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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为城-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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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来了精灵鱼血,才暂时压制了毒性。师傅问他那血是从何处得来,你爹不愿说,留下血就走了,师傅也是心气高傲的女子,不愿平白受此恩惠,便将你爹留下的珍贵的精灵鱼血倒进了河里,蛊毒发作时,她以内力化解,却废了半生的功力。你不知晓,师傅这人是个极其矛盾的人,一方面感激新王灭了前朝使她重获自由,一方面又痛恨新王大逆不道逼死先王,使先王种在她体内的蛊毒无人可解,恁是将她折磨得不成人样。”
  叹了一口气,阿琴神色倦倦地望着远处,那方正是活菩萨居住的山峰。她自幼跟随活菩萨,对这位性情多变的古怪师傅又敬又怕,这一刻她还会高高兴兴地与人笑谈世间快活事,下一秒又会板着脸训斥人,让人不敢吭声。然而,得知自家师傅死了,阿琴的心仿佛空了般,伤心难过之情无法言表。
  此刻,思及往日恩情,即便面对林月城,阿琴也收起了戒备之心,仿佛只想找个人说说心事。
  “你上山那日,正逢师傅心情不佳,见了你,她自然要骂你爹骂新王,你听了不喜也是在所难免。事后,她又十分后悔,想要找你和解,你却赌气要设赌局。而师傅生前教导我们最多的话,仍是造福百姓,拥护新王,得知明盛图谋不轨,我便假意与他结交,得益于你与师傅的那段恩怨,明盛当真以为我秉承了师傅的遗愿,对新王恨之入骨呢。”
  说到这儿,阿琴的目光变得恶毒:“林月城,我恨你!不只是因为你害死了师傅,更是因你抢走了我心爱的男子!我本欲借王上之手杀了你,却不想王上只是囚禁了你,后来又偷偷放走了你!而这期间,暗烈却始终不离你,你不但不知感激,却忍心对他施咒!你想见他么?我偏偏不让你见他!”
  林月城见她一副怨毒的模样,反倒有些同情起她来。昔日青丝红颜,今日白发苍颜,对女子来说无疑是沉重的打击,林月城不知她为了活菩萨生前的遗愿,竟将自己逼到了如此田地!摄魂术的修炼,须以生命为代价,阿琴能做到这般,这样的觉悟,林月城自叹不如。
  因此,对于阿琴百般刁难责问,她只是一笑置之。却是一旁的程怀凌耐着性子听了许久,终是忍不住斥责了一声:“阿琴!”
  阿琴不敢再多说。林月城瞧着奇怪,观阿琴对程怀凌的态度,敬重中又有几分畏惧和不甘。在林月城看来,程怀凌即使摆出一副王爷的姿态有了几分威仪,但还不至于让人心生畏惧,更别说是阿琴这般心机深重的冷傲女子。
  阿琴离去后,林月城便追着程怀凌问个不停,程怀凌被她纠缠得无法,只得如实相告。
  原来自程怀凌受封津门后,明盛便想要趁机拉拢他,意图扶持程怀凌新立为王。初时,明盛多次表露出结交的意向,程怀凌早些年听多了林萧然的教导,时刻谨记着一句:莫与前朝旧臣结交。因此,对于明盛的示好,程怀凌心不在焉地应付着,这也让明盛冷了心,不再热脸贴冷屁股。活菩萨找到明盛时道破了明盛的谋反心思,明盛心惊之余还想着杀人灭口,知晓了活菩萨的合作意向,他便起了另一层心思。于是,他在暗处谋划,活菩萨则在明处收买人心,自然顺利收买了程怀凌的心。程怀凌对活菩萨的行为大加赞赏,虽未与之结交,却出资为活菩萨及其弟子在山上建了屋宇楼台,活菩萨的声名日甚。
  后来,林月城来到此地,因为赌气使活菩萨受了辱丢了命,从此便被此地百姓痛恨。自此之后,程怀凌为消除两方的怨气,一方面尽力安抚百姓,一方面又追随林月城走过许多地方,真正做了个闲散王爷。
  程怀凌与倩倩冒着风雪上山的那日,阿琴便找到程怀凌将明盛的谋逆之举告知了他,并邀请他加入她的计划当中。为表诚心,阿琴便将多年前的真相和盘托出,程怀凌却未明确表态。程怀凌当惯了闲散王爷,并无忧患意识。他即使信了阿琴的言辞,却没怎么放在心上,只是担忧林月城一时冲动真做出弑君的傻事出来。
  后来,阿琴说林月城行刺不成丢了命,他像丢了魂魄般,被明盛三言两语说动,点头同意了明盛拿他作为幌子起兵造事。等渐渐想明白,他又后悔不已,阿琴也因此多次找到他与她共商大计,他心如死灰,只是交代阿琴着手去办。倩倩死后,他才知晓担起肩上的重任,不但是为倩倩报仇,更是为了城中无辜的百姓。
  林月城出城迎战之前,便暗中嘱咐暗烈护住程怀凌,程怀凌从暗烈口中套出了阿琴的所在,唬得暗烈带他上山见了被囚禁的阿琴。许是因林月城的缘故,暗烈对程怀凌并未防备之心,让他与阿琴面对面地接触了一番。
  程怀凌与阿琴接触,暗烈虽一直守在一旁,却听不懂两人之间的话语。
  程怀凌见了阿琴,开口便是:“如你所愿,签下血契。”
  阿琴被囚禁多日,面上早已失了颜色,听了程怀凌的话,她的脸上顿时展开极大的笑颜,说不出的明媚动人。她抬眼忘了程怀凌一眼,目光渐渐变得恭谨谦卑,继而匍匐在地,声音虚而有力:“请主人歃血为誓。”
  暗烈皱眉,本欲阻止,阿琴突然抬头看向他,声音冰冷:“你若阻我,我现在就杀了他。”
  程怀凌也不耽误,用随身携带的匕首划破指头,在阿琴眉心重重地画了几道血印,低声念着:“以血为盟,签此契书……永世不悔!”
  鲜红的血水顺着阿琴的眉心流下,阿琴的眉心缓缓溢出一道道雾气,满头青丝竟一点点染白,待雾气散去,银丝披肩,曾经温润动人的眼神已变得冰冷。
  程怀凌盯着她看了半晌,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忽听她开口唤道:“主人。”
  程怀凌纠正道:“小王爷。”
  阿琴愣住了,而后嫣然一笑:“小王爷,血契已签,摄魂术大成,阿琴愿听差遣。”
  程怀凌起身,淡淡吩咐了一句:“随我下山。”
  一直旁观的暗烈对眼前的一切感到不可思议,他本欲阻拦,思虑再三,却是放任两人下了山。离去前,阿琴忽然转过头,满是笑意的眼紧紧地盯着他,许久才幽幽地叹息了一句:“你果真不曾记得我,我……罢了,我让你在此处多留些时日。”
  ?

☆、心如死灰

?  阿琴择主,虽为情势所迫,也是计划中的一环。从修炼摄魂术那日起,她的生命便在不断流失,若没有人心甘情愿地歃血为誓,她终有一日会死;可若与人歃血结盟,她必须认其为主,对其言听计从,不然,对方心念一动便可让她生不如死。为着师傅半生所愿,也为了能继续活下去,选择一位心善慈悲的主人,其实并不算太坏。
  林月城的心从未这般累过。
  昔日的人,昔日的情,经过一场浩劫,竟变得面目全非!她记得的始终是那个善良柔顺的傻小子,是那个成日里跟在她身后甩也甩不掉的拖油瓶。
  林月城与寰尘随林萧然出城那日,程怀凌将一行人送出城门,林月城见阿琴正端坐在城头,满头银丝随风而舞。两人目光交汇,阿琴那对冷若寒霜的眼里突然泛起一丝得意嘲谑,林月城心下着恼,听着耳边互道珍重之类的话,她突然调转马头,策马直奔回城中。
  阿琴瞒着程怀凌对付暗烈,程怀凌不知暗烈在何处,阿琴不会告知任何人,林月城猜也猜得到那女子将人藏在了何处。
  林月城一路策马狂奔至山脚,不知惊吓了多少行人,她却不管不顾,到达山脚,她弃马登山而行,飞纵到山上的塔楼前,快步抢入楼内。楼内佛龛上纤尘不染,香炉中燃着缕缕香烟,显然此前不久有人来过,林月城猜到阿琴许是天天来此祭拜打扫。
  林月城楼里楼外翻找了多遍,也未发现任何可疑之处,目光再次落在佛龛上的牌位时,她不由得拧了目光,一步步走近,正待伸手触动,楼外突然响起一声厉喝。
  “别动!”
  林月城偏头看到急忙赶来的阿琴,并不理会她的愤怒,兀自伸了手去触摸那牌位。牌位只是普通的牌位,触摸扭动并未任何异常,林月城不禁深锁眉头,此时,阿琴已抢身向前,一把打开林月城抓着牌位不放的手掌,恨恨地道:“你没资格碰师傅的牌位!”
  林月城却不理会她的愤怒,低声问道:“暗烈在哪儿?”
  阿琴冷笑:“林月城,你时至今日才想着要找他,他却早已对你冷了心肠。你既然不看重他,又何必在此时做出一副情深意重的姿态来?”
  林月城听得心口一窒,仍是缓缓地开口:“他在哪儿?若真如你所说,我也不会纠缠,任由你们在此恩爱。”
  话音才落,林月城便听门外有道熟悉的声音响起:“何时轮到你为我做这些打算了?”
  林月城惊得回头,眼中渐渐泛起一阵酸涩之感。
  晨光温柔洒下,他逆着光笔直地站立着,让她看不清他的面容神情,只有那对眼里依旧深若寒潭,如同他方才的那句话般凉入骨髓。分明是多日未见,犹如劫后重逢,她本该感到高兴,却没来由得觉得惧怕惊慌,脚下像生了根般,挪不动分毫。反而是阿琴见了他,眉眼带笑,迎着晨光轻快地奔过去,一举一动皆像年少时的自己,满心渴望爱慕之下是一派娇憨天真,却又比她胆大率直。
  至少,那个时候的她,不会也不敢主动去牵他的手。
  十指交握,她最先奢求的爱恋也不过如此。
  而她,原来也会嫉妒心酸。不管过了多少年,她仍是不会开口质问,不会去求他。
  也许,不见才是最明智的。低了头,她咬牙,若无其事从两人面前走过,跨上桥头,忽听得暗烈在后边问道:“就这么走了?”
  她顿住步伐,停留了片刻,始终不愿回头。她下定决心举步离去,手腕突然被一种熟悉的冰冷包围,身后是他低沉低缓的声音。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老样子,听到什么看到什么便会信以为真,却始终不肯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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