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剑落秋霜-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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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 沙场续情缘
公冶娇在院里弹琴,心事重重。
自燕王举旗以来,她就关注着战局,打听万古雷的消息,但所知有限,使她牵挂万分。
据公冶勋得来的消息,燕王以少数卫队战胜了北平都指挥使司的官兵,用计杀了都指挥使,公然反叛朝廷。
接下来燕军破朝廷军于怀来,败老将耿炳文于真定,燕军的胜利震撼着朝廷。
当李景隆替代耿炳文成为征讨大将军之际,父亲公冶子明和哥哥公冶勋都摇头叹息,认为 不该撤了老将耿炳文。
郑村坝大战李景隆失败后,她从张镇东那儿听到,锦衣卫派高手潜入北平城,试图里应外 合攻陷北平,结果被万古雷识破,将他们逐走。
万古雷是燕军精锐天豹卫的掌印。她听后又惊又喜。
她希望万古雷得胜,平平安安活着。但他要是胜了,大哥和父亲又该怎么办?她觉得自己 心情矛盾己极,无论是燕王或皇上取胜,对她都不利。她像在水中陷进了一个漩涡,旋转着永
远脱不出身来。
她常常问自己,究竟该怎么办?她一次又一次地回答自己:“无论天崩还是地陷,她都要 和万古雷在一起,别的都可以不管。”
这是她安慰自己的话,她一定要这么做。
双龙镖局的陈卫、张权,飞龙堡的申勇志,对她都有情意。
陈、张二人隐晦些,申勇志则有些大胆,时时出语暗示,她装做听不懂,抛诸脑后,但也 起了疏远之心。
从那夜有血蝴蝶上府第来侵扰之后的第二天起,京师不再听见他们的消息,忽然间就消失 了,一连十几天都不再有人作案。
之后不久,燕王举事,震惊朝野,但战事离京师甚远,京城中仍是一片太平景象。
她虽与张权、申勇志保持联络,但相隔的时间越来越长。
只有张镇东,五六天在马禾的茶馆里见一次,以探听锦衣卫那一伙的消息。
岁月匆匆,日子在思念中飞逝……
来年春天,李景隆调集兵马,要与燕军决战。皇上有意罢兵,派哥哥公冶勋送信去德州。
回来后把在德州见到万古雷的详情告诉她。
兄妹俩在花园里谈心。
公冶勋忧心忡忡叹了口气道:“愚兄总有一种不祥之感,皇上的江山就是毁在李景隆手里,所以愚兄直言不讳,把爹娘和你托付给万兄弟,一旦乾坤倒转,你们好有个归宿……”
她问哥哥:“他怎么说?”
“万贤弟说,他决不负娇娇,决不负愚兄所托。愚兄相信万贤弟,一诺值千金!”
“你是说他没有忘了娇娇?”
“他在愚兄面前怎好说得太露,但愚兄看得出,他对妹妹也是一片痴情!”
“我相信他不是薄情郎!”
“啊,对了,锦霞到了北平府,她现在是凤凰山总舵的副总舵主,带了一支三百人的响马 来助北平守城,她最高兴皇上一家人火并…”
“啊哟,柳姐姐到了那么远的地方!”
“她不愿提起愚兄,郭剑平兄曾问过她,她似乎心如止水,她以为大哥沉迷于功名…”
“万大哥怎不叫她上京师找我们?”
“说了,她说她也许会来的?不来则已,来了就让血蝴蝶复活,扰乱京师,扰乱皇上心神,她此生此世就要向朱氏王朝复仇!”
“啊哟,柳姐姐她……她……我说不出她的心境,但若一个人活着只为报仇,这不是既可 怕又没有意思了吗?哥哥你说是不是?”
“是的,但愿我能见她一面。”
“哥哥你该劝劝她……而且你该对她有个许诺,要不然她不会听你的。”
“许诺?愚兄的处境如此,能给她许诺吗?”
“我们女子若把心许给了人,如果那人连个许诺都没有,你又怎能抛下一切跟他走呢?”
“愚兄身为皇上亲军掌印,锦霞是钦犯……”
“掌印怎么了,钦犯又怎么了?你不会辞去官职,还你自由之身吗?”
“皇上恩准,爹娘也不会同意……”
“我不管,只要你没有忘记柳姐姐,你就该给她一个许诺,把官职抛了,隐姓埋名,离开 京师,找个地方过日子去。爹娘面前,我替你说话。柳伯伯是冤死的,爹爹不是不知,柳姐姐
又有何罪?只要哥哥下了决心,爹爹会谅解的。”
“娇娇你说得对,愚兄也正想如此,曾在皇上驾前暗示过,皇上说如今烽烟匝起,正是用 人之际,卿何以萌生退意,莫非朕有对不住卿的地方吗?娇娇,你听听,叫我怎么开口!”
“好,等机会吧。但记住了,若以后真能见到柳姐姐,你一定得给一个许诺!”
这次谈话,深印在她心里。
万大哥对她不止一次作了承诺,她相信他,等着他,但愿很快就能见面。
之后燕军失利于济南,朝廷又安了心,皇上采纳大文人方孝孺之见,将皇城门的名称改掉,又津津有味地谋划复古之制。
公冶勋回来时,与爹爹议起朝政,无不摇头叹息,父子俩力主杀李景隆,皇上不允。
公冶勋上表请皇上允准他上前线,皇上说侍卫亲军他走了交给谁,不准他请调。
她问他:“哥哥你真要去前方?”
“这是愚兄脱身之计,先上沙场,然后再设法去职,否则留在宫中就无法脱身。”
哥哥有此愿望,她自然非常高兴。
又一年过去,燕军大举南下。
她在这些日子里越来越少出门,只除了去探望宫师叔,不时与张镇东等见面之外,大多呆 在家里。
申勇志每见到她都要说些缠缠绵绵的话,他回了沪州府两次,每次都很快回来。她干脆躲 着他,不与他见面。
昨夜她一夜未眠,张镇东告诉她,皇甫楠又加派了人手,要混到燕军中暗算万古雷。
据张镇东说,任威告诉他,燕军节节胜利,皇甫楠感到万古雷不除,是今后大害。
至于派了什么人去,任威不得而知。
昨夜她复思量,很想去找万古雷。但是,她不能不为爹爹、不为大哥着想。
一早起来,她心情烦躁,只好操琴。
她拿不定主意,是自己去还是请宫师叔他们去。她十分想见到万古雷,恨不得插翅北飞。
但又顾虑到消息传出,会害了爹爹和大哥。
正因为犹豫不决,她才坐卧不安。
琴声虽在响,但她都不知道自己在弹什么,直到“嘣”一声,一股弦断了,她才停下。
看来,只有去请教宫师叔。
两年多来,她长高了,亭亭玉立,无比娇艳,走到街上,行人停足相望。
她只有穿男装,但娘说她穿了男装也是一股脂粉气,世上哪有这么娇美的男子,除非是妖 精变的。
可是,她总不能不出门呀!
娘说:“提亲的人越来越多,娇娇你……”
她一听这事,提脚就走,娘拉住她,说她年龄不小了,吏部尚书家公子爷才学渊博,人品 又好,没听完,她就说:“娘,女儿的心事娘该知道,再说这兵荒马乱的年头,提这事干什么,还不知今后是什么世道呢!”
娘把这话对爹说了,爹觉得颇有道理,于是再不拿这事烦她了。
她匆匆换上男装,叫翠喜跟她走。
翠喜这个头也长高了些,胖了些,人也出落得花朵似的,若没有娇娇在旁边,她也会被人 盯着看。
两人很快打扮好,带上兵刃出门。
“公子爷,去哪儿?”翠喜问:“双龙镖局的两个镖主望眼欲穿等你呢,还有申公子……”
“少嚼舌,我们去六顺巷!”
“咦,不是才去过的吗?双龙镖局有整整一个月没去了,公子爷该发个善心……”
“你喜欢会就去吧,别拖上我!”
“哎哟,公子爷你真是的,那三个傻瓜水中望月,可怜兮兮的,去看他们一眼何妨?”
“住嘴!要不你就回去!”
翠喜翘起了嘴,不说话了。
宫知非的八卦摊没有再摆,成天蹲在院里,忙着炼制一种祛毒丸,他说以后用得着。
见娇娇主仆来了,他推开一些药书,道:“丫头绷着脸,出什么事了。”
公冶娇把听来的消息说了,宫知非却不放在心上,懒洋洋的,提不起劲。
公冶娇嗔道:“人家都急死啦,你怎么无动于衷?他是你师侄,你不管吗?”
宫知非道:“我老人家为何要急?谁能奈何得了他?派几个杀手能把他怎样?何况这小子 在军中做官,前呼后拥,威风得紧,杀手去了敢下手吗?他们肚里揣着几个胆!”
公冶娇道:“话不能这般说,须知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事你不能不管!”
“他在万里外的沙场,我老人家怎么管?”
“正因为他离我们远,有危险也不能帮他,所以才着急呀,你是师叔,他是你师侄,你就 不能上他那儿去一趟吗?”
“啊哟,他在领兵打仗,东跑西颠的,怎么找?我说你尽可以放心,这小子能耐大,是三 个师傅教出来的徒弟,他虽然笨,总还是学了几手功夫,别人奈何不了他……”
“说来说去你就是不管?”
“不是不管,是没法管……”
“我有法子管,你跟着我去一趟就明白了。”
“什么?跟你去一趟,你要去何处?”
“找你师侄呀,我不像你,心肠那么狠,见死不救。我已经想好了,亲自走一遭。明天我 再来找你,你要是不去,我就自己走了!”
公冶娇说完,头也不回就往外走。
“喂,回来,咦,你这蛮丫头……”
娇娇不听,出了门便往家里走,她要等爹爹上朝回来,把这事说了。
翠喜紧跟着她,道:“阿弥陀佛,小姐你真要私奔?”
娇娇叱道:“胡说八道,这叫私奔吗?”
翠喜道:“我的意思是你要瞒着老爷夫人出走吗?阿弥陀佛,我可不敢。被老爷知道了, 还不扒了我的皮!”
娇娇道:“放心,我又不带你去,你自管在家和凤喜磨磨牙,睡睡懒觉……”
“啊哟,小姐呀,做人不能没良心,出远门不带人家去见识见识,把人家扔在家里不可怜 吗?再说没有我小翠作伴,你会寂寞的。”
娇娇道:“你不怕老爷扒皮了?”
“怕啊,怎能不怕呢?”
“那我管不着,去不去由你。”
“啊哟,不管不成,只要小姐不偷跑……”
“那可说不准。”
“求你啦,千万别偷跑。带累了我小翠……”
两人嘀咕着,不一会儿就回到家。娇娇到福寿居见娘,正好爹刚回来,准备用午膳。
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