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可待时追-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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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去握陵越的手,却被他一掌打落。屠苏猛然一惊,师兄可从未这般拒绝过他,当下便惶恐不安。陵越面色越发冷峻,沉痛的目光胶在他身上,却是不发一言。他的眉心拧成疙瘩,眉峰高挑如出鞘的利刃,眼中露出的神色太过痛苦,一身的冷然。
屠苏心中咯噔一下,从小到大,他理所当然的认为师兄不会不理他。
眼下,他做错了事,师兄是心焦气急才这般冷淡。
是他做事考虑不周,未能顾及他的心思,让他提心吊胆的不得安生。
眼看陵越脸色越发惨白,屠苏心念一转,又欲去握他的手。
他不能让师兄就这样不理他。
方伸出手,却见陵越猛然上前,抓住他的手重重一拉便欲将人扯到了怀里搂住。他这动作太快,屠苏身形不稳往后一仰,两人就这相拥的姿势直直的倒在了床上。陵越身姿修长加之常年练剑,屠苏被他这么一压,重重的发出一声闷哼。他虽被压的喘息难自抑,心下却是欢喜无比,搂着陵越的双手微一用力,又将人拉近自己,贴的更为紧密。
陵越本气他不顾自己性命,见他神色惶恐却又软了心。
不想失去他,见不得他难过!
现在这人好好地在他眼前,他便无法抑制情潮涌动,想要触碰到这人的气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他的温度。他这一搂却带倒两人,陵越本担忧屠苏吃痛,不想这床榻被褥柔软,屠苏倒是未曾磕到,却被压他的哼了一声。
他本想将人拉起,不防被屠苏伸手那么一揽,人又往前靠了几分。这下当真是耳鬓厮磨,屠苏轻声发笑恍惚间竟也似喃喃细语,好不温情。
陵越无奈的看他一眼,火气顿消。
屠苏心满意足的搂着他,微抬起身子,与他交颈相拥,在他耳边轻喊了声,“师兄。”
陵越修长掌心触到的是他黑长的发,和怀里这人一般的柔软。陵越不由贪念的轻抚半晌,压低声音叹息道,“长大了,就不听话了。”
屠苏黑亮的双眸中笑意轻浅,温和的犹如那夏日初雨后的一点清风,让人不觉沉溺其中,一点点的沁入心脾之中。
“师兄,我很听话的。”陵越扶着他后脑任由这人仰躺在床上,听他小声反驳着。
陵越抽出手掌轻抚他鬓角碎发,手指沿着两鬓细辫来回抚弄,静默无声的看那少年笑的眉眼弯弯。
看他如此笑,陵越心里柔情四溢,指下越发温柔起来。屠苏只觉他指尖扫过之过,犹如火灼,陡然间便滚烫了起来。
屠苏面色如火,陵越锐利的双眼微眯,神色有一丝的慵懒迷离,指尖漫不经心的勾勒他容颜。
陵越俯下身子,手指滑过他眉心,点了点颤动不已的睫毛,贴着他唇间道,“真的听话?”
这人的神色淡然,呼吸却是灼热,启唇吐字间发出细小的喘息声。他的嗓子低醇暗哑,字字问在屠苏唇间,撩的他春心大动。
这话陵越时常问,大多带着打趣的意味,屠苏总是一本正经的点头说是,就如这并不是玩笑话而是承诺般。
少年眉眼干净俊秀,双唇更是温润,微微而笑时隐约可见一口白牙。
陵越指尖摸了摸他眉骨,俯身在他唇上极快的轻啄一口,感受身下之人倏然间绷紧的身子,乱了的呼吸,心情愉悦的扬眉一笑。
屠苏望着他入鬓的剑眉,朗月般的眉眼,抑制不住的情愫涌露了出来。陵越看的分明,勾着唇角小心翼翼的又亲了几口。
只是双唇相贴,两人心中却都极为满足。陵越的唇再次离开时,屠苏搂在他腰腹处的双手微一用力,陵越便定在那处不动,眼也不眨的看屠苏缓缓起身极轻的在他唇角亲了一口。
他这动作仍有些笨拙,神色亦不大自然,面上红通通的有一丝罕见的害羞。
师兄说屠苏,你要习惯。
他便上了心。
陵越既惊又喜,直到那人与他鼻息交缠道,这次,师兄,屠苏做的可好,陵越这才回神,双臂用力缠住少年。
这是他一手带大的少年,今后也会与自己并肩同行,眼下的陵越简直要心花怒放。
他抱着少年,就好似拥有了这万千世界。
两人浑然忘我的痴缠片刻,屋外方兰生想,自己这几日是怎么了,净撞见两人。下次他们独处时,自个还是躲远点,酸的他牙疼。
须臾,他气哼哼的又想,谁想到这时候屠苏会来,这可也是他的屋。
远处襄铃与晴雪两人正围着紫胤真人打转,应是在询问屠苏之事,方兰生回头望了眼,撩起衣袍向他们跑去。千载难逢的机会,他可得向真人讨几招法术学学。
天墉城法术不外传,兰生这次沾了陵越的光,紫胤真人破例提点了一二,直把方兰生乐的笑了许久。
不多时陵越与屠苏两人亦赶往此处,屠苏恭敬的对着师尊一拜,声音晴朗道,“弟子屠苏恭送师尊!”
紫胤真人白衣袅袅,长袖一挥并没御剑,人已飘然离去。陵越叮嘱兰生几句,与其他弟子御剑而行,只见几道清辉光芒闪过,再无众人身影。
方兰生傻眼道,“屠苏,你师尊真厉害。”
屠苏望了眼天空,脸色越发凝重,方才对着陵越的欢喜亦被掩下,今夜娘会回来么?
众人从斜阳如辉等到暮色渐深,直到了夜幕沉沉,韩休宁再次回到这里。
事已至此,已无需再等少恭的消息,这漱溟丹便是令人无知无觉的焦冥。
幽都古籍所记,焦冥本身就是食物尸骨,且寿命漫长,常年水火不侵,唯有蕴含灵力之火方可将其消灭。
言下之意,只可屠苏用天墉法术运气于掌凝火方可灭。
这岂不是让屠苏亲手杀了自己的母亲。
给了他生的希望,又要他亲手断送这种希望,太过残忍。
若是可以,屠苏当然想复活娘亲,若活的只是一具躯壳又有何意。他想要的是虽训斥他,却又一直教给他何为担当与责任的娘亲。只是借助焦冥行动,无知无觉的活死人,不是她的娘亲。她亦不愿这般存在世上,不如早让她解脱轮回去。
这是作为儿子,唯一能为她做的。
他毅然决然的烧了已被焦冥所控的韩休宁。
少恭送药时,可曾想到今日。屠苏与晴雪都明白,少恭行事最为谨慎,若无把握自不会赠予药丸。而今,这药出了问题,两人不得不怀疑。若真是他有意为之,又是为何。
就连与少恭相识十多年的尹千觞亦不知晓他可有焦冥这种蛊虫。若此时真是他一手操作,少恭城府之深不可窥探,这般深藏不露不知有何谋算。
尹千觞近来时长想起遇到少恭后的一些往事,发觉很多事都有些蹊跷。假巽芳一事,更是让他心生芥蒂。他当真只是尹千觞?风广陌是不是他?他是不是真的背弃了自己的指责?
屠苏说幼时见到的从幽都前来加印封印的人是自己,他从未觉得过往有多重要,而今若这过往沾满鲜血铸成大错,他又如何面对自己。
尹千觞辞别众人先行向少恭询问假巽芳一事,十几年情谊,他不想两人间有隔阂。他一生都感激少恭,若不是他,世间早无尹千觞。若无他,他亦不会十多年来肆意潇洒浪荡江湖中。
他问少恭,你是不是早知道锦娘是巽芳的事,你利用她向雷严传递消息。
气势汹汹连声诘问,他却知道,若少恭说不是,他便会信。
只要他说。
欧阳少恭说的每一句话皆有深意,尹千觞既已怀疑,他亦不屑再欺瞒。一句我的巫咸大人,一切皆明了。尹千觞恨他欺瞒自己,也怪自己被蒙蔽,出手便是绝招。奈何欧阳少恭早已料到今日,事先在他体内下了灵蛊。
尹千觞动不了欧阳少恭,却也没死在他手里。灵蛊发作时,他隐约听见少恭说,“浮生如梦,人生几何,何必让自己身上抗那么多的责任。”
不知时自不必扛,既知便要扛下去。
阿翔去送信,这一回却告知少恭回了琴川,众人决定前往琴川与他汇合。方兰生既想询问焦冥一事,又不知该如何面对二姐,两下为难后最终决定和襄铃一同前往。
襄铃去哪,他便去哪。
四人同行,除了兰生外皆是忧心忡忡。兰生、二姐与少恭一起在琴川长大,自小他变知道少恭是个极温柔的人,对他们姐弟两尤为照顾。他和二姐身体有恙,少恭无论多忙,都会亲自问诊。说来少恭医术着实高超,大病小灾到他那不出三日便痊愈。
他一直都相信少恭,当初被威胁也没有帮雷严炼药,去天墉城学法术也是为了救人,漱溟丹有异之事不可能与少恭有关。
看他极力维护少恭,襄铃只好安慰他,是不是少恭炼药炼糊涂了。
晴雪与屠苏却已做好与少恭对峙的打算,若是他指使千觞大哥盗剑,打伤幽都婆婆,焦冥亦是他有意为之,屠苏将问明缘由,劝他回头,若他仍执迷不悟他将亲手解决此事。
虽嘴上硬说不知如何面对二姐,对于回琴川,方兰生心里是十万分的乐意。他对着襄铃不停唠叨等回了琴川,便让二姐准备好吃的,把大家都叫上,自然也不能少了陵越大哥,一起好好聚聚。
经历了这么多事,方兰生已很久不知做个娇生惯养的方家少年的滋味了。
现在,他就想大家一起,平平安安的吃顿饭就好。
襄铃说大哥有正经事要做,你想要赖上他啊
他只是觉得大哥一个人在天墉城很没意思。
话一落,却听屠苏道,“师兄是天墉城弟子之首,而且事务繁忙,以后还要执掌天墉城。”
这事方兰生着实不知道,他只当大哥一生都给天墉城,却不知早已定下掌门之位。他很是欣喜,暗想日后岂不是想学什么法术就学什么法术,说不定我还可以弄一个这个长那个老的当当。
他这般异想天开,屠苏望着他的目光有些无奈。
有些委屈的,方兰生嘟囔道“我就是说说而已嘛,你们干嘛那么认真啊。这一个一个的,你看看你们都拉着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