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浮灯-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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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也难怪,像她这么一个在幽都闲散了好一阵儿的闲散鬼,都没听说过这幽都有这么一个不错的院子。
算了,大概是自己还是见识有点儿少,呆的时间不够长吧……不过,不知道今天演的是哪一出呢?
余清清把注意拉回到眼前的戏台上来,她正欲开口询问,却在此时突然响起喧嚣的锣鼓声。
“戏子们这就要上台了。”钟馗轻飘飘的说了一句,余清清正准备回应,却见他已经微微阖上了眼睛,像是在安静的等待开场,便觉得不好再说多什么,便有些索然无味的闭了嘴,不在询问。
不一会儿,戏子们便陆续登台。
戏剧的一开始,余清清便被惊艳了,台上的人唱腔极美且功底深厚,唱词更是句如行云,字字珠玑。
台上的青衣身段美的让人移不开眼,云手盘腕之间,垂目低眉之间尽是风情万种,却又不失安静内敛,桃花扇底、兰花指边,尽是那顾盼流连的绝世风情。
余清清不由得看得入了迷,她细品着眼前的歌裙舞扇、急管繁弦,只觉得已然已经身处其中。
戏中所讲,乃是人间女子顾梨棠与天山桦木神兮桐相恋的悲剧爱情。顾梨棠本是将门之女,带兵打仗不输男儿,却与偶遇的奇异男子兮桐相知相恋。而战火纷飞,家亡国破的岁月里,顾梨棠没有选择的余地,最终战死沙场,兮桐也自散神力、打回原形化作一棵桦木在她的墓碑旁陪伴。
只听那唱腔凄婉而又无助,声声慢里将年华唱尽,胡琴声起,将光阴唱老。
兮桐
秋水长天人过少,冷清清的落照,剩一树柳弯腰。
兮桐
看如此荒郊,月光惨淡,朔风四起,孤灯不明,叫我这伤心人如何可以安睡?驿亭外胡笳远鸣,声声哀怨,似代我诉说离愁。
兮桐
山高地阔兮见汝无期,更深夜阑兮梦汝来斯。梦中执手兮一喜一悲,觉后痛吾心兮无休歇时。
如今你在此长眠,我也愿永远伴你左右。梨棠,若你还有来世,若你还能偶然路过这里,看看这根参天古木,虽然你不会记得,他曾经深深的爱过你。
……
余清清并不懂戏,但却像是从这唱词之中,走过繁华寂寥,看着兮桐对着一弯冷月顾影自怜。
不知不觉之中她却也被代入剧情中,心中一阵苦涩。明明与她无关的故事,却在主人公无奈与痛苦的时候,仿佛与她感同身受般难过。
甚至直到曲终人散,她似乎还没从情节中缓过神来。
“余姑娘,觉得怎么样?”钟馗的声音清浅,但他看向余清清的眼神却是另有一番深意。
“戏台的布景与戏班的功底都很好,只不过是故事令我有些难过罢了。”余清清实话实说,觉得不过就是一场戏,实在没什么需要顾忌的。
“哈哈,清清姑娘也是多愁善感之人啊。”钟馗冲着余清清一笑,随即端起了身边的茶盏小酌,那氤氲的雾气竟一时看不见雾气之后的表情。
余清清听见这话却是没接,只是淡淡的一笑。毕竟在她看来,听戏嘛不就是瞧个热闹,看看故事。若是无法跟戏中之人的情感相连,那这台戏才是真正的失败。
戏剧嘛,本就是不只给看得懂的人看,要让所有人都如置身其中,那才算是真正的成功吧。
所以,她并不觉得是自己多愁善感,而是说明这戏是真的不错。看来,改天应该带着苏芸跟冥冥来一趟。对了,还有那一位……
“冒味问一句,不知姑娘怎么看待人与神之间的关系?”钟馗的话很是不合时宜的插了进来。
余清清听见钟馗突然的搭话,有点儿小慌乱,脸色微微一红,神情却是一本正经:“这个我倒是还从未想过。”
本来便是。人和神的关系,这对于她一届小女鬼来说,这个问题问的简直太大了好么,虽知道三界关联密切,但她的生活中似乎并没有神或者仙的概念。
身边的只有地府的阎君、崔府君与黑白无常等几位算是冥界的神,其他认识的还大都是鬼。
现在这么突然的被提起,她还真是有点儿应付不来。
而且奇怪的是,这钟馗没事儿问她这个问题做什么?看戏就看戏,看完就搞问题突袭,这样不太好吧?
想到这儿,余清清看向钟馗的目光,更是默默的带了一丝防备,不是她警惕性过高,神经敏感,而是这地府的一个个阴司都不是省油的灯,饶是她再单蠢,这跟头跌了一次又一次也该长记性了。
“我也不太知道怎么回答,这问题我实在是未曾想过,而且离我也太远,还不如想想今晚吃什么比较实在。”余清清冲着钟馗露出了甜甜的一笑,见他似是哽住,便趁机又添上了一句,道:“对了钟天师,您是神仙吧?”
☆、3…28
“我?哈哈,算是吧。我是受天庭玉帝指派才来此地界,不过平日来往三界,也不是时时刻刻都在这里。”钟馗放下茶盏,笑的倒是还算坦荡。
余清清听见这答案倒是并不觉得意外,在她的认知里,敢在阎王殿上敢那么横的,八成不归蒋子文管,而且能管到钟馗的那个神仙,地位甚至是高于蒋子文。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从来都不惧怕阎王。”余清清故作惊讶的看着钟馗,那神情甚至还有些刻意的带了些崇拜。
其实她这话说得,也有那么一点儿克制,因为这钟馗哪儿是不怕,根本就是有事儿没事儿,找事儿都要跟蒋子文叫板。
“怕?有何可怕?不如说可恨又可怜。”钟馗的表情带了几分嘲讽之意,像是对蒋子文很是不屑。
“什么意思?”余清清见似乎有八卦,便趁热打铁的问了一句,指望着钟馗正在气头上,能说出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来。
可余清清还是失望了,因为她虽然看见他眼中明显的一惊,却即刻便恢复平静。
啧啧,就凭这状态,他说没事儿,她才不信的好么……
果不其然,钟馗又摆出一副神色温和的表情,语调都同先前毫无差别:“没什么,话说余姑娘,关于你的身世有什么进展吗?”
见这话题一下子便被钟馗叉开了去,余清清心里不免觉得有些无趣,却又不好表现出来,便笑的很是温婉的回答道:“没有。我也不知从何处着手。阎王殿下与崔判官他们也没再说过什么。”
这话说完,余清清瞬间没了什么八卦之心,甚至心里还有些自责,自己完全没有头绪,只能等着阎王殿中的消息。
而且这段日子,她玩的太疯了,根本就没在继续打听这件事情。哎……她这状态,明显就是赖在阎王殿不愿意投胎的节奏啊……
算了,她根本也打听不出来什么,若她是个更加机敏,更加有想法的人就好了。可惜了,她简直就是个随遇而安的高级米虫。
“姑娘,若你不嫌弃,我倒是可以帮你也四处打听一下。钟某三界往来自如,消息多少也灵通一些。”钟馗面上虽是带了微笑,但却不知道为何,让余清清隐隐觉得他的笑,竟有那么点儿亮如霜雪的意思。
她浅浅的一低眉,却又迅速的扬起,面上重新挂上了类似于惊喜的表情,道:“哦?那多谢钟天师了!”
管他在算计些什么,反正是地府的争斗,跟她也没多大的关系。而且,就算他拿自己的身世做文章也无所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更何况,她还有蒋子文这个靠山不是么?多一些消息渠道总是比她闭门造车要强吧。
余清清这么想着,可一想到蒋子文,她的心还是莫名其妙的狂跳了一下。
“不过,我需要姑娘的一绺头发作为媒介灵物。”钟馗笑的温柔,目光则放在了余清清肩上那一缕滑下来的发丝之上。
“这个容易。”余清清答应的很是爽快,毕竟她也是有最坏心里打算的野鬼了不是。
余清清看着钟馗用随身佩戴的天师剑割断了她的一小撮乌发,心里却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点儿没底儿。
白日的耀目一丝丝的退了下去,取而代之的则是朦胧的夜色渐渐弥漫上来,天色暗沉,街上的行人也渐渐的寂寥起来,这一派与白日完全不同的景象不免让人觉得有些寂寥。
余清清在戌时之前回了阎王殿,现在她住的与蒋子文格外的近,只有一堵墙的距离。
所以就冲着距离,别说翻天了,她现在连晚上翻身打呼噜都不敢了,整只鬼都觉得活的小心翼翼,完全不在状态起来。
这不,她一回来能干的事情,安静的事情就只有看书了。
然而……
“这本书好无聊……”余清清把书盖在了脸色,看着这书里索然无味的剧情,简直无趣到了极点。
先前她随便翻翻这书,觉得还不错,可下午看了那戏才知道这书是有多么的无聊。
就在余清清抱着书翻了不知道多少来回之后,却之觉得突然一阵地动摇晃之感,仿佛地震一般。
这让猛地从床上跳起来,心里暗道不好,总不是她翻身翻的把地府给翻地震了吧?难道幽都地府也会地震吗?
余清清虽然觉得有点儿乱,但是神志还是清楚的,她急忙走出门外,但她刚刚跑到走廊上,那震感便消失了,平静的犹如刚刚两下地动仿似没有发生过一样。
难道,真的是自己翻身翻的?余清清这么想着,心里不由得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给自己,看来她真的该减减肥了。
“你没事吧?!”正在此时,蒋子文却突然出现在了余清清的面前。
闻言,余清清忙摇了摇头,再看蒋子文却发现他的脸色十分苍白,额头布满一层细细的汗珠,像是刚刚遭遇了什么一般。
“我没事,刚才好像地震了?怎么回事?”余清清试探的问着蒋子文,心里暗道千万可别真跟自己有关系。
她的话音刚落,却见蒋子文纤长洁净的手指放在了她的肩膀上,明明十指都冷的如同拉动腊月的冰凌,但莫名的却让余清清的心都跟着温暖起来。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余清清有些担心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