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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2章

正邪天下-第3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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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众人皆心中暗喜,暗忖幽求已是在劫难逃!

不料古治却接着道:“你的修为本绝不下于我,但如今你是重伤之人,若是我就此取你性命,你定然不服!”

说到这儿,他一指徐达、韩贞,道:“他们皆是武林后辈,由他们出手,相信你应没有什么怨言吧?”

秦月夜心中暗道:“方才他们甫一出手,便遭重挫,还如何能战?古前辈自恃身分,却便宜了幽求这魔头!”

却听得古治对徐达、韩贞二人道:“你们只需一动一静,静者攻,动者守,定可胜他!”

徐达乃性情直串的汉子,对小木所言不曾领会,暗忖静者如何能攻,动者又如何能守?多半是故弄玄虚!没想到身为武林七圣之一的古前辈竟也这般叮嘱,错愕之下,忍不住脱口道:“那小子是魔头弟子,他们师徒二人定是设下圈套,那小子的话未必可信!”

古治“喔”地一声,自言自语般道:“弟子告诉他人对付自己的师父?……奇哉怪也,奇哉怪也!”

小木大声道:“他根本不是我的师父!”

众人一呆,秦月夜忽然冷笑一声,道:“小子,你定是料到你师父已难逃……难逃此劫,才矢口否认是他的弟子!”

小木的脸顿时涨得通红!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缓声道:“信与不信,又岂是能勉强的?”

古治暗自点头,心道:“无论这小子身份如何,单论他的这份镇静就很不简单!初时他似乎甚为激动,但很快便恢复平复,纵使成人,也未必能做到这一点!”

秦月夜见小木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便想到小木也许真的不是幽求的弟子,所以才会有如此反应,但当小木很快冷静下来时,秦月夜又大吃了一惊!她不曾料到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竟有这般自控能力!望着眼前这个与自己年龄不相符的冷静的小木,秦月夜心中忽然莫名一震,眼中有了奇异的光芒!

小木见她神色有异,就要转过脸去,倏闻秦月夜“啊”地一声,失声道:“你……你父亲是谁?”

她的神情怪异,声音略显颤抖,众皆不解,心道:“难道这小子有着极不一般的身世?”

小木见秦月夜如此激动紧张,先是一惊,随即很快明白过来,她既然问起自己的父亲,定是因为她已猜知自己的身世!“难道父亲真的那般十恶不赦?以至于当外人想到他时,都会震惊至此?”

小木心中堵堵的,颇不好受!但片刻沉默之后,他还是一字一字地道:“我——是——范——书——之——子!”

他说得极慢,说话间,他的目光缓缓扫过每一个人,他清楚地看到每一张脸上的神情在刹那间充满极度的惊愕!甚至,还有憎恶!在那一瞬间,小木终于明白“范书之子”这四个字意味着什么?

当水与火相融,黑白与共存,日与月并升时,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景?

而牧野栖在“若愚轩”所看到的情景,便如同水火共融、日月并升那般不可思议!

“若愚轩”统辖黑白两路人马,两路人马各有一位总领!

白道总领端木无非,年逾六旬,仪容威严,正气凛然,长发披散于比他人宽阔不少的双肩上,鼻翼拔挺,隐然有不世气概,一身白衣胜雪,更显其卓然不群!

自端木无非以下设有“高山流水”四堂,高字堂堂主慎如是,年近四旬,形容清瘦,手持描佥纸扇,温文尔雅;山字堂堂主满斩,虬须如钢针,让人难以看清其年岁,腰阔膀粗,体壮如山;流字堂堂主文不秀,三擞清须,眼小如豆,却偏偏长了一只酒糟大鼻,鼻目相映成趣,让人一见,便忍不住发笑;水字堂堂主容笑儿,乃三旬妇人,容貌颇为出众。四大堂主皆是身着白色衣衫。

而黑道自总领敖中正以下,皆是一身黑衫!而且无论是敖中正,还是他麾下“阴晴圆缺”四大堂主,皆是脸蒙黑巾,根本无法看清他们的真正面目,纵然如此,当牧野栖见到敖中正时,目光与对方一撞,心中莫名一惊,顿时从心底泛起一股寒意,仿若寒冬时节一不留神坠入冰窖之中!那是一双阴寒深邃至极的眼睛!敖中正麾下的“阴睛圆缺”四堂主虽未以真面目示人,但他们身上却无一例外地散发出一股诡异阴森的气息,让人不由想到了血腥与死亡!他们给牧野栖的感觉,就如同他们衣衫的颜色——冷漠、神秘、肃杀!

牧野栖不明白他们为何在面见师父天儒时,还不摘下蒙巾?难道在蒙巾之后,隐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端木无非的浩然正气,敖中正的阴邪之气本是如水火般不可共存共融的,而此刻,他们却相安无事,以尊崇的目光望着天儒,听候天儒发出的任何号令!两道八堂的统领者一一向天儒禀报了所属事务后,天儒这才道:“昨日我收下了一名弟子,名为景止,我想让他先在白道流字堂内,文堂主,你可有异议?”

文不秀如豆眼珠“咕溜溜”一转,随即道:“恭贺主公新得高徒,少主人能屈尊到我流字堂,文不秀是求之不得!”

当天儒称牧野栖的名字为“景止”时,牧野栖心中猛地一震,但他很快意识到师父也许并不愿让太多的人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当下他脸上的惊愕之情一闪而逝!

但这一变化仍是未能逃过天儒的目光!眼见牧野栖很快恢复自然,若无其事地与文不秀见礼,天儒的眼中有了不易察觉的欣慰之色!

他转向牧野栖道:“景止,从今日起,你便追随文堂主,你在堂中的身份与普通人毫无二致,在清楚堂规后若有违规之处,一样会身受惩治,你明白吗?”

牧野栖恭声道:“弟子明白!”

天儒道:“若堂中无事,每日申时末,你便来‘若愚轩’见我。”牧野栖再应一声。

天儒缓缓地接道:“各堂弟子分为天、地、人三级,今日你还是人级弟子,为师希望一年后,你已是地级弟子!”

不知为何,牧野栖忽觉心中热血沸腾,脱口道:“弟子自信一年后定已是天级弟子!”

“若愚轩”内一片肃静,落针可闻!话刚说完,牧野栖心中便有些后悔,他飞快地看了师父一眼,却见师父的神色依旧清淡,难辨喜怒。

第八章 战魔之子

小木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寒意从四周向自己的心中侵入!

这种寒意,是因众人的目光而生!

齐子仪、韩贞、徐达的眼中充满了憎恶之意,甚至还掺杂了一丝莫名的惧意。莫非,他们是想到了范书可怕的手段?

秦月夜的神情则更为复杂,她早已感觉到小木的容貌与她记忆中的某一人极为相似,待知道那人是范书,而眼前这冷静得有些异平寻常的孩子就是范书之子时,她的心中顿时百感交集!虽然她对范书的事亦有所了解,但与他人相比,她对范书并无多少憎恨之情,让她难以忘怀的却是范书的温文尔雅与善解人意。有时候,人们即使知道一些美好的东西是虚假的,也乐于接受它、惦记它、怀念它……秦月夜亦是如此。

古治身列武林七圣之位,德高望重,一生经历无数,此刻仍不由震惊不已!

十年前范书在江湖中搅起的风风雨雨,又一幕幕在他的脑海中闪现!

范书是一个天才的魔鬼——那么,范书之子呢?一—这是存于众人心中共同的疑虑,而小木的冷静与非凡悟性,更让他人不由联想到范书的深沉如海!

肃穆沉寂终于被齐子仪打破,他嘶声道:“范书之子的话,不信也罢!”

小木的心顿时如同被重锤狠狠一击,奇痛无比!

他的双手越握越紧。一直未开口戴无谓这时缓声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小木一怔,不解戴无谓为什么突然有此一问,他不由向戴无谓望去,只见戴无谓的目光慈祥温和,仿若一阵清风拂过,让本是烦躁、沮丧、委屈的小木心情为之一振!他相信戴无谓如此发问,绝无恶意,当下便如实相告道:“晚辈范离憎!”

戴无谓缓缓点头,道:“不错,你的名字就是范离憎。”

“范离憎”三字,戴无谓说得颇为郑重!

古治低声重复了一遍“范——离——憎”,随即若有所悟地道:“这个名字,还是武帝取的,唉,转眼间,十年已逝!”

他的神情变得和缓了,同时又隐隐有种落寞之感流露出来,他此时是否记起了他的兄弟古乱?记起了当年武林七圣并耀江湖的那段岁月?

武帝祖诰在临终前为即将来到世间的范书之子取名为“离憎”,是心存一个愿望。他愿世人能远离憎恨,不要因为范书而去仇恨范书的后人;同时也期待范书的后人不会因为父亲的死而仇恨世人。武帝祖诰是因范书而死,如此心愿,足见其心胸之宽广!

戴无谓一语惊醒众人人暗叫一声惭愧,自是再不对小木——亦即范离憎冷眼相看,徐达、韩贞对古治的话自然深信不疑,古治让他们对付幽求,必是胸有成竹!

当下两人便欲出手,忽听得幽求冷笑道:“古朋友,你让两个无名小卒出手,是否欲借机窥得我的武功来路后,方出手与我一战?”

古治淡淡一笑,道:“这是激将法吗?”

幽求不置可否地道:“无论如何,他们根本不配与我一战!”

不错,在幽求看来,与徐达、韩贞这等武林末流交战,即使胜了,也是一种耻辱!

此言一出,幽求再不多言,沉喝一声:“与武林七圣一战是我多年夙愿,你接招吧!”沉喝声中,他已将体内残剩的内家真力全力提聚,如箭射出!

重伤之下,竟仍有这等身手,古治暗赞一声,道:“既然如此,我必在五招之内败你!”

说话间,双方已闪电般接实!

古治自恃身份,面对重伤的幽求,出招时仅用了七成功力,一接之下,双方齐齐退出二步!幽求所退的方向正是齐子仪所立之处,但见幽求身影一闪,右掌借势拍向齐子仪的腰间!

古治大惊,以为幽求要对齐子仪施下毒手!

而立于齐子仪身侧的韩贞立即挥刀向幽求斜扫而至,已求救齐子仪!

齐子仪心中大凛,却已无力拒敌,正待侧身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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