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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浮生尽歇-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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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就正如鹫生前曾常常对她所说的那样,对于药草毒虫等聚灵的生物,有着先天优于他人的敏感。
  说起鹫,她原对他也是有着一丝怨恨的。可是他死后,她也是看开了。
  毕竟他也只是一个痴迷于医学毒学的痴心人罢了。
  他一辈子都在追逐两件东西——一个是可以塑造成医毒皆精的强者的天才,一个便是如今的九玄宫宫主,她的师傅。
  可惜,他得到了前者,但穷尽一生也没有得到后者的眷顾。
  她想,如果能得到后者眷顾,他就算是放弃一身绝学与寻找天才的执念,也是愿意的吧?
  可惜啊,她的师傅,更是一生沉湎于信仰与力量,从而错过了此生最美丽的风景。
  所以她再鹫的葬礼上,在祭辞中唱出那句——一生愿博君心,怎奈君心流水。
  以此来惋惜那个男子最后可怜可悲可叹的结局。
  倒也是解脱。?

☆、第二十四幕 痴嗔一阕乱红尘(三)

?  只是因为曾经少年时如同玩笑般的一句所谓的“誓言”,他一直戴着那张她送给他的那张面具,至死也未曾摘下。
  可是在鹫的葬礼上,她看到她的师傅——那个曾经光艳照人的女子,好像一夜之间苍老了好多。从此之后便深居简出,身子也一天不如一天。她总是在看着远方,好像那里有着什么人。
  她也曾听见,师傅在睡梦中唤出鹫的名字。
  人为什么总是这样呢?失去了才惊醒,失去了才发现那个人对自己究竟有多重要?
  她不懂。
  她还以为师傅太傻,傻到不懂得为何单单凭着一纸空文,就能让鹫那样才华横溢的人甘愿一生都留在她的身边。
  只是后来,她也懂了。
  只是因为,这个江湖,从来都不容得一点点的沉溺呢。沉溺到最后,受伤的只会是自己。
  原来,君心不是如流水啊……她还亲眼看到,师傅听到那一句的时候,落了泪。
  人道落花有情流水无意,却又忽略了流水也曾将落花送到那风景旖旎的远方。而到了如今落花已作尘土,又怎能知道流水的毫不驻足也只是不忍而已?
  那一年,她才算是初谙世事。一霎那间懂得了许多。
  她似乎,也伤了师傅的心。不知那句君心流水,是否已经成了师傅心中的一个解不开的结?
  都是可怜人呢……
  十五岁那天,她辞别师傅,隐入深山探求迷雾中人们不曾发掘到的那些奇花异草。
  而且行走江湖,也不免要用毒物的。
  待到她寻觅并记载了山中大部分药草后,她才得空休息一阵子。
  一日,她刚刚整理罢一些手中她自己编纂的药草书,却忽然刮起一阵大风来,肆虐着撞开木屋的房门,吹入木屋中,一路吹过她手边,将记有“绝毒花”的那一页吹走。
  “呀!”她赶忙起身去追,可是追到半途却又戛然止步。
  不远处,一个男子正拿着她的那一页“绝毒花”览读,似是没有发觉到有人前来,也许是看入了神,他一动不动地站了足有一刻钟时间,才抬起头来,看见前方站着的女子,顿时讶然。
  “这可是出自姑娘之手?”他询问道。那娟秀的字迹间,对于这种药草性质的理解,虽不十分透彻,却也着实让他折服。
  “是的。”她上前伸出手,冷冷地盯着他,“还给我。”
  “真是不好意思。拿了姑娘的东西也未曾知会。”男子将那篇“绝毒花”还给了白谷雨,行礼作揖,模样很是亲和,“在下黎肃,不知可否请教姑娘的姓名?”
  “你是何人?来此地做甚?”她冷起语气,毒针悄然入手。如若眼前这个人对这山中至宝有着半分非分的觊觎,她便要让这个人一命呜呼,给这山中药草们作养料。
  “黎某来自江北黎家,此次前往南疆研习草药。见此山灵秀,想必定是有珍贵草药可以长黎某见识的。”黎肃道,“话说回来,姑娘称这花为‘绝毒花’,倒是不甚恰当。因为这花,尽管剧毒,几乎无药可解,却也可以‘以毒攻毒’之理解百毒。”
  白谷雨抬起头,一双杏核美眸中闪烁着疑问、惊异与喜悦交织的光芒,也不顾眼前人是为何而来,只静静地听着他所说的话。
  “而且,它有一个很美的名字,叫做天缕花。”
  “天缕花?”白谷雨细细品味着这个名称,真的很美呢。她低头看向手中绝毒花——亦是天缕花的图像,那花瓣间一缕一缕舒展开的丝缕散在空中,如情丝潇洒,也如愁丝缠绵。
  “你怎么会知道?”她可是在一个很偏僻干凉的地方才找到的。为什么这个男人,却知道得那样清楚?甚至,知道它的名字?
  “这天缕花,是我们黎家的至宝。我们黎家,有一大片的花田,都种着天缕花。”
  一大片花田?她略感到不可思议,但转念想到他所在的黎家远在江北,怕是也有着很适合天缕花生长吧?真想见一见呢——一大片的天缕花,丝缕交织,一定很美。
  她也许都没有发现,自己第一次在意花草,不是因为它们价值很高,而是因为它很美。
  “是吗?真的想见一见呢。”她笑道,收起刚刚的冰冷敌意,“黎公子,我这里还记着山中的一些药草,公子要看看么?”
  “如果姑娘不介意,黎某荣幸之至。”他拱手道谢。
  “这边请。”白谷雨收起毒针,放下一半的戒备,将黎肃请到了自己所住的那间小木屋。黎肃在一旁研读她所编纂的药草书,而她便在一旁捣药。屋子里只有她手中药杵发出的“笃笃”的声音。
  他看得可真认真呢,就在那里静静坐着,神情温和而仔细。她偶然抬头,看见他,都不免有那一瞬间的恍惚。
  那一夜山中毫无征兆地下起了大雨,不巧的是山中还没有其他躲雨的地方。那夜外面的风雨天,怕是武功再高也要退却。看着焦急而略显窘迫的黎肃,她锁眉凝思,决定邀他留在这里过夜。
  而那一晚,他们依旧是一人静静地秉烛看着书,一人静静地捣药配药。一切的一切就是这样简单,也只有这样简单。
  第二天雨停,他便走了。她看着他辞去的背影,心中莫名地失空落落的。但是当傍晚,他突然回来一板一眼地纠正她的记录错误时,她心中那一片莫名凝起的的阴翳便又是莫名散开了。
  “既然你这么有心,不如留在这里,帮我将这些药草都记录完备,可好?”话一出口,她便后悔了。后悔自己怎得如此随意与轻浮。本还想以一句“唐突玩笑”一掩而过”,怎奈他忽然敛起了一贯的温柔笑意,眼神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好。”
  这一留,便是三年。
  那三年,山中花开花落,在她眼中皆是不同的风景。
  因为有了他,白谷雨感到自己心中似乎不只是满满的仇恨了。而是掺了一丝温暖的情愫。
  也因为有了他,她心中的仇恨掺杂了杂质。以后独霸天下的计划,自也独霸南方后便停滞不前。
  也因为有了他,她的爱恨情仇弄出了一场一发不可收拾的闹剧,最后将所有人都牵系在了一起。
  他说:“这些花生来有剧毒,是因为她们太美,所以要保护自己啊。”所以那些花在她眼中,多了那么多无奈的意味。
  他说:“有些花剧毒,却又同时是上好的药物。这便是那些所谓的,再狠毒再无情的人,也会有的温柔吧?”于是在她看来,所有的药草都有了他们的故事与情感,或无奈或悲戚或倔强或泪目。
  人如花,花如人。
  黎肃在山口接住信鹰,他打开信笺,脸上向来含着的一抹笑意顿时凝固,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最终信笺撕碎扬向空中,漫天似飞雪,洋洋洒洒地落下,将他笼罩在内,仿佛无形却牢固的枷锁,将他束缚。
  “阿肃?怎么了?”刚刚采药下山的白谷雨在山口看到他,于是一跃到了他身边,“看你一直站在这里,是出了什么事么?”
  “谷雨……我得走了。”他闭上眼睛,背对着她,神色颓然而疲倦。他不知道该怎样道别。
  她挽向他手臂的动作一僵。她垂下眸,道:“从你留下来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你终究还是要离开的。”就像她一样,也不会一辈子就这样留在这里。
  如果可以,她倒是愿意!——就在这深山之中,与心爱之人一辈子留在这里,一辈子不分开,生死同在,共伴白头。
  “其实说起来,我也该走了。这一阵子正在想怎么跟你说呢。”她故作轻松与抱歉地说。其实那一天距离她历练完成回归九玄宫,还有整整一年零三个月。
  他转身,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她闭上眼,享受着他怀中短暂的温暖。她真想沉湎于这温暖,永远也不醒来呢……她现在,终于明白了师傅和鹫的感受。
  “你要是想我了,可以来九玄宫找我。待我过一阵子回去继承宫主之位,便与你们黎家结盟。”她望向他的眸,笑。那笑,分明带着欲语还休的苦涩。
  黎肃掏出怀中一个锦袋,绣着天缕花。他将锦袋放入她手中,给她握紧。
  “这是天缕花的花种。你说过,你喜欢天缕花。”
  “嗯。”
  他这一次,是真的要离开了。她有一种令人恐慌的直觉——这一别,便再也不会相见。再次相见只是,便是所有人都已经解脱。
  “好了。如果急的话,你便回去收拾一下吧。”她抱起药筐转身,对他回眸嫣然一笑,“这次叫你回去,是为了什么?”
  “他们……让我回去成亲。”
  她手中的药筐砰然落地。
  其实她也猜到了这种情况。只是她不敢面对。如今真的是这样的结果,她还是做不好准备呢。
  料到她应是此等反应,他一语不发,上前蹲下身,帮她拾起那些散落的药草放进药筐里装好。二人相对,竟是无言。
  “谷雨,我要走了。我得……回去成亲。”他以无□□实打破静寂。她强颜欢笑的神态,让他的心剧烈地疼痛起来。其实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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