殡仪馆的临时工-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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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大摇大摆的走了。
我当时真想过去揍他,却被父亲拉住,父亲对我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这种活人还不如比尸体,因为他根本不懂得人性这两个字。
随后我父亲包了一辆车把我奶奶拉回家。
奶奶和爷爷住在阳北县城西,一个叫西普口的小镇,那是爷爷的老家,爷爷奶奶从殡仪馆退休后,把殡仪馆家属楼房子留给我父亲,就搬回老家居住。
我爷爷有五个子女,我父亲是家中的老大,二叔在阳北市报社上班,二娘是报社社长的女儿,二娘为人尖酸刻薄,她和二叔平时不怎么和爷爷家联系。
三叔六零年饿死了,四姨在市纺织厂上班,四姨夫是纺织厂里一个老实巴交的司机,五姨比我大七岁在北京读研。
爷爷到家后,把全家人召集回来,除了五姨在路上,全家人都到齐了。奶奶已病入膏肓,她躺在家中的堂屋里,一直挂着氧气昏迷。
爷爷守在旁边一直吸闷烟,沉默许久,他神情凝重,仿佛在内心深处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似的站起身,深沉的对着全家人说,:
“老三回来了。
我二叔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爸!你没有老糊涂吧!老三都死几十年了,你是不是气迷糊了。
爷爷长叹一声“老三真的回来了,我对不起他啊!
二叔猛然间指着爷爷吼道:“爸,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你对不起老三,60年饿死的应该是我,而不是老三,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看我现在过的舒服,嫉妒我闲我平时没给你和我妈生活费,今天你这是借我妈生病这个机会,想要钱是不是?爸!我可告诉你,我妈的住院费,我不可能一个人出,要出也要全家一起出。
爷爷显然没有想到二叔会这样说,他痛苦的闭上眼,捂着脸老泪纵横问:
“建军,难道钱真的那么重要吗?
二娘冷笑一声接过话,半眯着眼一副挖苦的口气说:
“我说爸,你也别不好意思,把我妈从医院里拉回家,啥意思,不就是怕,住院费没人出嘛!把我妈拉回来,摆个姿态,问我们要钱,爸我可告诉你,你可把心摆正了,要出钱也待等老五回来在说?
爷爷半张着嘴愣在那里。
我父亲瞪了一眼二叔,说:“建军,妈的住院费,你放心我一个人出,咱爸什么人,你心里不清楚吗?这么多年他张口,问你们要过一分钱吗?
二娘整了整头发,把双手架在腰上,:
“呦;;这双簧唱的,我说大哥;老爷子老娘还没死呢?家里的事你现在就掌权了,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你一个烧死人锅炉的有什么资格。
我母亲不乐意了,放下手中的毛衣的线团,从挎包里掏出一张存折放在奶奶床头说:
“我说二妹,你说话也积点口德,建国烧锅炉怎么了,一不偷,二不抢凭劳力吃饭!这是我从小给冰冰,攒的娶媳妇钱,现在全给咱妈看病,你放心不会让你出一分钱!
二娘哼的一声冷笑,:“这俗话说得好,这死人钱好挣,但是不好花,我说大嫂,你也甭在这装大款,你这点钱,要揉多少张死人脸才能挣的回来。你还是收回去吧!我看着恶心。
第九章两个声音
二娘话犹如一把尖刀扎在我母亲的软肋上,我母亲眼角上泪水夺眶而出。
四姨,四姨夫是老实人,低着头闷不出声。
我心中的怒火蹭的一下窜了上来,男人连自己的母亲都保护不了,他还算男人吗?
望着委屈的母亲,我一个箭步冲过去,扯住二娘的长发顺势往下拉,扬起拳头凶狠地砸在她的脸上,她那张脸象面团似的,一拳头一个印。
紧接着一脚踹在她得肚子,二娘象一个被扔出得皮球,往后一个踉跄撞向堂桌,哗啦一声,堂桌上的东西全部摔了下来。
全家人显然没有想到,我会动手打二娘,我动作之快另全家人咋舌。
二叔反应过来,咆哮着冲过来,
“你个天杀的孩子,你敢打你二娘。
我父亲见二叔要动手,抱着他得腰,:
“建军,他是孩子,我们做长辈的不能和孩子一般见识。
二叔不等我爸说完,便将他甩开,扬手抓起椅子向我砸了过来,眼见椅子向我飞来,那一瞬间母亲冲过来把我护在身后。
那椅子不偏不正,咚的一声,砸在她得头上,顿时母亲额头象打开的水龙头,那血红的鲜血顺着她的长发,涌灌而出。
母亲踉跄几步倒在地上。
而此时所有人的话,在我耳边禁锢,我象一头发了疯的野兽冲向二叔,显然二叔早有防备,他一拳砸向我的脸上,我顾不上疼痛愤然反击。
近身一记寸拳,随后组合拳紧跟而至,我显然低估了二叔,他毕竟是个成年男人,在吃我一组拳头后,他竟然没有倒地。
他提脚踹在我的肚子上,巨大的惯性将我推了出去坐在地上,我从地上爬了起来,甩开拉我的四姨和四姨夫,顺手抓起摔在地上的烟灰缸,冲过去,朝着二叔头上就是一锤,咚,二叔重重倒在地上,我骑在他的身上,咚。。咚。。咚。。
我发了疯似的狂砸,二叔脸上的血溅了我一身,他越挣扎我越兴奋,那玻璃烟灰缸,击打在头骨上的闷重声,流出的红色液体;让我觉的异常过瘾。
随后他身体开始自然反射似的阵挛,我望着沾满鲜血的双手,那一刻我突然清醒许多。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那声音就象在医院里,听到的声音一样低沉厚重,那声音仿佛从地狱传出来的一样
“对,就是这样,尽情享受复仇带来的快感吧!
然而在我耳边又响起,另外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女声“韩冰,你知道你再干什么吗?快住手。
显然低沉厚重的声音掩盖了,熟悉而又陌生的女声,我寒着脸盯着二娘。
她被吓破了胆,惊恐地望着我,我从她瑟瑟发抖的脸上,看出一种魄惊心的恐惧。
然而她胆怯的眼神竟不敢直视我,只敢用眼角警惕我的动向,她脸色煞白她站那里一动不动,生怕自己哪怕有一丝动作,就会引起我疯狂的报复似的,呆若木鸡。
而我当时却象中了魔咒一样,握着滴着血液的烟灰缸,步步沉重地向她走去。
二娘惊声尖叫,那声音格外尖锐凄惨,她哆嗦地往后退,一不小心,整个人摔在地上。
我冲过去,朝着脑门就是一锤,鲜血顺着她的额头往外冒。
就在这时爷爷一把抓住我的手,:
“建民,难道这么多年过去,你的怨气依然没有散去吗?难道你要看着家破人亡你才满意吗,如果要偿命,我这把老骨头跟着你走?
爷爷猛然间向墙上撞,我一把拽着他,随后象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坐在地上。
一阵刺耳的警笛声,从远处传了过来,全家人象陌生人一样望着我。
我搂着哭泣的母亲,望着倒在血泊中尸体一样的二叔,又望了望躺在地上装死的二娘。
随后几个警察走了进来,一个胖胖的警官说:
“这怎么回事,谁报得警,二娘象遇见神灵似的,瞬间从地上爬起,跑过去指着我说:“就是,,,就是他冰冰,把我男人打死了,你们快把他抓走。
那胖胖警官反感的望着她说:“别激动,有话好好说。
随后胖警察蹲地上,试了试二叔的呼吸,用对讲机喊道:“
指挥中心,指挥中心,我是城区巡逻中队二分队,西普口12户家中有人受伤,请迅速联系救护车。
几个警察提着我的胳膊,我把拽了起来。
我母亲抱着我不松手,父亲此时已失去了他惯有的冷静,他说:“警察同志,这是我们的家事,我们自己处理,不麻烦你们了。
二娘这时候才从恐惧中走出来,撒泼说:,这x养的野孩子,他打死我丈夫,你们敢不抓他,我就到市公安局上访,我父亲是阳北市报社的领导,你信不信我现在就给你们局长打电话,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爷爷和四姨四姨夫也恳求胖警官:“别把我带走,说这是家庭纠纷,不是什么事,自行处理。
胖警官一副坚定的神情,“你看人都伤成这样,还家庭纠纷呢,家庭纠纷有打成这样的吗?
他说完话,我就被两个警察押着上了警车,我坐在车里望着母亲那痛不欲生的样子,父亲和爷爷无助的神情。
我咬着牙勉强地笑了笑,等警车缓缓开动,他们的身影逐渐消失后,我不争气的泪水还是流了下来。
胖警官嘲笑地望着我说:“你也有脸哭,你打人的时候怎么不哭,现在知道害怕了,我望着银色发亮的手铐,拭干眼角,:
“我害怕,我害怕什么?你们能把我怎么样!
我的说得话显然出乎胖警官的意料,或许在他以往的经验中,我应该在此时说些软话,装着很害怕的样子,满足他们高高在上的自豪感。
胖警官扬手给我一巴掌,他那张肥手结实而有力,打的我眼冒金花。
我挣扎着想要反击,却发现自己愚蠢之极,我象一个被绑着四肢的羔羊,在警车内被那几个警察一顿暴打,我被反拷在颠簸的笼子里,送到西普口派出所。
那胖警官下车后,和派出所的一个瘦高个值班的民警一阵寒暄,把我从车上提了下来,将我关到一间狭小的笼子里。
第二天一早,一个高子警察,把我带到派出所东侧的一间屋子里。
那房屋不大有些昏暗,房间最里面有一道铁门,铁门里有一座审讯椅,绿白相间的墙壁,有些让人莫名其妙的紧张。
一股潮湿味迎面而来,我被一个胖警官按在审讯椅上,双手被审讯椅卡在胸前,双脚被审讯椅特制的插槽固定,我几乎动弹不得。
“你给我老实点,乱动什么,我抬头望着高个子警官,他四十多岁张着一张四方脸,眉骨隆起眉毛又黑又粗,他身材匀称肩膀上挂着两杠三星,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威武。
我问:“我犯什么法,你这样绑我,把我松开。
高个子警官,托着下巴严肃的说,:
“你涉嫌故意伤害,现依法将你扭送到西普口派出所,你听明白吗?
我咬着下嘴唇,一副不可思议的口气,:“我故意伤害,我二娘如果你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