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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千年故人-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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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再来了。”他温和地看着她,“就这一次吧,不要再来了。”
  她震惊得忘了流泪:“为什么?”
  “不用牵挂我,我也不会再牵挂你。前世也好,今生也好,就到此为止吧。”
  “你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听到的意思。”他站起身来,缓缓地说,“你不是说过人的愿力会很大吗?所以你一定要忘掉我,这样如果还有来世的话,我们就可以做陌生人了。”
  …… ……
  她已经是陌生人了。
  
  她走出监狱大门的时候,正刮起一阵瑟瑟的秋风。白杨树宽大的叶子,被风吹得哗哗作响,落叶七零八落地飞舞起来,在半空里盘旋了很久,再掉到地上。
  她呆呆地站了很久,才辨认了一下方向,踩着落叶缓缓地走到汽车站去,连放在旅馆的保温筒都忘了去拿。
  她才慢慢想到,从始至终,他没有问她的情况。他以前是把“你好不好”“你饿不饿”挂在嘴边的。他真的不再牵挂她了。
  长途大巴里人满为患。她坐在最后的一排,与两个去B市看亲戚的大妈挤在一起。汽车颠簸,环境吵闹,可她只是静静地坐着,起初那两个口音浓重的大妈还想跟她聊几句,后来见她这副样子,恨不得离她远远的——她一直呆呆的,象是精神不大好似的。
  
  苏鱼去找那家律师事务所要了晏堂房子的钥匙。
  她第一次去他的家。
  房间很大,是中空的两层。因为很久没有人住,屋子里显得有一点沉闷。脚下是厚厚的纯白的毛毯,墙上挂着大幅的油画,布置得很低调的奢华,很有晏堂的风格。一切都保持着等待主人随时归来的状态,或者说他的主人并不想带走任何一样东西。只是客厅边几上一只白瓷细花瓶,几支干枯掉的虞美人花瓣已经稀稀落落地掉落了一几。
  她转了一圈,然后陷在米白的皮沙发里,看着窗外的天光从明亮转到暗淡,屋里的一切由清晰变得影影绰绰。
  她只是恍恍惚惚地坐在那里,前尘往事交叠着影子在脑海里反反复复。
  最后她想,他是对的。
  他偿了所有的债,对她仁至义尽。他没必要与她再纠缠下去。她再去纠缠他,就是去戳他的痛处,而且最重要的是,她明明什么也给不了他。
  那些温润的笑意,给过她温暖的双手,混杂在记忆的洪流里,再也不会有了。但她永远记得,他陪她看了那么壮美的日出。
  最后她把那张卡行放到边几上。她不会再来这里了。她也不会动这户房子,等到7年后,也许用不了7年,他从里面出来,还会有一个落脚的地方。也许他那时会去做一名厨师吧?无论做什么,那卡里的钱作他的启动资金已经足够。
  
  那一晚,她睡得很安稳。没有晏堂,也没有裴湛。
  她开始过一种随遇而安的生活,简单得不能再简单。开始白天她还去楼下花园里听老人家们聊天,后来开始有热心的大妈关心她的个人问题,她便不再去了。她买了很多邓丽君的cd来听,听来听去还是喜欢《在水一方》这一首。她的目光里那些生机勃勃慢慢地消褪了,变得平静而淡然。
  她没再去找裴湛,好像也不打算再找了。
  直到裴湛终于来她梦里找她。
  “为什么不去找我了呢?”
  “我去找你,你就会见我吗?”她对他的到来既不惊奇也不欣喜,平淡道,“一切都是安排好的,前世因果,后世轮回。晏堂并不知道他前世如何,却也会兑现他的承诺,既然一切都已经注定,我为什么去做无谓的努力呢?我就在这里等着你,你该来时,终究会来,我不去找你,你自会来找我。”
  “你要逃?”
  “我尽力了。就象晏堂他已经尽力对我好了,然后和我成了陌生人,我也尽力去唤醒你,可你不信我,那我便力不能及。”
  “你想一想,你真的去尽力唤醒我了吗?你给我讲过去的点滴,用那些我根本不记得的往事去打动我吗?这就是你的尽力吗?”
  “那还要我怎么样?!”她忍不住怒道,“让我整天追着你跑,让你看我的眼神象看个疯子一样吗?裴湛,我也是有尊严的,不管是前世,还是现在!我坚守承诺,不能去爱上晏堂,他对我付出再多我也不能有回应!就因为他最后刺向我的那一刀吗?可我觉得是我对不起他!你呢?白天拿我当疯子,梦里又花言巧语让我去唤醒你!真是够了!我是人,我有感情,我会累!”
  她越讲越难过,越讲越大声,这些天被她压在心底的苦闷翻涌而出,自己都觉得疯了。
  他看着她,半晌轻呼一口气把她拥进怀里:“我怎么要让你受这么多苦呢?让你孤身一个陷在这陌生的世里,再去面对一个毫不知情又冷冰冰的我,我怎么这么蠢呢?”
  他的怀抱宽大温暖,象这世上最宁静安全的港湾,她陷在里面,终于痛哭出声。
  “为晏堂的事在自责吗?”他问。
  她哭得更大声。
  “努力可以有很多表达,晏堂的尽力不过是选了最糟糕的一种,好在他愿意去承担后果,他对你的放手又何尝不是一种尽力。”
  她躲在他怀里:“不要让我醒过来了好吗?就算你只在梦里陪我也好。梦里比醒着逍遥自在,比醒着轻松。”
  “当我们相爱的时候,梦里醒着,都是幸福。”
  她仰起头,眼里盈盈的泪花在闪:“我要怎么办呢?继续当个疯子吗?”
  “至少要留在我身边啊。”
  “好,”她擦擦泪,“我明天继续去鼎峰找你。一定要找到你服了为止。”
  他笑出声来:“这才象我认识的苏鱼——不过,最近我一直都会在家里,嗯,养病。”
  “你病了?什么病?严重吗?”
  他沉吟:“你来看看?”
  

☆、35

  第二天天不亮,苏鱼就赶去梓郡。
  天光未明,车子稀少,金黄的银杏叶片厚厚地铺在大路两旁,车轮辗过,簌簌有声。
  苏鱼下了车,只觉得晨风寒冷,跳着脚抱着双臂去按门铃。
  
  这是裴湛在家病休的第一天。
  TW的案子搅了一阵人仰马翻,总算是掀过去了。虽然鼎峰损失惨重,但弃车保帅,又有其它的产业正常运作,也算安稳过渡。裴湛一路撑了这些日子,一旦放松下来,觉得有点身心具疲,其实也没什么病,就是累得只想躲个清闲。
  但大老板从来不是可以闲下来的命。
  正吃早餐的裴湛听管家报告,有位叫苏鱼的姑娘正在门口等待。
  裴湛眉头一皱。
  “说什么事了吗?”
  “说有很重要的事。”
  “不见。”
  于是苏鱼被客气地拒之门外。
  这个结果早在她意料之中。她睁着一双我见犹怜的大眼,跟门卫打探消息:“听说裴湛病了?严重不严重?”
  门卫不敢妄谈老总的贵体,只是摇头。
  苏鱼从黑黑的栅栏外面向里瞧,只看见花园郁郁葱葱,深秋时节也不见衰败迹象,一条平整的石子路弯曲着隐进花园的深处。她暗忖,倒不见有什么救护车,看来并不算什么大病。昨夜梦里那家伙也没说清楚,害她一直担心,连早饭都没吃就跑了来,现在进不去,只觉得又冷又饿。要不然……回去?
  “那他什么时候会出来?”
  门卫又摇头,说:“小姐,您还是走的好。裴总说不见,肯定就是不能见了。我们这里有摄像头,您老在这呆着,我可能就要挨批评了。”
  苏鱼仰头看看从大门上方探出来的黑洞洞的摄像头,好象那后面正是裴湛望向她的一双眼。想起他说:“至少你要留在我身边啊。”
  
  老管家欲言又止。
  裴湛有点不耐烦:“还有什么事?”
  “那位苏小姐,并没有走。一直在,在大门前。”
  “要是闹的话就叫保安赶走。”
  “没有闹。很安静,但,不正常。”
  不正常?
  裴湛轻点电脑,调出大门前侧的监控录像。
  6点12分。
  苏鱼的身影从监控中跑出去,不一会儿又跑回来,然后是三个来回。她,这是在……热身?
  6点35分。
  苏鱼打起一套八段锦,架式十足。
  6点43分。
  苏鱼跳起来,冲着摄像头拼命摇手,面带笑容,好象在大叫,看口型应该是在叫裴湛的名字。
  裴湛恼怒道:“她这样还不叫闹?”
  “她没出声。”
  裴湛头疼,终于忍无可忍:“放她进来。”
  
  从前门到住宅门口,有很长很长一段路。苏鱼走得气喘吁吁,双脚酸软,心里明白,裴湛是故意的。他不叫人送她,也不叫人迎她,只放她象个没头苍蝇一样撞进来,沿着甬道,七拐八拐,向着他前进。
  不过这样也好,她知足地想,总是一步一步靠近他了,走一点路算什么,运动一点还暖和。
  
  裴湛穿着套薄麻的休闲服,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苏鱼走过来。
  她显然是冒着汗,毛衫袖子都挽了起来,鬓角和鼻冀都在初升的太阳下闪着晶莹。
  她进了门,换了拖鞋,笑嘻嘻地走进来跟他打招呼。
  “你气色不错啊,怎么说你生病了?”
  她对他总是一副自来熟的样子。他跟她怎么就熟了?她只是晏堂莫名其妙的女朋友。
  “谁说我病了?你怎么知道我在家?”裴湛转身坐到沙发上,口气不善地问。
  “是有个家伙告诉我的。”她盯着他,不满地哼一声。
  除了秘书周定芳,没人知道这些,不过小周办事一向妥贴,更不会大嘴巴。再说,她不见得会认得小周。
  裴湛疑惑地皱眉,指了指对方沙发:“有事坐下说。”
  她老实地坐下来。“可是说真的,你真的没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你刚才在大门外又跑又跳的是干什么?”
  “哈哈,我就知道你会用摄像头看我。”
  “所以就叫我的名字吗?”
  “对啊,摆口型就可以,用不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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