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忘镜-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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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她忍不住大声尖叫起来。
再次醒来,原来竟是一个双叠的连环梦。
随着那一声尖叫,屋外树梢上一双绯红的眼眸睁开了,他一只手搭在胸口,胸腔里面那颗心脏跳的如擂鼓一般。
窗外的天穹已经化作淡蓝色,晨间风凉露重,叮叮满头冷汗,披着一件外套出了屋子。
他从树梢飘下来,见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明知故问道:“做恶梦了〃
“……嗯,把你吵醒了,对不起。”她擦着惺松的睡眼,答道。
“不用道歉。”他答的依旧冷淡。
为他准备了宽敞的房间舒适的床榻,可是他从来不用,每日里盘居树上,真不知是把自己当作了风流公子还是采花大盗。
她每日清晨出门之时,都能看见这只黑色的蝴蝶从树上飘然落下,起初有些不习惯……现在依旧不习惯,那一身重重的墨黑同这个彩色斑斓的世界总有些格格不入……是呢,他本不是人。
她缓步走到秋千架边坐了上去,一脚一脚的蹬着地面,绳子晃动,随着晨风摇曳。回头见他杵在那里不动,浅浅笑道:“无鳞,过来推下我好么?”
他愣了一瞬,显然是未料到:“好。”
他的掌心触到她的肩上,冰凉。
“你为什么不换种颜色穿,黑色太愁了。”叮叮咯咯的笑出了声,想起初见时他白衣的模样:“还是穿白好看,黑色太过深沉,不适合你。”
“我周身黑色魔气外溢,肉眼凡胎都可见到,法术亦无法屏蔽。这衣服能省很多麻烦。”
三根冰冷的手指缓缓游过她的脖子,如寒玉冷滑,又搭回肩上:“魔气碰之冰凉,凡人不能久触,皮肤会冻伤。”
叮叮被他冰的缩了一下,吐了吐舌头道:“要是冷的话平日房里就多烧点碳火,然后怀里揣上一个暖炉,保证你全身热哄哄的。”
“我感受不到温度,也不需要那东西。”
叮叮微有惊讶,“那你如何知道身上凉,会冻伤我们?”
“这是常识。”他语声沉如枯井。
“原来如此,今日涨了见识呢。”她逸出一串轻轻的笑声。“那你再多讲一些,为什么总是喜欢睡树上,这么大的个子总是窝着,躺也躺不平,多难受!”
“还好。”他摇头,缓缓说道:“人间植物都充满了生生不息强烈的生气,这样很好。”
好似很久很久以前,他就这么说过;说她的灵魂生命力旺盛,很香很香。
“同你一样,这是生的朝气,我很喜欢。”他微微用力,秋千忽然一下荡的很高。
叮叮瞬间脸红,这话听在她耳中,像述情的诗篇。
“无鳞!”叮叮起身在秋千板上站直,轻巧的转过身来,肩上搭的那件薄纱被轻风扬至半空,如花盏飘摇。
秋千乘风荡来,她的花蕊一般粉红的唇瓣,离他额头不过一寸,“那你为什么又不笑了。”
无鳞抓住她的肩膀,用力将她扳过身去重新坐好,再次荡上去:“不要胡闹,会摔跤。……我为何要笑。”
“初次见你的时侯,你笑的很好看,像雪山上融雪的阳光呢,好温暖好温暖。”叮叮脸上泛着粉粉的霞光,桃花艳丽,眼前浮现中八年前那个温润如暖玉的白衣公子:“像你喜欢我的香气一般,我也喜欢你的笑……可是再见之后,你却再也没有笑过了。”
“……”渐渐肃静,秋千慢慢的停了下来。
“怎么了,我……说错话了么?”她堪堪回头,心中略有不安,刚才那话确实大胆了些。
叮叮身体后倾,仰起头看他。
他伸手抓住两根吊绳,低头与她对视,墨墨的眼眸中没有半分光采,亦看不出任何情绪来,良久无言。
未束起的青丝长发落到她的脸上,倾泻了她一身,痒痒的。
“你看错了。”轻轻启齿,他一只手抚到她眼上,遮住了所有的晨光。
“我不会露出什么奇怪的表情,那些……都只是你的想象。”她再次遇见他后,从未听到过他发出这样轻柔魅惑的语声。
叮叮不明白,他为何会不承认?难到多年前遇见的那个他,仅仅只是一场恒久飘忽的梦境?
☆、外传 承恩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同主线没有关系的外传开头,可以现在看,也可以全文完后再看。
每个人都有一个完美,祝福他们。
傍晚,天边红云烧成火海,一片艳丽。
麒麟山四季皆美,一季一景,一时一景,一步一景。无论何时皆是满眼葱郁,身在此山中,林深不知处。
晚膳后,叮叮拉了无鳞出得门来,沿着陡峭的山路拾级而上。
无鳞漠然问道:“天快黑了,出门做甚?”
叮叮笑着,语声温柔俏皮:“你说喜爱人间植物,前些日子我发现北峰寒谭附近有一种花开的好美,便想带你去看看。”
她转过身来脸对着他,倒行着踩上石梯。她常想着,这张脸上若能有些表情变化,会是个什么样子,可无奈的是,这想法从来未有实现过。
“为何要此时出去?”他跟着她缓缓而行,一步一步走上台阶,黑色的袍子长长拖过石面,如浓墨扫过,却了无痕迹。
叮叮背起手,神秘笑道:“到了你便知道了。”她心情十分好,笑容如花一般,在脸上绽放出一朵又一朵的明丽。
他们一路步行,越登越高,天色渐沉,降下了蓝色的巨幕。
叮叮在快到峰顶处停住,指了前面一片坡地道:“再往前越过峰顶就是寒谭,我想给你看的花就在这片洼地里。”
无鳞放眼望去,眼前是一大片低迷的矮草,草尖处密密的挂着粉色的花苞,一朵连着一朵,收的紧紧的,似羞涩少女半遮的容颜。
“这花还未开。”他道。
叮叮找了处大石坐下,双手支颐,浅浅的笑着:“会开的,它们现在只是在等,等着它们的良人到来罢了。”
“花等人开?”他立在她身后,负手问道。
她点点头:“有缘才能得见如此美景。”
太阳渐沉到峰下,月亮安静的在西边的天幕上现了踪迹。
风起时,一片草海如浪般摇曳,粉色的花苞缓缓抬起了头,一朵,两朵,三朵,柔柔的张开粉紫色的脸。纤细,柔软,碗一般的花颜中间伸展着淡黄的蕊丝,孱弱,却美极。
“此花名叫‘月见’,迎月而放,月落而逝。天上的明月便是它的良人。”叮叮侧头望着他,眼眸如星辰闪烁,浅笑着问,“漂亮吗?”
无鳞点头:“见月而开放,只有月可见,这名字很贴切。”
盈盈的粉紫花朵悄悄的开出了如海的一片,此时此刻,花香乘风袭来,叮叮的心熏的如水浪一般柔软。
将心向月,如此喻意,他可会懂?
侧头偷偷看他,无鳞双眸远远望了出去,面色不动,不知心中在想何事。
叮叮收回目光,暗自叹了一声,难到他是根木头,如此良辰美景之下,也不说些什么吗?
花海荡漾,其中静悄悄的亮起莹绿一点,在月华下特别的显眼。
“那里有东西。”无鳞忽然从沉思中醒来,飞掠过去取来,竟然是一片手掌大小的鱼鳞。
鳞呈半透明状,上面密密麻麻生长着一圈圈年轮似的斑纹,发着绿幽幽的萤火之光。
“这是什么,还会发光呢……”叮叮大为惊奇。
“鲲鳞。”他抬头望向黑黝黝的山峰阴影处,“那边有东西,过去看看。”说罢抬脚便欲走。
“等、等等。”叮叮登时紧张,刚才熏醉的心情霎时全无,“你走慢些,我害怕。”
无鳞问:“怕什么?”
“别管了,你让我拽着……”叮叮涨红了脸,讪讪道。
“你也是死灵复生,有何怕得?”无鳞摇摇头,用长袖裹住刺寒的手掌,抓了她的手,牵着向北而去。
两人穿行在野岭之间,走了约一盏茶时间,无鳞忽然站定道:“前方有人。”
寒谭附近的空地上,亮起大片的萤火之光,印的夜色幽绿幽绿的。有两个黑影蹲在那团光前,蜷成一团,不知在干些什么。
“借你威风用一用。”叮叮对无鳞眨眨眼睛,深吸一口气,大声斥道:“你们在做什么!”
“啊!”那两人被吓了一跳,急急回过身来。
叮叮这才看清楚,这两人皆做普通山民打扮,估计是打柴的樵夫,手上还拎着明晃晃的柴刀。
她掂起脚看去,只见一条巨大的鱼躺在草上,鱼身竟然长达七尺,青绿色的鳞片节次布满鱼身,每一片鳞都布满了密密的圈纹,幽幽的闪着萤绿的光。
那鱼虽然一动不动,可细细查去,嘴动腮扇竟似还有气息。
叮叮瞅瞅他们手中的柴刀和鳞片,又瞧着鱼尾处的伤损,瞬间明白过来,瞪了眼睛质问道:“三更半夜,两位老伯撬鱼鳞做甚,难不成取了回去做装饰?”
其中一人皱眉道:“小姑娘家管那么多做甚……”另一人推他一把,对着叮叮身后的无鳞扫了一眼,和气道:“这位小姐,我们确实见这鱼鳞生的好看,所以想取了回去给家中小子做些小玩意,逗逗乐子,也没什么的。”
无鳞冷冷道:“鲲鳞神奇,岂能当做玩意?”
那两樵夫被这冷语激出个哆嗦,相觑一眼。其中一人道:“不瞒小姐公子,在下白日里砍柴受伤,在草间捡得一片大鳞,捏在手中时,掌心伤口竟然逐渐痊愈,可那鳞也化灰而散了。我兄弟两人知这是不可多得的宝贝,便想在附近寻寻看。不料在谭边见到一条搁浅的大青鱼,身上的鱼鳞和之前捡到的那片一模一样,所以便想着多取一些,给老婆孩子备着,以防日后万一。”
无鳞眺目远望:“此谭水下可能有水渠暗通向大河。这鲲鱼不知活了几百几千岁,灵气富盛,不知何由游到此处搁了浅。”
叮叮摇头道:“两位伯伯可听见了,这鱼非同一般,可是神物,你们不能这样作,取了鱼鳞,这鱼可就活不下去了。”
樵夫兄笑道:“我们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