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忘镜-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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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叮大笑:“我乐意!反正他也不知道是我丢的,说不准还以为是树上落下的!”
他是真不知道吗?这傻丫头!锦梦见她开心,也懒的计较,如果真有这样一个人可以守护在她身旁,时时谦让她的任性和不成熟,到也是美事一桩。
锦梦收拾好行李,道别后与李阮梓一道坐车走了,就连雪翠也被叮叮顺道塞回了饕餮楼。这小小的院子一夕之间就回到了最初平静。
钱叮叮从来不是伤感多愁之人,可是突如其来的静谧却让她很不适应。素言向来不多话,安静娴雅的如同画中美人,剑鸻也只有在必要的时候才会露面,更是惜字如金。
她忽然就在那时那刻十分怀念起陈一来,怀念锦梦所说的那种相处方式。
有他在她就绝对不会无聊。开心时可以围着他叽叽喳喳,不开心时可以拿他出气,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好像从未真心对她发过脾气。
叮叮趴在桌上,把他送的铃铛发带拿在手中玩,轻轻摇一摇,便会响起一串轻脆的声音。
“你现在在干什么呢……”她忍不住自言自语,然后毫无征兆的,那股奇怪的胸闷又出现了,起初只是呼吸一滞,然后便是一阵紧迫感,一寸一寸压紧了她的胸口,最后连吸气都有些困难了。
她张开嘴,却觉着四周的空气都似消失,如离开水的鱼,倾刻之间就要窒息!
开什么玩笑!她强撑着胸口紧紧束缚的无力感,一步步的挪到房中。好不容易挪到桌边,脚忽然一软,摔倒在地!
在那瞬间她本想伸手扶住桌角,却不小心将桌上卷好画纸打落在地,画纸咕噜噜滚开,画中那个姑娘对着她明艳的笑着,如阳光绚烂刺眼。
她霎时间心中大痛,再也忍受不了,晕了过去。
四周漆黑,远远的有一点光亮起,似一个长长甬道的尽头,是暗的出口光明的起点。她疑惑的向前走去,却对即将到来的风景毫无期待,反而十分害怕,怕出口处展露在眼前的东西。
光线越来越强,终于走到了终点,这是一个崖间黑洞的出口,洞外漫天遍地皆是大片的妖娆舞动的红丝,遮蔽了远处的苍穹和大地,也遮住了她小小的身影……
好可怕的梦魇!
她身子一抖,所有画面陡然消失,回归黑暗。
忽觉着喉间有一阵清凉滑过,甘甜芬芳,似清泉花露直直淌至心底,说不出的舒服受用……唇畔冰凉,她睁开了眼睛。
满眼银白,一张脸在眼前无限放大,冰晶凝成的长睫在眼前扫过,白雪的短发低垂,轻软的铺在她脸上。
我还在做梦吗?叮叮将眼睛瞪大,他……他……这是在亲……!
脑中瞬间乱成浆糊,她猛的深吸一口气,灌入鼻中的却是刀锋般的寒气,十分呛喉,一把推开他大声的咳嗽起来。
无鳞坐直身子,见她因咳憋成了绛紫色的脸,淡淡道:“方才渡了口气,应会好些,为何又咳起来?”
“冷……冷…”叮叮喉咙发哑,抬眼见他绯红的眸子直直看来,又想起刚刚那一幕,忍不住连脖子根也红了。他是什么时侯回来的?前面应是晕到在地上了罢,难道是他抱上榻的吗?
他将手摊至她面前,掌心光芒闪烁,出现了块指盖大小的绛红色石头,表面光滑如玉,隐隐有黑气萦绕。石头用线穿过,做成了吊坠的模样。
“贴身带着。”他语声静如古井,叮叮听着有如命令一般。
她默默接过挂到脖颈处,坠子紧贴皮肤,泛起一阵轻微的热气,无鳞伸手贴上她的脸,问:“冷吗?”
很奇异,他掌心竟然是温暖的,叮叮握住他的手腕,手指下的皮肤温润而光滑。
她惊喜道:“好神奇,是那块石头的作用吗?”
无鳞点头:“看来有用。不要将此物取下来,它可以隔绝我身上的魔气,你我接触过久,如果不带会伤到身。”
叮叮一怔:“你是在关心我吗!”
☆、重游故地(一)
他向来都是冷漠不见真心;偶然的关怀却让她感觉异常温暖难得。
“叮叮,你在房里吗?”门外传来素言的声音。
无鳞做了个禁声的手势,飞上房梁隐了身形。
素言推门进来,忽然望见地上的画,不由皱了眉头:“这画为何在地上……”
“啊,不小心掉了,我来捡!”叮叮跳下床榻,匆匆捡起卷好搁到桌上。这画难道一直在地上躺着,那无鳞岂不是也看到了!
“你房中怎么这般阴凉,要多开窗晒阳光,霉雨季节到了。”素言好心提醒道。
“好的嫂子。”叮叮冲她甜甜一笑,“找我有事么?”
“绯羽刚才送信过来,是陈一写给你的。”她递出个用油纸封好的竹筒。
“那只臭鸟来了,在哪呢?”叮叮把信往怀里一揣,一脚跨出门去,这臭鸟欠着她两笔债呢,非讨回来不可。
素言掩嘴而笑,挽了她的胳膊道:“送完信就走了,你莫老待在房里,出来陪我透透气。”
“好……”叮叮回头望去,那房梁处空空荡荡,什么也看不见。
***
晚膳后,叮叮点上只火烛,趴在榻上看陈一寄来的信。字写在上好的白纱绢上,那料子比大户人家小姐的手绢都好,她不免在心中连连腹诽陈大公子穷奢极侈!
他的字很漂亮,不是那种整齐规范的美,而是洒脱如意的自在,字里行间好似都能看出那人的心境来。
“钱女侠,莫欺负我的鸟儿,鹰这种动物的肉质酸硬,下喉难咽,切记不要委屈了自己的舌头。”
噗!才看完第一段她就忍俊不禁;他越如此说,便越发想去抓来尝尝。这人分明就是怕自己真吃了他的鸟,还故意写的像是为她着想一般。
无鳞盘坐在房内黑暗的角落小憩,听见笑声,微睁开双眸扫过她的脸,复又闭上了。
“天气渐热,知你是蛟龙化身,不沾水便会全身皮痒,但思源村附近的河水湍急,暗流丛生,戏水时千万当心,莫伤到自己。”
“你以为我像你啊,游个水能弄一身伤回来。”叮叮嘀咕着继续往下看。
“府里膳食大晕大油,每日食之无味,十分怀念你做的清粥小菜。山中泉水甘甜,野菌清香,再加上你这位手艺高超的妙厨,那便是多年来吃的最舒心的几日。
食材易找,人却难求,真想聘钱女侠作私厨,若能天天吃上这些菜肴,人生从此了无遗憾了。
近来事情繁多,不得相见,可别太过想我。”
落款处写了个壹,边上寥寥几笔画了座山峰,峰顶处云雾缭绕,一派闲逸。
她手指扫过那片雾,喃喃道:“想的到美!”忽觉着胸口又有些闷,忙将纱娟收起放好,闭上眼深深呼吸。
“叮叮。”无鳞忽然出声。
“在呢!”见他出声,叮叮翻下床,蹲到他面前听侯吩咐,乖如猫般。
“何人给你写信?”他藏在烛光无法触及的暗处,不见神色。可向来万事不关心的他居然问起这个,让叮叮着实有些诧异。
“是上次带酒来的朋友,你见过的。”叮叮讪讪而答。不知为何,在无鳞面前提及陈一时,她总是底气不足。
无鳞问道:“方才是否难受?”
叮叮猛然抬头,这怪病发来突然去的也快,她可从未提过,可他为何会知道。
无鳞解释道:“你体质特殊,有人于你而言视同毒药。接触深了便会胸闷难受,严重时甚至晕厥。”
叮叮怔住,不明白他话中的含意:“你的意思是……”
无鳞道:“不要再跟那个叫陈一的人接触,除非你想难受。”
“我胸闷……是因为他?”她堪堪呆住,甚觉的不可思议。回想起来,确实每次想到他时,都会莫名的身体不适。
无鳞握住她的手,红光灼灼的盯着黑白分明的眼眸,沉默片刻后缓缓道:“魔气尚能隔绝,但是此般联系无药可解。”
叮叮怔了半晌,摇头道:“无鳞,他只是个普通人,不似你这般……这般……”她想找个合适的词来表达,却发现他是个无法形容的人,所有的词仿佛都不怀好意,不由语无论次起来。
“不似我这般非你族类,会对你产生伤害。”无鳞接下话茬,语气淡漠而平静。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误会。”叮叮急急摆手道:“我想说他只是个普通人,我也是个普通人,我俩之间怎么会产生这般影响。”
“世间很多事情都无从解释。”无鳞移开视线,望着远处的烛光,“早期只是轻微胸闷,到后面接触过多,甚至危及性命。”
听他说如此严重,叮叮脑中顿时纷乱如麻,追问道:“那他和我相处时,也会如我一般难受吗?”
“此刻你还有心思考虑他人?”无鳞眯起眼,琉璃红的瞳在黑暗中闪出暗哑的光。
这眼神有种莫名的毒辣,让叮叮忍不住瑟缩,身上泛出一阵寒意。
“他是我最好的朋友,若说以后再也不见了,多多少少会有些……”叮叮嗫嚅着——这样他太过冷漠,和心中那人相差甚远,她竟从内心深处感到可怕和疏离。
“难过?不舍?心痛?”无鳞轻哼,“这些无用的情感皆是伤人的源头,你最好都舍掉。”
叮叮低头沉默不语,他说的虽是没错,但也是人之常情,怎能说舍便舍?天底下哪有这般容易的事情!
见她头顶有缕头发顽皮的翘起,无鳞伸出手来捋平,顺手板过她的肩膀道:“这事十分重要,你需记好,不要拿性命开玩笑。”
他伸出手指在她脸颊滑过,画出温柔的曲线:“要时时谨记。”
叮叮有些呆滞的点头回应。
他放下手,身形一荡宛如乘风而起,上了房梁平躺下来,柔软宽大的衣袍从梁上垂落,形成一道瀑布般的黑色幔帘。
叮叮这才慢吞吞的回过神,抚过脸颊,那手指的触感温暖而柔软,还带着十足宠爱和关心。
她懵懂的爬到榻上躺好,这种亲呢曾想过无数回,可当此时实现,当她终于不觉着那皮肤寒冷难触时,为什么这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