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师爷-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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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顺着冷文宇的说法听下来,再结合得到的证据,顿时觉得事实就是这么一回事!
可是,赵郡守是绝对不想这种事情发生的,什么叫山贼还有一部分没抓到?
如果那样的话,不仅是“清除多年为患的山贼有功”的功绩没了,只怕到时候别说乌纱帽了,戴乌纱帽的那颗脑袋都得搬家。
是以,他瞬间智商上升,抓出漏洞道:“冷先生当真令本官佩服,就凭借几个马蹄印子,便要劳民伤财再次入山剿匪不成?”
赵郡守话说出来,接下来的就顺道了,“不过……冷先生所说的什么官兵们的腰牌、佩刀、还……还有什么上下颠倒尸体摆放顺序,就能得出还有山贼逍遥法外的结论,厉害简直是太厉害了,一般人都想不到。
能教教本官?冷先生如何知晓,右侧路面上的那些痕迹肯定就是山贼留下来的?就不能是一月前下雨的时候,其他的什么人闲着没事干,他闲得慌啊他就跑来跑去弄出来的?
先生又是如何肯定那尸坑是一个月前下雨天的时候弄出来的?就不能是人家山贼心血来潮的,在两个月之前的什么时候……想要换换处理尸体的地点?
本官记得张县丞寻到的山中据点颇具规模,财宝数量颇多,观察痕迹可知山贼在那生活经年长久,不似有假。
所以啊冷先生不要乱下结论嘛。劳民伤财可是一件大事。
不过呢只要冷师爷肯定,本官定然带领官兵,再次进入大山,将那些藏匿的山贼给他挖出来。”
“先生”原本是对读书人的尊称,就像是王青秀称呼冷文宇为冷先生便是发自肺腑的尊敬冷文宇。
可此时赵郡守左一句先生右一句先生,给人的感觉便是满满的嘲讽。当然赵郡守就是为了讽刺冷文宇,不讽刺他还不叫呢。
第38章 案一:山中匪(十)
“看来赵郡守的病还真不少,耳朵有问题记性也不好。冷某何时下过结论?又是何时说过‘一定’‘肯定’?冷某怎么不知道?”
冷文宇眼中饱含讥讽,透着感慨道:“既然赵郡守叫冷某一声‘先生’,冷某就不计较赵郡守为官多年却不懂如何查案的事儿了。
教给你一句话‘审案判案的过程中,即使有十足的证据放在眼前,在真正的事实尚未出现时,一切的猜测也都只是个猜想罢了。’
而真正的事实,则需要我们顺着猜想一条条去验证,去否认。冷某可不像赵郡守那般厉害,从不敢武断妄言的下什么结论。”
花问鼎沉声道:“难不成还有其他的可能性?”
公孙锦也琢磨着:“冷师爷为何说自己的猜测违和?”
冷文宇掀起眼帘,闪着迟疑的眼瞳对上涂县令,直言道:“因为说不通啊。
山贼为何要将路碑放成不左不右的位置?若是为了引导我们发现新的尸坑,为何不让路碑仍指向右侧?好让人人更容易走上‘错’路。
此外山贼们又有什么自信,牢中同伙将他们供出?
既然相信被抓的同伙不会出卖他们,又何必伪造尸坑掩护巢穴。
若说想借此洗白身份重当良民,那么就更没有必要这样做。只需带着钱财离开就好。”
她的声音渐渐压低下去,让听着的众人都感觉到了困惑中的那种无法挣脱的压抑,有人瞬间想要说出自己猜想的另一番假设——
“也许人家忽然想变好了呗。”
“捞够了钱自然要转变身份从。良来着。”
“人家只是简单的想要把坑换个地方,压根就没有什么阴谋诡计,你想得太多了。”
“没准人家山贼深谋远虑,一早被抓前就串好供了,若是有人被抓,就承认山贼只有他们几个,再把坑带给大家看看。”
——来反驳冷文宇的一连串的疑问。
但在众人开口之前,冷文宇猛地一收扇子背手,宽大的衣袖随之飘起再回落。
她目光一定,嘴角牵起,道:“冷某还是那句话,在没有十足的证据前,一切的猜测都只是个猜想罢了。而真正的事实,冷某可不敢武断妄言。”
大伙想说的话瞬间憋了回去,他们谁能肯定自己说出反驳的假设,就是事实?
涂县令瞅着冷文宇,有些迟疑的实言相告:“这位冷师爷,本官之前就有一言想讲,只是……”
他也被那诡异的新造尸坑勾起了浓重的忧虑,但仍旧实事求是的相告:“自两个月前,便从未发生过路人失踪的事。”
赵郡守一拍脑袋,来劲了,“对对对!就是这个。你甭管是被吓怕了暂时不出来劫道也好,为了彻底洗白逍遥法外也罢。总之现在没有百姓受山贼之苦,你又何必揪着此事不放呢!你个小小师爷还爬到主子头顶做主了不成?!”
此话一说房中众人的脸都变了,放任山匪不管,这不等于放虎归山,不管百姓死活吗?
性格如墨宝在心中咒骂,性格如王青秀爆起捏拳头,性格如公孙倒抽口气,性格如花问鼎动了杀念……
冷文宇阴冷的气质成倍飙升,瞬间一甩开扇子再合拢发出很大响声,却是随即恢复随意姿态道:“冷某只是个师爷,在其位谋其职说出自己猜测。其他……端看殿下与公孙大人有何吩咐。”
涂县令吹胡子瞪眼,道:“赵郡守一片污言,简直污了殿下与司吏台大人耳。”转身对着花问鼎和公孙锦叩首道:“此案确如冷师爷所言‘疑点重重’,下官认为事关百姓安危、公理真相,不可不求甚解。下官亦认为当查!”
公孙锦迟疑的看向花问鼎,“殿下……?”他们奉旨巡察天下,三年五载都未必走完全大欣,若在此耽搁太久……延误时间不说,只怕行踪也容易被有心人掌控。
花问鼎沉思片刻,抬头看着冷文宇,道:“我与公孙会在此地停留五日查阅案卷宗卷。”言外之意,只给冷文宇五日时间。
是夜,油灯如豆。摇曳的火苗晕黄了整个室内。
小家正摇着尾巴围着王青秀打转。
王青秀乐哈哈的将色泽漂亮的腊肠,掩不住喷香气味的各类酱菜坛子从大木箱中拎出,满当当地挤放在临窗棕红八仙桌上。
此案与丁点镇有着千丝万缕的相联,他们自然是要去丁点镇,顺便完成老陈的托付。
王青秀很是感慨:“张煜那小子当初在山里镇的时候整天猫在房间里。当初小陈姑娘跟他走的时候,大伙都说她相公没能耐。但没想到一转眼就办了个大案,竟然抓住了别人几年没抓住的山贼。冷先生你说,小陈姑娘今年没回去看老陈,是不是也有这个原因。这张煜眼看就要升迁的架势。”
“我倒没见过张煜。不过白日的时候,到真没将丁点儿镇的那位张县丞和老陈家女婿联系到一块儿。”冷文宇刚沐浴过,换了身灰蓝色衣袍从内室转出,抽出之前管涂县令索要的当地详细地图研究着,这个时代的地图能辨别出大致方向,标出几个重要坐标就已经不错了。
“小家小吃吧?不给你吃。”王青秀拿腊肠逗小家,就是不给它吃,“嘿嘿谁说不是呢?若不是地方人名都对的上,哪里相信那小子竟然有这等魄力。”
小家着急地四只爪子在地上挪来挪去,委屈地哼哼唧唧叫。
“嗯。想不到。”冷文宇嘴里应着,眼睛却紧盯着地图上那团黑乎乎的据说藏着匿山贼的险峻群山,完全看不出来哪儿是哪儿。
她有些不耐烦的拿扇子扒拉开粘着脖颈的湿发,她内力属阴做不了内力熏干头发的活。
王青秀含着分泌的口水,“冷先生你说小陈姑娘肯定吃不了这么多,不如我们秘下一星半点……”,说到后面还小心的四处张望,压低声音凑到冷文宇耳边。
冷文宇耳朵微动右侧眉毛一挑,故作矜持的放下地图,幽黑的饿狼般的双眼盯着桌上吃食,黑若墨泼的长发滴滴答答的淌着水。王青秀总有她身上会出现一溜溜冰溜子的幻觉。
王青秀惊得舌头都打卷了,“冷先生切莫发火,我只是……”,冷汗淋漓却寻不到话辩解。
却不料下一刻冷文宇幽黑眼中透出臭味相投,一副装模作样的叹息:“如此规模的食物足可见老陈对小陈姑娘的绻绻父爱,只是如今天气已然转暖,再加路途遥远难免磕磕碰,难免虫子老鼠偷食,若是将这些被糟蹋的食物送到小陈姑娘眼前……只怕不美。”
她说着转头示意的瞧着王青秀。
王青秀慌张消除,瞬间领会,双眼放着狼光盯着一节被啃缺了的香肠,以手抓后脑假“憨厚”道:“哎谁说不是,只能忍痛舍下些食物了。”
冷文宇惋惜的瞧着自个最爱的糖醋小萝卜,以扇遮嘴眼里透奸,道:“如此只能酱酱酿酿了。”,说着与王青秀“你懂得”的相视而笑。
就在二者笑声渐大,越发狡诈之时传来一声刻意为之的咳嗽声。
二人呼吸一滞看向声源处,正对满桌食物的窗子不知何时开了。
就在庭院中央开满白花儿的梨树下,站着枯瘦身材山羊胡的涂县令,正一种“这俩黑心玩意儿”的眼神。
王青秀脸色顿时爆红,尴尬的继续僵硬抓头,反倒是冷文宇已转换为一副倨傲清冷模样,惹得二人心骂“厚脸皮”。
春暖乍寒时节,涂县令为了伪装成睡后走走的样子也是拼了,只穿着淡薄里衣披着单薄外套,颤巍地伸手拽着披在肩上的外衣。
涂县令拱手道:“老夫今夜不知为何辗转良久难以入眠,便想着趁着夜色四处走走,怎料竟是走到了此处,真是多有失礼失礼。”
冷文宇是惯常的半睁半合,被睫毛半掩的眸光轻转,一副了然于胸的高人模样,道:“涂大人深夜到访,定然有事提点冷某。还请大人到房中细谈。”
房内燃着的碳盆散发出阵阵暖意,涂县令一进屋就绕过桌子直奔靠近暖源的凳子,结果惊诧的发现一只似犬非犬的雪白大型动物正前爪扒着凳子伸舌头摇尾巴,黝黑的小豆眼还无辜的看着他。
涂县令:“……”
冷文宇拍了拍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