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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阁老夫人养成记-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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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巩姨娘看着雉娘的脸,神情有些恍惚起来,雉娘长得像自己,这也是她总想不通的地方,是不是谁养的就长得像谁,先生是不是看到她,才想起自己。
  她的身体微微地抖着,带着颤音,“可是有人和你说了什么?”
  雉娘点头,慢慢地说起方家的事情,当雉娘说到方大儒当场认下她时,巩姨娘不敢置信地急切问道,“你刚才说什么,先生让你叫他外祖父?”
  “是的,姨娘,方先生当着众人的面,让我称呼他为外祖父。”
  “外祖父…”
  巩姨娘呢喃着,美目盈满泪水,顺着白净的面颊流下来,没想到先生还肯认她。
  母亲去世时,她已经有十岁,此前她一直以为先生是她的父亲,可母亲临终前说得千真万确,先生只不过是收留她们母女的恩人,至于她的生父,母亲并不愿意多说。
  母亲一直感慨亏欠先生恩情,怕是此生不能报答,一再地叮嘱她,如果哪天连累到先生,一定要记得走得远远的,不要给先生添麻烦。
  先生的夫人将她赶出宅子时,她想过再回去,可是再回去时,宅子已经易主,她忆起母亲说过的话,不能麻烦先生,惹得先生夫妻不和。
  那时候也实在是无处可去,幸好还有兰婆子,主仆二人搭上一艘船,船泊在渡古,她们便下了船,一路东行,恰巧在石头镇落脚。
  女子在外谋生不易,她想得天真,本以为和兰婆子二人赁个小屋,再做些小本生意,也能勉强渡日,可她长得貌美,还未开始谋生路,就惹来一些不怀好意的人,那些人欺她孤女,又只带着一位婆子,胆子大起来,光天化日之下,竟想将她抢回去,眼看着就要被人强行带走,正好老爷出现。
  比起被人污辱,老爷看起来要正派许多。
  她跟着老爷回家,成为赵家妾。
  从前的种种,一直深藏心中,哪怕过得再困苦,董氏再刻毒,她只能小心地应对,不敢去肖想回到过去,不能再给先生带去麻烦。
  事隔多年,猛然听到先生的消息,她又惊又喜,又听到先生竟还肯认雉娘为外孙女,不由得泪水涟涟,掩面痛哭。
  赵县令推开门时,看到的就是自己的姨娘泪痕斑斑的脸,巩氏肯定是有苦衷,要不然以她的出身,又怎么会当自己的妾室。
  怪不得她身上带着书香气,性子淡然又不爱计较。
  他想起刚才大女儿的话,上前扶住巩氏,“这么多年,委屈你了,你怎么不早和我说清楚。”
  巩氏摇着头,泪珠大颗大颗地滚下来。
  男子的粗手替她擦拭,“我已知道你的身份,以你的出身,做妾实在是太委屈,眼下正好,我的后宅无人打理,儿女们已经长成,我也不想再继弦,不如你来帮我。”
  巩氏的眼泪止住,老爷这是什么意思?是要许她妻位吗?
  雉娘听出意思,扯了一下巩姨娘的衣服,巩姨娘反应过来,喜极而泣地点头。
  赵县令松口气,大女儿说得对,让巩氏做填房是最好的选择,等方大儒到时,也能让对方消气,再说他有一句话确实没有说错,儿女们都到了娶妻嫁人的年纪,他真没有再续弦的打算。
  他是一县之主,办起事来自然方便,方大儒赶到渡古时,巩姨娘已经成了赵夫人。
  面对并无多大变化的先生,巩氏泪如雨下,先生相貌与多年前无甚差别,犹记得多年前,自己初识字时,就是先生亲手所教。
  方大儒也很动容,十几年前一别,怜秀已从不谙世事的少女变成妇人,越来越像那位故去的女子,母女俩不同的命运,却同样多舛又坎坷,红颜薄命,让人唏嘘,千言万语,都化做一声叹息。
  “见过先生。”巩氏弯腰行大礼,足有好大一会儿才直起腰身,“先生一向身体可好?”
  “怜秀,你连一声父亲都不愿意再叫吗?”
  巩氏的泪珠滴到土中,她哪里是不愿意叫,而是不配叫,她本就不是方家女,还为了生存,做了他人的妾室,哪里还敢亵渎先生的清名。
  方大儒叹口气,“罢了,以前的事情多说无益,你受这么多年的苦,也是我的错,你若肯原谅,就再唤我一声父亲吧。”
  巩氏抬起头,泪珠滑到嘴角,嘴唇微动,“父亲。”
  “好,能找到你,为父甚慰。”
  赵县令连忙站到巩氏的身边,双手一拱,弯腰行礼,“小婿见过岳父。”
  小婿?
  难道…算他识相。
  方大儒神色复杂地看着他,看着就是一位农夫的样子,身量中等,长得普通,穿着官袍也不像大人,怜秀居然给这么个男子做妾,让人心塞。
  他转头看一眼巩姨娘,再看一眼身后的雉娘,孩子都这般大,再计较这些又有何用,到底是不太甘愿,淡淡地应了一声,赵县令大喜,将人往里面请。
  时过境迁,再去追究往事已经没有多大的意义,怜秀已委身赵县令多年,还育有一女,让她和自己归家,以后也难寻什么好人家,好在姓赵的莽夫还算识相,抬了怜秀的位份。
  巩姨娘眼巴巴地看着他,他抬起脚,迈进县衙后院。
  一路上冷着脸,赵县令陪着笑,想不到有朝一日,他还能和方大儒攀上关系,成为翁婿。
  方大儒来渡古就是为怜秀撑腰,见赵县令还算识趣,赶在他到之间将怜秀由妾升妻,又想到那毒妇已死,赵县令身边也没有其它的女人,他哼了一声,没有再多说什么,以后赵县令若敢负怜秀,那他可就不会再轻易放过。
  赵县令将他请进东正屋,方大儒也不客气,端坐在上位,赵县令和巩氏二人又一同行礼,然后叫出姐妹三人,来拜见外祖父。
  赵凤娘拉着燕娘向方大儒行晚辈礼,口中称着外祖父。
  方大儒对赵凤娘印象不错,是个有眼色会做人的女子,对于赵燕娘,眼神分外的冷,赵燕娘被凤娘死死地拉着,心不甘情不愿地行礼,方大儒冷着脸,本想发作,看一眼巩氏,生生地忍住,只觉得心里头一股无名怒火发不出去,狠狠地瞪一眼赵县令,赵县令急忙让燕娘退到一边。
  赵燕娘满心的不忿,嘀咕着巩氏没有给她娘上香执妾礼,赵凤娘冷看她一眼,示意她闭嘴,可她说的话,方大儒已经听到,他不便与一介女子计较,只凉凉地睨着赵县令。
  赵县令气得头发晕,连连致歉,“燕娘不懂事,望岳父见谅,我今后一定好好管教她。”
  方大儒垂下眼眸,树已长歪,哪是管教就可以改正的。
  只可惜怜秀,竟然在这样的地方生活许多年,他微叹一口气,看向雉娘,雉娘走上前,行大礼,口中称着外祖父。
  她这一声外祖父叫得比任何人都要深情,方大儒欣慰地点头,目光慈爱,幸好雉娘不像怜秀,他万不会让雉娘再走怜秀的老路。
  赵凤娘拉着燕娘向巩氏敬茶,她称呼巩姨娘为母亲,巩氏喝过茶,分别给了红包,至此,巩氏赵夫人的名头坐实。
  方大儒不想在渡古多做停留,事情一办妥就要回府城,只再三叮嘱巩氏母女要常回方家,巩氏连连点头,双眼含泪。
  赵县令多次挽留,“岳父难得来一次渡古,小婿还未好好尽孝道您就要离开,要不再多留几日,渡古有几处好景致,也让小婿带您去瞧瞧。”
  “不必了,你好好照顾怜秀和雉娘,让她们以后多去府城看我就行。”
  若不是看在怜秀和雉娘的份上,方大儒哪会愿意和赵县令多说一句话,这赵家,他一天也不想多呆。
  马车已在县衙外候着,方大儒撩袍坐上去,马车缓缓地开动起来,巩姨娘泪水湿了衣襟,依依不舍。
  赵县令满心的喜悦,目送马车走远,心中想着虽然岳父脸色不好看,但他是方家女婿的身份毋庸置疑,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敢私低下嘲笑他是泥腿子出身。
  方大儒前脚一离开,胥家兄弟和文齐贤就登门拜访,赵县令才知道他身边的师爷居然是北方文家的四老爷。
  一天之内,他先后和方文两位书香世家扯上关系,还有胥家的大公子和二公子来拜访,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接二连三地发生,已经震惊得不知该做何表情,胥家兄弟是陪同文齐贤一同来的,得知赵县令已升妾为妻,都一起道声祝贺。
  后院的赵燕娘听到胥大公子上门,喜得差点跳起来,好生收拾一番,就要去前衙,一出门就见黄嬷嬷守在门外。
  “二小姐,您这是要去哪里?”
  赵燕娘哼了一声,这个老奴才,她要去哪里,还需要向一个下人报备吗?她懒得理黄嬷嬷。
  黄嬷嬷拦在去路上,“二小姐,老奴奉县主之命,在此等着二小姐,县主有命,二小姐不能外出,若要外出,老奴要陪在左右。”
  什么?赵凤娘竟然敢监视她。
  “好你个奴才,也敢管本小姐的事情。”
  “老奴不敢。”黄嬷嬷让开路。
  赵燕娘气呼呼地走过去,黄嬷嬷低着头,不声不响地跟着。
  前衙中,赵县令使出浑身的解数,想巴上胥家,胥良川冷淡如常,倒是胥良岳和他多说了几句。
  赵家和方家现在是姻亲,就凭这层关系,以后说不得会常见面。
  赵燕娘赶到时,胥家兄弟俩正准备起身告辞,猛然听到有人捏着嗓子唤大公子,胥良岳浑身发寒,汗毛都竖起来。
  一回头,原来是赵家的二小姐,看那脸,抹得可真够白的,像鬼一样。
  “还不快回去,这哪是你该来的地方?”赵县令低声喝她,示意她赶紧回去,可赵燕娘哪里会听,她可是老幻想着能接近大公子,大公子才会发现她的好。
  “大公子,既然来了,为何不多坐一会。”
  胥良川充耳不闻,长腿一迈,出了县衙,胥良岳似笑非笑地看一眼赵燕娘,摇着扇子跟上去。
  留在原地的赵燕娘脸色僵硬,目光怨恨,赵县令也沉着脸,燕娘不愧是董氏养大的,这不知廉耻的模样都像了个十成十。
  想到胥二公子那临走时的笑,他的面上都在发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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