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尖上的逗比-第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叶纷跟着他走进第一坞主楼旁一座精致的小阁,上了二楼,便见梅枝横斜的屏风,绕过屏风,是一张帷幔掩映的床榻,榻上平躺着一个女子,不难认出正是叶纤。
自从叶纷穿越过来之后,吸取前人正牌叶纷枉死的教训,整天宅在第十二坞里,和叶纤的接触并不多。但是叶纤身为江南十二坞当仁不让的大小姐,她的嚣张和跋扈人尽皆知。现在出了这种事情,大小姐仿佛一夜之间丧失了所有的英气,躺在床榻上双目无神。
叶朗金尊玉贵的女儿毁在叶岱手上,自然是怒不可遏,更何况罪魁祸首还是面前此人的父亲,态度如何能好。他看着叶纷咬牙切齿:“你爹毁了整个江南十二坞的未来!”
叶纷分辩道:“大伯,这么多年,我爹什么人你不知道吗?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你还敢狡辩?!”叶朗更生气了,“他被捉个正着,自己都供认不讳,你不要枉费心思了!”
叶纷不甘心:“大伯……”
“你不要叫我大伯。”叶朗毫不留情,“从此之后,江南十二坞将叶岱一脉驱逐出去!永远不得踏入!”
·
叶朗虽是江南十二坞的掌门,但是要将整个第十二坞一脉全部逐出,还是要开全部的家主大会。十二坞按江湖地位从高到低排名,在第一坞的重压之下,其余十坞自然无人敢替叶纷说话。
叶维比叶纷小三岁,这三岁的差距,就体现在他明显对于江南十二坞的恋恋不舍。他哭着闹着不离开,叶纷也很难过。
叶纷一个一个看过去面前人的模样,这就是数十年来、自己所谓的亲人。她看了一圈,最后把目光定格在叶维的身上:“我走,我弟弟留下。”
叶维眼泪汪汪地拽住她:“姐姐,你别走。”
叶纷牵着他走到叶玥的面前:“姑姑——这是也许我最后一次喊您姑姑了,我替父亲说话,叶大掌门把气撒在我身上也是应该的。可是叶维还小,您从小就对我们好,这次的事情他是无辜的,请您一定要收下他。”
叶玥看了看她,终于点头同意。
一直沉默的宁慕,忽然轻笑一声,大堂内寂寂无声,他的这声轻笑就显得尤为突兀。
所有的人都朝他看去。
他仍是昨日的素白绸衣,走过了这么多的路却毫不染尘,银丝暗纹的腰带勾勒出挺拔的身形,他立在大堂一侧,依旧气度清雅。
叶朗冲着他遥遥拱手:“宁盟主,这是在下的家事,望盟主不要插手。”
宁慕轻轻一笑,那笑容若春风拂面,说出的话却并不这样:“若一个帮派需要靠女子的婚姻,来维系曾经的荣华,那他们离破落也不远了。”
叶朗瞬间变了脸色:“你——!”
“你说叶岱毁了江南十二坞的未来,我看未必。明明就是你们自毁长城嘛,干嘛要怪到人家叶岱的身上!”
叶朗身为江南十二坞的掌门,十二坞虽不复曾经的地位,可是他在江湖上还是鲜有人挑衅的,如今被宁慕几句话堵了回来,当下勃然大怒:“黄口小儿,毛都没长齐,就敢大放厥词!”
他话虽如此,可并不敢真的碰宁慕。宁白钦当年为了这个儿子连亲爹都决裂了,可见宁慕在宁白钦心中的地位。若今日宁慕在江南十二坞出了事,指不定他老子怎么报复呢。
他权衡片刻,仍旧无计可施,于是就什么都没施。= =
·
宁慕朝叶纷招了招手:“纷纷,我们走了。”
叶纷最后摸了摸叶维的脑袋,然后转身离开。
毕竟是从小长大的地方,如今被人赶走,叶纷纵使强忍着不哭,心中又如何不难过。她撑船而行,将那万顷碧波一点一点抛在身后,眼中渐渐浮上泪水。
父亲被叶朗关着,弟弟留在了江南十二坞,从今往后,只有自己一个人了。
她哭了一会忽然释然了:老子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为何要为这些虚无缥缈的亲情而哭泣!红楼梦有一句话是怎么说来着,“赤条条来去无牵挂”,说得多好,直击心灵的力量!
但是这样想未免也太消极。她换了个思路:若要救叶岱,就凭现在的自己当然是天方夜谭;可是若自己像小说中那样,得到了世外高人的临终秘籍呢?!那样一来要救叶岱就不再是难题了!
她神经病似的自己琢磨了半天,得出了两个结论:
第一,要致富,还是要救老父。
第二,如今我虽被赶走,但是将来,待我强大,我给自己天下!
·
宁慕自幼聪慧异常,刚刚不过看叶玥指了一回路,便琢磨透了十二坞的阵法。此刻,他正懒洋洋地躺在船舱里,方才人前怜香惜玉的公子,现在大爷似的颐指气使:“前方右转。哎,让你右转,没让你转这么大!现在再左转……”
叶纷就知道他的善良持续不到一炷香。
有了宁慕,不多时二人就上了岸。宁慕甩了甩袖子,负手而行,还不忘招呼叶纷:“走快点。”
叶纷跟着他向前走了几步,忽然停住,回头看着停在岸边的木船。船头精雕细刻的一朵荷花,花瓣微卷,栩栩如生。
是江南十二坞的标记。
自从五岁穿越而来,熟悉了近十年的标记。
就这么……离开了吗?
宁慕走了一会,没见人跟上,回头就看到这样的场景。他佯装没有看见,转过身不耐烦地喊道:“怎么走这么慢?腿短是你走路慢的理由吗?”
叶纷堆积的伤感瞬间无影无踪……
她赶上宁慕,跟着走了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问道:“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啊?”
宁慕怡然自得地迈着步子:“千剑宗啊。”
叶纷很警惕:“你带我去那里干吗?!”
宁慕偏了偏头,看见双手护胸的叶纷,不怀好意地低头看了看:“你觉得呢?”
叶纷大惊失色:“流氓!我不去!!”
宁慕毫不掩饰他的鄙视:“就你这姿色……我还不如照镜子!”
叶纷本想发作,但是看了看宁慕,一张容色绝艳的脸上,那双凤目隐隐带笑,她便硬生生地咽下了这一口气。
……尼玛,说的太有道理了。
“那你要带我去干嘛?”
“去了你不就知道了吗?”
·
千剑宗距离江南十二坞其实并不远,到了集市上,宁慕出钱雇了一辆马车,二人走得也快,不多时就看到了千剑宗的白石长阶,在阳光下泛着微光,绵延向高大的山门。
山门渐近,已经可以清晰地看出上面刻着笔力遒劲的“千剑宗”三个大字,山门两侧各立着一位白衣蓝缎的抱剑弟子,看到宁慕,一脸恭敬:“大公子。”
宁慕点点头,带着叶纷长驱直入。
“等等。”叶纷拉住宁慕,“你就这样带我进去……不太好吧?”
宁慕诧异道:“给兜兜捡了个伴,有什么不好的?”
“兜兜?”叶纷想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宁慕!你大爷的!”
这一声吼得颇为嘹亮,又兼他们现在身处千剑宗人来人往的山门处,这一声……引出了众多围观者。
叶纷小心地看着周围或惊异或愤怒的目光,悄悄琢磨:我这时……是不是该跑了?
正在纠结,一声娇叱破空而来,伴着宝剑清脆的出鞘之声:“哪里来的大胆狂徒!”
作者有话要说:
☆、五逗
转瞬间,来人已跃到叶纷眼前,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面若桃花,唇若涂丹。好好一个美人儿,可惜举着剑凶神恶煞:“狂徒,你胆敢骂我师弟?!”
叶纷低头看看快戳到自己鼻梁的剑尖,决定好汉不吃眼前亏:“没有,我初至贵派,是向贵派长老致以亲切的问候。”
貌美姑娘半信半疑:“真的吗?”
叶纷大言不惭地点头。
宁慕快笑岔气了:“师姐,这丫头唬你呢!”
女子气得瞪圆了杏眼。她是宁白钦三大亲传弟子之一,沈鹿,其父是著名的昆仑刀客沈长青。十年前饮血楼做下的沈家惨案中,沈鹿是满门唯一的幸存者。沈长青死前托孤给好友,是以沈鹿拜入宁白钦门下。
因年长于宁慕、宁蕴,更兼身负剑法刀法双绝,在宗中被同辈弟子尊为师姐。虽说家中遭受巨大变故,但由于宁白钦把她保护得极好,是以也没什么心眼,说白了就是很单纯很天真。
沈鹿虽然单纯,也可不傻,稍稍思索明白过来,她就生气了:这女的刚刚耍我呢?!她自出生以来一直顺风顺水,何曾受过这样的闲气,心下微怒,她右手蓄力,提剑便刺。
他们四周围了一圈好事观众,叶纷看到沈鹿美目中大盛的凶气,决定走为上策。
谁料还没等她拔腿开跑,沈鹿的剑就被人截住了。
来人是一个身着竹青色绣云雁细锦袍的中年男子,乌发高束却不显凌厉,倒是给人温润如玉的感觉。发束上只简单插着一枚通体莹碧的玉簪,眉宇似刀刻般深邃,目光中是时光积淀出的沉静,腰侧配一把青铜色长剑。
正是宁白钦。他仅用两只手指就夹住了沈鹿来势汹汹的剑,温声道:“阿鹿,气息不稳,丹田空乏,为师的话你都当作耳旁风了吗?”
在场的诸位弟子都恭敬拜道:“宗主。”
沈鹿神色一凛,亦是鞠躬:“师父。”
宁白钦的声音若春泉汩汩:“来,自然站立,左足向左迈一步,与肩同宽,平行而立,身体微下蹬,膝稍弯曲,头直目正,身端气静,松肩垂时,十指分开,随意呼吸,莫令耳闻……”
全部的弟子遵令而行,偌大的地方居然仅存呼吸吐纳之声。
原来这就是一代宗师的力量,不动声色间转圜一切。从容不迫的举止,比起咄咄逼人的态度更能令人折服。
悄无声息地平息了一场事端之后,宁白钦用眼神示意叶纷跟来。
·
宁白钦在前面缓步前行,叶纷跟在后面打量周围的景色。宗内亭台错落,假山巍峨,长桥卧波,花枝横斜,朱楼翠阁丝毫不显奢华,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