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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孽情书-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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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愣愣地站在一旁。明霞和凤珠默默地从楼上也走了下来,瑶娟抱着琵琶听着听着,剧烈地咳嗽几声,用手帕掩住口,悄悄将一口血接住。
    渐渐地,抽泣声从卧房越来越大的传出,筝音戛然而止,谢承荣独自将曲子缓缓吹完,柔声道:“若雪,你不要哭,这是我专为你吹的长相思曲,你记住,我永远都不会把你从我的心里抹去,你永远都是我心中唯一的那个知音,是我心上唯一的女人。”一言至此,这个少年蓦地泪如雨下,他回身把手中长笛往吴春平的手上一送:“告诉她,我这辈子再也不需要笛子了!”顾不得拭去泪水,跑出去飞身上马,直奔入了雨雾中路径深处。
    临街的小窗轻轻推开了一指宽,有双泪眼目送着他的身影,筝声又响,一个颤抖的声音轻唱起白居易的诗句:“南浦凄凄别,西风袅袅秋。一看肠一断,好去莫回头……好去莫回头……”音弦发出一声闷响,再无声息。
    这天晚上,沈若雪用冰凉颤抖的手紧紧握着谢承荣的笛子,贴在腮上,久久无法入睡。窗外响着风声,呼呼地自窗户的缝隙透入,一阵阵潮湿的气息在屋中串流。她裹紧了被子,身上还是没有一丝热气,心里更像是落满了霜雪。竹笛上微微散发出富贵人家特有的幽香,溜光水滑的笛身两头嵌着闪亮莹润的碧玉,谢承荣的口不知多少次在这上面吹过。她忍不住将笛子放在唇边亲了一亲,脑海中重又闪现出他秀美的脸庞,温柔而倨傲的微笑,挥手动拳时的凌人气势,一身盔甲跃马扬鞭的英姿,几颗晶莹的泪珠从沈若雪的眼角滚落,打在枕头上:今夜,四郎会不会也在看着那颗紫茉莉花想她?她不禁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原来自己爱这个华贵英武的少年爱得那样深,那样深。可是他们的爱,就像一壶刚刚滚开的水,才要沸腾,火就熄了。
    ——“姐,我听你的话,一定要嫁一个真正喜欢的人,可是,为什么到头来总是一场空?是不是你错了,爹娘是不会害我们的,都因不听他们的话,我才有今天,可是……可是若是真的听了,我又怎会遇见四郎?恐怕这一辈子还尝不到这种滋味,多么快乐又多么痛苦啊,冥冥中却又有天意,我们有缘无分,是啊,相知何必又非要相守,也许,是我前生与他欠下的吧。即便日后再相见,他再也不能像从前一样自由,不能像从前一样与我亲密无间,该有多么难过。”
    她呆呆地望着房顶的梁,大睁双目抱着竹笛直到雄鸡啼鸣。
    
    第25章 销 魂
    
    离开酒楼后,谢承荣失魂落魄地在城外冒着雨雪打马狂奔了许久,直到浑身透湿才慢慢地往太尉府回去。
    这一个月来,谢太尉对他看管甚严,就连到宫中当值,也有家中侍卫在宫门外守候。订下婚期那日,皇宫大摆筵席,他几乎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待吹吹打打地隆重地领着聘礼从宫中一路回府,他几乎要喝住那些宫乐,这些在旁人眼中无比荣耀的乐声和金银,让骑在御赐的马上的他几乎吐出血来。没有人知道,在他心目中的这桩婚姻,除了使他丢失了心爱之人,还将丢失了一个男人的尊严和前程。
    驸马,听起来多么富贵已极,然而作为一个男人,他将顶着这个虚无的头衔再不能实现他的雄心大志,也没有了爱的权利。从此以后,他的荣辱生死一举一动都将跟皇家紧紧相连,却又无关紧要,像一块摆设,放在高高的地方落满尘土,无人问津。这让心高气傲的他气郁于胸,难以平息。他甚至隐隐有个大逆不道的希望,希望此时此刻天下大乱,他就可以趁机纵马飞驰地带走沈若雪,再去沙场上一决雌雄,好让朝中人知道,谢承荣的尊贵不是仅仅靠家族的背景得来的。他秀美沉静的表面下,其实藏着一颗野马样的心,这让他怎么甘心此生就跪倒在公主的石榴裙下求生?谢承荣每一想到婚后要晨参暮拜的参拜自己的妻子,就觉得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自幼见过同样是驸马的祖父被公主祖母揪着胡子取笑的样子,祖父那么威严俊朗的一个人,在自己妻子面前却是唯唯诺诺,不敢放肆。祖父曾偷偷在外面养过两个美婢,祖母发现后毫不留情面的罚祖父跪在庭院里,连带父亲和兄弟们都陪跪了许久,只有小小的他被祖母特许不陪罚抱在了祖母身边。可怜那两个美婢连个妾都不能算是,就被公主祖母杖毙了。他可不想让沈若雪也落到这个地步。保护她,就是远离她,远离她,他怎么活?
    “承荣,你今日为何强行支开随从,去哪里了?”一个严厉的声音骤然响起,谢承荣猛然回过神来,看见了父亲凌然的眼睛。他默默地停下脚步,身边早有人接过马缰将马牵走,谢太尉显然也刚刚回府,狠狠瞪了儿子一眼,背着手径自走上台阶,头也不回的道:“你过来!”谢承荣沉默的跟着他慢慢地走上台阶,穿过中庭,站在了廊下。
    “你今日终究是按耐不住,去了酒楼找那女子不是?”谢太尉突然停下脚步,问道。谢承荣还是没有说话。谢太尉回过身来,直盯着他的脸,语重心长的道:“还有几个月你就要大婚了,记住,做事情万万不可任性而为,到头来害人害己。我这样讲是为了你好,你明白吗?”谢承荣这才低低道:“是,我明白。”
    谢太尉望着廊外天空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沉声道:“你知道吗?这一个月来,我脑中始终忘不了你挥剑欲要自刎的情景,这桩貌似天作之合的婚事竟能令你走如此决绝的地步,为父的心中之忧患,实在不亚于泰山压顶。你这刚烈的性子颇像我当年,如能投身边关,或可留名青史做出一番大业绩。可惜啊可惜,你那糊涂油蒙了心窍的母亲终究是把你推上了这条老路,命也,孩子,你就认了吧。其实人生这些不得已,往往都是难以避免的,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我只希望你从今后坦然面对,爱护自己,就是爱护家人,也是爱护那个你想要爱护的女子,”
    谢承荣万万没有料到父亲会对他讲出这样诚恳的肺腑之语,自从把他从土地庙追回,父子两人一直冷漠相对,少言寡语,再也不是昔日书房论谈音律的日子,此刻听到这番发自肺腑的言辞,不由心中百感交集,抬头叫了一声:“父亲。”谢太尉的眼中掠过一丝笑意,伸手拍了拍儿子的肩,道:“今晚,能给我吹一曲吗?”
    谢承荣看着他,缓缓摇了摇头,坦然道:“从此以后,我再也不会吹笛子,我的笛子只为知音人而吹,知音不在,要它何用?请父亲谅解。如果父亲愿意,儿子可以为你舞剑。”
    谢太尉不由惊道:“你这痴心牛性的孩子,倘若有朝一日陛下令你吹奏,你该当如何?”谢承荣道:“我自有理由搪塞,请父亲不必担心。即便是皇命难违,迫不得已我会借笛吹奏前人曲目,但是我的手中不再有它,心中不再有曲。”他倔强地望着飘落的小雪花,低声道:“沦落如此,真是求死不能。”
    谢太尉闻言注视他良久,蓦地抛下一句话:“明日有司要处决一个犯人,因犯人身份特殊,不公开于市,你随我一同去监刑。”未等谢承荣应声便抬步径自往书房而去。
    次日,果然谢太尉带着谢承荣一同来到处决犯人的内刑房,谢承荣见到那名跪在当地披发跣足等待行刑的犯人,不由一愣,只觉有些眼熟,看了看案卷上所写,原来竟然是禁军中一个小军官,罪名是私通后宫嫔妃并惊驾,该犯对所犯罪名全部应承,只求速死。由于牵扯到皇家体面,所以与他私通的妃嫔令自裁,而这名军官在内刑房执行腰斩。
    年轻的犯人大约有二十五六岁,毫无血色的脸上还留着两撇漂亮的小胡须,他木然的被行刑手按倒在一个大大的木墩上,如同砧板上的鱼肉。谢太尉淡淡道:“开始行刑吧。”
    执行官一声令下,刀光闪处,惨叫声尖厉地响起,那人的身子顷刻间变为了两截,鲜血自断开的身子处河水般喷涌,内脏流了一地,浓重的血腥气顿时四下弥漫,然而他的上半截身子竟然在两只手的支撑下,在血泊中往前跳动了七八步,原本乌黑的头发、眉毛、胡须顷刻间迅速变得雪白,瞪圆的两只眼睛直直地望着谢承荣,口中兀自低声嘶吼不已,谢承荣骇然地退后两步,他不惧冲锋陷阵、斩将搴旗,却对眼睁睁地看着眼前这个活生生、血淋淋、惨绝人寰的挣扎着,慢慢死亡的生命,无法无动于衷。突然,那半截人身向他伸出了一只手,仿佛要抓住什么,僵直的扑倒在地,再也不动。
    谢太尉冷冷的看着谢承荣,行刑官道:“大人,执行完毕,犯人已死,请问大人如何处置?”谢太尉的眼睛还在儿子身上,口中却吩咐道:“将尸体收拾了,对外只说他是突患疾病暴毙,令他的家人带尸体离开京都,永不许再跨入京城一步。”行刑官领命,谢太尉转身带谢承荣离去,出了内刑房没几步远,谢承荣蓦地跨出去在一旁剧烈的呕吐起来。
    谢太尉冷笑道:“你领教了吧?死,就很有尊严吗?与其这样没有尊严的死,真不如安分守己的活着。”谢承荣的脸色纸一样苍白,他咬了咬牙,对谢太尉深施一礼,头也不回地转身独自离开。谢太尉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微微露出一丝笑意,心中暗道:“有时候,必须以毒攻毒才见成效,料他今后不会再莽撞行事。”他内心实是无比钟爱此子,指望他一切都好,丝毫不亚于周夫人对儿子的疼爱。
    一连许多天,谢承荣除了在宫中当值,果然哪里也没有去,只是整个人变得沉默寡语,颓废消沉。他整日坐在太尉府的后花园里,令人在百步外挂了一串铜钱,射一箭,喝一杯酒,喝一杯酒,射一箭,直喝到酩酊大醉举弓不稳才罢手。没有人再干涉他,谢太尉吩咐合府上下且随他的意,只要他不做出格之事,大婚之前,任由他放纵一番。周夫人怕他喝坏了身子,悄悄命人往酒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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