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情书-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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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场此时鸦雀无声,所有的人都紧张的盯着被围困的小梁都尉,沈若雪不由自主抓住了胸前的衣襟,攥成了一团。
只见小梁都尉单人独骑被隔离在队友远处,毫无惧色,挥动鞠杖不断将球向半空猛击,使得红衣队无法抢到马球,他却乘势纵马奔跃向前接住球再次将球运向半空,那个小小的马球如同长了眼睛一般,被他连击数百次都乖乖的准确地回到他的杖头,跟随着他迅若雷电的奔马。突然,他如风回电激般直冲向红衣队球门,啪地奋力一击,独自将球准确无误地击入了球门!全场登时欢声四起,喝彩不绝,连沈若雪也情不自禁地跳了起来拍手大叫。
小梁都尉进球后迅速回马与本队会合,球已被红衣队抢到杀回了球场中间,司文德纵马奔驰抢入,在本队球门前将红衣队杖下的球夺回,红衣队立刻扇形包围了司文德,他却镇定的高举鞠杖侧身向后猛一击,黑衣队几个起落奔驰互送,那球便又传入了小梁都尉的杖下,小梁都尉挥动鞠杖带球驱马驰奔左右,再一次向红衣队的球门猛冲过去。
贺兰明见状大急,提马狂奔追上小梁都尉,突然向他的马头直冲撞过去,场外顿时惊呼连连,要知道马球赛时经常会有骑手因两马相撞而使人坠马死伤,沈若雪虽不明白人们为何惊呼,却也把心悬在了喉咙口,手心里全是冷汗。却见小梁都尉在策马狂奔间将球啪地运击向半空,猛向一旁提缰连人带马偏歪迅速闪避开去,直立起后马不停蹄的接住落下的球继续奔驰而去。
正当他准备往红衣队的球门猛击过去时,贺兰明追上蓦地挥动鞠杖,用顶端弯如半弦月的铁钩向小梁都尉的眼睛狠狠击来,眼见得这一击小梁都尉躲闪不及,必受重伤,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他的身子猛然向后仰在了马背上,贺兰明的鞠杖擦着他的鼻尖呼啸而过,曹胜的声音突然破空响起:“贺兰明!不要脸!!”全场围观的禁军嘘声登时响起一片,纷纷嘲骂贺兰明阴毒。
贺兰明在马上被全场的叫骂声弄的又羞又恼,那边小梁都尉却不动声色,率领黑衣队迅猛如虎,连连洞穿红衣队的球门,红衣队虽不甘示弱,然而败局已定。当结束的鼓声擂响时,小梁都尉在马上将最后一记球漂亮地啪地打入对手球门,黑衣队大获全胜!
整个右三军球场欢声雷动,不论是长安子弟还是边军出身的禁军都被小梁都尉出色的骑术和球技深深所折服。鼓声震天动地,全场的欢声呼叫也如雷贯耳,潮水般淹没了球场上空,小梁都尉在欢声四合中扯掉幞头盔丢了出去,绕场一边纵马狂奔一边举着鞠杖振臂大呼不已,黑衣队紧随其后挥舞鞠杖尽情狂喊,禁军们齐声高叫着:“威武!威武!威武!”跺脚鼓掌,场面极其热烈。
当小梁都尉的马奔过沈若雪站立的看台边时,他突然看见了正在人群中拍手欢笑的沈若雪,不由得惊喜万分,驱马便直奔了过来,将沈若雪从看台上一把拉下紧紧抱在了怀中,不由分说向她唇上狠狠地亲了一口,转身带着她一起在球场上迎着众人的唿哨声欢呼声奔驰着。
沈若雪被他的举动惊呆了,在马背上怔怔的仰头看着小梁都尉的脸,只见他的眸中射着无比骄傲的光芒,兴奋地挥舞着手中的鞠杖,如同凯旋而归的三军统帅,英武威风俊秀出众!他就这样无所顾忌地在马背上怀抱着女扮男装的沈若雪,在球场上一圈圈的纵马狂奔。没有人觉得稀奇,没有人觉得他放肆,人们都沉浸在他刚才出色的击鞠技艺里,为他喝彩,为他欢呼!
贺兰明一行垂头丧气地骑着马往球场外走去,他瞥了一眼正在耀武扬威的小梁都尉,恨恨的骂道:“算你小子有种!别以为老子就服输了,咱们以后走着瞧!”看见沈若雪,觉得有些眼熟,不由问身边人道:“梁超抱的那个小子是谁啊?”那人摇头道:“没见过,不知道是哪里的。”贺兰明奇道:“老子还不知道这小子有断袖之癖。”身边人笑道:“贺兰都尉,谁有断袖之癖那小子他都不会有,那肯定是个女的!”
“女的?”贺兰明疑惑的远望着,心中一动,暗道:“是不是富贵酒楼那个?被郑虎威放出来了?不像。难道是另一个?没抢着的那个?”猛然想起那一次小梁都尉因为富贵酒楼的事去砸赌坊时,这个小厮模样的女子也在身旁,好像就是她,贺兰明暗道:“哦,果然是富贵酒楼的,带了她故意提醒给老子看吗?哼!”带人悻悻离去。
当日,凡是六都中长安子弟出身的禁军军官,不分上下都聚在银枪都的北营里,小梁都尉命手下大摆酒宴,始终拉着沈若雪坐在身边。沈若雪几次悄悄地道:“我还是走吧,我要回去了。”小梁都尉的眼睛也不看她,也不接她的话,只管跟别人说笑着,但只要沈若雪身子一动,他的手就立刻伸出将她拉回身旁。
终于有人问小梁都尉:“梁超,他是谁啊?怎么不给兄弟们说明说明?”小梁都尉这才回头看了沈若雪一眼,笑道:“啊,这是我一个小弟!”军官们心知肚明,也都不点透真相,嬉笑着都来敬沈若雪的酒,沈若雪又不敢开口说话怕露了身份,作难的看看小梁都尉,小梁都尉笑着看向她,并没有解围的意思。
没奈何,沈若雪只得陪着笑脸一个个碰了杯喝了,当她喝到第七杯的时候,一只手蓦地夺过了她手中的酒杯,只听小梁都尉笑道:“我这小弟酒量有限,还是老子替她喝吧!”说着一口饮尽。军官们趁机纷纷灌起小梁都尉来,他来者不拒,酒到杯干,喝到最后沈若雪都忍不住要替他挡两杯了,小梁都尉却一口回绝,笑道:“今日老子痛痛快快的灭了贺兰那厮的威风,不醉不归!”
从午后一直喝到傍晚,众人几乎全都酩酊大醉,各自被随从扶着去了,宴席上只剩下了沈若雪和小梁都尉两个人。几个银枪都的禁军过来收拾,被小梁都尉挥手令出去,便领命而退。
小梁都尉转脸看着沈若雪,想要站起身,却身子一晃,又坐倒了下去,笑道:“若雪姑娘,你别笑话,我……我真的喝醉了。”沈若雪微笑道:“我知道,今日你应该醉一场,我长这么大,第一次看到这么雄壮的马球。”
小梁都尉笑着道:“军中戏罢了,你知道吗……”他忽然握住了沈若雪的一只手,柔声道:“你知不知道,当我看见你也在人群里站着时,就觉得此刻老子死在球场上都值了!”沈若雪想起他当众对自己的那狠狠一吻,脸登时红了,低下了头没有说话。
小梁都尉看着她,轻轻地道:“我还忽然想,如果……如果在马球场上对抗争夺的不是我跟贺兰那厮,而是,而是我和四郎,那赢的会是哪个?你会为哪个欢呼雀跃?”
沈若雪身子一颤,霍然抬头看着小梁都尉的脸,想要说什么,却又岔开话道:“酒量好的人越喝脸越红,你的脸色却是越喝越白,以后,还是不要喝这么多的酒了,小心伤身。”
小梁都尉摇了摇头,道:“这些日子我心里难过的要命,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敢去酒楼吗?我怕了,你还说我事事充满勇气,可是我却怕了,怕去酒楼,怕见到你,”他蓦地将沈若雪的手放在胸前,注视着她喃喃道:“因为老子突然发现自己对女人动了情!而这个女人是我最好的兄弟的女人,我想要帮兄弟照顾好她,却把自己给陷了进去。”
沈若雪将手用力抽了回来,目中已有泪光闪动,她不能听见谢承荣的名字,更不能听见有人说起他,然而,在那马球场上被小梁都尉抱着奔驰的那一刻,她不是也怦然心动了吗?而在怦然心动的刹那,她眼前浮现的却是谢承荣的影子,马背上的仿佛并不是小梁都尉,就是谢承荣,是她的四郎。
“你喝醉了,”沈若雪温柔地对小梁都尉道。小梁都尉苦涩的一笑,道:“我是不是很不义气?居然会动这种念头?很卑劣?像我这样风流成性的坏小子,怎么配得到这样深重的情意?对不对?”
沈若雪柔声道:“不对,我从来没把你看成风流成性的坏小子,你很好,真的很好很好。他们之所以说你坏,是因为,他们都不懂得你,不懂得那个善良、真诚、正义、勇敢无畏、坚忍聪慧的真正的你。”
小梁都尉的眼睛忽然湿了,他再也控制不住,伸臂便将沈若雪紧紧地搂在了怀里,在她耳边低低地道:“让我抱你一会儿,就一会儿,好不好?”沈若雪依言将头轻轻地靠在了他胸前,忧伤的闭上了眼睛。
良久,只听小梁都尉叹息一声,轻道:“真不想放开你。别怪我,我憋了好些日子了,今日总算说出来,没事,我会好的,我……我会帮你找回簪子,让你有一天带着它离开京城。可是你告诉我,假如公主那边没有动静,你是不是就可以一直留下不走?”
沈若雪伏在他的胸前低低道:“我早已经相信自己没有那份幸运了。”
一张温软的唇轻轻吻在了她的脸上,沈若雪慌忙向后撤开了身子,小梁都尉微笑着松开手臂,柔声向她道:“你放心,有我在,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到你!只要一天公主那边没有消息,你就在京都多呆一天,管她那么多,凭什么她要决定你的后半生怎么过!”
沈若雪愣愣地看着他,犹豫一下,还是道:“曹胜……曹胜他没有对你讲起吗?你当初应该也知道我已经被公主强迫嫁……”没等她说完,小梁都尉便打断了她的话:“老子才不在乎!这个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不用为这个烦恼,在京都呆一日,便开开心心地过一日!”
沈若雪点了点头,又道:“你真的能够帮我找回我的紫茉莉花簪子吗?”
小梁都尉凝望着她的脸,过了好半天好半天都静默不语,终于道:“能!但需要时间。”沈若雪笑了,笑道:“我们回去吧。”小梁都尉摇摇晃晃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扬声向外叫道:“曹胜!曹胜!”曹胜乐颠颠地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