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邪天下-第2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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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墙上的二十几个便如同捕兔之鹰隼般向院墙出现的大豁口处飞过去,去势极快,很快他们以同样快的速度向四周倒飞而出。
伴随而起的是沉哼惨呼之声,倒飞出去的人大多竟都重重地摔落在地上。
摔落于地上的人大部分竟没能再站起来。
豁口处尘烟散去,渐渐地现出四五个人来。
当牧野笛的目光落在中间那人的身上时,他的神色顿时煞白如纸,喉头一甜,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甚至连身子也不由一晃,几乎摔倒。
因为,他所看到的竟然是夕苦!
夕苦是他最不愿看到的一个人,因为夕苦活着,便等于说牧野静风定已遭了不测,他们两人只能一生一死,别无选择。
所以,牧野笛看到夕苦的一瞬间,内心便如同被重锤狠狠一击,一阵剧痛后,忍不住吐了一大口热血。
就在这时,屋内的四个人已飞速上前,将牧野笛拱卫于当中,其中略为年长些的人道:“牧野先生保重!”
牧野笛像是没有听见他们的话,也没有意识到他们的存在,只是手抚利剑,以沉稳得不可思议的步伐向门那边走去!
身形闪晃下,四人已掠至他的身前,恭声齐道:
“城主让我们四人必须绝对地保护牧野先生的安全!”
牧野笛一字一字地道:“我要亲手杀了那魔头!’ 四人并不让开,四人道:“牧野先生大伤初愈,不能妄动真气,城主自会设法阻拦来犯者,”
巨大的愤怒与伤悲让牧野笛已忘记了自己身受重伤,而且也成了一种奇异的力量,先前连走路也是踉跄不稳的他,此时却是与常人无异。
他双目赤红,脸色苍白,一字一字地道:“我——要——亲——手——杀——那——老——匹——夫!”
但四人无论如何也不肯让开,而是分站四个不同的方位,把他拱卫其中,他们惶然道:“城主门规甚严,倘若牧野先生有什么差错,我们四人皆性命不保!”
牧野笛终于冷静下来。
他也明白以他目前的状况,休说杀敌,就连自保也有困难,既然如此,又何必为了逞一己之欲,而连累了这四个无辜的人?
当下暗自轻叹一声,心想:没想到我竟有需要他人重重保护的份上,而面对一个与自己有血海深仇的人,自己竟无力杀他!
如此一想,顿时沮丧懊恼之极,顿生万念俱灰之感,尤其是想到牧野静风极可能已遭夕苦毒手,更是心如刀割!
他对自己道:“罢了,罢了,范书也是一番好意,若是范书能阻杀夕苦自然再好不过,倘若他们阻挡不了,我再与夕苦一搏也不迟。”
虽是明白自己根本无法与夕苦一战,虽对于死亡他并不畏惧,但他必会为没能报了师门之仇而遗憾。
忽又一个念头自心里升起,几个时辰前,飞鸽传书而来的讯息还说并未见地下山庄有人出现,为什么夕苦会突然之间在霸天城奇迹般地出现?
这其中必有蹊跷之处!
想到这一点,他再也沉不住气,立即走至窗前,向外望去。
但见夕苦与霸天城的属众已杀作一团,而与夕苦同来的几个人则已倒在地上。
围攻夕苦的人共有七个,个个身手不凡。
但夕苦应付起来,竟是游刃有余。
而最让牧野笛惊愕的是夕苦所用的武功全是“平天六术”上的武学,无论轻身功夫还是拳术,或是剑法。
他此时所用的兵器是一把剑,正是“平天剑法”,但见剑光飞扬飘掠处,院子里的菊花已应声而变。
片片花瓣飞飘于剑气刀光之中,形成了一种凄厉的美。
很快牧野笛便发现夕苦的“平天剑法”并不如他的内力那般已臻化境,略一转念,便明白过来:夕苦得到“干天六术”中有关修炼内家真力的武学经典已是数十年,而他得到其他武学经典不过是数月之事!
几个月时间便有如此修为,已足以显示出夕苦的确有过人的悟力!
当然,女,果仅仅以剑法而言,夕苦此时的剑法根本无法与牧野笛的剑法相比。
饶是如此,“平天剑法”仍是自有其惊天地泣鬼神之处,围攻夕苦的七个人渐渐有些抵挡不住了。
但在他们四周已有不下三百名霸天城弟子将这个院子团团围住,人人剑拔弩张,夕苦武功再高,也难以脱身。
夕苦一路冲杀过来,声势骇人,但除了围在这院子四周的数百人,霸天城其他地方并没有嘈杂错乱的声音,由此可见霸天城的确已是严整有序,绝不会被轻易冲乱阵脚!
一个有三千弟子的霸天城,如果再加上严整以序的组织,环视天下,又有几个门派能与霸天城抗衡?
自城伯与老霸天城主死后,江湖中人就不知不觉中把霸天城视作没落的门派,认为它再也不可能有昔日的辉煌。
而后范书虽然在江湖中名声鹊起,但这多半是他个人的声誉,此时的霸天城已被范书整治得如同他自己的性格那般,有极锐利的锋芒,但绝不外露。
如此的“霸天城”,便与范书一样可怕!
牧野笛眼见霸天城七名弟子被夕苦逼得手忙脚乱,穷于应付,不由暗暗心焦。
倏地,一声闷哼,夕苦反手一剑,剑深深地刺入了一个人的腹中。
夕苦狂笑一声,高声喝道:“牧野笛,我待看你能躲到何时,师父偏袒你,传你呼天六术’,可你终还不是我的对手!”狂笑声中,已有一个人仰天倒跌而出。
牧野笛听他疯狂叫嚣,并中伤师父,顿时气得全身颤栗,恨不能冲得出去,与之拼杀。
夕苦已步步向牧野笛这边逼来,他似乎存心要将牧野笛激出,边斗边道:“牧野笛,你能一辈子倚仗别人庇护你么?我已杀了你的儿子,难道你不想为你的儿子报仇么?哈哈哈……”
笑声充满了无限的狂霸之气。
牧野笛脑中“轰”地一声响,一股逆血直冲脑际,他眼前一黑,再也站立不住,向后便倒。
第六章 骨笛之声
一直守卫在他身边的几个人立即将他扶住,并小心翼翼地将他抬到床上。
牧野笛极怒极悲下,逆血攻心,顿时旧伤得发,此时只能听得到感受到外面发生的一切,根本无力站起!
就在这时,牧野笛听到了窗外有笛声响起。
多么熟悉的笛声。
牧野笛心神大震,他已听出这是骨笛所特有的声音,带有一种如同荒野般的苍凉与肃穆。
只听得夕苦恨声道:“牧野笛啊牧野笛,你名为笛,如今连笛子也落在我的手中了,你又奈我何?”与此声相夹杂的依旧是剧斗声及惨呼声!
牧野笛一动也不能动地躺在床上,此时他的心中便如一刀一刀地生生划过般。
守卫在他身边的人忽然惊呼道:“血……”
竟有血泪从牧野笛的眼中流出!
巨大的悲愤反倒使牧野笛明白了一件事,即便此时自己能够站起来,也不能出去自寻死路,他要为儿子报仇,亲手杀了夕苦,否则死不暝目。
倏地,窗外一声清朗的声音响起道:“夕苦,你竟敢闯霸天城,便是自寻死路!’ 是范书的声音,透着一股无法描述的威严与自信!
夕苦狂笑道:“霸天城不过是乌合之众,我要来便来,要走便走,至于你范书,嘿嘿,在地下山庄你尚且不敢向我出手,今日你能奈我何?”
范书的声音道:“地下山庄让你侥幸逃得一命,今日便将是你的死期!”
夕苦沉声道:“范书,你如此年纪能成为霸天城主,已颇不容易,放着好好的城主不做,何必要自寻死路,你留在地下山庄的人,已被我杀了个千干净净,难道你还想为霸天城招来屠城之灾吗?”
“屠城?哈哈,以你一己之力,敢出如此狂言!”
“我便让你明白这是不是狂言!”暴喝声后,窗外响起农袂掠空之声,随即便是狂击之声,以尖啸之刀刃划空之声。
牧野笛心中道:“原来霸天城留在地下山庄的二百名弟子已悉数遇难,想必夕苦定是设计以飞鸽传来假音讯,以麻痹范书!”
范书的武功果然卓绝不俗,但见窗外刀声呼啸如密雨狂风,估摸已折了数十招,犹未能分出高下。
能与夕苦一较高下的人,无疑已是绝顶高手。
倏地,“叮”地一声暴响,是长剑断折之声。
牧野笛心中一喜,因为他知道范书用的兵器是刀,如今断的却是剑,这是不是说夕苦已吃了亏?
但一喜之下,紧接着便是一惊。
他突然想到夕苦的长处并不在他的剑法,而在于其浑厚无匹的内力,所以折了兵器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件坏事!
果然不出他所料,夕苦的剑被折了之后,刀声反而更稀疏更短促了,似乎有束手束脚的感觉!
牧野笛的心顿时再被提起,同时一阵阵的暴眩感向他袭来,若非咬牙支撑,想必他早已昏迷过去。
摹地,一声闷哼,是范书的声音。
牧野苗心中一沉。
然后便听得密集如骤雨般的利器划空之声响起!
牧野笛一听便知是暗器划空之声,同时他也听出暗器射出的方位各不相同,显然不是一个人所发。
又听得夕苦一声冷笑道:‘‘倚多为胜么?”
牧野笛心道:只怕是范书已受了伤,他的属下齐涌而上救驾了。
果然,只听得范书沉声道:“不能让老贼向牧野先生的屋子再靠近一步!’他的声音已有一丝颤音,显然是受了伤。
顿时杀声大作。
不时有惨叫声响起!
但霸天城有三千弟子,其中不乏能手,那又岂是凭夕苦一个人的力量所能悉数杀净的?
这时,围在牧野笛身边的四个人已有焦躁不安之色,其中一个人道:“倘若我们四人出手,就容不得这老赋如此猖狂71”
忽听得范书冷冷一笑道:“夕苦老贼,难道你没有感到有何异常么?”
少顷,夕苦便嘶声道:“你……竟然用毒!卑鄙!”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牧野笛惊喜交加!
只听得范书的声音道:“女p你这般人,根本无权用 ‘卑鄙’二字评价别人!诛杀十恶不赦的人,可以用任何方式!”
牧野笛心道:“对付夕苦这样的人,的确无需顾忌什么,但愿范书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