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情-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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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是刚化了人身的龙神，一个则是未涉尘世的桃精，一个时常要故作老成，一个则是迷糊懵懂，一个在抱怨受了严厉的督促，不得不学那些叫人厌烦的物事，一个则在抱怨老天待它不公，让它受了这么久的孤独和寂寞，两人竟喋喋不休的说了一夜的话。
从来没人跟它说过这么多的话，也从来没人跟他说过这么多的话，一个消除了寂寞，一个则排解了烦闷，经过一个晚上的闲聊和交心，足已深刻的了解彼此的来历，就是这样一个奇妙的夜晚，令两人生出了特殊的感情。
不过相处了几日，这感情已然越发的深厚，但凡心中想到什么，似都要相互间说个明白。
“太冷了，我快要冻死了！”
灵儿第一次抱怨天冷难耐时，焚灵澈便极其好心的在它脚下放了一把火，结果它的确是感到了片刻的温暖，却也因此被烧掉了半边枝桠，彻骨的疼痛持续了三天三夜，它便哀戚的哭了三天三夜，他也便愧疚了三天三夜。
因着那一副尊贵无比的身份，他的性子中便不乏骄横跋扈，本是一片好意却办了坏事，虽有愧疚，认错倒是不肯的，但他也算是有心了，特意寻了族中的传功长老，假托理由探知到一个秘法，便割破了手指将几滴鲜血洒在灵儿的脚下。
他天生的至阳之体，本就是灵性异常，身上的血液也便功效非凡，又传授给它汲取灵气的秘法，它借用了那几滴鲜血的灵力，果然觉着温暖了许多，且还能够抵御严寒数月，足以助它安然的度过每一年的阴寒之期。
灵儿大喜过望，也对他感激莫名，扬言将来化了人身一定会好好的报答，焚灵澈却是嗤之以鼻，想他年纪虽小，却着实的来历不凡，平素里似要呼风唤雨无所不能，又岂会稀罕一个小小桃精的报答？
“你最好早点化了人身，让我瞧瞧生的是什么模样，是否浪费了我这么宝贵的鲜血！”
“是是是！琨瑶说过，我只要寻到一处福地，把自己埋到泥土下面，牢牢的呆上许多年不动，就可以成人了。现在已经过了三百多年之久，说不定我明天就可以修成正果了。”
“琨瑶？事过三百年，你却总在提他说过什么，他说过的话你都能记得？你很信他说的话么？”
“我当然记得他说过的话，也很信那些话。老实说，他身上的灵气可比你高上太多了，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厉害的桃子……呃……人！我将来化了人身，一定要去仙界，看看他长得是什么模样。”
“因为你急于开什么目窍，才会被他给抛弃了，他一定生的见不得人。”
“不可能！他说话的声音很好听，可比你温和多了。”
“很好！他比我灵气高，说话也比我温和，那你就先祈祷着能够熬过明年那几个月的酷寒好了！”
“为何要祈祷？你就今年帮我一次，明年又不肯了？”
“你只要想着他说过的话便万事大吉了，哪里还用得着我帮？”
“不帮就不帮吧，你没来的时候，我不也安然的过了三百年？”
“你。。。。。。你好！你的仙根虽然来自仙界，这五渺洲却是我神族的领地，你将来化了人身也便是我神族的人，仙神不两立，今后若是再敢提他一个字，我就一把火烧了你！”
“啊？我会这么顽强的过活，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够去见他，不叫我提他我会没有修炼的动力，没有动力，就不知到何时才能化了人身。”
“没有修炼的动力？嘿嘿！你敢懈怠一天，我就烧你一次，看你有没有动力！”
“看吧，我就说你没他那么温和，他只会跟我讲道理，你却只会动粗。啊…………别烧！我怕疼。。。。。。好了好了，我不提他就是了。可是，我以前就见过。。。。。。呃。。。。。。闻过，听过，感觉过他一个人，不提他我没别的话可说。”
“没话说就闭嘴，少说一句又死不了！”
“呃。。。。。。也不一定吧？”
“。。。。。。！”
“灵澈，你明年还帮不帮我了？”
“不帮！”
尊贵无比的未来的神族帝龙，生平第一次尝到了嫉妒的滋味，明明跟它相伴的人是他，它却总是提及大罗天上那位琨瑶仙师的种种好处，便觉着受了它的歧视和嘲弄，恨不得真一把火烧了它泄愤。
然而说是不帮，到底还是受不了它的连连祈求，在来年的阴寒之期刚到，再度洒下几滴鲜血，主动到似在谄媚一般，焚灵澈很是奇怪，不知自己为何会多番容忍这个小妖的放肆，又为何会为它动用宝贵的鲜血。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时时都不乏威吓与笑闹，灵儿总在说它明天就会修成人身了，直过了四五十年，它却仍是一颗小小的桃树，倒是焚灵澈天赋异禀，早练成了那一门旷世仙法宿炎，人也从那个青涩的少年，长成了俊美无俦的青年。
受了他的法力波及，五渺洲已不再是冰天雪地，而是化作了一汪碧海，海中央有一座方圆几十丈的小岛，灵儿的真身就生在那岛上，他虽已修成了仙法，倒仍时时的来此诉苦，却从未带了旁人同行。
这岛本来是没有的，灵儿却是需要它的存在，身为一颗树，怎能离了泥土的养护？
焚灵澈便苦求了他的父王，在蟠桃盛会之上，假借理由自瑶池金母处讨来蟠桃园的仙灵之土，整整拉了九百九十九车，利用特殊的法术堆砌在一起，这才形成一方小岛。
一同讨来的还有十几颗蟠桃树，灵儿本想让它们也生在岛上，苦求未果，大好的仙灵之树，就那么被焚灵澈给焚毁了，它心心念念的若干年后的美味蟠桃也便泡汤了。
想必是受了那仙灵之土的滋润，第二年的春天，它竟绽出一树艳丽的花朵，花期长达数月，叫他欢喜的很，挟了琴和酒到树下，直直徜徉了数日才肯离去，自此后，灵儿的脚下便成了他闲来休憩的好地方。
两人虽仍时常的笑闹，许多时候也不乏正事，灵儿从未涉足尘世，记忆深刻的琨瑶又是他的禁忌，能说的不过是些闲话，焚灵澈却是不同，每每见了它便似成了个多话之人，时常要对它讲讲琴棋书画诗酒茶，说说六届中的奇闻异事，论一论仙神妖魔人鬼之道。
灵儿不能动弹分毫，竟也能因他而知道许多的物事，虽很想知道琨瑶的相关，到底不敢出言探究。
“小灵儿，都过了几十年了你还没能修成正果，也真笨的可以了，是不是我平日里督促的不够？话说，我很久都没放火烧你了吧？你是不是又觉着没有动力了？”
“呃。。。。。。我明天一定能修成人身，你就等着瞧好了。”
一个明天化作了今日，又一个明天被期盼，渐渐的竟已过了几百年。
俊美无俦的青年已然成了神族的帝龙，有一副尊贵无比的身份，也有一身旷世骇俗的修为，行事也便不乏骄奢狂傲，对旁人如此，一见灵儿却似化作了温润的书生，仍会说些威吓的话语，语气却温和了许多，不似在威严恐吓，倒像是在强烈的期盼着什么。
这一年的桃花开得格外艳丽。
在一个清凉如水的夜晚，天上有一轮明月高挂，四周有一汪碧水轻卷细浪，空气中漾满了清幽的花香，衣衫华贵雅致的神族帝龙正在树下假寐，瑶琴侧卧，杯盏倾斜，美酒早已饮尽。
一道青光自树身射出，正是灵儿化了人身了，轻柔的浅笑似从最好的玉磬发出，拂的人心荡起层层涟漪，却也惊醒了略有微醺的神族帝龙。
灵儿将身体藏在树后，只露出一双眼睛来窥视，恰被他的视线给撞个正着。
这是一双怎样的眼睛？不染俗气，不沾尘埃，纯洁如雪，净如琉璃，空灵，清澈，就如同他的名字一般无二，他已然看的入迷了，待到回神过来，竟疾速闪身过去，揪住她的手臂把人给拉了出来。
薄纱一般的银辉之下，女子的面容娇俏得很，神态无比的灵动出尘，他竟越发看的失神起来。
“你是小灵儿，对不对？”
“对呀，莫非你就是灵澈了？”
“废话！你难道听不出来么？”
“我能听出来啊，就是第一次看到人，想要确定一下。”
“不用确定，我就是你用眼睛见到的第一个人了！”
“哈哈，我终于有眼睛了？”
“废话！你都修成人身了，还能没有眼睛？”
“你好像长的很。。。。。。漂亮。”
“。。。。。。白给你念那些书了，我是个男子，该说英俊，不能说漂亮。”
“男子们长的都像你这样么？”
“……”
“那我是个什么？”
“。。。。。。早就跟你说过，你是个女子！”
“啊？你为男，我为女，各为阴阳，看起来区别很大呀！”
“。。。。。。”
“呃。。。。。。那个。。。。。。我是个女子，还没穿衣服，是不是不该叫你看到？”
“嗯？”
焚灵澈这才发觉掌间一片柔滑细腻，怔怔的低头一看，纤细的骨骼，窈窕的身姿，被极长的青丝隐约的覆住，他紧紧拽住的女子竟然不着寸缕。
无论是何种生灵，化身为人之时，都是这般赤条条的入世。
他已有五百多岁的年纪，自然见过不少女子的身体，平素里也屡屡与人厮混过，此刻却似乎被她纯洁无暇的身子灼伤了，只觉着心跳莫名，不敢再多看上一眼，匆忙收手转身，脸上竟也有些尴尬了。
“你知不知羞？没穿衣服就敢出来，眼睛都叫你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