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帐春-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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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一眼,又垂了眸,懒懒地靠了柱子。傅允修也在打量她,突然就笑了,那种没有任何情绪地笑容。他说,“我们这算扯平了?”
“唔……随你。”
少女语气很无所谓,傅允修上前一步,暗影再度将她笼罩:“你真的很聪明,而且还很大胆,居然连我都敢拿来当挡箭牌。”
梓芙眼前有些黑,索性闭了眼,“有什么胆大胆小的,你若是不想来,自然不会来,来了自然还是有想要得到的。别说得你很吃亏一样。”
上回傅允修来,只字未言,梓芙后来想想他应该还有所图,她不知道图的是什么罢了。而梓芙也承认她故意去那个地方就是要引傅允修现身,要他再到楚府来,好吓吓楚二老爷,以便再换来一段时间的安稳。但如若傅允修不愿意为她利用,他自然是不会来的。
“你就不怕死得更快?!”她的胆大他是见识过了,傅允修却忍不住还是想听她的说辞。
“这不好好的。不过是去了个祁王妃姐弟爱去的地方,你们紧张什么?”
傅允修瞳孔微缩,“上回的事,你果然是听到了!”
梓芙眼皮就重重一跳。
上回的事,跌落假山的事?!那事果然是与她有关!
梓芙心间起了风浪,面上不显:“你不是一直就那么认定,何必再说起。”
傅允修腰间的刀突然就咚一声击在朱红的柱子上,他弯下腰,声音极低:“如若你真是想活久些,就乖乖别乱跑,不要做这种会玩火自焚引人误会的事,否则便是十个李惟远也救不下你。”
玩火自焚,很严重的说辞。梓芙睁开眼,与他对视,“我做什么都在你们监视下,自是不怕会被误会。你也来过了,可以走了,省得吓得我院子里的人不安。”
胆真不小,对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态度,傅允修将绣春刀别回腰间,居高临下地说:“希望你与那人真没有什么关系。”然后转身大步离开。
待刀剑碰撞那种震人心玄的动静渐远后,梓芙才慢慢站起身来,神色凝重。
傅允修临走前说的那人指的是她原身的师傅,她一直知道锦衣卫在找他的下落,而她身为祁王妃的时候,经常去城北确实与联系师傅有关。却是许久都没联系上了。
如今因为她出了事,师傅已经进京,锦衣卫的人迟早是会找到他的。她去那里也不过是试探想让傅允修上门,只是走了个过场什么人都没见,他还是来了,还不小心漏了口风——他们当时在假山时说的是与她原身有关的事。
究竟是什么事。
锦衣卫这些年寻找她师傅又是要做什么。锦衣卫都听令皇帝,这事肯定是皇帝授意的,可她在身为祁王妃时皇帝却只字没和她提。是有关朝庭的事,所以避讳着她?
那句希望没关系又是指什么,总感觉皇帝找她师傅是不好的事。
梓芙想得心头发慌,可又疑团重重,根本理不出头绪。她默然站了一会,又再坐下。
楚老太太这时终于赶来,她在半路就遇到离开的傅允修,人家连个眼神都没有甩给她,径直离了府。她只要到咬着牙到碧汀院来。
“大丫头,那位同知大人又是来做什么的,你没有乱说话吧。”楚老太太看到梓芙就在院子里,上前就捏住了她的手。
梓芙是个不太喜欢与人肢体过多接触的人,特别还是她看不顺眼的。
她直接挣开,闲闲道:“我有什么好乱说的。”
楚老太太被她态度气着,却只能压着怒意,“那位大人一而再的寻你,总是有原因,如若你有什么难事,你与我说就是,或者和你二叔父说也成的。你二叔父可从来没对你们姐弟有过什么!”
这种时候倒是又打起亲情牌来了。
梓芙讥讽地看她一眼,骨子里那不按套路出牌的恶劣脾气又发作了,“他说喜欢我,想来提亲,你们要应下吗?”
提……提亲?!
楚老太太见鬼似的瞪大了眼,那个锦衣卫同知看上楚梓芙了?!
当然不会应!
真让她嫁了个那么厉害的,她不弄得二房鸡飞狗跳会甘心?!
梓芙见她激动得连手都在发抖,挑了挑眉,“和你开玩笑的,那位是什么人,怎么会瞧得上我。”话落她就回了屋,完全不理会身后响起的尖叫声。
——楚老太太被她一惊一气没顶住,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第037章 没看黄历
梓芙的惊人之语很快就传到了傅允修耳中,此时他才出了伯府门。
伏在他耳边禀报的锦衣卫神色很奇怪。
这位伯府嫡女真是叫人大开眼界,亲事是能拿来开笑的?还是拿他们头儿开来玩笑!
傅允修面无表情,翻身上了马。他对这小丫头的脾气真是再一次见识到了,什么淑女修养完全没有,随性的很。不过连锦衣卫都敢利用的人,开他一个玩笑又怎么样。
傅允修一言不发离开,被甩在身后的锦衣卫讶然,他们头儿是生气还是没有生气?!
楚二老爷匆忙回府,只看到被气晕过去的老母亲,听说了梓芙那番话,心里更是不安。
锦衣卫的玩笑可是好开的?
搞不好这里头还真有那么一回事。
楚二老爷见母亲迟迟不醒,抬眼就往碧汀院去,可他没见着人——梓芙睡觉去了。
清天白日的睡觉,一听就是不想见他的借口,他却只能憋着气走了。他是长辈不假,但也没有管人睡觉不睡觉的长辈。
当然楚二老爷也不会那么轻易放弃,让小厮就侯在院门处,只要院里有动静就喊梓芙去见他。
小厮一直等到天快全黑才算见着了人,还是因为陈氏来和姐弟一起用饭,进的门。
小厮进去就看见梓芙坐在屋里摆弄一块木头,地上有着小堆的木屑,手上的小刀寒光闪闪。
这根本就没有睡觉的事!
知道自己白等和亲眼目睹感受实在不一样,小厮敢怒不敢言,说起话来就强势一些。大体的意思是梓芙现在就得到二房那去。
梓芙手中的刀一歪,两指头宽的木头发出‘咔嚓’声。
断了。
切面齐整。
小厮被这动静吓得心头狂跳,这个三姑娘手劲有那么大?!他突然就想起二姑娘脖子上那道青紫的勒痕,据说二姑娘说,是三姑娘在水里时掐的……小厮瞬间皮发紧。
“小的话已经带到了,二爷那还得伺候,小的先行告退。”小厮非常识时务,脚底抹油溜得贼快。
一惯对下人宽厚的楚嘉和都忍不住鄙视他,转头和姐姐道:“姐姐,你说得对,有时还是拳头好使。”
陈氏几人一言难尽看着姐弟,怎么好好的三姑娘性子突然歪了,小伯爷也有变歪的趋势?!
楚二老爷等了一晚,自然是没有等到梓芙前来,又拉不下架子再去碧汀院第二次,只得是翻来复去整晚没合眼。李氏却是一觉睡到天亮,还梦见金山银山。
晨光熹微,梓芙一早起来难得没有练箭,而是继续抱着昨日的木头雕雕刻刻,不过腕间绑了铅条。楚嘉和一反前几日的萎靡不振,头顶着碗水蹲马步如松不动。昨日梓芙那手深深触动了他!
用过早饭,梓芙将一脸怨念的弟弟丢给陈氏,又出门去了。
她去了京城一家挺有名气的茶楼——雅阁。
雅阁有着独门的泡茶技艺,点心也是做得特别,不断推陈出新。店家是个中了举人却因为家中接连出了祸事,从而耽搁了仕途的文人,为了一日三餐只能从了商,店内装修也为极为高雅,还时时会有文比,不少才子与勋贵公子都喜欢到这处来坐坐。
虽是早上,梓芙到的时候一楼大厅就坐了不少人,三三两两凑一起,品茶论诗。她是姑娘家,才走进来就引起人注意。
她身材纤细,白纱及地,走起路来婀娜的姿态若隐若现,叫得更多人投过目光。仿佛想一眼看入那白纱内,再高雅的男子,也是有着好奇心的,何况这是独身前来的姑娘家。
梓芙对这些都视而不见,而且在场读书人多,即便是看也是遮遮掩掩,怕被人说坠了君子风度。她抬手给了堂倌几颗碎银,那堂倌笑眯着就带她上了二楼雅间。
茶楼是中空而建,通向雅间的走廊靠里,梓芙随便选了一间,靠窗坐下打开窗扇,一楼大厅的宣闹尽入眼中。
有人来上了茶点,楼下大厅已开始说书。
雅阁在没有文比之时,都会有说书人在此带带气氛。
梓芙没有摘帷帽,喝茶时只将白纱撩开一些,露出细白小巧的下巴和红艳的唇。大厅里不时会有往上张望,见着此景心里就发痒,更是恨不得一睹佳人真容。
有人走神,有人却是听得津津有味,大厅里突然爆发出一声好!
梓芙却是玩味一笑,白玉似的指尖摩挲着碧青茶碟边沿,看着不经意,可她握茶碟的手骨节发白。
说书人方才说的是祁王前两日大胜之事,说到叫好的是祁王一把银枪惯穿对方大将。
什么枪若游龙,如有神助,几乎就差没将他夸成天兵神将。
梓芙听着曾经枕边的人光荣事迹,也只能是这么一笑置之。
在雅阁听了打发了一早上时间,梓芙临近午间便要起身离开,今早来的收获还是有的。说书人一连说了两回祁王在战场的事迹,却是没有听到关到林家丁点话语。
雅阁文人多,文人多为激愤,在听到战事居然没有一个人提林家所谓卖国的事,想来是有人压了下去。
梓芙在白芨担忧的目光中重新回到马车,说了一声去汇满楼便陷入沉思。
她今日会来雅阁有傅允修的原因,昨日他漏了些信息,才让她想到这个地方,想听听这些日子世人是如何议论他们林家。结果却是出乎意料的,她父亲的事实在诡异,朝廷不声不响的究竟要做什么。
一时半会,梓芙自然是想不明白,她到了汇满楼时,又得到个好消息。
她外祖家的人终于进了京,而且才到渡口就被传进了宫,想来皇帝是早得了消息。
可她心间也不过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