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灯区的国王-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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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迪·克朗佐夫中断了排练,把两个“马路天使”招到桌边。
“你不懂我们这儿是如何运作的。”他对“金短褂”的竞争对手说。
“就是不懂。”年轻的小姐厚着脸皮说。
“你叫玛丽娅是吧?看着我,玛丽娅,站在‘蓝香蕉’前面赚钱,你有三种可能性:一种是正确的,一种是错误的——还有一种是我的!”
“知道了。”玛丽娅心里不踏实。
他的眼神把她镇住了。
“但愿你知道。”
“行了,我站到下一个拐角的地方去!”玛丽娅自知理屈,一下了收敛了气焰。
“金短褂”得意洋洋,微笑。
“现在,你们好调转屁股走啦!”克朗佐夫又是叫嚷又是拍巴掌,“我们还要排练呢。”
莫娜旁听了一会儿“调解”,同时给克朗佐夫痉挛的后颈窝按摩,但克朗佐夫根本不理她,所以她恶毒地朝尤丽雅瞪了一眼。尤丽雅坐在舞台边缘上,精疲力竭的样子。
夜里,尤丽雅和鲁迪拖着疲惫之躯爬上楼梯。
“难道你只知道干活?”尤丽雅突然问,有点冒犯的意味。
“我必须让夜总会重新红火起来。”鲁迪说,“有几个人要靠它吃饭啊。你认为什么比干活更重要呢?”
“没什么。”尤丽雅口是心非。
鲁迪想到厨房去。
“为什么莫娜……”尤丽雅冷不丁冒出一句。
“怎么?”
“为什么偏偏莫娜重要?”
“她给我按摩头颈,消除麻烦!”
“那我呢?”
“也许我要找你麻烦!”他微微一笑,正要凑近她,可是,冲厕所的水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尤丽雅悄无声息地闪进屋里。罗伯特来到走廊,走过父亲身边连看也不看一眼。苏加尔在走廊另一端瞧着父子俩。
“鲁迪,你知道‘烦恼’这个字是怎么写的吗?”他关切地问道,“它以大写的J开头①!”
①“尤丽雅”这个名字的第一个字母为J。
鲁迪毫无反应。苏加尔丢下鲁迪,进洗澡间去了。
第二天傍晚,罗伯特应邀去菲舍尔博士家。他高兴能再次见到心仪的干爹并暂时告别圣保利。蕾吉娜·菲舍尔要他十八点钟左右到。于是,他身着最好的西服,手拿花束准备上路。
米琦发觉小伙子今天衣冠楚楚。罗伯特在楼前碰到苏加尔和波兰舞女松雅。苏加尔把屋顶阁楼租给了松雅,他们都需要赚每一分钱。苏加尔这时正好对她说,她当然可以把任何客人从演出大厅带到阁楼来,也可以用内部电话向酒吧要饮料,但必须是她本人付饮料钱,这一点得特别注意。如果嫖客付饮料费,那么,根据法律就意味着他们怂恿卖淫。
“注意,是你付钱,而不是他。”苏加尔着重对波兰小姐说,然后调头问罗伯特,“你有什么安排?”
罗伯特不搭理,跨上自行车就走。苏加尔吹一声口哨,差遣一个拳击手当罗伯特的保镖。可怜的小伙子此刻没有想到去干爹那里会费这么多周折。
罗伯特发现尤丽雅时已经晚了。他试图到街对面去躲避,却被她挡住去路,只得从自行车上下来。
“罗伯特!为什么咱们不一起排练了?”尤丽雅问。
“一切都正常了呀!”罗伯特搪塞。
“我的表演你看都不看。”
他耸耸肩膀。
“我不再使你感兴趣了?”尤丽雅卖弄风情。
“当然,”罗伯特赶忙要走,“我忙得要死。我——我现在有事啊。”
“是吗?”她不信,“咱们能坦率地谈一次吗?”
她想知道他到底怎么了。最近几天,她察觉罗伯特总是默默地拒绝她。
“当然,但现在不行。”
“我有一个感觉:你躲我。”
罗伯特摇头。
“我不想谈这事。”他话语生硬。
“什么事?”
还有什么事呢?
他盯着她:“我最近看出来,我父亲同你……”他不往下说了。
尤丽雅赧颜。她不知他看出了多少苗头,只好说:“噢。”
“是吧?”罗伯特点头,责备她。
“你父亲是个给人印象深刻的男人。”尤丽雅度过尴尬的片刻,就这样为自己辩解。
“我很难有这种感觉。”罗伯特拎起自行车。
“罗伯特!”她柔声叫他,抬眼凝视他,恳求他。
“你用不着辩解。”他脱口而出,再次跃上自行车,尤丽雅紧追不舍。坐在阳台上织毛线的卡琳和米琦这时站起来,想把马路上发生的这一幕看得更加真切。尤丽雅紧紧揪住罗伯特。
“我根本不想给你添痛苦!”她说得很恳切,同时在他嘴上轻轻一吻。
他认为这已经很够意思了,遂紧紧拥抱她,使劲儿把舌头顶进她的齿间,旋又突然让她呆立在那里。
“这下苏加尔肯定要给我吃苦头了。”他说,跨上车,猛力蹬着走了。
尤丽雅讶然,一直目送他在下一幢楼的转角处消失。那个如影随形的拳击手匆忙出动。他不能让罗伯特从眼皮底下溜掉,追他追得直喘粗气。
“卡琳,你说呢,”米琦激动地说,“这个小娼妇阴着哩,既同父亲,又同儿子!”
“罪过呀!”卡琳随声附和,真的有些愤愤不平了。
到了菲舍尔的寓所,罗伯特对那里的一切赞赏不已:具有浓郁学者气息的陈设,温馨安逸的家庭氛围,驾驭宾客的交际艺术,衣着潇洒、举止随和的男女嘉宾,给客人享用的螯虾和没有甜味的法国葡萄干,随处可见的富裕豪华以及罕见的高雅情趣。
“罗伯特!”蕾吉娜·菲舍尔说,“咱们有一些时候没见面了。”
“谢谢邀请。”他喜形于色。
“喂,体育迷,”曼弗雷德·菲舍尔和蔼地拍拍他的肩膀,“想喝点什么?”
蕾吉娜朝那边餐橱指了指:“你看要吃点螯虾么——味道真不错!”
“我尝过了。”罗伯特接着问学友拉尔斯的近况,“他怎么样?”
“我正想问你呢。你音信杳无,”蕾吉娜抱怨道,“两个多星期没来电话了,曼弗雷德很不放心……”
曼弗雷德拉着他一起去见客人。
罗伯特不得不与那些有权有势的经济界大亨、银行家和政治家们握手,曼弗雷德还在建筑界和经济界的市政委员们面前介绍了他。
突然间,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士弄得他心猿意马。她留半长不短的直发,身材优美,勾魂摄魄。曼弗雷德·菲舍尔察觉出了他的眼神。
“美女,对吧?电视台记者,叫奥尔嘉。她的伴侣是IEG公司的经理。不过,她的伴侣是经常变动的。你要是感兴趣的话——”他话里有话,接着便介绍他同奥尔嘉·德米琦相讽。后者嫣然一笑,一面打量着他。
蕾吉娜·菲舍尔挽住丈夫的胳膊:“我可以绑架他一会儿吗?”
她当然可以,银行家马丁·施密特·韦贝尔到了。人们相互热烈问候。罗伯特本来很想同女记者聊聊,可是他不知聊什么好。
“这房子真漂亮,是吗?”奥尔嘉对他微笑,“装演得富有学者情趣。”
“这是我的第二个家。”罗伯特变得轻松多了。
“真值得羡慕啊。”那位滑头滑脑的IEG公司经理插话说。这人一开始就对罗伯特不怎么热情,与奥尔嘉刚好相反。
“菲舍尔博士的儿子和我在寄宿中学时就相当熟悉了。假期中,他经常邀请我到他家做客。”他想让交谈继续下去。
“您在大学学法律?”女记者问,“菲舍尔博士是您的光辉榜样吧?”话中略带讽刺。
“是的,他是个非常优秀的律师。”罗伯特微微一笑。
曼弗雷德·菲舍尔走过来,一脸的凝重,面对干儿子。
“那次对你的袭击,”他说,“真是可怕!”
“您怎么知道的?”罗伯特有些惊奇。
伦茨插话:“您听着,这在圣保利已成了人们的日常谈资了。我要是您,就会赶紧离开的。赶上第二次袭击,您也许就没有这样走运了。”
罗伯特自问,这位先生为何也知道这件事呢?他突然觉得必须提高警惕。
“一旦‘蓝香蕉’有了新节目,我父亲在生意上渡过了难关,我就继续读书去。”他说。
“这话我听起来顺耳,像音乐一样。”律师说,但是又心神不定地朝着施密特·韦贝尔看。
倘若克朗佐夫能把新的节目搬上舞台,他就无需再卖房子了,这会使银行家施密特·韦贝尔及其幕后人物很不高兴。
鲁迪·克朗佐夫不懂什么叫开恩,日夜同舞女们排练着。卡琳揽镜自照,在脸上挑剔。
“我的模样像酸奶,”他叹气道,“灯光使化妆过的黑眼圈根本看不出来了。”
“他们俩是不是早就同居了?”尤丽雅问。一面朝鲁迪·克朗佐夫看看。
“谁?莫娜和鲁迪?”卡琳问,“有一阵子了。鲁迪你是知道的:他做自己想要做的事;而她呢,她做他想要的。”
“那就是伟大的爱情喽?”
“天呀!”卡琳鄙夷不屑,“伟大的爱情?”他朗笑,“对这事期望不要过高,这也许就是人生的关键所在了!”他审视她,继而按摩自己的假乳。
尤丽雅粲然微笑。她是挑剔型女人,不过,被她选中的男人无不给她造成沉重不堪的生活负担。她发觉卡琳还在看她。
“心痛?”她问。
“乳房又痛了。”卡琳悲叹。
“做一次手术要多少钱?”
“大约一万。”
“我可以借给你。我姐姐留给我一些。”尤丽雅微笑。
卡琳无言以对。
“会好的,没问题!”尤丽雅快人快语。
她忽然发觉莫娜在瞅她。音乐开始了,卡琳登台开始边唱边舞,歌曲名《爱是罪过吗?》。
还没唱几个节拍,他那长及踝骨的裙子就缠结不清了。
“地板太滑!太危险!”他很气恼,嚷嚷。
莎洛特向米琦招手,要她过来。
“得有人告诉他才行。”她说悄悄话。
“告诉他什么?”
“就说这节目真他妈的胡扯蛋!什么乌七八糟的!”她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尤丽雅正想脱掉演出服,鲁迪突然出现在她身后。他锁上门,将她紧紧拥在胸前亲吻。
“你疯啦?外面的人会知道的!”她喘息道。
鲁迪·克朗佐夫抚摸着她的脖颈,双手在她那薄如蝉翼的衣服上游动,在她的双肩和背上摩挲,同时轻柔地吻她那雪白的脖颈。尤丽雅倚墙而立,情绪愈益激动,遂把嘴唇紧贴他的嘴唇,身体紧贴他的身体。两人气喘吁吁,一同坍倒在地。当他进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