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帐春-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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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知这是找我要消息来了?”
男子声音平和,傅允修抬眼看他,就瞥见他那双狭长的凤眼里有着玩味。傅允修眼皮子跳了下,“公子想错了,而是相反,在下是来给公子递消息的。”
“哦?”许憬羲被他的话是真提起了兴趣,只听着那面无表情的男子说,“陛下对南边的事动了真怒,科举后朝堂怕是要动荡一番。”
要动荡一番。许憬羲在心间细细嚼这几个字,想到徐锆,不由得轻笑一声,“确实是个重大的消息。可惜我这身子不争气,堂朝之事,有心也无力。”
“在下是实言相告,公子何必还与在下言不由衷。”
“言不由衷。”许憬羲唇边的笑慢慢敛起,“傅同知又何偿真与我推心置腹?你我之间有往来,不过也是互取所需,这样的话说出来实在可笑。”
他所说之言一字不假,傅允修眸光闪了闪。诚宣郡王听到消息后的淡然是他没想过的,他明明是有野心的,可眼下的表现真像对一切都很淡薄,完全不想插手从中捞好处。当初,诚宣郡王为了削弱太子势力不惜一切拉拢他,开出的条件几乎让他心动了,虽然最后还是没有应下,但两人暗中确实也同盟做过一些事。
今儿他来送人情了,人家反倒不领情?
诚宣郡王应该是想拉拢徐锆才对,眼下就是最好笼络的机会。
傅允修神色越来越慎重,甚至不顾规矩审视地看着许憬羲。
许憬羲见此就淡淡地道:“既然同知想要真话,那我也就如实告知一回也无不可。”
“常人都会锦上添花,抑或雪中送炭,可我都不喜欢。一个心思过多的人,不该笼络。”说罢,他站起身,理了理披风,朝皱眉的傅允修微微一笑,“一个傅同知就让我头疼了,何苦再来一个,尽让自己伤神。”
那俊美的男子自行离去,傅允修坐在椅中脸色变了几变。
诚宣郡王果然是暗中动了手脚的人。
傅允修按了按直跳的眉心,他来之前就猜想张晔留下的手尾是被诚宣郡王清理了,因为他是除了张晔外最可能做这事的人。
徐锆势力过强,诚宣郡王便是与他结盟少不得受掣肘,要让徐锆乖乖听令任凭差遣,那就是只有叫他势弱。诚宣郡王是要让徐锆将他当成救命稻草,而不是施徐锆一点恩惠,借着那点恩情来站到同一战线上。
所以诚宣郡王真正要的不是同盟,而是能掌控在手中的傀儡!
所以诚宣郡王现在巴不得徐锆倒霉,还是倒大霉!
诚宣郡王果然心思大得,当真是好手段,他近来还频频打击徐党,竟是无意中给人帮了不少忙了。
傅允修觉得这病秧子有些太狠了,若是哪日他也沦落到被打压的境地,那病秧子怕也难能放过他……真是以虎谋皮。
望着外边天际最后一丝光线被夜幕吞没,傅允修才沉默着离开。
傅允修确认真相后心情有些沉重,许憬羲那儿也没有多轻松。
从他睁眼发现成为了自己的五弟,再了解到这平素病歪歪的弟弟不为人知的隐忍,他心头就从没轻松过。
实在是他这五弟被逼得就在悬崖边缘,留下一堆烂摊子,走错一步就真永远都翻不了身。招惹到的就没一个简单的,又以这傅允修为首。
如今内阁之争,一方涉及他嫡亲的兄长,一边又是他必须依靠的势力,他思来想去也只有压住一边掌控在手中才能继续隐藏自己。这样一来就只能从徐锆身上动手,所以他才给张晔清所有手尾,借此压制徐锆来谋事,哪知这就引得傅允修怀疑了。
傅允修能在其父亲去世后,在明枪暗箭中早早混到同知之位,本事自然不小,只是这敏睿与洞察力太过叫人吃惊。为此,他爽快认下,反正否认对方心里也早有计较,不如坦诚一回,起码还能起到丝震慑的作用。
与聪明人有牵扯,最终拼的也就是胆大心细了。
许憬羲觉得自己现在就是在夹缝中求生存,忒憋屈。
回到郡王府,许憬羲才坐下抿了口茶便又有人送消息来林颐以舒老夫人的名义给威远伯姐弟送了一马车东西过去。
程安看着凝眉的主子,轻声道:“殿下,上回您让帮着压下雅阁的事,如今林小将军这般行事,怕会再引得有心人联想。”
其实是很好联想到一块,不久前才闹了争风吃醋的风流韵事,如今就给楚家姐弟送东西,这不是摆明了嘛。感觉他们家郡王瞎操心了,本来他们和林家也没有什么来往。
可熟知林颐性情的许憬羲却觉得不对。
林颐虽是武将,可心眼多着呢,他怎么会想不到这些,倒像是故意的。
故意就让人知道不管舒家也好,他也好,和威远伯姐弟有着亲近关系。
闹得众人皆知,这小子又想做什么?
许憬羲不由得回想起在明华寺遇到的那个小姑娘,莫不是林颐那小子确实是看上人了,在宣布主权?!
☆、第082章 欲盖弥彰
林颐声势浩大送了一马车东西到伯府后,第二日便光明正大递贴子,请梓芙到国公府。
梓芙看着烫金贴子也是被气笑了,她倒要看看那臭小子究竟在闹什么。
镇国公府仍是一片素色,梓芙下了马车,望着熟悉的宅邸直眼眶泛红。林颐就在影壁那侯着,见少女眼中有哀色,用极低的声音喊她长姐,然后引了梓芙到前厅去坐下。白芨白薇本是紧跟着梓芙的,到了前厅却有镇国公的丫鬟要她们也歇歇脚,梓芙也示意她们安心去歇着,两人只好忐忑不安到了茶房里坐着。
梓芙打量一切如昔的厅堂,侧头看到父亲最喜欢的寒松图,眼中雾气朦胧。
“姐,你随弟弟去个地方。”林颐这时站起身。梓芙对他投去个疑惑的眼神,用帕子压了压眼角,安静跟在他身后。
一路上,入目景致皆勾起梓芙昔日记忆,直往南去的方向也让她明白这是要去哪。
两人又走了半刻钟,便到了林家祠堂。
往日守大门的仆人不见了,显然是林颐先前就做了安排。梓芙心跳有些快,跟着林颐跨入院内,在庄严的正殿见到那两面新刻的牌位,泪如雨下。
林颐跪下,哑着声音说:“爹、娘,儿子领姐姐来了。”
梓芙自两老离世后憋在心里的一声父亲母亲终于喊了出来,跪倒失声痛哭。
姐弟俩再从祠堂出来是半个时辰之后,梓芙红肿着一双眼,脚步有些蹒跚。如若不是林颐执意将她扶起身,她这会怕还在祠堂跪着不肯起。
林颐见姐姐面上狼狈,将她扶到就近的一处院落,吩咐人打水给她净面。待她冷静下来才开口说话:“长姐”
“你还是太过鲁莽行事了。”林颐才开口,梓芙却先行打断。
林颐闻言抿紧了唇。
梓芙说:“你在孝中,那日雅阁的事已闹得不如今为了能和我常来往又借外祖母的名头,有心人怕还是会将事情连系起来做文章。在丁忧期间被言官再参一本,可不是闹着玩的。”
“要参便参去。”林颐嗤笑一声,“那些文官也就是说两嘴,奈我不何。”
“话是这般说,帝心难测,自当是谨慎些的好”梓芙就知道他会这样,可如今估计全京城都听说了,说这些也没有什么意义。她就叹一口气,“那些人瞎猜倒也无所谓,但往后你说亲,到时这些陈年往事怕还得再要被提上一提。你这真是”
两人日后定也会要继续往来,万一她那弟媳妇是个小气的,可就家宅不宁了。
见姐姐想八字没有一撇的事,林颐听乐了,“长姐,你倒是担心这些,而且弟弟也不敢拿你闺誉开玩笑,是已有打算。只要对外称外祖母认了你当孙女不就完了,那我打唐枫就是师出有名,言官也管不着!”
梓芙正端了茶,手一抖,险些把茶碗给摔了。
“你说什么?!”她把茶碗重重搁在桌上,“你小子杂不直接说你认我当妹妹了?!你就想拐着弯占便宜,好翻身呢?!”
林颐见姐姐勃然大怒,直缩脑袋。他一开始是想说义妹,然后直接入族谱来着,也算一家人又在一起。可知道她肯定不愿意的,怎么折中一下还是不愿意。
“姐,你听我解释啊。”
“解释个屁!”梓芙站起身一巴掌就拍他脑袋上,“你敢说你不是有这样的想法?林颐,你果然能奈了,连我都敢算计了!”
林颐疼得直咧嘴,可怜兮兮地,“我们本来就是亲人,总不能我以后见你一回就去爬墙一回,都成什么了。而且有了外祖母的名头,日后你出门应酬也能更顺心些,省得一些不长眼的怠慢你。外祖母给我写的信上也有这意思,还能借着我吓跑那些痴心妄想的”
少年越说声音越最后在梓芙要吃人的眼神中噤声。
“反正你是算好了!”梓芙咬牙做了结论。林颐依旧摆出我是为你好啊,我好委屈啊的样子,气得梓芙又想一巴掌给拍过去。
“不管是外祖母的意思也好,你擅作主张也好,这事我不同意。”
“长姐!”
梓芙的固执让林颐头疼,以前是她护着自己,如今怎么换过来她就不愿意了。明明她处境那么艰难!
“闭嘴!”梓芙瞪他,“你晚会就给我放出风声,说那车东西还有祁王妃的,因为两人的渊源,外祖母便转赠了给我!这也算是合情合理的说法,我走的时候再带走些以前用的物件,应该能唐塞过去了。”
林颐看向她的目光就说不出的幽怨。
梓芙没好气又道:“如今什么都不还明朗,你就别给我使小性子,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我还没落魄到那地步。林颐,我已经连累师父,我不愿意再节外生枝,怕又要连累你们。”
梓芙说到最后语气软了几分。
“我起初连你也不想相认,就是怕露了什么蜘丝马迹被怀疑。这种借尸还魂的事情很荒唐,被发现了定然要当成妖孽,我朝极忌惮巫蛊一类的,到时和我亲近的怕都得不到好。”
林颐剑眉皱起,所以他姐宁可借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