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话断章-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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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肌肤,就安然无事——癸很是奇怪,他却不知当日雷云暴雨之中,天后乘瑶姬
昏迷之时,在瑶姬身上下了禁法,男子若心中带着情欲触碰瑶姬肌肤,便觉如火
炭一般,痛苦难当,巫医年纪已然老迈,对青娥也无男女情意,自然诊脉无碍,
他却是碰之不得。
巫医诊过脉,又拈了蓍草卜祝,站起身来,向癸和青娥一叠连声的道喜,说
道夫人果然已有身孕,且脉象洪壮,十九是个男婴,这也罢了,方才起卦,爻辞
云: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宅殷土芒芒。从这爻辞来看,这孩子恐有天子之份哩!
青娥听了,手按小腹,轻轻抚摩,神思不属,苍白的脸上有了几分血色。癸心中
颇有涩意:纵这孩子将来贵为天子,与我又有何干?我喜之何有?心头种种思量,
颠来倒去,只是并不说出,教人取了谢礼送与巫医,那巫医拄杖告辞去了,合府
上下闻得消息都是喜气盈盈。
青娥身子自此一天比一天笨重,又过了七八个月,直到来年三月里,方到临
产之期,府中从人婢女都道是君侯骨肉,并无一人疑心,只有癸自己心里明白:
我何尝与青娥有过肌肤之亲,这腹中胎儿与我实无半点关联。不过,从青娥来我
家之时算起,青娥怀胎已是十二三个月了,看来青娥果真来历非凡,只恐真是天
女下降,原与我这凡胎俗体无缘。
不提癸心中思想,三月一十五日,春光大好,青娥腹中胎动,稳婆婢子上下
忙碌,烧汤端水,自不必言,癸站在院中,看着婢子们在青娥房间进进出出,心
中又是关切,又觉得甚为苦涩。
忙碌了一个白日,至当夜子时,月到中天,忽而光芒大盛,炽烈有如正午炎
阳一般,癸与众人抬头看天,心下骇异不已,再过得片刻,那日轮中隐隐似发出
铮然一响,一道金光如丝如缕,从日中疾射而下,投入青娥房中,三投再起,青
娥房中红光透出,紫雾氤氲,形如凤鸟,昂首展翅欲翔,只听房中婢子惊喜叫道
:“生了!生了!夫人生了!”癸方在骇然,闻言心中一喜,正欲开声叫问,忽
听那婢子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咦,这是何物?”癸急闯入房中看时,只见青
娥躺在席上,稳婆手中捧着一个尺许长的一个金色大蛋,左右婢女都立在当场,
悄无声息,癸见了也是一愕,下意识上前用手抚摸那大蛋,手指方才触及,忽听
得喀喀微响,蛋壳如莲花瓣一般裂为九片,内中现出一个孩儿,如粉妆玉琢一般,
哇哇啼哭不止。稳婆婢女又惊又喜:“果真是一位公子,恭喜君侯,恭喜夫人。”
癸见那孩儿十分可爱,抛下心头疑惑,上前抱着怀中,轻轻抚拍,那哇哇只是啼
哭,并不稍止,让青娥抱去,拍抚安慰,也是无用,直哭了半个多时辰,众人都
没了主张,面面相觑。
忽听门外从人来报:“君侯,门外有一道者求见。”
道者?何以夤夜来访?癸口中说道:“请进来!”一语方毕,已有人在内室
门外朗声道:“君侯,贫道稽首了。”葵一惊,回转身来,见门外廊檐下立着一
名道人,道髻高挽,水合道袍,大袖飘飘,见了亳侯,微微躬身稽首。癸连忙答
礼:“不敢。”只听得屋内小儿啼哭,一声高过一声,癸脸上略略有些尴尬,道
人听得,微微而笑:“君侯,屋内啼哭的是否令郎?可否抱出来让贫道看看?”
癸心中思量:听闻修道人常怀异术,也许他有什么法子能止住孩儿啼哭也未可知。
当下亲自进屋将婴儿抱出,递与道人,道人接在怀中,那婴儿大哭不止,道人轻
轻以手摩弄婴儿顶门,低声说道:“正域彼四方,命厥後,奄有九有。邦畿千里,
维民所止,肇域彼四海。汝何为啼哭不止耶?”那婴儿听了,果然不再啼哭,只
是睁着乌溜溜的眼珠看那道人,那道人哈哈大笑,又问癸道:“令郎可曾取名?”
“小儿方才降生,尚未取名。”“如此,贫道僭越,为令郎取个名字如何?”癸
躬身道:“老师肯为小儿取名,那是最好不过。”道人拈须沉吟:“此子当有四
海,为天下一人,取名‘天乙’如何?”“老师所取,必是嘉名,在下多谢老师。”
道人微微而笑,从怀中取出一枚玄玉凤鸟,佩于婴儿胸前,复将婴儿递还与癸:
“君侯,此子非同寻常,贫道别无它物,唯
正文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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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从来人心无餍足
话说方今天下,子罕在位,后羿恃仗武力,涤荡中原,慑伏四方,自己做了
首相,统领六师,任东夷旧臣招灵、次民、巫立、空桑、寒促等人分掌夏之天地
六官,军国庶务悉由东夷族人参决议定,内外大小百僚臣工噤若寒蝉,无敢多言
者;又命逢蒙执掌禁军,宿卫宫廷,早晚不离子罕左右,名为侍从,实则形同监
视,子罕名虽天子,非但无处分朝政之权,连自由也是难保。子罕心中气闷,又
不敢形于颜色,也曾思量要削夺后羿之权,然而后羿势力遍布朝中,他身前并无
一个得力之人,终究是无可如何,这也不消去说他。
岁月如箭,倏忽已有数年,好在后羿虽然专擅,赖有招灵、次民、巫立、空
桑等忠贞老臣管理政务,用法宽简,倒也颇有条理,四海很是宁定,姓多赞后羿
之仁德。
这一日正逢五月初八,子罕王后简贞生辰,嫦娥与内外百官夫人一起进宫为
简贞贺寿,至亥时方回,后羿携手接入,见嫦娥面罩寒霜,十分不悦,问道:
“今日王后生辰,大家进宫聚宴,娥妹却为何这般不欢喜?”
嫦娥并不理他,坐下兀自生闷气,良久忽然问道:“君侯以为,今我们的日
子,比在东夷如何?”
“娥妹为何突然想起问起这话?如今我们大权在握,四海归服,比之昔日在
东夷局处一隅,有如天壤之别。”嫦娥嗤声不屑:“以我看来,今时不及昔日多
矣!”
“呃,娥妹这话怎么讲?”后羿不解。
“我们在东夷之时,可用看人眼色,受人指使?”
“娥妹这话又怎讲?你如今贵为首相夫人,一呼百诺,还有何人能指使于你?
又有谁人能给你气受?”
“怎地没有,大有人在,今日王后生辰,我少不得低声下气,与她斟酒传杯,
这还不是受人指使,看人眼色?”
“我道是何事,原来你为此事不悦。不过简贞乃是王后,又逢生辰,你与她
斟几杯酒,也算不得什么。”
嫦娥哼了一声,又是半晌不语,后羿甚感无趣,正想说些什么别的题,嫦娥
幽幽道:“君侯,你可还记得我们定情那晚所说的言语?”
“自然记得,我后羿此生,绝不敢有负于娥妹,如违……”
“不是这话,”嫦娥打断了他,“君侯可还记得?我们后来说道,若有一天
君侯得了天下,必立嫦娥为后,母仪天下,为万人之上。”
“这……”后羿不由沉吟。
“君侯何故迟疑至今?公子罕何德何能,可久居天子之位?我们当时不过以
他为名罢了,如今诸侯已平,君侯仁名也已播于天下,何不叫那子罕退居,禅位
于你?”
“这……禹王骨血,如今只有子罕,禹王待我恩重,我不忍蘧言此事,恐有
逼迫之嫌,总要子罕主动让位于我,方是完美。”
“那子罕若永不提起禅位之事,君侯也就不问么?”
“呃……”后羿一时语塞,“此事来日方长,也不急在一时。”
“来日方长,”嫦娥冷笑,“你对禹王骨血倒是情意深重,当日将太康诸人
腰斩弃市,如何又那般忍心?”
后羿怫然不悦:“夏启乃弑父逆子,他的子孙便是孽种,岂可与子罕相提并
论?”
嫦娥心道:你这话说的倒漂亮。却也不再纠缠此事,续道:“人无害虎意,
虎有伤人心。大丈夫遇事须当早决,不然终贻其害。君侯便等得,那子罕名为天
子,大权尽在君侯手中,心中岂无怨气,怎知他无异谋?他一日在位,我们便如
与虎同眠,何时方能安心?”
后羿不以为然:“娥妹多心了。朝廷事务、宫中动静在我之掌中,那子罕不
过膏粱子弟,能有什么作为,焉能为害?”
“君侯……”嫦娥还待再言,后羿摆手道:“娥妹不必再说,天时已晚,此
事容后再议。”
夫妻二人躺下,嫦娥心中恚怒,使出小性儿,当夜碰都不让后羿碰一下,后
羿心中懊悔,说了许多赔情的话,嫦娥全不理睬,后羿无奈,只得翻身自己睡去。
一夜无话,捱到天明,两人起来梳洗了,用过早膳,后羿上朝视事,嫦娥坐
在正厅,想了一会,唤府中下人:“与我请逢蒙将军过府议事。”下人领命而去,
约有顿饭工夫,逢蒙随下人来到相府,朝上躬身道:“夫人在上,唤小将过府,
有何吩咐?”两眼时时瞄向嫦娥身上。
嫦娥心中厌恶,屏退左右,笑道:“将军,我有一事拜托,不知将军可愿承
当?”“夫人只管吩咐,小将无有不从。”
“将军,你上前来。”逢蒙连忙上前,此时离得近了,嫦娥身上幽香透入鼻
端,越发意马心猿。
只见嫦娥从身上掏出一个小小绿色绣囊,递与逢蒙,逢蒙心脏怦怦乱跳:
“夫人,这是……”
“此中有我木雕的乌雀数只,白鹿一头,将军慎密收藏,如此如此……”逢
蒙听了大感失望,继之紧张道:“夫人,事关重大,可曾与君侯商议?”
嫦娥嫣然一笑:“不曾,莫非定要君侯吩咐,将军方肯为我做事么?将军放
心,此事虽然干系重大,但我担保将军必无性命之忧,只是君侯有所责罚,却须
将军担当一二。”
逢蒙见嫦娥美目流转,巧笑倩兮,魂儿都飞到九天之外去了,连忙道:“夫
人说哪里话来,夫人吩咐,不消说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