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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正邪天下-第2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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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野笛心道:“对付夕苦这样的人,的确无需顾忌什么,但愿范书能一举制服夕苦……”

此念未了,倏闻夕苦凄声怪笑道:“纵是如此,你们也休想困住我!’ 话音甫落,便听得两声惨叫响起!虽没有亲眼目睹,但可以猜出必定是霸天城之人发出的!

随即响起一片嘈杂至极的声音,’其中杂有痛呼惨叫声,喝斥声……声音竟越来越远!

待立于牧野笛身侧的人恨声道:“一定是让那老贼抽身逸走了!”

果然,片刻之后,远处隐隐约约的嘈杂之声已经消失了,只有尖锐的唿哨声此起彼伏!

牧野笛顿知夕苦已抽身而去,一时惊怒至极!

加土地伤末痊愈,体质极弱,怒急攻心之下,只觉脑中“嗡”地一声,竟自昏死过去!

牧野笛醒来时已躺在床上,睁开眼时,看到屋中有一个人背向自己,立于窗外,从背影上看,应是范书。

大概是被牧野苗翻动的声音所惊动,那人已转过身来,正是范书。

牧野笛刚要侧身而起招呼范书时,范书已抢步上前,按住他道:“牧野先生你身体虚弱,要好好休养才是。”

牧野笛见他神情诚挚,不忍拂他之意,于是便半卧于床上,关切地问道:“夕苦他……逃走了么?”

范书缓缓地点了点头,道:“夕苦的武功的确已高得不可思议!在下竟没能将他阻下!”言语间颇有愧疚之色。

牧野笛心中自是深深遗憾,但他口中还是道:“又为范城主添麻烦了。”

范书忙道:“牧野先生切莫如此说。”

牧野苗轻叹一声,忽然想起一事,道:“夕苦他身中之毒难解否?”虽然牧野苗性情光明磊落,对用毒之举一向不屑,但夕苦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在心中他倒希望夕苦所中的毒是无法化解之剧毒!

不料范书却苦笑一下,道:“其实夕苦根本没有中毒!”

牧野笛闻言吃惊不小!他失声道:“那他……”

范书喟叹一声,道:“所谓的中毒,不过是诈兵之计,在这屋外院子里的那片菊花的花香颇为独特,花香中隐有一股淡淡的腥臭味,若不细细分辨,极难发现。

我有意说了句语意模糊的话,料定夕苦生性多疑,会怀疑到这种菊香是有毒的。如此一来,他一旦分神,我们便有机可乘。当时夕苦占了上风,形势不妙,我担心牧野先生破其惊扰,情急之下,便想到了此策!”

顿了一顿,他又道:“这归根于此种花的气味可以提神清脑,而我平日又事务颇多,每次便要忙到子夜,所以常把这种花制成千花,带在身边,没想到关键的时刻,还是派上7用场!”

他是一城之主,自是日理万机!

说着,范书掏出一只小巧玲珑的盒子,小心开启,里面果然有一枝干花,乍一看与寻常菊花的确没什么不同。

范书用手轻取出干花,放在自己的鼻子下闻了闻,道:“休道夕苦多疑,就是换了我,倘不是早已知情,也会把此花当作有毒!”

这时牧野笛也闻到了一股夹着腥臭味的菊花香,心道:此花貌不惊人,没想到气味倒是奇异得很!

范书将盒子收起,又道:“我已让人四下搜寻夕苦下落,同时再将夕苦之事告知各大门派,夕苦已是武林公敌,想必也不可能过于抛头露面了,只是我有事却不明白,按理夕苦在侥幸由地下山庄逃得一命后,应该隐藏起来,以待时机,他却为何要如此公然露面?无论谁都知道霸天城,虽然没有什么绝世高手,但毕竟有三千弟子,他为何要冒这么大的风险来霸天城?”

牧野笛道:“他的目标自然是我,当年他以为我与师父都已死在他们手下,没想到我们会大难不死,所以我们……咳……咳……我在世上活着一日,他便一日不得安心,也许同时他还想夺去我思师所摹的武学经典!”

牧野笛心中思忖夕苦已照武学经典习练剑法,想必其他武学也已染指,但地下山庄一役时,范书助自己夺出武学经典,使夕苦的武功无法再提高,他自然不甘心。

所以夕苦来霸天城找寻自己的目的无非便是两点,一是杀了牧野笛,二是夺武学经典。

范书自责地道:“都怪我用人不当,夕苦之所以知道先生在霸天城,想必是夕苦从我留在地下山庄的属下那儿逼问来的。”

牧野笛道:“范城主何言如此说?夕苦阴狠狡诈,他的手段又岂是人人都能忍受下来的?”

霸天城本是魔道门派,视死如归的人并不甚多,如果夕苦使出可怕手段,自是没有几个经受得住的。

范书的眼中有温暖人心的笑容,道:“自小我便信奉一点,在希望还没有完全灭绝的时候,决不轻言绝望,我想把这句话送给先生,希望先生不要沉浸于伤痛中,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牧野苗虽然觉得一切未必真的能好起来,失去的东西也不会再来,但他仍是向范书感激地笑了笑——为范书的那份真诚。

在范书离开的时候,牧野笛忽然发现范书走路的样子很怪,腰板挺得格外地直。

牧野苗心中一动,在范书身后问道:“范城主,你受伤了?”

范书的脚步停下,转身,然后淡淡地道:“一点皮肉伤而已,我几乎已把它忘了。”

牧野笛心中不由一热。

侍奉于范书书房外的人已不再是孙密,而是一个比孙密更年轻的年轻人。

不但更年轻,而武功更高,更忠诚。

这个年轻人几乎可以说是范书“捡”回来的,范书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在赌坊里与一群人大打出手,那时他的武功还算不上十分的高明,但在对手十几个人的夹攻下,他有着一种超越常人的冷静,冷静得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对自己的生命毫不在于——要不然面对呼啸而来的刀剑,总会有所失措!

谁都知道每一家赌坊的后面都有不少的来头,所以赌坊的掌柜看起来笑容可掬,其实却是绝不能随意招惹的人。

这个自称“小水”的年轻人似乎并不明白这一点,他只知道他的母亲病了,需要钱,所以他便要来赌坊赢一些银两,而事实上他非但没有赢来银两,反而把原来属于自己的钱也输了。

他绝不能眼看着自己母亲无钱治病,所以他要取回自己的本钱。

这当然很有些无理,愿赌服输,进了赌坊,就要有把自己的老婆孩子给卖了的准备。

但小水偏就无理取闹!

其实以他的武功,去做别的无理的事——比如打家劫舍——也是绰绰有余的,但他却偏偏不去。

他实在可以说是一个不但无理而且有点固执有点迂腐的人。

赌坊的人就像滚雪球般越打越多,他们必然不惜一切代价把小水打倒,否则以后就会有层出不穷的“小火”、“小鸟”之流,赌坊就别想有个安宁之日。

必须杀一儆百!

所以,打到后来,小水除非出手杀人,否则他只有被打趴在赌坊的份。

可一旦他出了命案,以后便只有亡命江湖的份了。

亡命江湖对小水来说并不是一件可怕的事,但他不可能抛弃他母亲这惟一的亲人不管。

小水或许是一个很无理的人,但同时他肯定又是一个很孝顺的人。

到后来,赌坊对小水一心想要回的本钱已根本不在乎了,因为为了对付小水,他们付出的代价要比这高一百倍,他们是为了保他们的招牌而战。

双方都有些骑虎难下。

这时候,范书站了出来。

范书一出现,就把本来看似已不可能解决的事顺利地解决了。

因为他是霸天城城主,一百个赌坊也不能与霸天城抗衡,何况范书给了赌坊台阶下,他补偿了赌坊五百两银子,只要赌坊与小水和缓!

如果赌坊掌柜这时还不见好就收,赌坊的掌柜就是傻子!

范书给小水的银两更多,比给赌坊的银两多出一倍。

一千两银子只怕连死人也可以医活了。

从此,小水便进了霸天城——那时范书刚刚成为霸天城城主。

范书看准小水的武功,那时虽然不高,但以后一定可以有很大的进步!

的确如此,范书把自己的武功暗中传给了小水,短短一两个月,小水的武功在霸天城已是出类拔萃了。

之后,范书又把由“平天六术”中学来的武功传给了小水,此时的小水,已绝对可以跻身顶尖高手之列。

连范书对他的进展之快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小水不足之处便在于他的内力,而他的长处便在于他的超乎常人的冷静,如果不是因为小水大重“孝道”,范书甚至不敢把小水留在自己的身边,大出色的人在自己身边有时也会成为一种压力或者说威胁。

但小水的“孝”让范书相信自己可以把握住小水,在范书看来,“孝”也是人性的弱点之一。

范书走向自己的书屋的时候,小水正静静地站在他的书屋的前庭,前庭的四周还摆放了一些花木,而小水便如已融入了花木中一般。

花木与小水都是静止的,如果说花木如画,那么小水看起来便像是画上画着的一个人。

直到范书走到小水身前不到七尺远的地方,小水才横跨出一步,拦在了范书的身前。

小水以平淡得近乎呆板的声音道:“今天城主要用什么样的菊花泡茶?”

很奇怪的问题。

范书道:“今天心情颇佳,便用双蝶菊。”

小水冷静的眼神中这才有了恭敬之色,他退出两步,倒立一旁,垂首道:“你真的是城主?”

范书对他的表现满意极了,范书笑道:“难道诚主也有假的么?”

小水很认真地道:“当然,连夕苦都可以有假的。”

范书很想开怀大笑,却又故意板着脸,道:“这样的话是可以随便乱说的吗?”

小水并不慌张——这一点便与孙密有很大的不同一—他道:“城主神色告诉我,此时说这几句话并没有什么不妥!”

范书看着他,说了句:“你很聪明”

然后便向他的书屋里走去。

小水又复归平静,如同画中的一个人般平静。

小水说得不错,连夕苦都会有假的,昨夜所发生的一切,不过是范书演给牧野笛看的一出戏而已,牧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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