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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连环-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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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你们说的遗嘱是真的,我同你联手,也不过只得三分一控制权,亦不足以成大事。”

香紫珊微微笑,嘴角有一丝嘲讽,三分自得,还有那一点点诡秘。

“香宝珊是你的姐姐。”连环提醒她。

“还记得她的生日会吗,她没有邀请你,也没有邀请我。”

“她请我我也不会去。”

“可是她没有请你却是事实。”

“我不理。”

阿紫停下车,转过头来,“你理不理我?”

她把车子停在郊外的一条死胡同,尽头是惊涛拍岸的悬崖,海水碧蓝,海鸥低飞。

连环说:“你们两姐妹应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安琪儿。”

“连环,你比谁都清楚,他们逼使我下此策。”

“真的吗,”连环挪揄,“我倒不怪人,我是心甘情愿的,我喜欢自虐。”

“遗嘱很快会宣布。”

“你对你母亲的垂危,就只有这么一点哀伤?”

“她是个怎么样的母亲,你比我清楚,你见的比我多,你知道的也比我多。”

连环不语,手插在裤袋里,站在栏杆处看海。

有人在他脖子后边呵气,“别,阿紫。”

转过头来,才发觉阿紫站在另一头,背着他。

不是她,一直是连环的幻觉罢了,真的,千怪万怪,也不能怪香紫珊,要怪怪他自己魅由心生。

“连环,你不答应帮我,我就把你扔在这里。”

连环牵牵嘴角,一直以来,她都把他扔在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境界里。

“我可以走回去。”

“走得到吗?”

“回头是岸,终有一天走得到。”

香紫珊并没有走近,她伏在栏杆上轻轻地说:“你是我唯一的朋友。”

她还是把连环送了回去。

几次三番,连环想与湘芹联络,三番几次,他都觉得不是时候。

没有见湘芹好似已有一世纪。

她也不来找他,可见完全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再好脾气,再不计较,也应该有点表示。连环认为湘芹的态度完全正确。

星期天,连环才自父母口中得到湘芹最新消息。

他听见母亲同老伴诉苦:“满以为他们随即要结婚,谁知湘芹被调到纽约去三个月,这里边一定另有跷蹊。”

“没有呀,湘芹来辞行时神色如常。”

“她有不满,也不会叫我们看出来,人家是受过教育的人。”

“连环可以追着去。”

“是湘芹把他宠坏的,现在由她教训他最好。”

“我们不管年轻人的事。喂,今晚弄了什么好菜?”

走了。

连环恍然若失,伊人不辞而别,他好比失却一条臂膀,有点脚步浮浮站不稳。

对他这样柔顺的湘芹也终于拿出颜色来。

可见她下了决心。

宣读遗嘱那一日,他并不在场。

其后由邓玉贞的律师向他宣布,邓女士把名下一半财产拨分给他。

连环一叠声叫苦,这等于是给他找麻烦,一而再,再而三,香家的人非陷他于不义不可。

连环不胜其扰,他记得他烦恼无礼地对律师说:“统统给我捐到慈善机构去。”

第二天,门房告诉他,有一位香小姐找。

香紫珊不会放过任何人。

连环的一颗心马上提起来,他讽刺自己:连环连环,你的灵魂几时才会苏醒。

走到门口,那位香小姐虽然背着他,连环已经知道来人不是香紫珊。

他大大诧异,阿紫的背影化了灰他都认得出来,这却是谁?

瘦一点也矮一点,穿一套白衣裳,闻脚步声转过头来,她是香宝珊。

连环无法掩饰惊异之情,她干了谢了,神情憔悴,况且,她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连环不置信地问:“你找我?”

这还是他们两人第一次正式交谈。

“是,我找你。”香宝珊低声说。

连环不敢怠慢,“你不介意到我宿舍坐一会儿吧?”

“谢谢你。”

连环说:“令堂病逝,大家都十分伤感。”

香宝珊闻言抬起头来,“家母对你很有好感,”她停停,“为什么,是因为你说了什么,还是因为你什么都没有说?”

连环知道她为这个问题已经困惑了多年。

香宝珊又说:“但愿我也有这个天分,我在父母面前,从来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严格地讲,我从来没有与他们好好交谈过。”

连环看着她失却光彩的脸,真没想到,她会改变态度,纤尊降贵,把他当地位平等的一个朋友那样交谈,香家的人确实变化多端。

“你一向能干,连环,一个人要超越他的出身,实在不易。”

连环啼笑皆非,大小姐这番话,真不知是褒是贬。

他闷声不响地容忍她。

香宝珊戴着白手套的手拿着连环给她的茶杯,手指沿着杯口擦了擦,好像是在考虑怎么样把话纳入正题。

她终于放下杯子,似怕脏,没有喝。

这一切都落在连环的眼中。

最后她说:“家母把她名下一半产业给你。”

连环笑了,又是这句话。

还有下文,“连同香紫珊那一份,占总数百分之四十强。”

即使如此,香宝珊也不用担心。

“连徐可立那一份,就超过百分之六十。”

连环的心一动,他脱口而出,“不会的。”

香宝珊有点诧异,果然,连环好不聪明,“你已经猜到了吧,你已经知道香紫珊打算怎么样行动了吧?”

“不会的。”

“你太多疑了。”

香宝珊凄苦地笑笑,“香紫珊恨的只是我一个人,她对徐可立一向没有偏见,但定要对付我,否则她寝食难安。”她隔一会儿才说,“她要逐我走。”

连环终于说:“别太多心。”

香宝珊笑说:“你也别太天真。”

“我不相信。”

“我可以提供证据。”

“我不想牵涉在你们的家事里。”

“连环,现在才说这句话,无论如何都好像已经迟了十五年。不管你愿不愿意,自你踏入香宅那一日起,你早已是我们家的一分子。”

那是一个下雨天,连环记得很清楚,由父亲带着他搬进香宅的工人宿舍。

连环到今天都不明白,他怎么会在香家扮演了这个举足轻重的角色。

“连环,大家都知道要求你对付香紫珊是没有可能的事,你俩一直亲厚。”

连环一震,他还以为这是他心底下最深最黑暗的秘密,事实上却无人不晓,他失笑嘲弄自己。

“我只想你维持中立。”

这么说来,他们是决定打仗了。

“来这里见你对我来说不是易事,我们一向疏远,你也并不喜欢我。”

连环对她的坦诚十分意外。

“你要看证据的话,可以在这个号码找到我。”她轻轻放下一张卡片。

香宝珊站起来告辞。

走到门口,她转过头来,“看在家母分上,帮我这个忙。”

这位大小姐也有开口求人的一天,难怪神情疲惫不堪。

连环送她到门口,司机马上来替她打开车门,香宝珊一贯向前直视,压根儿看不见下人。

连环抱着手,车子缓缓消失在转角上。

“那是谁?”

连环转头看见母亲,“妈妈,你是几时来的。”

“来了许久,门房说你有客,我故在园子散步,”连嫂狐疑地问,“如果我没有看错,那人是香宝珊。”

连环点点头。

“连环,你同她们还有来往?”

岂止往来。

“妈,夫人去世了。”

“我同你父亲都看到讣闻,”连嫂低下头来,这单纯的善良妇人无限感慨,“你父亲说香太太从来没有高兴过。”

连环多想说,不,她曾经高兴过,只不过那是非常非常短暂的快乐,即使如此,已经叫她付出一生代价。

“连环,你知不知道,他们要的,到底是什么?”

“母亲,我们毋需明白,不必知道。”

“他们不是什么都有吗?”

连环拍拍心房,“妈妈,这里,这里。”

“什么,”连嫂大吃一惊,“没有心肝心肺?”

连环笑了,紧紧搂抱母亲。

“儿子,不要跟她们姐妹来往。”

“母亲你从来不干涉我交友自由。”

“她们那种人没有幸福。”

“母亲口气似预言家。”

“见得多了,有经验,不幸言中,也会有的。”

连环这才沉默不语。

“湘芹有无来信?”

连嫂并没闲着,打开衣柜,逐件衬衫查看,见有掉了钮扣,马上取出小小针线包,立刻给缝上。

连环说谎:“有。”

“抽得出假期,该去看看人家,怪寂寞的。”

连环笑笑。

“刚才我在园子走,看到一对一岁模样的孪生儿,哎呀,好玩到极顶,我过去细细打量,他俩的小嘴巴一直扁呀扁,想要哭,又努力往母亲身边挤,害臊异常。我便问,谁是哥哥,谁是弟弟,他们终于忍不住张嘴大哭,原来已经各长了四颗小小门牙。”

连嫂一边讲一边笑。

她是认真的,“连环,将来,你与湘芹起码要两名孩子吧?”

见连环不回答,她又说:“我自己同湘芹讲。”

连环的思潮被母亲抓住,飞不出去,只得与她闲话家常,觉得温馨之余,也感到辛酸,母亲这样简单的愿望,他都不知是否能帮她实现。

“那对孪生儿是欧讲师的儿子,一个叫恩赐,另一个叫天赐,乳名小哥与大弟。”

“欧君年纪同你相仿吧。”连嫂白他一眼。

“也许人家没有压力。”连环看着母亲笑。

把母亲送走,连环取出香宝珊留下的名片翻来覆去看。

终于他拨通那个手提电话的号码。

“我是连环,”他说,“我不能应允什么,但我愿意知道你有什么证据。”

“稍后你再决定帮不帮我好了,我准备好之后通知你。”

连环挂断电话。

与香家的人接近得多,行为举止,也越来越似他们?

连环只想证明香宝珊完全多疑。

根本不应该打这一场仗。

当天晚上,他取出信封信纸写道:湘芹。两个字之后,无以为继,团掉纸,再从头开始:湘芹,又写不下去,一地都是团皱的纸。

湘芹,你应当明白,何用解释,连环摔下笔,两只手捧住头。

过一会,他又写:湘芹……

折腾半夜,终于没有写成,因不知要说什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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