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弭-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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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我来。”何天泷便带着众人又来到一处大塔之内,只见这大塔之内的空闲处摆放着几口座钟,所有钟表的指针都静止不动。
“这空间内时间的流速是静止的么?”花九溪问。
“可以说是的。”何天泷一阵得意。
“怎么做到的?”花九溪一向好奇心极盛,“如果这也是机密那朝奉就不必说了。”
“不,不是。”何天泷一边说一边走到一处座钟后面,鼓捣了半天,双手捧着什么东西就出来了。
“漂亮。”湘灵见何天泷手中之物不由得发出这么一声。
只见那东西似乎是一捧水体,但颜色漆黑——不是墨汁那种黑色而是类似夜空的玄黑,而更神奇的是,这东西内部还真跟夜空一样用着无数大大小小的星体。
“这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了。”花九溪说,“简单来说就是——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先生讲讲?”
“这东西,我们也没有具体名字。”何天泷笑笑说,“佛书上只说这东西叫‘时虫’,你知道,梵语中的‘时间’这个词,同时还有‘黑’和‘取’的意思。这倒是很贴切了。”
“也就是说,这生物能吞噬时间咯?”湘灵问。
“是。”何天泷说,“故而这塔内的时间是近乎静止的,只是对大型的活物无法约束。”
“所以我们尚能在里面说话行走”花九溪笑着说。
“这东西是当年西域一位大成就者赠给我们祖师爷的。”何天泷说,“有它,就能尽可能地保存档案图籍。加之雪域寒冷干燥,没什么蠹虫纸鱼的,故而连三四千年前的纪要档案,都存留了不少。”
“三四千年,都没解密么?”花九溪问。
“自然,许多是关于三界众生命运的。”何天泷说,“恐怕还得等许多年才不再是秘密了。”
“可是贵地好像人手有些不够啊。”花九溪问。
“不是,你们所见的不过是一个分区罢了。我们何典的总舵在帝之下都。”何天泷说。
帝之下都就是昆仑山,这要细究起来肯定又是另外一个长故事,花九溪就没打算问:“这虫子不伤人吧?”
“嘿嘿,您这话说的,我就是要送你们几只。”何天泷说,“吞吃了时虫的人,在当日就有一部分多余的时间,而这段时间,别人是察觉不出来的。你想想,很有用处吧。”
“您倒是客气。”花九溪说,“我们就盛情难却了。”说罢就伸手接过那时虫,本来以为会跟冰水一样——但这东西却几乎没有触感,也没有重量。似乎就是时间本身而已。
湘灵犹豫了片刻,也要了一条。而嘉钦却说自己平日清秀坐禅的时间多,并无对这怪虫的需求。
这让何天泷很不好意思,因为此次歼灭鼠怪的主力便是嘉钦。左思右想,既然嘉钦是护法神兽,那便赠给他几片贝爷残经,嘉钦果然收下了,将其盛放于胸前嘎呜之中(嘎呜,一种作为链坠的小型佛龛——作者)。
“言归正传,说说这小兽——你们给它取名叫胡苏?”何天泷说着。
这才是重点,花九溪便问:“是,请问它的本名是什么?”
“眼前大塔,其中档案都是有关西方妖怪的,尤其以佛书上的妖怪为多。”何天泷说,“这小东西自然也与之有关。”
《赤弭》第二卷《蜾蠃会》 第二十一章何典 下
花九溪摸了摸怀中熟睡的胡苏,说:“难怪它毛是金色的,佛爷最爱这颜色了。”
“旃檀兽。”何天泷说,“就是这东西的名字,你看。”说着,他不知从哪取出一幅长卷来,将其缓缓摊开。花九溪见卷首画着的金色兽物,虽然体格大了一些,但其外形则跟胡苏一模一样。
“传说当年大梵天王想用天下诸香来供养佛祖,于是特地用神力造出了这种叫‘旃檀兽’的妖怪来。它们一声都在搜集香花香草,并且将之吞食。虽然花叶消化了,但其中香气却想内丹一样积累下来了——如此持续数百年,就做出来四大部洲的第一神香。”
花九溪听完,忙问:“那么,取出这香丹是否要杀死它们?”
何天泷忙摇摇头:“杀戒为佛家第一戒,怎么会?”
“哦哦,也是。”花九溪皱眉想着,“那敌人只是单纯地不想留活口走漏风声罢了。但是,为什么要杀取这香丹呢?——先生,旃檀兽的香气有什么功用没有?”
“这个却是不知,只是知道这香气的效力极强极远,能召来护法诸天,这算不算一种大用?”何天泷说。
“倒是能破人坐禅。”嘉钦突然说,“我自觉禅定功夫不错了,却被那香气扰乱——就此看来,这旃檀兽更像是魔王用来蛊惑佛子的。”
众人莫衷一是,花九溪先把这争议搁置下来,又对何天泷说:“案子肯定不止这一桩,何先生,我们还需要你提供一些旃檀兽的生活习性。最重要的,目前我们这一带还有多少旃檀兽在活动——敌人很可能继续对他们下手!”
“好,好。”何天泷说,“这在卷子中都有记载,旃檀兽是极为高级的妖怪。自一出生后,月就能变成人类孩童的模样,而且天资都极高。他们会自发地四处游历搜集香花香草,因而早年的旃檀兽多化身为大商人。”
“那看来我们遇见的那位死者,算是比较失败的一位了。”花九溪说。
“不然,虽然旃檀兽本性好香——但总有个别的不是?”何天泷说,“我记得目前隐藏在人类社会的旃檀兽,还有那么几位,但一时检索不到了。如若我找到名单,便亲自送到府上。”
花九溪虽然心中焦急,但也只能应一声“好”,又问旃檀兽所化之人有什么特征。
“你们不是有这只小兽么?”何天泷说,“旃檀兽之间能通过香气辨认,且好好培育它成人。那时就是一个活罗盘了。”
花九溪点点头,又询问了几句旃檀兽吃喝习性的相关,何天泷耐心地做了解答。
三人回来的路上,湘灵见花九溪神色忧虑,便问:“觉得收获不大?”
花九溪一摊手:“聊胜于无!目前已经定下了一个任务——保护旃檀兽,不管敌人求取香丹的目的何在,凡是他们坚持的,就是我们反对的!不管用什么手段,不管是天上c地下c水里,都要跟他们玩到底。”他这几句话坚决中又透着倦意。
力微任重久神疲啊!
花九溪止住牢骚,因为实在不想大家担心。就故意说些轻松愉快的故事,本想这样直接走下雪山——不成想三人遇到了鬼打墙,绕了几个圈子方能走出——其时已入夜了。
嘉钦本身是雪山上的妖怪,竟也找了道儿,花九溪心想没这可能,却又看不出什么蹊跷。只得寻觅一处半山腰的佛寺暂住,这寺唤作喜洲寺,是一座不大的密宗子孙庙。
住持的老僧带着几个师弟和十多个徒弟,连夜清出一间客房让三人住下。半夜睡不着,花九溪见四下并无杂人,便问嘉钦看那一众僧人有什么古怪没有。
“据我所知,此处确实有一处这样的小庙,那老僧的姓名也与传闻对应得上。”嘉钦说。
“那他们言语举止中有没有不合本地的样子?”花九溪又问。
嘉钦仰面思忖了片刻,才说:“好像也没有——即便是微微有口音,那也可能是方言罢了。先生是怀疑这寺中老小僧众都是敌人假扮的?”
花九溪摇摇头,说:“这回迷路迷得实在奇怪——虽然没看到妖气,但实实在在是撞见鬼打墙了。又在我们迷路的时候,刚巧有一座僧寺——我不得不有些怀疑。”
“反正明日风雪就挺了,先生如果信得过我,那就安卧一番——我来为你们守夜。”嘉钦说。
花九溪也是毫不客气,说:“有劳了。”
这寺庙年久失修,外面的冷风总能找到缝隙灌入。花九溪体质又不如同行的二位,只得在被子里蜷着腿,忍一忍就过去了。
因为在外冒险的大忌就是分兵,所以湘灵虽然是个女孩子,也随着他们下榻在同一个卧室。好在这房间并不拥挤,湘灵的寝具离他们远远的。
一夜风声雪声,花九溪做了两三个噩梦,醒了。起来便看见嘉钦结趺坐在门口,轻轻说:“天亮了。”
花九溪见状,立马起来说:“早走也好——免得徒生变故。”
嘉钦见花九溪打算不辞而别,心中虽想这不是为客之礼,但现在是非常时期,也顾不得许多了。湘灵听到二人说话,也赞同急行——所以胡乱扎靠一番,翻山到了平地。
“从来到走,我跟这群和尚一共说了三十五句话,其中没有一句透露咱们的信息,做的不错吧。”花九溪顶着明晃晃的太阳说。
“那您也是说话最多的。”湘灵说,“我说了七句。”
“五句。”嘉钦应道,“当然不包括我代为翻译的那些。”
“啧啧,你们俩是闷葫芦,当然不能和你们比。”花九溪说,“不过我总感觉日后肯定会再来这座寺庙的”
马上要回到花九溪府邸,他见嘉钦并未中途离开,便说:“大哥你要随我们一同回家么?”
嘉钦点点头,说:“嗯,如果敌人在山城活动——我从雪山上赶来恐怕来不及。所以就打算在此处随便寻一处山岩栖止。”
“那这样”花九溪捏了捏下巴,说,“你可以去我师哥那里——距离我们的房子和蜾蠃会都不算遥远,而且那里就他一个老头子,清净的很。你们也两不相扰,多好。”
嘉钦在山城是个没根脚的人,花九溪能提供住处他自然是接受的。
花九溪见嘉钦止口不提房租一类的事,心想他是没这个概念,那就无所谓了——反正是住山洞。
另外想到眼前杂事太多,无心照顾胡苏这只年幼的旃檀兽,就也想打发到虫天子那里去。虫天子的山中香花香草多的不能再多了,正好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