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落星芒-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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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德主,请等一等,能否开示所悟?”
我没有停下脚步,心中对这个老僧却涌起了丝丝的厌恶,这才是他与我一顿鬼扯般谈佛论道的核心目的,要巧取豪夺不成?“幻佛手印”的确源自慈悲天,但“四祖”罗摩没有留下谒言,说明九印的归属问题。唯悟者居之,我不欠慈悲天神殿什么。
殿外的普者帕阿潘见我仍不作答,怒声高喝道:“大胆,敢对佛陀不敬,你不想活了?”
“呵呵,佛也有火?”我戏谑的笑了,但那笑容之中暗藏着丝丝的冷冽,心中暗想:最好,别惹我。
“吽!”“阿潘不可!”
一句真言密语,一句老僧的阻止,伴着一股沛然的精神力量向我攻来。
这个壮年僧伽的修为,与我在潮汐城外遇到的红衣玛族人差不多,如此攻击,对我已经构不成任何的威胁。
默念:“如山!”
我的精神力量硬如山岩,迎头施以重击,我要给他这个不宣而战,不守佛性的家伙,留下一个终身勿忘的教训。
一声闷哼响起,普者帕阿潘脸色煞白,踉跄的后退,一口鲜血喷出,人顿时萎靡不已。
“阿潘,你怎么样了?”
师者桑腾一把扶住了他,神识急出,安抚着帕阿潘遭受重创,几乎崩溃的精神力量。
我没有吞噬他的元神,不是他不该死,而是我多少要给“四祖”罗摩的后世留几分面子。
实际上他是该死的,如果我只是个普通人,那现在死的一定是我。佛的慈悲心,佛的普度众生,悲天悯人的天性,他都学狗肚子里去了。
看着倏忽出现在我面前的老僧伽,我眼中划过一丝神彩粲然的光辉,淡定的说道:“怎么,一念无着,妄言妄动,大师,你也要出手留下我,为什么?”
“明光”敦珠大师面如凝霜,冷声的问:“你是‘神修者’,出自哪里?下手为何如此之重?”
“呵呵,重吗?如果我只是一个凡人,我死后,你会杀了他成全佛法的果报吗?还是会罚他,罚他面壁十年、三十年、五十年,回答我?”
那老僧双掌合十,闭目不语。
我转过身,缓缓来到石阶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放眼望去,两面巍峨的高峰,把这界山显的奇矮无比,可再看,又有不同,满山的红枫,在碧水的环绕下,有种说不出来的煦暖和灵动。
这样美丽的地方,佛光普照的,为什么包括自己在内,人的心会如此的灰暗,显的格格不入。
“大师,我可以走了吗?”
“功德主,不管怎么说,你视慈悲天如无物,重伤神殿弟子,我身为当值尊者,不能无所交待。只要你能接下我三击,便可下山。”
我怜悯的看着这个老僧伽,我感觉到他似乎并不愿意出手,却又不得不为之,“人在红尘外,心在红尘中”,连佛也不例外。
“大师,无所谓三招,如果你可以做到,尽管把我留在这界山之中。”
我的浑身洋溢着自信的辉芒,眼中更是迸射异彩,似乎洞悉了一线不可预知的未来。
望着面前这个神秘的孩子,敦珠甚感惊异,他竟然不出真言密语,就可触及玄奥,勾通天地之桥,以“神识”幻化万物,难道他已契合万物的本源佛性,臻至佛之大成的“幻觉契相”的高度,他才多大,这绝不可能。
而且他完全不理“三招之约”,直言挑战自己,也是在挑战青岚“十二神僧”和挑战慈悲天神殿的万年传承,他要干什么?
陷入深思的敦珠突然觉悟自己“着相”了,这孩子想搅浑一池静水,把自己引向歧途。
“相皆虚妄”,交不交待毫无意义,三招与三十招也没有区别。
好聪明的娃娃,他竟几乎成功的扰乱了自己的佛心。好,既然已经心起一试之念,就完成这一战,战也是缘法,就随缘而去吧!
敦珠放下了业障,心神立时臻至圆润通透的无相之境,微笑的看着我。
可给我的感觉却大为不妙,这老僧伽看破了我欲挑起他胜负之心的念头,剩下的,只能各凭修为了。
这一战,注定要载入青岚大陆的神佛史,注定成为北星踏上神坛的基石。
都说冥冥之中自有主宰,一饮一啄,莫非前定。
这话可信也不可信,因为它本身就有一种认命的味道,正在路上的人,殊不可取。
可人生有些事,的确离奇。心想念想的,可望难及,讨厌痛恨的,却陪你左右。比如北星,他一直仇视强权,唾弃神佛,可他却从强权的天道获得《芥虚典》,又从神佛中悟懂“幻佛手印”。
这就好像一粒种子,被人随手扔在一片贫瘠的土地上,萌芽的过程迎风傲雪,险死还生,几乎全部是痛苦的记忆,可不管怎样,它永远也不能脱离大地而独立的存在,因为它的根深深的扎在泥土中。
现在的北星还不明白这个道理,可当有一天,龙翼、青岚真的罹难临头,他真的还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管不顾,漠然视之,置身事外吗?
毫无花哨的一拳朝我击来,周围空气愕然的泛起了一种海浪般的波纹,对面的人在我眼中竟然出现了一阵怪异的扭曲。
这是什么招术,我从来没有遇到过,精神力量难道还可以如此运用吗?
至为庞大的压力迎面而来,容不得我有片刻的思考。
心中默念:“风无形!”
我的精神力量化为清风,企图躲过那我根本弄不明白的一击。
“吾佛慈悲。”
敦珠喧了一声佛号,平静的看着我。
抹去嘴角的鲜血,我终于清楚了他这一击的神秘奥义。老僧伽居然把强大的精神力量,用拳击出,硬将眼前的空间扭曲,想把我困在方寸虚空,好在我身化清风,没有贸然硬拼,不然结局难料,即便如此我仍被那吸噬的力量扯的胸口一阵的憋闷。
“好手段,大师,请继续赐教。”
“四方无界,佛开度门,明光指引,神人受缚。”
敦珠虚空而立,朝东南西北各出一拳,霎时,宛如来自异界的光芒出现在我的四周,空间能量翻涌,再次泛起了那种海浪般的波纹,不留一丝缝隙。
危急关头,我面沉如水,手结“施无畏印”,五指玄异的幻化灵动,周身金芒四射,须发飞扬,宛如证果九天的无畏金刚,无人能敌,无人敢挡,一股摧毁一切的霸道力量奔腾而出,我于四方各出一掌。
轰的一声,流光溢彩,璀璨夺目,转瞬又烟消云散,一切回归了平静,我与敦珠都纹丝未动,坦然以对。
“‘无畏神印’,功德主,你真的堪透了五百罗汉像背后隐藏的秘密?”
“‘诸法无法,诸相无相’,大师,万法归一,你刚说的谒言,不会忘了吧!堪透与否,与人何忧?”
我不会告诉他任何事,一者“四祖”罗摩没有交代;再者五百罗汉像矗立于慈悲天神殿应该几千年有余,前来观瞻者何止千万,你们没有设防,也可以理解成你们根本不信,也不怕有人学会九印,现在才想起来追究,缘木求鱼,刻舟求剑,不嫌为时过晚了吗!
“功德主,你误会了,你能开悟‘神印’,证明你与佛有缘,我不仅毫无讨要之心,反而有意度你侍佛。‘神印’乃慈悲天‘四世佛祖’罗摩证果的无上佛法,玄奥莫测,变化万方,后世得之一二,便有望涅槃飞升。可惜几千年来,慈悲天的后世佛徒竟然无人可以彻悟啊!今你有此缘法,初窥门径,实乃佛门之幸,不管你是何出身,不管你来自何方,你大可拜在慈悲天门下,做一‘勤策’,带发修行。一来你是佛门弟子,研习‘神印’,也就名正言顺;二来你可以时时在神殿参悟,精研佛法,砥砺佛性,争取早日尽承‘四祖’所传,方为圆满。”
“明光”敦珠大师的话,所有人都听明白了,所有人也都震惊无比。
第二卷命定第七章死而无憾
看着僧伽知常为我急的通红的脸;看着师者桑腾闻言色变的面容;看着普者帕阿潘眼中流露出的一丝精芒和恶毒的嫉恨。
我知道,递到我面前的是一个无上的荣耀,更是个一步登天的机会,他可以让我圈定自己的身份,培植自己的势力,只要咬住牙,苦心经营,隐忍个三五十年,届时定可有足够的力量反攻龙翼,洗雪一切恩仇。
但这个念头仅在我的脑海一闪即过,便了无痕迹。我不是清高,更不会说什么狗屁路在脚下,要走靠自己之类的蠢话,我能说的只有一句:“晚了”。
这要是四年前,我会感激的把自己的心掏出来表白,然后也许会和童桐誓死捍卫天道院一样,生是慈悲天的僧,死是慈悲天的鬼。
可现在不同了,因为我全部的愁苦,都源于强权,都源于这满天的神佛,我,绝不低头。
望着午后的骄阳,我轻轻的闭上了眼睛,任奢侈的阳光洒在脸上,沁入心底,尽情享受着那种久违的微眩微晕的感觉,和淡淡的情殇。
“大师,你我完成最后一击吧!”我黯然的说道。
同时一段传音密语在敦珠的耳中响起:“大师,拜入佛门是不可能的,什么原因,请恕我不能解释。但我可以给你一个承诺,异日慈悲天有难,我会还‘四祖’一个人情,如果你需要我做什么,请一纸相招,不管我在青岚,还是在龙翼,我都会如约而至,略尽绵薄。”
静,一片安静,谁都不曾想到,世上竟有如此傻帽,居然拒绝这等天大的“神恩”。
而“明光”敦珠大师只是面色阴沉,目光如炙般的看着我,一言不发。
要知道,慈悲天神殿在青岚大陆有着无上的传奇地位,相较处于超然离世状态的大梵天神殿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逍遥天神殿而言,慈悲天更贴近俗世,是青岚人看得见,摸得着的神祗,其影响力之大,绝对是“界山晃,青岚慌”啊!
青岚大陆中北部是林布人的居地,几乎全民侍佛,大小佛寺遍地皆是,不过他们只进行普通的佛法修持,或是“散修”,祈求的无非是佛祖的保佑。
每隔几年,一些比较有名的佛寺便会举行盛大的佛会,云集凡间高僧,“散修者”,登坛讲经,论辩佛法,并且精选各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