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睡有今朝-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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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嫣拿着他手机翻找了下通讯录,看到手机上的第一个名字,“万宁”,也不知道是男是女,但被他设在第一个的,多半是常用的,于是拿起问他,“是你同事电话吗?我让他过来帮你看门算了。”
陆仲谦往手机望了眼,眼睑垂了下来,手伸向她,“手机给我。”
秦嫣敏感察觉到他细微的神色变化,抿了抿唇,一声不吭地把手机交给他。
陆仲谦给程剑打了电话,“有空吗?过来我家一趟。”
挂了电话,扔到一边,人就枕着一只手背躺了下去,盯着天花板。
秦嫣不自觉咬了咬唇,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
“防盗门别锁。”陆仲谦低沉的嗓音从屋里传来,平平淡淡。
秦嫣没应他,却是依言留着门,走了没两步,到底是放心不下,又折了回来,拿起藏在床垫下的钥匙,给他开了锁,至始至终没看他,也没有说话。
“昨晚警方彻查品鉴,严厉涉嫌HZ的文物失窃,其他人涉嫌窝藏,都被带走了。”陆仲谦揉着手腕,声音很平静,语速很平缓,公事公办的态度。
秦嫣面色一变,转身就要走,却被陆仲谦给拖住了手腕。
秦嫣奋力挣扎,挣扎不开,转身望向陆仲谦,清澈的眸里都燃着怒,“陆仲谦你卑鄙,你明知道你们那破白玉尊就一伪赝品。”
“关键不是它是不是真的,现在所有人都认定它是真的,它就必须是真的。”陆仲谦声音依然很冷静,“秦嫣,这个案子我是一定要闹大的,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盘龙饕餮白玉尊就在HZ。”
16、第十六章
秦嫣清澈的眸里都燃了怒,奋力挣扎,挣扎不开,急声便吼,“陆仲谦你卑鄙,你明知道你们那破白玉尊就一伪赝品。”
“关键不是它是不是真的,现在所有人都认定它是真的,它就必须是真的。警方在你们那搜到了它,你们的人就脱不了干系。”陆仲谦依然很冷静,“秦嫣,这个案子我是一定要闹大的,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盘龙饕餮白玉尊现在就在HZ。”
秦嫣并不理解陆仲谦这么做的目的,他对这件事的执着有点超出他们的意料之外,但是她现在也没心思去深究其中的原因,她需要知道严厉和林小由他们眼下的情况。
秦嫣挣扎着要出去,陆仲谦死死捆着她的手不让她走。
秦嫣急了,朝他便急吼,“陆仲谦,盘龙白玉尊是我偷的,真正作案的人是我,你知道的,只有我才能偷得出它来,东西是我藏在品鉴里的,我需要借助品鉴的资源鉴定它的真实性,其他人根本不知情。”
陆仲谦声音沉了沉,“秦嫣,你就那么想替其他人开罪?”
“我替他们开什么罪,本来就是我干的。”秦嫣吼着吼着突然就哭了,“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品鉴以及品鉴里所有的人根本就和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你要证据我给你证据,你要闹多大我配合你,我认栽了还不行吗?但是你别把品鉴拖下水啊。”
陆仲谦扣住了她的肩,手劲很大,“秦嫣,你知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吗?严厉和你那些同事不会有事,他们顶多只是在看守所里待几天,等事情平息下来了他们自然会被放出来。”
“但是到时已经闹得人尽皆知了,所有人都知道品鉴涉嫌偷窃文物,到时你还让整个品鉴怎么立足?你让我那些同事怎么办?”
陆仲谦声音不为所动,“从你们搅和进这些事开始,你就应该想到品鉴会有这么一天。”
“可是这些事真的和整个品鉴无关,至始至终都是我个人的事,我只是暗中利用品鉴的资源而已。”秦嫣吸了吸鼻子,转过头,拿起刚才扔在床上的手铐,两只手伸向他,紧咬着唇,眸里还挂着泪,却是满满的倔强,“陆警官,你要缉拿的嫌疑犯在这,不是严厉或者其他人。”
“你……”陆仲谦眼里也带了怒,拿过手铐,二话不说给她戴上了。
他昨晚费劲心思把她带回来,就是怕她在现场,就这么头脑发热一个人全顶下来了,她还真敢!
陆仲谦心里压着怒,铐住她时也算不得温柔,几乎是一路拖着她下楼上车,一路上沉着脸,但到底是没真狠得下心来,下车前,又把她的手铐给解了,沉着脸带她进了局里,直接去严厉那边。
秦嫣看到了严厉林小由和莫非,几人还没录口供,凌晨两三点才被带回来的,大概是一夜没睡,神色有些疲惫,看到秦嫣时还是都露出了笑。
林小由打趣道,“要是这一时半会出不去,正好,我们可以凑一桌麻将了。”
严厉却是拧着眉,“你怎么也来了?”
秦嫣横了他一眼,“来看看你还能不能继续嬉皮笑脸。”
陆仲谦看着秦嫣和严厉,面色不自觉地就沉了沉,手拍了拍她的肩,“在这等我会儿,我出去一趟。”
陆仲谦说完就出去了,因在局里,顾忌太多,秦嫣也没问他们昨晚究竟是怎么回事,只是随便瞎聊着。
陆仲谦出去没到一个小时就回来了,回来时便把秦嫣带走了,并没有带她去录口供,反而是直接又带她走了,从局里到停车场那段不算长的路里,一路上有不少人和陆仲谦打招呼,有叫他“仲谦”,有叫他“小陆”,有叫“头儿”也有叫他“老大”的。
其实秦嫣并不知道陆仲谦具体是什么身份,她只猜到他是警,但是什么职位,她并不清楚,她也从没见他穿过制服。
他们小时候虽然住过同一个院子,但因为他年纪比她大了七八岁,那时她也年纪小,除了三天两头爬他屋里去,在这之前秦嫣和陆仲谦并不算熟。
那时她虽然常爬他屋里去,他多半也在,但那时她其实挺怕他的,很少敢主动和他说话,顶多就把手指放在唇里“嘘”一声,再干笑着说声“借我躲躲哈”就“蹭”的弯腰躲他桌子下了,在他面前大气都没敢出过。
秦嫣也不知道那个没脸没皮的自己怎么就那么怕陆仲谦,他那时就特别的不苟言笑,双眸又特别的锐利逼人,也鲜少会和她说话,顶多就看她一眼,然后就继续低头看他书或者电视,年纪轻轻的,举手投足间就自有那么一股气势在那儿,这样的他就让那时的秦嫣莫名生出一股自卑感来,她从没觉得自己野野皮皮的有什么不好的,但是在他面前就觉得自己就一上不得台面的野丫头,因此他不说话,她也是不敢打扰他的,通常就这么默默地蹲在他桌子下等着爷爷气消,有时蹲得累了就这么抱着桌角睡过去了。
他那时倒也没轰她,偶尔她睡过去时还会可怜她一下,给她扔一两件外套过来。一来二往后秦嫣和陆仲谦也慢慢熟悉了些,再进来时就不用再躲桌角,很自动自发地坐他沙发上去了,因为她知道她那尊卑观念挺强的爷爷还是挺忌讳他的司令官的,总觉得老这么进来要人不好,因此后来看到她爬上了他家后,就跺跺脚回去了,自己消气。
就因为摸清了自家爷爷的性子,到后面再被秦正涛拿着扫帚追着跑时,不用程瑞东在后面“加油加油”的喊,秦嫣已经能熟门熟路地抓着陆仲谦家的窗栏“蹭蹭”地往上爬了。
那时秦嫣和陆仲谦挺和谐的一段时间里,她在沙发上坐得无聊时间还经常凑到他书桌前看他在看什么书或者写什么,就这么撑着脏兮兮的小脸好奇地看着他,当然面对他她都是规规矩矩的,她在那么一板一眼的人面前皮不起来,也不好意思把自己野丫头的本性暴露得一点不留。
陆仲谦基本都是把她当空气,就这么面色淡淡地写他的东西看他的书,从不会主动理她,但也不会赶她,就这么任由她盯着他看,再昏昏欲睡地趴下去,睡饱后再自动自发地离开。
秦嫣那时就觉得陆仲谦特别的无趣,甚至在后来她知道这世上有自闭症这个词时一度怀疑陆仲谦是不是有自闭症,她那样的性子在陆仲谦房里待不久,也待不下,只是为着自己的屁股着想,只能估摸着秦正涛气消了才敢回去,因此在那些无趣的时间里,她也只能无趣地睡过去。
好在这样的日子只持续了一年多,她十岁时一家人搬了出去,她跟着父母去了英国,没有程瑞东整天在耳边挑唆,又被扔到了全寄宿学校,认识了季闵老师,所有的兴趣都转移到文物和别的东西上去了,秦嫣也就慢慢收敛了性子。
她是两年前才重新遇到陆仲谦的,在丹麦一臭名昭著的文物贩子家里,在抢夺一幅遗失的西汉名画时撞上了,第一回过招,她没那时没认出陆仲谦来,也不知道他是便衣,毕竟她真没见过哪个警察会半夜潜入别人屋子里盗画的。
之后两年几乎在每次她出任务时都会和陆仲谦撞上,刚开始秦嫣还以为他也是专门干这行的,直到约莫一年前,在英国,她以季闵老师的学生身份给当地的一名著名收藏家的收藏品做鉴定,在那里意外遇到了陆仲谦,那时他是以国际刑警的身份出现在那里的。
很长一段时间里其实秦嫣都在怀疑陆仲谦是冒用身份,干这行的要弄个这样的身份蒙骗过去并不难,只是如今看着这一路或热情或恭敬地和他打招呼的警察,想假也假不了。
秦嫣长长地吐了口气,人刚在车上坐下,就望向他问道,“不用我去录口供吗?”
陆仲谦没看她,面色还是紧绷的,只是一边启动车子一边道,“他们几个需要录完口供才能回去。”
秦嫣讶异地望向他。
陆仲谦终于侧头望向他,“秦嫣,你们到底是什么组织的?你们的人刚被带回来不到一个小时,上面就有人打电话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