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过月留痕-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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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儿，今天的花愿节你拿了什么花回来啊？”端木老爷随口问道。
“爹，是那束百合。”亦月恭敬地回答，心中却疑惑起来，爹对于她们女儿家的事向来是不关心的，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好，好，百合好，百年好合啊。”端木老爷笑的和蔼极了，让亦月一度以为自己看错了。端木老爷，端木亦月的亲爹，是一个权力心极重的人，平时是几乎不会关心她这个女儿的，即使她去请安的时候也经常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
可是他现在却像一个和蔼可亲的父亲一样对着自己笑。这太诡异了。
“爹，怎么了？”本不想问的，可是直觉告诉亦月，肯定发生了什么。
“亦月啊，看到今天代表大王举行花愿节的那位王子了吗？”端木老爷慢慢地进入正题。
“嗯。”端木亦月想了想，应该就是站在那片竹林中那个吧，好像每年都是这样，代表大王来的王子必须站在一片竹林中突出自己的清逸脱俗，然后看着满城的姑娘们，而每一年王子都会带回几个待嫁的姑娘纳作妾，这个节也是王族另一种表现的选秀而已。
“亦月觉得他怎么样啊。”
“爹，我没有太留意。”端木亦月心里已经有点明白了，可是她爱的是公孙离，这个爹是知道的啊。
“亦月，爹就不跟你绕弯子了，呼延王子要纳你为妃，你准备一下，过几天会有人过来下聘的。”端木炎看到女儿不配合，收了温和，用命令的口吻说着。
“不，爹，您明明答应我，只要公孙公子考上状元，爹就会让我嫁给他的。”亦月哀求着。
“啪。”端木亦月的脸上挨了一个重重的巴掌，“你以后不许再提起公孙离了，你就安心地等着嫁给呼延王子，其他心思我劝你趁早除了。”端木炎恶狠狠地说道，对于女儿的哀求置若罔闻。
端木亦月捂着脸，无限的委屈，“为什么要您说话不算数，为什么我连决定自己幸福的权利都没有。”端木亦月在心中哭喊，从懂事到现在一直过得小心翼翼的，一直都是端木炎说一就不敢说二，可是这是她一辈子的幸福啊，为什么要这么武断地替她决定，就为了与呼延风交好吗？端木亦月敢怒不敢言，低眉顺眼了这么多年，就是这件事，她妥协不了。
……
“爹……”亦月敲了敲端木炎书房的门。
“进来。”端木炎把头埋在账本中，没有抬头看面前战战兢兢的小人儿。
“爹……”亦月犹豫着怎么说，双腿有一点颤抖，端着点心的手也抖得厉害。
“有什么事，说。”端木炎不耐烦了。
下意识的脸又火辣辣地疼了，“爹，我给你送点心过来了。”还是没有勇气说出口，第一次反抗竟这么难。
“放下吧。”
“我不想嫁给呼延风。”亦月鼓足勇气说出了口。
端木炎抬起头，凌厉的眼神激的端木亦月一阵战栗，手一个不稳，手中的点心就掉在了地上。“啪。”伴随着点心落地的声音是端木炎摔书的声音。
“这个事情由不得你，你如果还有羞耻心就好好呆在家里，不要再和那个公孙离有来往了，不要逼我把你关起来。”端木老爷是真的生气，居然敢反抗他的决定，他绝不允许。
“爹，可是您答应过我的……”
“出去。”
“不，如果您非要我嫁给呼延风的话那我只有死在您面前。”端木亦月拿起打碎的盆子中的一片，放到了脖子旁。
“你，你……”端木炎气的都快冒烟了，“把手里的东西放下。”他往前跨了一步，现在可不能让她死，她死了呼延王子那边不好交代啊。
“爹，您不要逼我。”看到端木炎靠近，亦月手中的瓷片往脖子上紧了紧，一道红色的血印立刻出现了，隐隐的疼痛感却让端木亦月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你不想知道你娘的下落了吗？你放下的话我或许可以告诉你。”端木炎使出杀手锏，果然那边传来瓷片落地的声音。
“小四，小五。”端木炎喊着。
“在。”门外应声进来了两个小厮。
“把小姐送回房看好，不许她跑出去，看好了，不许出任何意外。”
“是。”
两人鞠完躬就上前来拉端木亦月，忽然醒悟过来的亦月挣扎着，“您说啊，娘在哪，说啊，放开我，求求您告诉我。”
“拉下去。”端木炎挥挥手，根本没想要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脸上的神色已不如刚刚那般狠绝，反而透着一种隐忍与无奈。
“放开我。”端木亦月不停地挣扎着，像一只疯了的猫一样胡乱抓人。
“小姐，得罪了。”被唤作小五的人一把扛起端木亦月就往她的房间走去。亦月不得老爷的喜爱是众所周知的，但是她是个善良的姑娘，所以看到她这样，小四小五都心有不忍，可是老爷的命令没有人敢不遵从。
将端木亦月关进房后他们两个就守在了房门口，不让端木亦月有出去的可能。
……
“她还是没吃？”端木炎问着面前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丫鬟。
“是的，小姐不肯吃。”丫头连声音都哆嗦了。
“去把小琴叫来。”
“是。”丫头如蒙大赦，疾步走了出去。
片刻，小琴就到了。
“老爷。”小琴低着头进来，心里打着鼓。
“这几天小姐只找过你，她找你干什么了？”端木炎声音很轻却很有威慑力。
“小姐，就、找我、谈谈心。”小琴说的支支吾吾的，她好怕啊，可是她不能出卖小姐啊。
“你不说是吧。”端木炎站了起来。小琴已经开始抹眼泪了，她知道老爷会怎么对付她，可是说出去的话老爷对小姐也是不会手软的，“不说就永远不要说了。”
“不，老爷，求求你。”小琴浑身颤抖起来。
“那你说还是不说。”
“老爷，求求你，不要这样对小姐，求求你。”
“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想着小姐。”端木炎眉毛都拧起来了。
“老爷小姐只想知道夫人在哪里，她说只要您肯告诉她，她就乖乖听话嫁给呼延王子。”
“真的？”
“嗯嗯，千真万确。”眼看逃过一劫，小琴头点的像拨浪鼓一样。
“好，你出去吧。”
“谢谢老爷。”小琴逃也似地跑了出去。
☆、第四章 端木亦月
端木炎踱步到了亦月的房间前面。
“老爷。”小五，小四齐声喊道。
“嗯，你们先下去吧。”
“是。”
在房内听到声响的端木亦月赶紧擦了擦眼泪，坐直了身子。
端木炎推门进去看到的是坐在桌前不卑不亢的端木亦月，接着就看到了桌上纹丝未动的饭菜。
“为什么不吃饭？”语气里全是不悦。
“……”
“不是想知道你娘的事吗？”端木炎淡淡地道。
端木亦月平如湖面的眼睛顿时像被掷入了一粒小石子一般荡起了涟漪。
“你不是一直问我关于你娘的事吗，不是一直羡慕婉清吗？只要你乖乖的嫁给呼延王子，爹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一切。”端木炎换上了和善的面具，循循善诱。
“好。”端木亦月终于出声了。从小到大，她就好羡慕端木婉清有大娘的疼爱，可是大娘对她却苛刻异常，后来渐渐大了她才慢慢懂了，原来她不是大娘亲生的。从那时起她就一直想找自己的生母，可是，没有人知道，没有人肯告诉她，包括端木炎。
现在，终于可以知道了。
“你娘叫十小离，是我年轻时游湖遇到的，那时候你娘貌似天仙，我们也算是一见钟情吧。”亦月的母亲是端木炎的软肋，也是暗伤，轻易不会讲出来的，可是现在讲起来却难得的温柔无限。
“那时候，我已经娶了你大娘，总觉得会委屈了你娘，所以我决定把你大娘休了再娶你娘，我要她做我的正室，我要给她唯一的爱，我要让她成为我的唯一，我不要让她受一丝伤害。我们私定终身后我就回家准备实行我们的计划。我先去和我爹说，就是你爷爷，你也知道他的脾气的，他不但没有同意还把我狠狠地打了一顿。”端木炎一直用温柔的语调讲着，讲到这里还轻笑出声，让端木亦月心中很没有底，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后来你奶奶也来劝我，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我，说可以收你娘为妾，可是不能休了你大娘，你大娘也是有背景的人家，她不想我为了你娘而有与你大娘的娘家结了仇。可是当时的我鬼迷心窍，说什么也只要你娘一个，可是，你娘她背叛了我，她从来就不曾等我，她根本就是风尘女子，把你丢在我府门前就走了，你说她一个烟花女子怎么就能肯定你是我的呢？”端木炎眼底的笑意终于消失了，一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恶狠狠地瞪着端木亦月。
端木亦月倒吸了一口凉气，还是不敢相信，“爹，您说的不是真的对不对？”
“该说的我已经都说了，至于你娘在哪我也不清楚，可能就在某个青楼里吧。”端木炎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底划过一丝悲哀，随即却换了一副嘴脸，狠狠道，“从现在开始我希望你安顿点不要再想其他的了，也不要再让小琴帮你去看那个书呆子了，不然我会让他们两个都生不如死。”端木炎彻底恢复到以往的嘴脸，刚刚那瞬间的柔情仿佛只是错觉。
“爹……”回应她的是“吱呀”的关门声。端木亦月愣愣的发了好久的呆还是无法相信这个事实，怪不得爹那么讨厌她，原来是因为娘，娘，你到底有什么苦衷要这样做啊，虽然从未见过生母，可是亦月就是执着的相信她是有苦衷。
端木亦月开始吃东西了，一切似乎都恢复了平静，看她似乎真的接受了现实，端木炎对她的管束也松了，只是还不能完全放心，所以就让小五和小六轮流看着她。
如果……可是没有如果。
“小琴，他现在怎么样啦？”端木亦月急切地看着面前的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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