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嫁病公子-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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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没事,官爷,这姑娘月事来了。”农妇说道一瞬间明白了,请她来的理由。
洛浮生又是一震,反观徐远一切都似在预料中。
徐远凝着他,说道:“她初次来潮,就只差被你这一弄,弄的终身不孕!这一下好说也得将养一年!”
少年的脸色的难看已经无法形容,心内翻江倒海,他究竟都做了什么?
“本是初潮将至,又多日劳累,而今又小腹受到重创!你究竟对她做了些什么?!”徐远就只差扬起手打在这人精致的脸上。
他也想问他究竟做了些什么,他见她有趣,想多逗弄她一下,带她回营的确含了私心,可是他真的不知道她是女子,他若是知道,他绝对不会将她那样放在马背上,压着小肚子,一路颠簸。
“先生……”他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您救救她吧,她若是不能生育了……”
“她若是不能生育了,你怎样?”徐远没好气的接了一句,“你娶她啊?”
娶她。他心里震动了一下,似乎心底里并没有强烈的排斥……他颤抖了一下,想到了瑢儿的小脸,猛地摇摇头,才清醒过来。
“愚不可及!为了你的瑢儿,好好的去封了人家的坊,这会儿又来说要娶人家?你这愧疚心理就免去吧!”
洛浮生被徐远这么一骂总算是清醒过来。
等他转过身来,才瞧见那农妇颤颤的站在那里,似要回话,又见两位爷都怒气冲天,她胆子小又不敢上前去。
“怎么样?”这回事徐远先开口急切地问道。
“回,回军爷,这位姑娘的衣服民妇已经替她换上了,姑娘的身体上没什么大碍,只是小腹有淤青,腿上有刮伤,身下……”那农妇蜡黄的脸一红,有些说不下去。
“说!”徐远凝眉道。
“姑娘身下……可是血……崩?”她方才似是挺这年长男子说是初潮,可是哪里有初潮流这么多……
“冷星!”徐远咬牙唤了一声,没人应他。
洛浮生步子快,挑帘而出大吼一声。
本在喂马的冷星冷不丁的被这么一唤,马上放下手中的活。
“我要你熬的药呢?”营帐里头徐远说道。
“呃……我,我马上就去!”冷星最怕见到的就是徐先生发火,洛浮生发火顶多拿他们练一通拳,徐远发火可是要他们抄几卷书都解决不了的……在冷星看来,抄书比挨打要痛苦无数倍。
冷星不一会儿就亲自将药端来了。
这时候床榻上的顾九也昏昏然醒来了,她记得,前一刻,她颠簸在洛浮生的马上,被颠簸的吐了之后,小腹部传来隐隐的刺痛,她咬着牙,想着只要一会儿,再坚持一会儿就能到了,也许是胃里的东西吐空了,胃中抽痛,哪里晓得那痛越来越甚越来越甚……猛地她身子痉挛一阵后,昏了过去。
她缓缓地睁开眼,看着周遭陌生的环境,这里不是梅花庐……
她伸手拍了拍自己依旧有些晕眩的脑袋,突然觉得身子虚弱到没有一丁点的力气,还有小腹部的抽痛与痉挛感完全容不得她忽视,身下似乎有什么东西涌出……
她痛得要紧了唇瓣,这种感觉似乎很久都没有过,已至于她陌生到将这件事情忘记了,她突然意识到,她“亲戚”到访了……
可是她忆起方才马背上的那幕,依旧心有余悸。
经这么一颠簸颠来了初潮?可是初潮就初潮罢,为什么会这么痛?痛得她没有一丁点力气?痛得她想要昏死过去?
营帐外的交谈声更近了,她知道有人正朝着她走来,她捂着小肚子,冷汗淋漓,哪里有功夫去管来的是谁。
暗红色的帘幔被人挑开,露出一张俊朗的脸。
是他,她早知道会是在洛营没想到,他会命人救她。
出于本能,顾九不想在洛浮生面前表现的如此狼狈,她微微放缓身子,偏过头不看他。
见顾九醒来,洛浮生难掩眉目里的欣喜,他将帘子打得开些,让冷星将药端上前来。
冷星端着药懵懵懂懂的走上前,就见自家主子去接药碗,似要亲自喂药。
“我自己能喝。”
顾九开口,营帐内的人都愣了下。
洛浮生难得没恼,将药碗递给顾九,顾九方要伸手去接,不知怎么一展开臂膀就牵动小腹的疼痛,痛得倒了下去。
她这么一倒下去,周围的人都空手上去扶,站在外边的徐远最快上前。
“我来吧。”他轻声道。
洛浮生和冷星给他空出位置来。
顾九水汽迷蒙的目光还是注意到了徐远,她立马认出他,是在梅关外施针救了阴寡月的男人。
“姑娘,你得喝药,喝了药就不会痛了。”他柔声道,就像在哄自家女儿一般。
顾九难得乖巧的点点头。
“浮生,给我吧。”他扭头对身后杵着的洛浮生道。
药碗被递了过来,他小心的端着,还有些烫。
舀起一小勺送嘴边吹了下,冷星和洛浮生都退开了些,由那农妇将顾九扶起靠在自己的身上。
顾九捂着小肚子,张开颤抖的唇瓣,汤药入唇,微微有些苦,她颇显吃力的咽下。
“你初潮临时损了底子,日后……”徐远微垂着眼道,“日后若是要得子,得好好养养……”
顾九被震住,此刻也顾不得疼痛,顾不得喝药,颤抖的伸手握住徐远的臂膀。
“先生什么意思?”
徐远被顾九这么紧张的凝着,心里惊慌,微闭眼,叹了口气才道:“姑娘近年恐是无法受孕了,可不知姑娘婚配没有?”
什么?
“……”顾九薄唇轻颤着说不出一句话来。
苍白的手指绞着袖子,双目无神的低垂下来。
“姑娘!”徐远唤了一声,“姑娘不必如此悲观,若是好好将养,还是可以的……”
顾九倒在床榻上,薄薄的裘衾被苍白的小手紧握着,她捂住唇。几年,若是不行,她岂不是……
悲观,她没有,落泪,她更没有,孩子,她没有想过,可是没有想过,不代表可以没有……
本是一头雾水的冷星终是明白了,他鹰厉的眸子狠剜了一眼自己从小到大都敬作大哥的洛浮生,一拂衣袖出了门。
徐远将老农妇唤出,拉上帘子。
“你就留在这里,你家里那边我会给人通传的,等这姑娘大好了你再回去吧。”
那老农妇点点头。
不一会儿,恼怒而出的冷星又折了回来。
帘幔内还没有睡熟的顾九,听着帘幔外的争吵声。
“既然是洛营的人做的,就该由洛营的负责,我冷星年十六恰是婚娶年纪,家中无妻无妾,虽不说家世有爷那么好,到底在这江南富庶之地有一席之地,所……”冷星还未说完便被洛浮生给拽了出去。
“主子你干嘛啊,你要我同先生说完啊。”
“你给我消停点!”不知哪里来的怒火,银色衣袍的男子朝冷星吼道,“姑娘刚刚睡下,你吵什么吵啊?”
“我要娶她又不是你要娶她你激动个什么……”冷星还没嘀咕完,就吃了一拳头。
他揉了揉发痛的脑袋,瞧着那银色锦袍的男子已经远远的站在了一旁。
月光洒在他俊逸的面容上,刀斧雕琢的下颌上扬着,剑眉之间似有百般纠结。
他双手叉着腰,在一处兜兜转转着,脑海里交杂着的是瑢儿和营内女子的两张脸。
——
江南的夜市不逊于京城,夜市的出现是古时经济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产物。
歌舞坊做得也是晚间的营生。华灯初上,又是一夜鱼龙舞。
慕华胥刚从花涧坊回来,就有人来传“靳公子”到了。
慕华胥想,阴寡月此行也定是为了水月坊一事。
果然走过长廊入室而来的阴寡月,方坐下来,慕华胥命人看了茶后,所说的事情正是水月坊一事。
“感谢楼主高价收了水月坊的。”
“嗯?”慕华胥捧着茶杯的手滞了一下,被他这么一句弄得愣了半晌,他原以为他是“兴师问罪”来了。毕竟他收购了水月坊只同九爷商量了,压根未同这人商量个什么。
“水月坊的生意南衣哥哥也早不想做了,不是因为歌舞坊的情报比什么都来得快,这日日亏损的歌舞坊早就想卖了去,况且现而今歌舞坊崛起之迅速,实在是望尘莫及,九儿操心毓秀坊之事就够她忙的了。”阴寡月同他解释道,正要抬手去拿茶杯的时候,右眼又猛跳了下,这一个晚上他右眼就跳个不停。他伸手揉了揉,才缓解了下。
“好吧,这世人皆以为华胥楼主是一时发热,大肆收购快倒闭的歌舞坊,唯独你小子一眼就看出来了。”慕华胥理了理自己的红色长袍说道。
寡月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用着茶。
正当这时袁捷步履匆忙的从门外头过来,见了阴寡月,微微点头行礼,再在慕华胥耳畔耳语了一阵。
慕华胥神色顿改,连手中握着的杯盏里的滚烫茶水也漾了出来,在白皙的手上烫出一大块印记来。
慕华胥与袁捷二人同时望了一眼阴寡月,两个都是商场老手,神色恢复似乎是眨眼之间的事情。
当然他阴寡月也不是吃素的,只需一眼他便能从中读出些什么,他忽地垂下脑袋,凝着手中褐色的茶水,眉头微微皱起。
慕华胥是腾然起身,朝寡月微微一揖道:“‘南衣’,临时出了些事情,我先行一步去了。”
寡月起身浅淡的回礼,回他一个温柔的笑:“寡月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就在他说完这句的时候,他感受到慕华胥似乎是长吁一口气,脸色紧绷的神情也舒展开来,他不由的在想所发生的事情是不是与他有关?
慕华胥与寡月并肩穿过长廊,过了垂花门,至华胥楼侧门,慕华胥的专车就停靠在那里。
慕华胥连多说什么都没有,朝寡月微点头后,与袁捷上了车,宝马香车之后跟着的是华胥楼的守卫,约莫百人。
寡月更为触动,有什么事情需要惊动华胥楼的守卫呢?
他正思索着是不是要跟上去,却是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