了,还写着“太好了,太幸福了”这样的话。一般来说,人在写日记的时候,除非心情特别激动,否则不会写出这么连续的、同样意味的话,
问题是,茜茜明知自己和王永顺有血缘关系,又多次拒绝了他,为什么突然接受了他?
这里面一定有蹊跷。莫非……王永顺也把茜茜变成了活死人?
如果是这样,那他也太丧心病狂了吧???
不过,这次二探太平间,给我的最大的收获就是:王永顺已经成功用另外一具尸体,伪装成萧璐琪的模样,骗过了她的家属,送去火化了。只要他不把另外那具尸体丢失的账算到我头上,这段时间我还是安全的。如果他要搞垮我,没必要大费周章地去做这件事。
但是,王永顺一定对我恨之入骨,单从他5月28日的日记中写的那句“如果不是他说了话,我非把这个混蛋干掉不可”来看,他甚至对我起了杀意,但是迫于某个人的命令,他压住了将这个想法付诸实施的冲动。那个“他”,是不是就是陈子奇呢?
这个陈子奇,到底是谁呢?
突然,头顶一疼。被人拍了一巴掌。
回头看时,却是王总。这老小子总是盯着我,横竖看我不顺眼似的。
“你又在鬼画符些什么?不好好上班?”
“没有啊,该做的事我都做完了。”
“你不会主动问问别人,找点活干么?”
“哦。那我去问问张阿姨。”说着,我站起来。张阿姨是公司聘的保洁员。
“反了你了?闲话少说,我发了个PPT到你邮箱了,给我美化一下!”
擦……我TM学的是法学啊,老是让我干这种美工的活?当领导的不会把员工放在合适的岗位上,还干个P啊!
这也是我的错。刚进公司的时候,我意气风发英姿勃勃想要干一番大事业,啥事都抢着干、主动帮着干。我兴趣广泛,什么都还算懂一点,又有些完美主义,所以力求做到最好。没想到惹祸上身,别人一开始还会说声谢谢,还把你的份外帮忙当成了是理所当然的,你要是不帮,反倒要扣年终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