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可待时追-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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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越给他倒了杯茶,屠苏接过喝了口,两人坐下说话。
“你体内煞气为何突然大涨?不是让你不要去想报仇一事么?雷严之事,由我和千觞先去打探,若探得消息,再告知你。我知灭族之仇不可忘,你想杀雷严的心情我懂,可我不赞同。屠苏,事情轻重缓急你比我更清楚,师兄不想你一时冲动日后后悔。”
“师兄所言,屠苏都明白。多年来我一直深受焚寂煞气困扰,自知不可被其控制,一直竭力克制。雷严之事,我不会再冲动,师兄尽管放心。”
“那你今日为何牵引体内煞气。”他惴惴不安,就怕他一朝踏错,逼问不已。
屠苏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清凉的茶水入喉,润湿了他心中焦躁之气,他舔了舔双唇,想要方兰生所言只觉这茶竟变的酸涩异常。他抬首看了眼陵越,继而神色平静道,“一时大意。”
陵越目光一冷,极快的在他身上扫过,拧紧眉道,“你是不是有事瞒着师兄?”
屠苏微咳一声,摇头道,“自是没有。”
陵越将剑放置于桌上,目光在他身上流连。他虽语气与平日无异,双目却微有躲闪,几次都避开了他的目光。这神情不对,显然有事。
收剑回鞘,将剑搁在桌上,陵越意味深长的注视他半晌,这才开口道,“我以为你何事都愿意说给师兄听。”
屠苏握着茶盏的手一抖,茶水便泼了出来。陵越双眼一眯,接过他茶盏指尖抹去水渍道,“说吧!”
屠苏目光悠悠的望向他,踌躇片刻,终于开口道,“在师兄心里一直都把我当做弟弟么?”
陵越很是疑惑,不知他为何有此一问,却仍点头道,“那是自然。”
闻他此言,屠苏心中并无波动,师兄待他如何,没人比他更清楚。他顿了顿又道,“师兄是如何看兰生的?”
陵越双眼一眯,古怪的盯他半晌。屠苏最了解他,近来他待兰生太过亲近,怕是引起了屠苏的怀疑。他轻咳一声,绞尽脑汁想着措辞道,“兰生他。。。。。很可爱。”
“也当他是弟弟?”
陵越微妙的看他几眼,倒让屠苏觉得心虚的很。陵越叹息道,“我弟弟失散多年,师兄早已不抱希望。至于兰生,上次我便说过,将他当做弟弟。想你也知道,兰生对于方如沁来说意味着什么。我虽觉得他可爱,待他亲厚,却也得顾念方如沁,不可强求兰生。师兄这样说,你可明白?”
屠苏隐约觉得此事非比寻常,试探道,“莫非兰生他。。。。。。”
陵越打断他道,“兰生眼下只顾得到襄铃,其他事以后再说。”
他这般模棱两可的回答,更让屠苏觉得蹊跷,他启唇刚想说话,却见陵越面色凝重道,“你就为这事惹的煞气发作?“
屠苏看他脸色不善,连连摆手道,“师兄误会了,并不是如此!”
陵越双目紧眯,声色严厉道,“你是师兄带大的,说的话是真是假我岂会分辨不出!”
屠苏双手停下,心虚的瞅他一眼,终是点了点头。
陵越眼神一冷,怒道,“混账!”
“我。。。。。”
“虽你不是我弟弟,自小师兄便多偏爱你,把你当做最亲近的人。兰生与你,我皆是一片真心。但终归你是你,他是他,是不是我弟弟又有何关系。师兄只望你能早已摆脱这煞气纠缠,你却因我惹的煞气发作,若是师尊他老人家知晓,我又如何向他解释。屠苏,我比任何人都不希望你受困煞气,更不希望那煞气因我而起。若是如此,你让师兄如何办!”
他说的痛心疾首,屠苏未曾听过他如此训斥,木着脸坐在一旁不知如何作答。
陵越一提剑满身怒气离开,走至目前忽又停下道,“你一人好好想想!”
屠苏盯着只剩杯底的茶盏多时未动,直到夜色渐深,兰生拿了晚膳过来,这才回神。
方兰生将吃的一股脑全端到桌上道,“我听陵越大哥说你煞气已经控制了,但你怎么一直未出屋啊,你不知道晴雪有多担心。不过你放心,这些东西不是她做的,你尽管吃。对了,陵越大哥怎么了,我看他脸色不好的样子,喊他半天也没理我。不是才答应教我法术的么,不会又中途跑回天墉城了吧。”
屠苏拿起一块糕点,顿了顿道,“师兄不会的。”
方兰生低叹一声,趴在桌上无趣道,“你说的也是,他还要去青玉坛。”
“师兄人呢?”他吃了一口糕点问道。
方兰生有气无力道,“想见你自己去找,陪襄铃一天了,实在是不想动。”
屠苏拿着糕点怏怏的吃了几口便没了胃口,方兰生见他神色不对,关心道,“你怎么了?”
“青玉坛本该我亲自去。”
“要不我们偷偷跟过去。”
“不可,若是此不是违背了师兄一番心意。”
“是是是,陵越大哥的心意不可浪费,你慢慢吃,我走了。”他小声嘀咕道。
屠苏也未留他,待到屋内烛火燃尽一半,陵越仍旧未回来。屠苏放心不下,一抄焚寂剑便去寻他。
他找了多时,才在长廊处找到陵越。屠苏脚下一顿,此处正是那日两人相拥处,他心口莫名一跳,突生几分忐忑。
陵越斜坐长廊背对着他,单脚撑在亭栏之上,衣袍随风轻动间颇有几分潇洒不羁之境。屠苏凌空一步,长剑在手一招白鹤冲天便到了陵越眼前。
陵越单手敲打膝盖,随意的瞥他一眼,神色悠然道,“想清楚了?”
屠苏静静站在一旁,面色从容道,“我不该怀疑师兄对我的心意。”
陵越伸手将他拉到身边坐下,屠苏怀中抱剑望着夜空低声道,“这里的夜空也和天墉城一样的静。”
陵越嗯了一声,微眯着眼睛望了眼星空。
夜深星暗凉风起,屠苏一身紧腰劲装显的身姿挺拔如松,他一掀衣袍背靠着陵越一腿屈起,一腿伸直道,“也不知芙蕖师姐可到天墉城了。”
陵越微仰着头靠近他叹息道,“有阿翔跟着,不用担心。”
凉风习习极为轻柔的吹过他面容,身后是他极其信任之人,长舒口气,屠苏放任自己在这一刻松懈下来,缓缓闭上双目。
陵越感到身后之人身子一歪,身影如电般急速一转,那人便靠在他怀里。陵越无奈的一摇首,侧身将人扶在胸前,那人蹭了蹭他下巴,舒服的喟叹一声便睡去。
虽是睡去,屠苏仍旧不敢大意,不过片刻时光便转醒。他极为困乏的眨了眨眼睛,微一抬首额头便撞到了陵越的下巴。陵越咧嘴轻笑一声,屠苏腾地一下跃起傻愣愣的站在他眼前,看他捂着下巴笑个不停。
他一脸尴尬手足无措,慌不择言道,“疼不疼?”
陵越揉了揉肩膀又捶了下腿道,“疼倒是不疼,就是我这浑身都酸的很。我倒是忘了,屠苏这些年来长身体了,和以前不一样了。这样靠一会,师兄便觉得吃不消,以前可是能搂着你给你整宿说故事。”
屠苏想到年幼时对山下极为向往,师兄每次下山便会带各类书籍,给他讲些山下的故事,他感兴趣的很,时常一听便是一宿。翌日一早醒来,才发觉靠在师兄怀里睡了一夜。
陵越说的轻描淡写,于他却是大为震动。这是他在天墉城这十多年来,鲜少的快乐时光,未想到今夜竟又重新体会了一回。
他眸光清冷映着清凉月色淡淡道,“是屠苏唐突了。”
陵越忽的一笑,摇头道,“师兄很高兴能给你依靠。白天的事,你既想开,师兄也就能放心去青玉坛。少恭既是你好友,我一定找到他的下落,救他出来。”
“万事小心。”
夜已过半,星沉月落,两人却无丝毫睡意。铿然一声,陵越抽剑在手,暗夜中剑光如练,映出他明亮双眸。屠苏提剑而上,煞气未见丝毫波动,焚寂剑发出如血般艳丽光芒。
陵越长剑一扬,纵身飞出长廊,屠苏持剑紧追而上跃入廊外空地处。
暗夜中,两柄长剑泛出凄艳光芒,握剑的人不动如山,抽出的剑铮铮而鸣。
屠苏唇角一勾,忽的一笑,高声道,“师兄!接好!”
言罢,屠苏先发制人,焚寂剑迎着陵越胸前横划而过,陵越挥剑来挡,双剑相交时剑光四溢,火花四溅。陵越只觉腕间一麻,焚寂剑气极重,加之屠苏近来得了两颗内丹功力大增,这一剑下去险些让他招架不住。
他脚踏七星,腰部用力一旋借力打着圈疾退几步,这一招行云流水,衣袂飘飞着实令人惊艳。屠苏收剑再上剑尖自上而下快如流星滑过直指他咽喉之处,剑招快而准,毫不拖泥带水,用于制敌最为绝佳。陵越后仰轻旋转,前脚一踢长剑,剑尖堪堪从他下颚滑过,擦出细微血痕。屠苏手下一抖,撤剑倾身慌道,“师兄?”
他不该起了争强之心,伤了师兄。
陵越后退一步稳住身形道,“没事。”
他伸手摸了摸脖颈处,微微有些疼意,擦破了皮。
他没有丝毫怒意,倒是甚为欣慰。屠苏功力大有精进,此番打斗并未催动他体内焚寂煞气,却已伤他几分。眼下,怕是他这个师兄与他相比,也要逊色几分。
屠苏看他嘴角微勾,眉眼舒展间更显几分柔情,心中不由一暖,伸手碰了碰他伤痕之处。
这伤痕极其细微,已然止血。夜间风冷,屠苏偏凉的手指抚弄其上,激的陵越头皮一麻,脖颈处更是冷汗直冒,寒毛直立。他直觉口干舌燥,不自觉的吞咽一声,咽喉滚动间碰到屠苏指尖。那指尖停在咽喉处片刻,复又小心的一点。陵越不由轻啊一声,血气直涌脑门,燥的他面色通红,气息不稳。
屠苏指尖一顿,纳闷的去看他,却见他面色酡红一脸挣扎,望着他的双目是带着炙热光芒,不由心口一烫,极快的撤指后退几步。
他倒是被陵越方才沉沦挣扎的眼神震慑住,本能的想要逃开。
陵越见他一脸惊慌,神思渐显清明,他苦笑一番,微哑着嗓子道,“夜晚风冷,明日我还将启程,早些歇息吧。”
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