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老夫人养成记-第1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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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内,雉娘靠坐在塌边。她比之前丰腴一些,气色不错,皮肤嫩滑泛光,衬着水雾双眸如曜石般,再添艳色。
巩氏来得早,原本是坐在塌边的,见她们进来,连忙起身行礼。永安公主一把托住她,“秀姨,本宫是晚辈,哪能当你如此大礼。”
永安都这么说,永莲自然不用她再行礼。
巩氏喏喏,立在一边。
永安打趣雉娘,“看看,生完孩子越发的勾人,本宫刚才都看得发痴。”
永莲的眼睛也盯着雉娘看一会儿,然后四处打量,问道,“胥小公子在哪里,怎么不抱过来看看?”
“他吃过奶后就睡着,我唤人去抱他过来。”
“那就让他睡吧,等下洗三时也能看到。”永安公主忙制止她,不以为意地道。随意问了雉娘几句,就拉着永莲出去。
房间内只剩巩氏和雉娘,雉娘眼眸闪了几下,唤来海婆子,“等下你抱大哥儿出去时,注意些,莫让一些不干净的人碰到大哥儿。”
海婆子立马会意。
洗三开始,乳母把大哥儿抱出来,海婆子接过,紧搂在怀中,侧着身子,偏向韩王妃这边。
巩氏是外祖母,她往水盆里丢的是金元宝,韩王妃随后丢的也是金元宝,个头比巩氏的小,巩氏松口气,感激地看一眼韩王妃。
轮到永安公主时,她从身后的嬷嬷手中接过两张银票,各自一百两。她把银票放在茶盘中,对永莲道,“幸好我提前多备一份,正好替你用上。”
“这怎么能行?怎么能让皇姐破费?”永莲说着,她自己的嬷嬷有眼色地掏出一个荷包。
她接过,解开荷包,里面是一锭金元宝。她正要把金元宝倒进水盆时,永安公主一把将荷包抢过来。
“既然你过意不去,不如这金元宝就归本宫吧。”
永莲公主的脸白了一下,海婆子下意识地把怀中的大哥儿抱得更紧。
添盆完毕,海婆子亲自抱着大哥儿,解开大哥儿的衣领,收生姥姥快速地洒几滴水,就算礼成。
大哥儿的哭声很大,收生姥姥欢喜地说着祝词。海婆子合好襁褓,抱着大哥儿进内室,放在雉娘的身边,小声地说着方才发生的事情。
雉娘的脸慢慢冷下来。
第121章 骨肉分离
吃过洗三面后; 永安来和她告辞。她拉着永安的手; 真诚地道; “谢谢你,表姐。”
永安反拍着她的手,什么也没有说。
那荷包被永安公主随手丢给身边的嬷嬷,那嬷嬷是自小在宫里陪她长大的,对于后宫阴私; 女人间的那些伎俩了如指掌。
嬷嬷一捏荷包,就感觉到荷包里层用的是羊皮。她心中明了,若不是金元宝有问题; 为何要用羊皮荷包?
等回到公主府后,她把荷包系口的带子松开; 身子离得远远地; 荷包里飘出似有若无的味道。她仔细地闻嗅,慢慢眉头紧皱。永安公主知道有异; 问道; “是什么东西?”
“奴婢怀疑金锭是用毒水泡过的,此毒太过阴损; 奴婢有生之年仅是听说过,还不敢确定。”嬷嬷系好带子,把荷包郑重用帕子包起来,小心地放在另一个荷包中。
永安公主眼底暗沉; 嬷嬷如此慎重; 可见此毒不仅阴损; 还十分难得。永莲竟然想用到雉娘所出的大哥儿身上,用心险恶,简直其心可诛。
“你怀疑是什么毒?”
“公主可曾听说过,前朝有一种秘毒,名唤骨肉分离。”
“什么!”永安低声惊呼,“你是说,金元宝上沾染的可能就是此毒?”
嬷嬷神色凝重,点头。
此毒有一股淡香,如腐尸上盛开的花香。若是化在水里,只消一两滴,就能让人皮肤溃烂。无论何种灵丹妙药,都不能阻止皮肉腐烂。最后肉腐化脓,一块块地脱落,可见白骨,故名骨肉分离。
中毒初期形似恶疮,所以一般的大夫根本就不知道是中毒,就算是毒发身亡,也只会觉得是疮肿生脓致死,不会怀疑是中毒。中毒之人短时间死不了,要等全身的肉一块块地脱尽才咽气,生生要忍受骨肉分离之痛,生不如死。毒亡之人往往死状恐怖,亲人避之不急,早早掩埋。
这毒太过阴毒,千金难得。前朝有位宠妃,因独得帝王恩宠,众妃由嫉生恨。另一位妃子悄悄给她下了此毒,她受尽苦痛而死。帝王震怒,他处死下毒的妃子,并把此毒列为禁物。
是以,到祁朝时,知道此毒的人寥寥无几。
永安公主冷着脸,寒光森森。
永莲真是越来越不像话,早在听说她和文驸马没有圆房,她就知道永莲没有死心。万万没有想到她如此丧心病狂,连新生的孩子也不放过,居然如此阴毒。
她也是当母亲的人,自然知道孩子是娘的心头肉,将心比心,要是胥家大哥儿真有什么意外,雉娘可怎么办?
嬷嬷用筷子把金元宝夹出来,放在一盆水中。宫女放进一条鱼,片刻过后,鱼就翻了白肚皮。
约半个时辰后,用筷子戳鱼,一戳就透,显然是肉开始腐烂所致。
嬷嬷已十分肯定,此毒必是骨肉分离无疑。
永安望着那盆水,脸色凝重。
梁驸马匆匆进来,后面跟着胥良川。胥良川是听到洗三时的事,才急忙赶来的。他什么也没有跟梁驸马说,只要求见永安公主。
他一进门,就看到水盆中的金元宝和死去的鱼。他眼眸一沉,骤起狂风,“公主,这枚金元宝可是您从永莲公主那里拿到的?”
永安公主沉重地点头。
“何毒?”
永安公主朝嬷嬷使个眼色,嬷嬷低声地把骨肉分离的毒性一说。胥良川听着,眼里的风暴更加浓烈。他的手攥成拳,关节泛白。
“嬷嬷方才所言,只消一两滴,就能令人全身溃烂而死,对吗?”
“回胥大人的话,没错。”
他看着永安公主,眼里的暴怒一览无余,带着压抑的隐忍,“公主可否把此物给我?”
永安公主示意嬷嬷,嬷嬷用筷子把金元宝夹出来,放进原来的荷包中,递给他。
他接过,道声多谢,转身离开。
梁驸马和永安公主对视一个眼神,仿佛看到暴风雨欲来时的隐忧。她命在场的嬷嬷和宫女,今日的事情半个字都不能透露出去。
胥良川离开公主府,秋日的凉风吹得他宽大的袖管鼓起来,长袍翻飞。他的心里冰冷一片,如寒风肆虐。胸中的怒火像耸入云霄的高峰,直达天际。
前世今生,他都没有如此恐惧过,如此地害怕事情成真。假使有个万一,永莲公主的阴计得逞,那么他该怎么办,雉娘该怎么办?
他从未这般恨过一个人,恨其欲死!
许雳跟在他的身后,黑暗中他散发出浓浓的杀意,杀意太强,连许雳都惊得心惊肉跳。
临到府门口,他把东西交给许雳。自己则理理衣袍,若无其事是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院子的偏房内,睡得香甜的大哥儿躺在摇篮中。他走进去,乳母起身行礼,他摆摆手,专注地看着摇篮中的小人儿。
小人儿的嘴巴在一动一动的,眼睛闭着,脸蛋还有些红,皮肤也有些皱。
他就站在旁边看着,不敢用手去碰。
这是他的儿子,他两辈子唯一的血脉。他不允许有任何人伤害到他的儿子!
熟睡中的小人儿一无所觉,他盯得久,眼睛都有些酸。
正房内,雉娘在等着他,今日永莲公主的举动,让她觉得不安。她想知道究竟发生何事,永莲公主的东西有没有问题?
她望着门帘处,门帘轻晃,他修长的手轻轻掀开,快速地合上,不让一丝凉风进来。
“夫君,我有话要和你说。”
“是什么事情?”他神色如常地道,坐在塌边上。
雉娘舔舔唇,“今日大哥儿洗三,永莲公主不请自来。我觉得有些不对劲,让海妈妈留个心。在添盆时,永莲公主原也是准备好添盆礼的,被永安公主截住,听说她当时脸色不对。我一直想着,莫不是她的添盆礼有什么不妥?”
他看着她,她的脸上带着一丝不安,白嫩的肤色莹润滑腻。雾蒙蒙的眼眸透着坚毅。他知道她没有寻常女子的脆弱,可她现在是他的妻子,他不想她有任何的担心。
“确实有些不妥,过几日我再告诉你。”
雉娘紧盯着他的眼,他的眼睛告诉她,此事非同小可。
“好。”
他扶着她重新躺下,自己则睡在旁边的小塌上。她的屋子里一直没有人值夜,生产后,夜里侍候的人都是她。
乳母是早早就备下的,雉娘生产前和他商议过,大哥儿出生后,若是她能哺育,她会尽量自己喂。
于是大哥儿都是吃她的,要是不够,再交给乳母。小人儿一夜要起来喂几回,他也跟着起身。
昏黄的烛火在室内照着,两人久未入眠。雉娘脑子里胡思乱想着,越想越觉得难以入睡,她睁着眼,看着帐顶的轻纱。
“夫君,你睡着了吗?”
“没有,你还在月子里,莫要乱想,万事都有我,我不会让你们有事的。”
“我知道,要是最后查出,永莲公主确实有不轨之心,你要怎么做?”
小塌那边传来暗沉的声音,“人刺我尖刃,我报以利箭,无论她是谁,我必诛杀!”
有他这句话,雉娘觉得心才踏实起来。许是已为人母,一想到她历尽千辛生下来的小人儿会受到伤害,她就恨不得想杀人。
之前她就一直在想,如果永莲公主存了害她儿子的心思。她必然会以其人之道,还施其身。
就算对方是天家公主,只要触了她的逆鳞,她必杀之。
而儿子,就是她的死穴。她闭上眼,缓缓地睡去。她的呼吸慢慢地变得均匀绵长,小塌上的男子轻轻地起身,悄悄地开门出去。
院子里阴暗的角落,许雳看到他的身影,快速现身跟上。
永莲公主从胥府回去后,一路上都阴着脸。她没有想到永安会坏她的事情,她和永安是皇姐妹,难道还比不过赵雉娘那个表妹?
在她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