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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千年故人-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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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拒绝了他差人送她的好意,只是深一步浅一步地踏进茫茫的黑夜里去。没有月亮,没有星星,没有风。
  她紧紧握着他送的匕首,眼泪扑簌簌地落下来。她忍着不哭出声来,因为她知道他一直跟在后面,不远不近,不疾不徐。直到进了院子,反身撞上门板,她才哽咽起来。巷子里遥遥地传来一阵萧声,却是自己曾唱给他的那曲江南俚歌,“冈头花草齐,燕子东西飞。 ”幽幽的萧声在夜里盘旋回转,她心里跟着那萧声唱和,嘴上却除了呜咽发不出任何声音。
  裴湛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回到家。书房里满是辛辣的酒气,他第一次觉得酒是这样呛人,呛得他眼都红了。她刚刚还在这里,他口中还留着她的芳香,怀中还有她的温暖。几上还有两盏茶,茶汤映着豆样的烛光,盈盈欲碎,他缓缓捧起一盏来——已是凉了。
  

☆、27

  苏鱼平生第一次坐飞机,心里扑通扑通地跳,又怕给晏堂丢脸,只是强抑着兴奋。
  飞了不到2个小时,飞机在澄湖降落。大约是早打了招呼,澄湖分公司的人把车送到机场,晏堂开着车一路疾驰。下车的时候,先嗅到腥咸海风的味道。
  天有点阴,灰白的水面大片地铺开,一直连到同样灰白色的天边,只留朦朦一线,遥遥无垠,好似把整个天地都包容在一起。海天间有点点的黑色,是盘旋的鸥鸟,隐隐听到涛声中夹着它们的歌唱。远处的海面宁静无波,近到岸边却是浪花翻涌,碎白的,仿佛一捧捧的珍珠,按着节奏,不急不缓,献宝似的呈到近前来,又转瞬消逝在濡湿的沙滩。
  “我查过了。这里从前叫做登州。”晏堂说。
  苏鱼猜到了。看到海的时候,她就想到了。昨天看电影时以为他睡了没听见她的喃喃低语。他之前又一直保密,不肯透露行程,其实就算告诉她去澄湖,她也不知道那就是登州。
  从B市到澄湖,坐飞机又转汽车,也不过是三两个小时,前世里,却是跨不回去的遥远。
  “谢谢你,晏堂。”她由衷地说。
  “这种时候带你来海边,确实太早了点。可谁让我忍不住要献宝。”他口气里又有点得意又有点抱歉,“昨天你煮汤的时候,我订了今天的机票。好在现在不是旺季,票不是很难订。”
  虽然快到夏天,但天阴,海边的风吹起来还有一股阴湿的寒气,确实不是到海边的好时节,长长的海岸线上,人迹罕至。
  可她由衷地高兴,在海滩上跑来跑去:“这里!是不是应该还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很平很平,天暖的时候可以躺在上面晒太阳,把皮肤晒得黑黑的……”她四下里望,沿着海滩一直快步走,不住地问,“会有多远呢?会不会被浪冲走了?或者冲没了?这么久的时间,会没了吗?”
  晏堂想不出白皮肤的苏鱼被晒得黑黑的样子,听到她一连串地问,笑道:“海岸线很长呢,就算在澄湖也不只这短短一段。你说的大石头,已经过了那么久,也许已经沉入海底了。”
  幸而她并没有失望太久,回头望着沙滩上长长两串脚印,走了这样远,几乎望不到头。
  苏鱼叹息:“我听人说过大海,今天才是第一次见。原来海这样宽广,这样无边无际,比我想象的还要雄壮辽阔。”那个曾晒得黝黑的小男孩,曾在这里终日畅游。千年前,这片海见证过他一生中最无忧无虑的日子。
  苏鱼蹲下身去,把手伸到一捧浪花里面,却被冰激得瑟缩了一下。
  晏堂拉她起来,诧异道:“你是第一次看海?难道你说的登州不是你的家乡?”
  “我从没说过家乡是登州啊!”她失笑,笑容很快就凝住了——晏堂把她被水激得通红的手指握在手里,他的掌心温暖,她的冰手指陷在里面却象被烙铁烫过一样。她慌慌张张地抽了两下,终于把手抽开了。
  晏堂的表情有点受伤。
  “这样也不可以吗?”他眼里有委屈。
  不可以。
  但她不知道为什么不可以。电影院里,他靠着她睡着了,她只觉得心跳擂鼓,象做了什么错事一样。对,就是那种做错了事的感觉。让她觉得恐慌。
  苏鱼说不出原因,她只有抱歉。
  海风冷硬,割在脸上,也直割到心里去。苏鱼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晏堂叹口气,把风衣脱下来罩住她的肩膀。风衣厚重,披在身上沉甸甸的,除了暖,还有一丝淡淡的古龙水的气味,是晏堂的味道,这让苏鱼有点眩晕。她急道:“不用给我,你穿得太少了,会生病的。”
  他在风衣下面原只穿一件薄薄的银灰色衬衫,被风吹得簌簌抖动,想必很冷。但他一双手,执拗地握紧风衣的两襟,不让她挣掉。
  “要是给你冻病了,我岂不更难受。”他只是微笑。
  苏鱼只好说:“那还是回车里去吧。车里暖一点。”
  晏堂却似没听见:“苏鱼,我很郑重地告诉你,我爱你。我好象被你下了蛊,不知不觉地就要对你好,止不住要对你好。可我不喜欢你的躲闪,为什么?是因为裴湛吗?他根本不记得你。所以,请你认真地看看我,接受我。”
  没错。她一直在躲闪。
  “我,我不知道……”苏鱼望着他,面上一片茫然。
  涛声阵阵,好象冲刷着她的大脑。他并不知道,她曾经是那样爱他,那样奋不顾身地扎到爱情里。她也不是不知道他现在对她更好,那种真真切切的烟火气,明明更要打动她。可面对他的耐心体贴,她的心里却如何也生不出从前那样的激情来。
  晏堂心头一片怜惜,他缓缓地垂下头去,要吻她的嘴。
  苏鱼有点迟疑,想到他的种种体贴,便又象受了蛊惑,也许她应该试着接受吧,虽然想不起之后发生了什么,但她毕竟是爱过他的。她微微扬起脸将唇迎过去……从前……可她不记得从前他吻过她……
  在唇上柔软的触感尚未定型的瞬间,一道锐利地痛向苏鱼的心脏猛烈地割过来,象一柄利刃重重地叉入胸口。她猝不及防,疼得啊了一声,用手抚住胸口。晏堂一惊,连忙拥住她。
  但那痛楚并不减缓,反而从心脏处蔓延开来,流淌到四肢百骸,让她摇摇欲坠。她一句话也说不出,白着一张脸只是大口地喘息。
  晏堂顾不得太多,抱起她就向汽车大步奔跑。
  苏鱼软软地挂在晏堂胸前,恍恍忽忽只听到他的喘息和擂鼓般的心跳。。。。。。
  
  苏鱼清醒的时候发觉自己正躺在副驾座上,座位调得很平,身上牢牢地扣着安全带。胸口已经不痛了,只是全身没力气。她微微转头,见晏堂紧紧抿着嘴唇,正神色严峻地开着车。
  “晏堂。”她叫了一声。
  晏堂扭转头,见她睁开眼,略松了口气。“你醒了?好些吗?”他的声音里有遏止不住地轻颤。
  “好象没事了。”苏鱼吃力地调整座椅坐起来。
  “你不要动,”他并不停车,口气严厉,“我刚才已经让人联络了澄湖最好的医院,马上入院做检查。”
  她被押着去做了最全面的检查,有一些结果最早也要第二天出来。晏堂不准她离开医院,硬生生地给办了入院的手续。
  又不给好吃的,只肯给她病号饭,他陪着她吃。
  苏鱼只好愁眉苦脸地吸溜着小米粥。虽然这疼痛来得匪疑所思,但现在她明明已经恢复如常。
  “你既然从前都没来过登州,怎么会知道这里有海?”
  “只是听……别人说起过。”
  “谁?裴总?”他好象察觉到什么。
  她被粥呛了一口:“呃,是。”
  他盯着她的脸,半晌才突然笑起来,仿佛听到最好笑的笑话。
  他目光明了:“瞧我,不过是给人做了嫁衣。”
  “晏堂……”
  “他不是兄弟吗?”
  “。。。。。。”
  “你心心念念地只是要找到他。”
  “……”
  “什么都是裴湛,你看到的一切都是裴湛,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裴湛!”
  “……”
  “如果他想起了你,你是不是要跟他走?”
  “……我没想过以后。。。。。。”
  “那是因为他还没承诺给你以后!”
  他这样愤怒,这样咄咄逼人,仿佛要把她心里那一点细微的侥幸都逼出来,也许她不是爱裴湛的,也许只因为裴湛不理会她刺激到了她,或者也许是别的什么……可晏堂这样一句紧着一句地逼问上来,那原本一片模糊的影子渐渐成形,她才醒悟过来,原来,她是爱他的,是爱着裴湛的。他在梦里就这样告诉过她,她当时并不承认,可她现在想承认了,这感觉一旦尘埃落定,豁然间一片开朗。
  晏堂却只是苦笑。
  “苏鱼,你的记忆是不是欺骗了你。你说我是你的爱人,却一脸疏离,说他是你的兄弟,可你看看你看他照片时的样子,你眼里闪着光!你自己看不见,我能看见。”晏堂心头一片酸涩。他默默站起来,推开病房的门,“我出去透透气。”
  医院的小卖部里并不卖香烟。晏堂出了医院大门,到外面的超市里随便买了一盒中华和一支火机。
  他从不吸烟。当烟草的辛辣吸进胸膛的时候,他被呛得猛烈地咳了起来,他咳得那样用力,眼泪几乎要迸出来。
  她一定给我下了蛊,他想,苏鱼一定给我下了什么蛊。
  不过才相处了几个月,他居然陷在这份感情里拔不出来!而她并不爱他!
  他站在街角,看着熙熙攘攘的车流,一支一支地吸烟,吸得胸口似乎都钝痛了。直到天色渐暗,车流变成了明灭闪光的灯河,缓缓地向前流淌,没有尽头。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几下。他拿出来,眉头一皱。
  “晏总,怎么跑到澄湖去躲清闲了?”
  “谢总还真关心我。”他不想多做纠缠,“泰宇是鼎峰的竞争对手,你也要避点嫌。”
  “还不够避嫌吗?几个月都没联络你,知道你出了B市才打电话给你,我很小心。言归正传,裴湛把TW的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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