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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4章

正邪天下-第4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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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南北双目紧闭,血厄剑纵横穿掠,犹如神灵附体、竟悉数封挡了禹诗神出鬼没的攻袭!

斗转星移间,禹诗以快不可言之速从七个不同的角度发起攻击,但结果仍是无功而返!

禹诗沉哼一声,倏然倒掠,立于一丈开外——他的脸色阴鸷至极,让人不敢正视。

禹诗一退,与燕南北相近的思过寨弟子这才感到几可窒息的压力倏然消失,在禹诗灭绝万物的强横霸道劲气下,不少人已是冷汗涔涔。

惟有燕南北,依旧双目紧阖,静立场中,神情安静,仿佛刚才经历了生死一战的人并不是他,奇迹般化解禹诗攻势的人,也不是他。

燕南北让所有人震惊至极,而他自己却平静如水,犹如千年古井!

气氛顿时显得有些诡异!

禹诗的目光落在了范离憎身上,他已知道对方并非真正的戈无害,但自己引以为傲的女儿禹碎夜却已设法控制了眼前此人,照目前局势看来,此人的立场将对战局产生极大的影响!

范离憎迎着他的目光,冷冷一笑,冷笑中犹有讥讽与不屑之意。

禹诗立时明白了:假戈无害并没有甘心受自己女儿的操纵!方才他与天师和尚。假戈无害各交手一次,已知他们两人若是联手,自己只怕占不了上风,何况旁侧还有一个诡异莫测的燕南北!

思过寨众弟子此时却是士气大振,少寨主突然不可思议地扼止风宫长驱直入的势头,使他们重新燃起希望之火!虽然他们无法明白其中究竟,但他们相信冥冥之中必有一股神秘力量在庇佑着思过寨,否则燕南北怎会一改平日痴愚,而且武功大进?

山顶的厮杀声与山下的一片肃穆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

禹诗长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一个让所有人大吃一惊的字:“撤!”

风宫属众难以置信,但同时他们又明白对禹诗的指令只能绝对遵从!

若是换了炎越,寒掠,取得如此战局,无论如何,他们都是绝不肯后撤的,而禹诗却不同。

也正因为这种不同,禹诗方能列入“风宫四老”之首!

有时候,选择撤退所需要的勇气比进攻更大!

经历生死拼杀冲上思过寨的风宫属众在极度复杂的心绪下,开始沿着原路撤退!

惟有禹诗仍静立当场,他不会让思过寨弟子在风宫属众撤退时大举反攻。

杜绣然眼见满地的尸体,耳听寨中受伤弟子的呻吟,心中怒意大炽,低声对佚魄道:“师兄……”后面的话虽未出口,其意自明。

佚魄却缓缓摇了摇头。

禹诗怪笑一声,道:“你不愧为燕高照的大弟子,能够审时度势,眼下你们迫切要对付的应该是来自寨顶方向的敌人,若是想反击我等,只怕纵然有所收获,最终你们也将被他人逐出思过寨!离开思过寨,我们风宫依然存在,而你们一旦被迫离寨,那江湖中所谓的十大名门之一‘思过寨’就将永远不复存在了!”

第二章 背腹受敌

禹诗说话间,寨子上方的厮杀声越来越近,仿佛已印证了禹诗所说之话。

前狼后虎,思过寨弟子死伤无数,众弟子心中早已为悲愤之情完全填充,对手是谁已不再重要,他们心中所想的只是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在这种情况下,若无一个能使人信服的人控制局面,那思过寨弟子极可能陷身于混乱无序的厮杀之中!

无论是风宫属众,还是思过寨弟子,对这种结局都是有所不甘的。风宫属众只愿趁胜而进,一举攻下思过寨;而思过寨弟子则要为死难弟兄报仇雪恨,不甘心让敌人全身而退。

惟有双方的决策者,才能理智地根据形势做出不甚合情、却极为合理的布署。

风宫数百名属众终于如潮水般退去,留下一地血腥,留下无尽仇恨。

禹诗扫视天师和尚诸人一眼,忽直指范离憎道:“此人根本不是真正的戈无害,他已为老夫所控制,此时再无利用价值,你们就代我杀了他,老夫相信你们也不会容忍此人假冒戈无害的做法!”言罢,一阵怪笑,身形如巨鸟般凭空掠起,反身倒射,兔起鹘落间,很快便从众人眼中消失了他的踪影。

范离憎感觉到有无数双目光向自己投射而来,心中不由一沉,思过寨本己笈笈可危,他不愿在这时候与思过寨反目!

但他似乎又无法找到为自己辩解的合适理由,进入思过寨的整个过程,本就错综复杂得连他自己也理不清一个头绪,此时思过寨众弟子正处于危难之时,疑虑之心无疑会大大加重!

却听得佚魄缓声道:“人人都说禹诗极富心机,但今日看来,却也不过尔尔,他如此拙劣的反间计,又怎能得逞?”

范离憎一怔,心中热血沸腾。

佚魄早在剑簧阁就已知道他并不是真正的戈无害,这一番话,显然是为了解除众人对范离憎的敌意而说,范离憎立觉所有思过寨弟子的目光缓和了不少而杜绣然与穆小青看向他的目光,则有些意味深长了。

禹诗所言,并未言过其实,“足剑”所领的人马势如破竹,借思过寨后防空虚之际,很快便自上而下席卷了半个寨子,申屠破伤的“杀缘”无人能故!

当佚魄率众人匆匆赶到双方交战之地时,只见巫马非难与自己的妻子元揽秋正合战一身材极为高大的中年人,但见巫马非难与元揽秋皆已浑身浴血,危在旦夕。而区阳菁则竭力抵挡“足剑”的进攻,她的武功逊于“足剑”,此时亦已险象环生。

而他们身侧的思过寨弟子则已被分割包围,伤亡逾半。

怒吼声中,刚刚经历了与风宫属众血腥厮杀的众人再次不顾一切地向“足剑”的人马冲杀过去,立时掀起一场更为惊心动魄的血雨腥风。

而思过寨方面的几名高手则在第一时间分别扑向申屠破伤与“足剑”,援救区阳菁的是天师和尚,而其他人则齐齐挡在了申屠破伤身前。范离憎虽知区阳菁实是暗中为风宫效力,但仓促之间,他根本无法向天师和尚说明,天师和尚甫一出手,立即扭转局势,区阳菁趁势抽身而出,她顾不得自身伤势,四下一扫视,发现水依衣她们早已踪迹全无,心中大为懊恼,而佚魄等人能从与风宫属众的拼杀中抽身前来,更让她心惊不已。

区阳菁的真正身分是禹诗的女儿禹碎夜,她不明白父亲既然已攻入思过寨,佚魄诸人又如何能摆脱风宫属众?山下的激战又怎会归于静止?当她的目光扫过燕南北时,心中大震!

虽然此时燕南北并未出手,只是凝神观注着申屠破伤与巫马非难等人的厮杀,但禹碎夜仍是立即发觉了燕南北身上异乎寻常的变化。

“难道,自己本以为对思过寨的事了若指掌,却最终在燕南北这半痴半癫的傻小子身上栽了跟斗?抑或先前燕南北一直在装疯卖傻,他才是燕高照出奇制胜的最后法宝?”

极度的震惊使禹碎夜忽视了燕南北右手所握的血厄剑,她环视四周,拣了一个方向,且战且退,很快便从众人的眼前消失。

她所取的是水依衣与紫衣美女“笑姐”逸走的方向。

如此混乱不堪的战局中,少了一个人,若非特别留意,谁也不会察觉。

而范离憎无疑是对禹碎夜极为留意的人,禹碎夜抽身而退的情景,他看得一清二楚。

但他并不能说什么,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来历不明”之人。

此时,燕南北只觉手中的血厄剑忽然莫名震颤,显得有些激动不安。燕南北察觉了这一点,所以他有意压低了血厄剑,并尽可能将它避过众人的目光,他知道一旦思过寨的人发觉他已无法从容驾驭血厄剑,势必会陷于一片恐慌之中,士气也会因此而大减——正因为燕南北如此举动,禹碎夜才忽略了他手中的血厄剑!

但血厄剑的震颤却越来越剧烈,这与先前被他把握时的感觉大不相同。

与此同时,申屠破伤亦感觉到自己手中的“杀缘”有了异常之处,一股奇异的热力与战意由“杀缘”直透全身七经八脉。

“杀缘”开始发出如兽般呜咽的颤鸣声,范离憎诸人忽觉本已凶戾狂霸的“杀缘”此时杀机更重,其横空杀气几乎已化虚为实,让人心生触手可摸之感。

此时,申屠破伤的灵魂为“杀缘”的戾气所激荡,而且变得狰狞可怖,青筋暴起,自身功力已发挥到极限,每出一招,无不是嗜血致命!

申屠破伤以一敌四,犹自不败,“杀缘”犹如一头疯狂之兽,左冲右突。

申屠破伤在心中掠过一阵阵疯狂虐杀的快感的同时,隐隐泛起一丝不安,但这种不安之情因何而起,他却不得而知。何况不安之情本就是极为模糊的,若有若无。

“杀缘”霸道至极,不过数招,围攻他的四人已全失去了兵器——寻常兵器根本无法与“杀缘”正面交锋!

倏地,燕南北低低一声惊呼。

声音虽轻,却被申屠破伤捕捉到了,他冷眼一扫,神情立变,眼中闪过一抹狂喜之色。

他看到了燕南北手中的血厄剑!

燕南北之所以发出惊呼之声,是因为血厄剑突然不受他控制,倏然反向弹跃而起。

申屠破伤终于明白自己手中的“杀缘”为何产生异变了,“杀缘”与“血厄”皆是凶戾至极的神兵,此时它们相距如此近,势难共容,彼此间便萌生出一决雌雄之意。

申屠破伤知道主公费尽心思铸造“杀缘”,其实是为“血厄”而铸,主公要以“杀缘”试辨血厄剑,一则可辨其真伪,二则可以试探出“血厄”之锋锐。

主公在漠北蓄养势力,韬光养晦,从不愿将真正的势力显露于中原武林,此次为了血厄剑,不惜遣出四百弟子,可见主公对此剑之重视。

当下申屠破伤一声长啸,身如惊龙,冲天而起,高擎“杀缘”,以力劈虚空,破碎万物之势,向燕南北疾袭而下。

他料定把持血厄剑者,必定是思过寨中最杰出的人物,故凌空一击已将他的修为提至极限。

“杀缘”在虚空划出一道惊人光芒,以撕云破日之势暴劈而下,刀身与空气相擦发出惊人的“咝咝”

声响,闻者莫不心惊。

面对这融入了申屠破伤毕生修为及“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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