殡仪馆的临时工-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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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时年轻气盛,哪相信他那鬼话。
后来随着战争的结束,收尸的营生没办法干了,我们那伙人就解散了。
后来我参军,在朝鲜打了三年的仗,退伍后落魄到阳北市,而我却意外见到,当年在朝鲜战场上救的新兵蛋子秦大庆,他也是负伤提干复原;比我早退伍一年。
秦大庆当时为了报答我的救命之恩,就让我住在他家。
我在秦大庆家住了几个月,和秦大庆的妹妹好上了。
当时秦大庆是家中的长子,父母都不在了,秦大庆作为家中长兄就把他妹妹嫁给我。
一年后我的第一个儿子出生了,但是儿子出生不到一个月却夭折了,儿子的死对我打击很大。、
我突然想起阴阳先生说的话,难道天注定我一生无儿无女吗?我不信命。
后来我听说阳北市有个名风水大师世家,我就找到他,当时万金龙在阳北古玩市场摆摊卖玉,那时他不过十几岁,我见他不象是有真才实学的人,就抱着死马当做活马医的态度和他神侃。
但是我没有想到的是,万金龙虽然年纪不大却有真本事,他一语道破天机,说我是九转万魂煞气之躯,煞气之尊唯冥可破!
他说这话时我吓了一跳。
他的意思简单直白,就是我的身体是凝聚万人魂魄之怨气,千年才在出一个这么厉害得煞气之躯体,这辈子除了死,才能解脱煞气之身。
后来我问怎么才能给我留个根,万金龙告诉我,我是个至阴之身,身体里侵蚀汇集了太多的怨气,这怨气在我身体的继续膨胀发酵,虽然我的身体已经适应了这种环境,但是我身边的人却受不了,那至阴的煞气犹如冰封的寒气,普通人根本受不了。
如果我能在妻子怀孕后,远离孕妇,。等孩子出生后完全脱离我,或许孩子还有一线生机。
我开始不信后来我慢慢的相信,因为我妻子身体一天比一天差,那时候我把万金龙的话和秦大庆说,秦大庆那里相信我的话,他以为搬弄旧社会那一套封建迷信思想,嫌弃他妹妹。
警告我不要整这下三滥的把戏,嫌弃他妹妹就直说。
我妻子怀上第二个孩子的时候,我为了保住这个孩子,整整十个月没敢靠近妻子一步,然后妻子却在孩子出生后月子地里撒手西去。
后来我找到秦大秦希望他能抚养我的女儿,当时大骨堆正在修建火葬场。
工地上每天都出事故,当时秦大庆忙的焦头烂额,他以为我是嫌弃他妹妹生个女孩不想要。
那时候秦大庆对我一肚子意见,或许他妹妹的死对他打击很大,他硬是把他妹妹的死,强加在我的头上,说我不照顾她,虐待她,这她妹妹刚死,连刚出生的女娃也狠心抛弃。
他那里知道我的苦衷,我当时忍无可忍和秦大庆干了一架。
正当我和秦大庆扭打在一起时,我突然发现刚搭建的七八米的通风烟筒,几个穿着寿衣的人,正从烟筒底部抽着砖块,那通风烟筒在风中摇摇欲坠,我来不急多想,抓着秦大庆就跑,我们刚跑几不,烟筒瞬间砸在我们刚刚厮打的地方。
秦大庆惊魂未定的望着倒塌的砖头。
我和他说:“我看见一群穿着寿衣的人拆的烟筒,这个烟筒的位置建在它们的坟头上了,地下一共埋着七个人,尸体位置脚西头东,你不信可以挖开看看。
秦大庆当时还是不信,后来那排烟筒建一次倒塌一下,几乎每个星期必出人命,整个修建火葬场的工人都怕出事,没人在敢上工。
秦大庆后来真的带人在,修建烟筒的地基掘地三尺,他望着那脚西头东的遗骸目瞪口呆。
后来我被秦大庆聘为火葬场的规划师,秦大庆根据我的建议,建了一个四四方方对等对角的地下遗骸池,集中整理堆放殡仪馆建筑上所有的遗骸。
我猛然间想起,那天我在殡仪馆后区见到凹处天井盖,我不忍心打断丁大爷的叙述,毕竟这不是我母亲想听的。
我望着泪流满面的母亲,我知道那一刻她的心在滴血,我搂着母亲的肩膀,母亲在低声抽搐,她晶莹剔透的泪花中闪动着一丝难以启齿的困惑。
母亲用一种质问的口气说:“丁叔,你说这么多是不是在逃避。你狠心抛弃我,是不是想说,为不伤害我让我活下去。
你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了吗?我父亲死的时候你在哪,冰冰被关进监狱的时候你又在哪?我最难受的时候你又在哪?我不会认你,你死了这条心吧!
丁大爷捂着脸老泪纵横的地说:
“艾冰,我知道你不会认我,但是我只想告诉你,我所做得一切我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你不认我没关系,但是我是你亲爹,冰冰是我外孙子,他传承了我的煞气之尊,这一点我比谁都清楚。
俗话说三岁看到老,从小的时候我就感觉冰冰这小子,性格暴躁,骨子有股不服输的硬气,我看见他仿佛看见了从小的我,但是七煞之气在他没进监狱之前,隐藏的太深,直到他出监狱坐上我的车的时候,我才看见他半身已经被煞气侵蚀,这才短短不到一个月时间,那煞气竟然笼罩全身。
难道你们从小没有看的出,冰冰性格存在缺陷吗?冰冰那次在殡仪馆被东西上身,难道你们就没有警觉吗?你现在反过来怪我,艾冰,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但是我一直在想尽办法弥补。我真的没有想到,冰冰会继承我的煞气之躯,我千错万错就是不应该想着为自己留个根啊。
我一直在弥补,我承认我自私不惜伤害别人,来弥补我对你的亏欠。但是,,,,
丁大爷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一直盯着我父亲。
我父亲神情黯然地望着我母亲。
16章
丁大爷抹了一把眼角,灌了一口酒继续说:
“当初建国和齐会计,是咱殡仪馆公认的郎才女貌。
而你对建国又是一网情深,但是怪就怪,齐会计张着一张克夫脸。额骨瘦窄印堂枯贁呈蜡黄之色,双眼狭长眼珠混沌无神,看若娇柔实而克夫之相。
建国是个老实人,是我硬生生的拆散他们,撮合你们,后来你们成家,齐会计也成家了,但是齐会计的丈夫不出我所料,结婚没几年就横死,这难道不是冥冥之中一切皆有定数吗?建国不管你气我也好,恨我也罢!在某种意义上,我是救了一命,但是冰冰身上的煞气子尊,我却无能为力,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我父亲显然不相信,丁大爷的什么煞气传到的我身上的话,蹭的一下子从板凳上站起身吼:
“你这骗人的把戏,骗了多少人?师傅我虽敬你是咱殡仪馆开馆元老,但是你不要忘了,你可以说我和艾冰什么都行,但是绝不可能信口开河说,冰冰继承了你的什么煞气鬼话。
我吼:“爸!丁大爷说的对。
我父母震惊的望着我,我解释说:
“爸!我知道这话说的有些荒谬,但是我能真真切切感受到,煞气在我身上。
我父亲吼:“你闭嘴,你懂什么?我不知道为什么父亲执意不信,他是再逃避什么?
我脱口而出:“爸,你知道那天为什么我们能抓住李奎安吗,因为我能感知到,被李奎安的所杀的武常月的愤怒和怨气。
其实那天,我已经被武常月上身了,要不是母亲在最后关头喊住我,我想我会毫不犹豫地拿起石头,砸死李奎安。
我父亲目光呆滞地望着我,又看着母亲。
我母亲流着泪点头。
我父亲站起身抽袖而去。
随后我母亲也追着他出去。
丁大爷世态炎凉地望着那扇木门,久久不能释怀。
我使了个眼色给富贵,富贵一愣没有说话硬着头皮追了出去。
随后蔡大爷和王飞翔也跟着出去了,屋子里只剩下田峰和富强还有丁玲。
田峰摇了摇丁铃和富强说,我们出去买包烟,他们三个也走了。
我和丁大爷有些尴尬,我知道我不能走,我一走丁大爷一定很难受,不管怎么说,他是我姥爷,虽然是刚知道的,但是我对我以前那个姥爷没有什么过多的印象,他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印象很模糊。
但是每年清明节,我妈总带着我去给他上坟,我妈每次总会逼着我磕头,让我说什么:
“姥爷,冰冰来给你送钱了,你快起来拾钱了。
那时候我很小也不懂,反正每次我不哭,都是我妈把我打哭的。
我给自己倒了一满杯酒说:
“死老头,我是现在该叫你姥爷呢?还是丁大爷呢?
丁大爷显然沉痛在悲伤的情绪里?白了我一眼说:
“你说呢?
我说:“还是叫你丁大爷吧!我妈都不认你,我干嘛要认你。
丁大爷张口便骂:“滚犊子去,你爷里个蛋,你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望着丁大爷那种有些委屈,又有些生气的脸有些想笑说:
“你说,没事冷不丁的给我整个姥爷出来,你是不是感觉自己年纪大了,想找个依靠,姥爷我可和你说清楚,我一家可不会照顾你,你不是有个养孙女吗?你就让她伺候你吧!
我话一说完丁大爷眼含泪水的望着我说:
“你刚才叫我啥?
我说:“姥爷啊!怎么了你不爱听是吧!那好我以后还叫你死老头吧!
丁大爷眼泪汪汪地说:
“你这孩子就没个正行,叫姥爷多顺嘴,以后就叫姥爷吧!
我说:“你这死老头,脸皮还怪厚哩!这得了便宜还卖乖,什么叫姥爷叫着顺嘴。我要不是有求于你,我能叫姥爷。
丁大爷说:“不管你出于什么心,反正你叫都叫了,我心里高兴,他们走他们的,我们喝我们的,来外孙干一个。
我端起酒杯猛灌了进去,抹了一把嘴角,把乌鸡锅里撕了一个鸡腿给丁大爷说:
“你别光喝酒,今天知道你来,特意炖得乌鸡炖枸杞,你尝尝。
丁大爷接过鸡腿,眼泪如断线的珠子,唰唰而下。
随后我和丁大爷聊了一些,我近期右手发展的情况,其实我感觉丁大爷,并不象他们说的那样性格倔,脾气暴躁,只是别人并不理解他而已。
他是一个外强内软的人,总把自己的感情封闭隐藏的很深,给外人一种油盐不进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