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队大院的八零后-第5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找个时间咱把手续办了吧。”
她没有立刻表态,依旧搓着钢筋锅底的干米糊,一脸执着。
他的手下移到了她的腹部:“这也是为你们仨儿的健康考虑,你看你这儿连个抽油烟机都没有,炒个菜把梦露的□□都熏黑了。”他指指墙上眼神迷离的玛丽莲梦露的海报,那是上回她请他来家吃饭,从旧杂志里头翻找出来挡墙上的黑渍的。
晓芙瞄一眼梦露,笑着轻叹一声,停下手中的动作,提纲挈领地说:“马叔叔,我在婚姻上已经吃过一次苦头了,不想再吃第二次,尤其是和你。”
她听见他在她耳边倒吸一口气,老长老长。
“我更不想勉强你为了孩子跟我结婚,以后后悔!”她还算字斟句酌地结了个尾。
他吸进去的那口气随着一个吻,热烘烘地温住她的后脖颈,他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朵说的下面的话:“那你听好了,我也有过一段失败的婚姻,所以再考虑这事儿的时候,我自然会有我的顾虑,毕竟我不是二十来岁容易头疼脑热的小青年了。可是这段日子我想明白了,娶你,”小张老师那双充血的眼睛在他脑子里晃了一晃,“我马致远无怨无悔。”
她心里的冰碴子彻底化成了水。
他的吻湿湿地落在她的颈前耳后,手也上下而求索。
她阖上眼,就那么半躺半倚在他怀里,什么都不去想。这段日子,她真的累坏了。
北京奥运会闭幕的那天,二人终于把身份合了法。
当天,两家人在一家淮扬菜馆象征性地碰头吃了顿晚饭,双方一致反对大操大办,明里是因为晓芙有孕在身,实际原因彼此都心知肚明。说是两家人,其实一共只有五人入席:俩当事人、新娘父母外加新郎的姥姥。
晓芙妈经过这一阵儿,不免有些心灰意懒,整晚都笑得勉勉强强。坐她右首边的姥姥把这些都看在眼里,趁那三位不备,老太太喜笑颜开地拍着晓芙妈的手,小声道:“小鲁,咱们女人嫁男人图个什么?就图个顺心!大点儿好,大点儿才拿你当颗玛瑙珠子,才能包容你。以后他要是欺负咱闺女,我头一个不饶他!”说罢又凑过去更小声地找补了句,“而且我那小重外孙常年在国外,碍不着他俩什么!”
晓芙妈忙笑道:“哎哟,瞧您这话说的!晓芙不懂事儿,交给致远我们也放心!”但她心里多少熨帖了些。
饭后,晓芙爸避开众人,主动和女儿说:“和致远打个招呼,晚上回家住一晚吧,爸爸有话要交待你。”说得亘古未有的慈祥。
受宠若惊的晓芙马上“哎”了一声。
那晚,晓芙妈出人意料地没掺和进来,一个人坐卧室里看奥运会闭幕式,让父女俩在书房闭门倾谈。
晓芙爸打开平时一直上锁的书桌抽屉,从里面拿出几个大小不一的老式笔记本,递给女儿:“这些都是你的成长日记,我和你妈轮流写的,从你出生一直写到你上小学。”
晓芙接过日记本的手抖了一抖。
那里头有封面是《五朵金花》里嫣然一笑的杨丽坤的,有插页是83版《红楼梦》中病补雀金裘的晴雯的,纸上蓝的黑的钢笔字儿都有些年头了,有的已经淡化得快和纸张背景共为一体了……她一本本翻阅着,内心震撼无比。
晓芙爸从旁说:“这里头有不少我们总结的育儿经,不一定全对。你就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将就着读吧。”
晓芙红着眼圈闷吭了一声。
慈父的教诲才刚开场:“这次这个人、这条路都是你自个儿挑的,爸爸希望你能好好走下去,同他举案齐眉,同甘共苦。为这,你得不断提高自己,缩小跟他的差距!”
女儿把头点得跟捣蒜似的,爸可从没和她进行过这样的对话。
“致远和鸿渐不一样,他是个干大事的男人,没功夫跟你鸡毛蒜皮。任何时候你都不能阻挡在他和他的事业之间,不能拖他后腿。遇事要冷静、大度,不能仗着比他小那么多,就动不动甩脸子、使性子!”慈父压低了声,“你妈没给你作出个好榜样,你要吸取前人教训,不能重蹈覆辙!”
“嗯。”女儿难得在爸面前应得这么心甘情愿。
爸还没完:“知道什么是驭夫术吗?”
晓芙的脸“呼”地一路红到了耳根,不知怎么的就想起她和致远颠鸾倒凤的场景。
爸跟活体说明书似的:“这头一条,你得给他把饮食起居照顾好了,甭听你妈那一套,好老婆和贤惠是划等号的。记着,你是农民的后代,不是宋美龄,吃苦耐劳是你的本分;二一条,他累的时候烦的时候,你别跟他顶牛,给他点儿空间,让他自个儿把那阵儿给过过去。别成天跟碎嘴婆子似的,男的最烦这!尤其致远这样的!”
“嗯,我知道了。”晓芙心里舒出一口气,幸好她爸没说什么让人尴尬的话。
“一个人住了有段日子了,也能炒几个菜了吧?”
“还凑合。”
慈父笑了:“以后不能凑合了,得好好提高。好在你还年轻,以后有的是功夫学。行了,去睡吧。”
晓芙却没有立刻起身,在心里纠结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口:“爸,我那天,不是故意要在你跟前儿耍刀——”她的嗓子有些发哽。
晓芙爸忙掐断她的话:“唉,我知道,过去的就别再提了,冲动的时候就多做俩深呼吸,伤着自个儿伤着人都不好!”他的眼圈也有些发红。
晓芙扁扁嘴,一个没忍住,“啪啪”掉下两颗金豆。
她爸忙递过去一盒抽纸:“别哭别哭,怀孕的时候哭对眼睛不好!你这防洪能力现在怎么比三峡大坝还差!”
☆、锄禾日当午
提前搞定,就放上来:)
晓芙是在第二天午后搬进了致远在习武湖边的复式公寓。
相传东晋初年,此湖是帝王操练水师的地方,因此得名“习武湖”,历经千年,如今已成为一个集山、水、城、林于一体的风景式园林。
他们的主卧是临湖的,白天从通透的落地玻璃窗看出去,山城环抱,碧波荡漾,垂柳婆娑,还能眺望见一座似有云雾萦绕其间的仿唐宋风的古佛塔,颇为写意。
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她望着窗外的月色,听着枕边男人的呼吸声,胸腔里溢满了一种劫后余生的惜福。爸慈父般的谆谆教诲的影响是空前而巨大的,她暗自发誓,不管前面是刀山还是火海,她也要给马致远当个好老婆。
致远摩挲着她的脸问:“想什么呢?”
她粲然一笑:“没想什么。”
他说:“咱俩的事有点儿仓促,你别觉着委屈,改天一定给你去补买个戒指。”
她立刻想到和鸿渐结婚的时候那还没老鼠屎大的一克拉,刚开始她还戴着,后来发现那玩意儿箍手指上诸事不便,就脱下来不知扔哪儿去了。于是她在枕头上转过脸去对着他,一字一句地说:“现在这样就挺好,我不要戒指,我打小就不喜欢那些个累赘玩意儿。”
他是头一遭儿听说女人结婚不想要戒指的,不由仔细瞅了她一眼,这才幡然想起,除了耳环和手表,他确实没见她往身上挂过什么配件。他忍不住在她的唇上狠狠压了一下:“还得再等几个月我才能碰你。”他的手隔着睡衣来回抚摸着她胀鼓鼓的身子。
两人在黑暗里相视会心一笑,疲惫的心都有了些幽幽的期待。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一片黢黑,她仍在睡梦中,他就放轻手脚起床跑步去了。
等他回来的时候,家里弥漫着一股呛人的糊味儿。他循味来到厨房一看,电磁炉上的不锈钢双耳锅正“噗噗”冒着热气,里头煮的东西正溜边溜沿地顺着锅身往下淌。他赶紧关了炉子,把锅端到旁边的冷灶台上,揭开一看,是小米粥。
正在房里备课的晓芙听见他回来的响动,手里拿着本书也进了厨房,他正微蹙着眉在清理灶台上的粥,有的已经成了干硬的黄糊糊。
她大感羞愧:“我在房间一看书就忘了。”好老婆从做早饭开始,他前脚出门,她后脚就起来鼓捣,想给他个惊喜,没想到自己一备起课来居然把惊喜给忘了。
他闻声转过脸来,在她脸上掐了一把:“没事儿,怎么不多睡会儿?”眉头也舒展开了。
“早上备课效果好。”她说,心里没法忘记他刚刚微蹙的眉头。
她大概知道那是为什么,她搬进来的第一天就发现一个噩梦般的事实:马致远和她妈一样,喜欢把家拾掇得洁癖似的干净。她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自己撅着屁股,虔诚地跪在那里死命擦地板的样子。当然,到时候她也可以乐观点,想象成自己在练瑜伽。
早饭他们吃的就是幸存在锅里的粥,粥没煮透,那一颗颗圆圆的黄粒儿在嘴里颇有嚼劲儿。
晓芙喝了一口,觉得好像吞了一口小珠子,她有点儿不好意思地对致远说:“要不咱们吃点别的吧,这粥喝下去该消化不良了。”
致远笑了:“没事儿,死不了。你是南方人,没怎么吃过小米儿,以后我来煮吧。”
晓芙没滋没味地又咽了一口黄珠子,觉得自己特无能,连个破粥都熬不好。做个好老婆的决心受到打击,好像新兵刚上战场就中了一弹似的。
“你知道这小米儿在古代叫什么吗?”他试图转移话题。
晓芙摇摇头。
“叫禾。‘锄禾日当午’的‘禾’说的就是这。”他说。
她忽然有些坏坏地笑了:“想知道我们八零后怎么注解这句诗吗?”
他看着她。
“锄禾是个男人,当午是个女人。”她注解。
他回味一瞬,也笑了,拿筷头敲了她脑袋一下:“不学好!怪不得数理化不及格。”
晓芙一听这,血压都高了,立刻瞪着他质问:“谁跟你说我数理化不及格的?”
“我猜的。”他狡辩。
晓芙自己想出来了:“是不是我老头?是不是?就知道让你俩到一块不会说我好话儿!他还跟你说什么了?”
……
初婚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