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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男儿当为王-第1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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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笑笑,回:“撒哟娜啦!”

    我车子倒出去,方向打好,她还在外面微笑着,冲我挥手,并很大声地叫喊着:撒……哟……娜……啦!

    车子开到路上,我连头都不回,心说这个妖精,骗我说要被老头包,还从哪学了句话来骗我,真是很傻很天真。

    车子快到香樟门口时候看到对面车道有辆悍马,赶紧鸣笛示意,对方也鸣笛示意。

    没多久,我手机就响,是白虞珊打来的,问我今晚有没有空,去酒店做暗访。

    我回道:“今晚不行,我得回家陪老婆。”

    那边哦了一声,道:“那明天晚上可以吗?”

    我说好。

    白虞珊就回一句:“嗯,那明天见,拜拜!”

    我回:“撒哟娜啦!”

    那边都快挂了,忽然噗嗤一声笑了,道:“不要这样讲啦,撒哟娜啦不能随便用的,除非是很久都见不了面或是永远不见面的那种才会讲撒哟娜啦,像我们这种情况应该说:麻打阿西打。”

    “麻打阿西打?”

    “对呀,就是明天见的意思,记住了哦,以后不要随便对人讲撒哟娜啦,那是以后都很难见面的意思。”

    白虞珊可是专业的,她这么说了,那一定不会错。

    挂了电话,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这小妮子,从哪学的?

    还有撒哟娜啦?这句话的含义她懂不懂啊就跟我撒哟娜啦?

    还有,她今天居然没发脾气,这可不太像她以往的个性啊。

    想着车子就道地下室,管她呢,撒哟娜拉就撒哟娜啦,好像我有多舍不得你似的。

    进入电梯,我强迫自己不去想莎莎的事,但临告别前的那一声拉长音的撒哟娜啦,总是在我耳边回响。

    我记得我当时一脚油门就踩出去了,时间都不到一秒,但为何,现在那一幕却总是在我脑海里重现?

    就仿佛电影慢镜头一样,一帧一帧地回放,速度极慢,却很清晰。我甚至都能看到,莎莎喊出撒哟娜啦的时候,眼角飞出的泪水。

    这是见鬼了,距离那么远,时间那么短,我怎么可能看见她眼角的泪水?

    电梯门开,我伸手去摸钥匙,却摸到另一把小小的钥匙,那是莎莎房间的钥匙,上次我从她房间出来,临走是莎莎让我反锁,我就反锁了,钥匙却带在自己身上。

    我愣神的瞬间,电梯门又关了,开始呼呼地向下运行。

    我摇摇头,皱着眉,反问,我这是怎么了?不就甩了一个小姑娘,怎么搞的自己心神不宁?

    我做错什么了?我什么都没做错啊!

    本来就是一场交易,只不过大家习惯了彼此,一时间没分开而已。

    我从来都没喜欢过她,一直都没。

    电梯门打开,外面是一家人,有老有少,他们呆呆地看着我,那个女主人问:“你不落电梯?”

    落,就是下,这里讲话就是这样,下雨说落雨,下车说落车,下电梯也说落电梯。

    我落,我当然落,不落我下来干嘛?

    我从电梯里出来,他们进去,电梯缓缓上升。

 第一百七十六章 旧欢如梦

    我百无聊赖,重新回到车里,侧脸,副驾上躺着一个塑料玉佛,菩萨在微笑,在解救众生。

    我将玉佛拿起,用手摩挲,无意间滑过菩萨的莲花底座,有异样划痕,翻过来看,上面有刀刻出来的几个字母:ily,后面一个中文,发。

    ily,就是i love you,发就是周发。

    这是小孩子才玩的把戏,初中生就有很多人玩过了,我摇摇头,轻笑。将自己脖子上的玉佛也拽下来,两个拴在一起,降低车窗,把玉佛朝着垃圾桶扔出去。

    玉佛撞在垃圾桶上,发出叮当地响,蹦在了地上。

    臭水平!

    我忽然一阵无趣,脑子很乱,心里很堵,却不知要如何自处。

    我打开车内调频广播,是深圳音乐广播电台m97.1,里面女主持人的声音很柔和,正在介绍香港音乐人李克勤,讲李克勤在音乐上的造诣多好,讲李克勤的生平经历,讲着讲着开始播放李克勤的经典歌曲。

    《旧欢如梦》。

    我知道李克勤,但只听过他的《红日》和《护花使者》,对他的认知仅限于,歌声洪亮,节奏劲爆,其他的就没有了。

    但今天晚上的旧欢如梦让我对他有了新的认识,或者说,这首歌此时很应景。

    谁是谁的旧欢,谁是谁的噩(美)梦?

    一曲终了,主持人又开始喋喋不休,我赶紧拿出手机打电话,打点播台,告诉她,刚才的《旧欢如梦》,再给我来一遍。

    女主持人说:哇哦,有听众刚才打电话进来,说要再听一次旧欢如梦,他觉得这首歌非常好听,我想可能这首歌击中了他内心深处某块柔软的地方,引起他的共鸣,那么我们就满足他这个愿望,再听一遍旧欢如梦。

    当第二遍歌曲响起时,我就开始跟着哼唱,不仅仅是曲子好,歌词应景。

    立心栽花花不开,仲反惹仇恨。空有爱丝万千长,可惜都已尽化恨,枉抛相思枉痴恋,恨卿心太忍……

    听到第五遍的时候,女主持人终于忍不住了,打趣道:这位听众朋友是在对着收音机练歌吗?如果是的话,建议你换种方式,这样点播很浪费钱的,不过你既然点了,我们电台还是会满足你这个小小的愿望,希望听完第五遍,您的心情,会好一点。

    我对着收音机道:“就你多事,老子有钱,想怎么点就怎么点。”

    结果去点第六遍的时候,手机没费了。

    这就是现世报。

    我侧头看看外面,那对玉佛,依然孤零零地躺在地上,无声,无息。

    我走下去,将玉佛捡起来,伸手进去垃圾桶,想了许久,还是没扔,拿了回来。

    留着,也是个念想。

    我重新回去车里,点火,出门,去充话费。

    充完花费,小妹打来电话,问我在哪。

    我站在士多店门口,看着街上的车来车往,道:“帮阿爹处理事,等下回来。”

    小妹问:“阿爹怎么了?”

    我想了想,道:“他在我哪里订了六个妹仔,不知道要干嘛。”

    这种情况没必要编瞎话,实话实说,也让他女儿知道他爹是什么德行。小妹不信,她可以去打电话验证,不过依照德叔的脾气,肯定不会跟她好好说,德叔怕阿妹,却不怕小妹。

    小妹道:“外面刮风了,好像要下雨,你路上慢点。”

    我问:“阿妹睡了吗?”

    小妹答:“应该睡了,一直没见她出房间。”

    我挂了电话,脑子里在想,小妹刚才说路上慢点,是再提醒我开车小心。

    莎莎也说了开车小心,不然会被车撞死。

    我在想,她得有多伤心,才会想着祝我被车撞死?

    天空一道闪电,要下雷阵雨。

    一伙人冲进士多店,五六个年轻仔,留着时下最流行的短碎,脸上洋溢着欢喜。

    老板,买码!

    买码,就是买六合彩,但不是香港那边正式的六合彩,而是广东这边私人钱庄运营的,买中特码就是一赔六十四,也有一赔四百八,各个销售点开的口子都不同,买不中特码买闲码也能一赔二十,在这边很火热。

    开码据说跟香港同步,但这边要等到晚上十一点才会开,有时会等到十一点半,最早的时候九点四十就出结果。

    在手机没有上网功能之前,时间都不统一的。

    几个小伙子显然都是外地来打工的,满怀热血,一个个十块十块地买,都是自己研究许久的号,买中了就是六百四,比一个月工资都高。

    老板给他们开了票据,几个人就站在士多店门口等,热烈讨论着,一旦中了特码,不多说,请大伙吃饭,菠萝啤管饱。

    菠萝啤跟啤酒不同,酒精度低,带点甜味,主要是便宜,一块五一瓶。

    外面雨哗啦啦地下来,店主拿出小凳子让几个人坐,听他们热火朝天地讨论。

    对面是家小旅馆,门口也站了许多躲雨的人,大家都在窃窃私语,感谢这场大雨,带来了凉爽的夜晚。

    一辆红色的士过来,车上下来一个打扮时髦的年轻男子,牵着一个模样俊俏的女子,两人快步进去旅店,男子在前台开房,女子在后面低着头,很是娇羞。

    这边买码的汉子们就开始议论,他们去开房啦,打炮啦,那都是领导们才能享受到的待遇,底层打工仔,只能老老实实的干活,沟妹仔?等着吧。

    街边又过来一个衣装暴露的女子,撑着雨伞,丝毫不在乎豆大的雨点,漫步在街道中,连每根飘扬的发梢,都带着骄傲。

    几个买码的年轻人都不言语,目送女子从门前经过。

    “这么骚,肯定是鸡。”

    “绝对的,不是鸡是什么?”

    “得两百块一晚吧?”

    “美得你,两百块给你摸一下。”

    身后传来士多店老板的声音:“喂,后生仔,充完话费仲不走?”

    我回道:“看风景!”

    士多店老板呵呵笑,“有心事吖?”

    我看看他,摇摇头,不语。

    老板递过来一罐凉茶,“给你,饮落去消消火啦,失恋嘛,没什么大不了。”

    我就一阵奇怪,“你知道我是失恋了?”

    老板哎哟一声,“你看看你个样,是人都知你失恋啦,不然你为什么要在这里睇风景?”

    我摇头:“不是,我在这里看雨景,好久都未好好看过下雨天。”说着,我还是将凉茶接了过来,拉开易拉罐,仰脖子喝下去。

    我在心里想,或许老板说的对,我的确失恋了,但我从来未曾恋爱过,又那来的失恋?

    我身边的女人,都没有用力去追过,她们就像被风吹着一般,飘飘荡荡就来了。

    一切都是那么自然,那么随意,根本不曾恋爱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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