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道事-第6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得十分朦胧了,这里面的设备很多,一步小心就会磕到碰到些东西,所以我们走得也不快,然而越往来料房那边走,灯光就越暗,几乎完全就被那高炉给挡住了,我们都是趟着脚在走。
这样子肯定不行,磨刀不误砍柴工,我提出折回调度室那边去拿手电筒,不然来料房那儿黑漆漆的,进去了也得抓瞎。小鲁被吓得一愣一愣的,对我产生了一种依赖感,虽然没有几步,也不肯留在原地等,一定要跟着我一起走。
然而我们两个刚刚一转身,突然瞧见高炉的墙壁上,挂着一个漆黑的头颅。
“啊……”
“申头儿?”小鲁和我一起发出了叫声来,他是无意义的尖叫,而我则是震撼于突兀出现在高炉墙壁上面的那头颅,竟然就是刚才突然间不见了踪影的申重。
二科的科长自我入职以来都没有露过面,一直都是申重在负责,所以我向来都亲切地称呼他为“申头儿”,然而万万没想到,此刻竟然是一言成谶,真的就剩一个头了。申重这些日子以来,对我一直都很照顾,此刻瞧见他头颅镶嵌在那高炉的墙壁上,我立刻有一种撕心裂肺的痛苦,紧紧握着小宝剑,朝着空处大声吼道:“你他妈的到底是谁?有本事就给我滚出来啊,来跟你二蛋爷爷斗一斗,偷偷摸摸地藏在那儿,算个屁的本事?”
我这一番叫骂,原本也只是宣泄一下情绪,并没有想着能够有什么回应,没想到先前充斥在空气中的那声音,却又悠悠然地传了出来:“呼……呼……我好冤……枉啊……”
伴随着这哭声,墙上的人头缓缓抬了起来,面对着我,我瞧见申重双眼被挖了,泊泊血泪从黑乎乎的洞子里流出来,划过脸庞,滴滴答答地落在了下面的地上,而他的嘴唇,却是向上翘。
“申头儿!”我走上前去,想要去触摸那脑袋,身后的小鲁一把将我给抱住,大声喊道:“二蛋,别上当了,那不是申哥,不是!”
经得小鲁的提醒,我这才将心神给稳住,净心神咒念出口中,然后举头看去,发现那张脸又变得朦朦胧胧的了,果然还是一个不甘心的凶灵。我不知道这几个死者为何没有往生,而是留在这儿吓唬我们,但这种被欺骗的感觉让我一点也不好过,握着小宝剑,就像将那东西给弄灭,不过就在这时,我们听到来料室那边传来一阵响动,在这样的场景中显得格外的突出,我回头看去,瞧见黑不隆冬的门口,竟然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来。
也不知道怎么了,我一点儿害怕都没有,握着短剑,一个箭步就冲上了前去,大声喝道:“装神弄鬼的狗东西,你终于露面了啊,看你二蛋哥怎么收拾你!”
我冲到跟前,举剑就刺,然而那个黑影的身手倒也了得,避开我的攻击,三两下,竟然擒住了我的胳膊,我还待用力,结果听到那人沉声喝道:“二蛋,噤声,你吵到老孔作法了!”
这话儿说得我如遭雷轰,倒不是因为说得如何,而是这人,竟然就是刚才脑袋还挂在高炉墙壁上的申重。我眯着眼睛去打量,大概是巨型鲶鱼眼睛的缘故,昏暗的光线中,我倒也是能够分明瞧出这人就是申重,而在来料房里面,还盘坐着一个念念有词的人,却正是刚才消失不见了的老孔。
我说他们怎么突然不见了踪影,原来竟然是跑到了这来料室里面来,不过我刚才四处找人,叫得那么大声,他们怎么就不应一声呢?
我满肚子的疑问,然而刚刚一张口,申重便拦住了我,低声说道:“有什么事情,一会儿再说,老孔他现在正是关键时刻,别打扰到他……”申重小心翼翼,一脸的谨慎,我瞧见他如此神秘,也不敢多言,小鲁也围了过来,瞧见老孔盘腿坐在来料室门口不远处,双手合十,眼睛紧闭,面前点了一根蜡烛。
那蜡烛跟我们平日里用的并不一样,是根红烛,灯芯特别大,噼里啪啦地冒着火星,而老孔口中,则念念有词,似乎在招魂。
我一开始还以为是在念咒诀,然而凑近一站,却听到老孔口中竟然在唠家常:“……姑娘,你出来呗,既然有冤屈,那我们就唠一唠嗑——你哪儿的人啊,家住哪里,有几个兄弟姐妹啊,父母应该还健在吧?”
老孔四十多岁的一糙老爷们,平日里两斤二锅头的酒量,豪气横生,然而此刻说起话来,和声细气,温柔似水,让我都有一点儿认不出来。不过在瞧见他浑身不停地抖动,特别是左手,不停地在摩擦,便晓得他现在是在扶乩状态。何谓扶乩,这也叫做鸾生或乩身,其实就是请得阴灵附身,彼此沟通的方式。老孔家学渊源,懂这个,但是一般也不显露出来,我瞧见申重一脸紧张,晓得他也是没有把握。
不过在一阵颤抖之后,小鲁突然捏住了我的胳膊,在我耳边轻声说道:“二蛋,你看,有一个白衣女人,坐在老孔的背后呢……”
这话儿还没有,老孔突然睁开了眼,一双黑黝黝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们,开口说话道:“你们,都得死!”
第十七章手很黑的小子
“你们,都要死!”
老孔抖动半天,一睁开眼睛来,突然就说出这么一句话,实在是惊人,不过更让我震惊的,是他的声音,老孔原先的声线粗犷沙哑,然而现在说出来的时候,却是另一种音调,跟一个少女的声音差不多,阴柔、飘忽不定。
我和小鲁都极为惊讶,而申重却还是个老江湖了,他直接一屁股也坐在了老孔的对面,接过话茬来说道:“妹妹,这话儿说的倒有些过分了,我们是来帮你的,你若想不受人奴役,就跟我们好好说实话,这样子,大家都能够各取所需,避免不必要的争端,你说对不对?”
申重跟老孔一本正经地说着话儿,而我则在旁边瞧,小鲁说的白衣女子,我是瞧不见的,不过却感觉在老孔的身上,有着一股微微的白光,随着这白光流转,老孔的脸色变得有些扭曲了,却还是在说着话:“我是很想解脱,但是却不能将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你们太弱了,根本不知道他的恐怖,他想做的,是集齐九条人命,给他做血引,好炼成那把饮血剑。这还只是他的一个计划之一,要凑足九九八十一条人命,他或许就能够炼就传说中的饮血飞剑,而我们,都是被他看上的剑灵之选……”
申重的眉头一掀,低声喝道:“他是谁?”
老孔的脸上也露出了一种奇怪的恐惧表情,说:“他?他是一个潜伏在人群之中的恶棍,他是一个亵渎神灵的人,他把自己的灵魂出卖给了魔鬼——不,他自己就是一个魔鬼,大魔鬼!”
申重又问:“那你要我们怎么帮你,你想解脱么?”
老孔摇了摇头,语气依旧阴柔,但是却透露着一股失望:“你们连自己都救不了,还谈什么救我?这车间的地下,被那个人动了手脚,布下符阵,所有在这儿死去的人,都不会得到解脱,只有不断地受着他的驱使,一直到最终融合,化在那血钢之中,才会以另外的一种形势真正消失——啊,他来了,我感觉到了,你们之中,有人消灭了一个被他奴役的死灵,他感受到了,你们快跑吧,早点走,或许还来得及,不然,你们也要被他血祭了的……”
这个女人嘴上说得恐怖,不过却还是蛮善良的,竟然催促着我们离开,然而申重却不这么认为,我们前来此处,就是为了查明真相,至于别的,倒也没有太多的害怕,毕竟在这几万人的省钢,凶手未必还敢铤而走险,真的重下杀手不成?
他浑身轻松,继续盘问,然而刚刚从生死边缘徘徊而来的小鲁却是没有半点安全感,上前催促,申重却并不理会他,而是跟扶乩着的老孔继续聊着天,小心翼翼地诱导话题。
我一开始还真的没有瞧出什么来,然而时间一久,我便发现在老孔的身后,竟然真是一个白衣女子。
她穿着白色衬衫,蓝色长裤,年纪不大,可能跟哑巴差不多,瓜子脸、麻花辫,模样儿挺清纯的,那女子就坐在那儿,嘴巴一张一合,而老孔这边则跟申重一问一答,聊得热切。在警告了几次之后,她竟然也不避讳什么,直接告诉了我们,她其实是四分厂调度室的女工,名叫做白合,去年刚刚顶替她病故的母亲上岗,平日里活计不多,过得倒也不错,没想到在几天前,下班在浴室洗澡的时候,突然间就是两眼一黑,昏死过去,结果给人装进了模具,用钢水烫死……
原来,钢水泄露事故那名神秘的死者,竟然是这个叫做白合的女鬼?
虽然对她的遭遇表示同情,但是想到罗大屌暂时没事,我的心还是一阵跳动,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高兴。这种情绪太自私了,我自然晓得,于是强忍住,没有表达出来,而老孔作为引灵入身的鸾生媒介,则一脸怨恨地说道:“你知道他为什么挑中我么?”
申重摇头说不晓得,而白合则愤愤地说道:“生辰八字!我爹最近在给我张罗婚事,便把我的生辰八字到处地散开,结果就被人盯上了——我生于农历七月十五,那人告诉我,那一天六道出、鬼门开,孤魂野鬼游走,是阴气最盛的一天,那天出生的人,天生都更容易见阴,不过这还不是他要整治我的理由,更重要的,是他给我相过了面,认为我是咸池白虎之体,作为鼎炉,最为合适……可怜我人生还没有开端,便被那恶人给弄得生生死死,都不得安宁了……”
白合自怨自艾地说着话,在她前面的老孔泪水哗哗地往两边流了下来,小鲁原先极度恐惧这个幽幽女鬼,然而听到老孔的这一番转述,不由得一阵叹息,又瞧见那女孩儿飘飘忽忽,眉目精致,不由得多了几分仰慕之意。
少年慕艾,这是正常,然而申重却还是想要找到事情最关键的地方:“姑娘,你告诉我,将你们神魂拘禁起来的那个家伙,到底是谁,到底什么身份,你快告诉我,到时候我给你们做主!”
凶手是谁,这是最关键的一点,这事儿弄清楚了,整个案子就算是了结,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那个盘腿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