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我吧-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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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商场上打滚了近三十年,从十五岁开始到工地挑砖,白手起家,到今天拥有北中南三家建筑公司,向立夫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她想唬住他,门都没有,他要让她明白他的狠。“你敢去向风鹤立告密,我就找法师做法诅咒你妈。”
“向立夫,你不是人!”林蕾如遭雷殛般全身僵硬。
“我是不是人,全在你的一念之间。”向立夫还是笑得出来。
“你不把骨灰坛还给我,我就放火烧了你的家。”林蕾气急败坏。
“你别那么激动,骨灰坛我会还你,只不过有个条件。”向立夫稳若泰山。
“让我告诉你,你应该去跟风鹤立讲条件,决定权在他手上。”
“就凭你今天的表现,我想你会有办法让他点头。”
“你太抬举我了,我的本领没那么大。”
“为了你妈妈的骨灰坛,你非得想出办法不可!”
“我恨你!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林蕾气得夺门而出。
“去散心吧,不过骑车要小心。”向立夫冲到门口,把钥匙圈丢到她面前。
她拾起地上的钥匙圈,没戴安全帽就跳上粉亮的摩托车,她不是要去散心,而是去寻死,她要化成厉鬼纠缠他,吓死他……
第三章
天冷,连警察都躲在被窝里,抱着老婆取暖。
长发如浪般飘扬,林蕾骑着粉亮的摩托车在马路上狂飙,不明白的路人还以为她在耍酷,有人拍手,有人吹口哨,大声叫她女英雄,却没人知道她是抱着一死百了的心清,她不仅闯黄灯,也闯红灯,不过她的玩命行为很快就被制止了。
事情是这样,她正打算跟大货车对撞时,货车司机忽然紧急煞车,然后跳下车,一口鲜血吐在地上,吓她一大跳,幸好那只是槟榔汁;接着司机突然大哭,边哭边跟她说他儿子就是死于飙车,要她好好爱惜生命。
最后,她掏出口袋里仅有的千元钞给司机当收惊费,和平收场。
再次跳上摩托车,漫无目的地在街上穿梭,在等红灯时看到骑楼下有一个算命摊,和一张好熟悉的脸孔,仔细一瞧,居然是风鹤立?!今天他又穿看道袍了,这男人有病,家里有钱有暖气,却在此吹风受冻,赚这种蝇头小利,她倒要去瞧瞧他是真会算命,还是假的?如果他算得不准,她就砸烂他的摊子,借机发泄心中怒气。
“看一次手相多少钱?”她坐到他面前,将双手摊在他的面前。
一看到是她,他的脸色马上变黑。“小姐,对不起,我已经收摊了。”
“快替我看,我什么时候可以变成厉鬼?”命令的语气中带着悲伤。
“小姐,我建议你去看医生,你的脸色很难看。”他的神情显得有些惊讶。
“废话少说,快看,不然我砸摊子。”她用力地拍桌耍流氓。
他眼睛一眯,研究似地看着她的脸,“你刚才吃了炸药,是不是?”
“没错,看得很准。”她恨不得自己是人肉炸弹,炸死所有她恨的人。
“你有神经病,对不对?”他的眼神充满轻蔑。
“没错,我是疯子生的。”她一想到自己有个那样没人性的爸爸,突然感到胸口一阵刺痛。
“你的手相好奇怪!”他突然低下头,注视着她的手呢喃。
“哪里奇怪?”她不动声色,这家伙扮假仙有模有样。
他难以置信地说:“你小时候过得很辛苦。”
“这种辛苦是永无休止,还是会结束?”她的肩膀微颤。
“你以后会不错,你的婚姻会带给你幸福。”他的声音变得有些温柔。
她倔强地说:“不准,我讨厌男人,我今天如果没死,以后会去做尼姑。”
风鹤立抬起头,看着她眼里闪过一抹湿光,他以为她又要哭了。这女人要命的爱哭,但她却拼命忍住,她此刻的心情就像她手上的生命线前半段,复杂而悲伤;这个发现令他感到无比惊讶,他一直以为她是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没想到她不是。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谁会想到她有不为人知的悲惨童年,他的目光渐渐产生了怜悯,她会变成花痴肯定跟她童年脱不了干系,她应该去看心理医生,说出积压在心中的痛苦,但他等不及想知道她的痛苦是什么?
“你在家里不愉快吗?”他的嘴角不自觉地浮现善解人意的微笑。
她忿忿地说:“如果现在让我看到菜刀,我很可能会自杀。”
“发生什么事了?”他的眼神流露出关切,仿佛从乌云中透出一丝阳光。
她哽咽道:“拜你之赐,让我看清自己的爸爸是什么样的烂人!”
“我不是有意让你那么痛苦的。”他自责自己不厚道。
“是他不好,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她苦笑。
他好奇地问:“你为何不搬出来住?”
“我没钱。”她肩膀耸了耸,一脸无奈。
“你今天下午在牌桌上赢的钱呢?”他记得她明明赢了三百多万。
“你想他们会给我吗?”问题是,输她钱的是向氏夫妇。
“你打算怎么办?”他有点想去握她的手,给她温暖,但他忍住冲动。
“除了忍耐,我想不到别的办法。”他的话引起她深层的哀伤。
她一定要想办法拿回骨灰坛,但是拿回的办法,除了他肯娶她之外,她想不到其他办法;可是她不甘心成为爸爸的棋子,看着他和善的眼神,好几次,她想说出真相,但她的喉如鱼鳔,她的心如铅锤,谁能告诉她该怎么办?
利用他,让她的心里有罪恶感,打从拿到身份证的那天开始,空白的父亲栏使她几乎每天都在和羞耻的感觉缠斗;她原以为只要爸爸肯在她身份证上写下他的名字,她就会得到解脱,现在她才知道没有爸爸更好。
他很替她着想地说:“我的名下有栋房子,可以免费让你栖身。”
“谢谢你,你人真好,我在便利商店时就该向你道谢。”
“你当时为什么要偷饭团?是因为一时好奇,还是追求刺激?”
“我最好的朋友去世,我的心情一直很不稳,不过我保证不会再犯。”她不敢告诉他,她是因为失去母亲而哀伤。
他点点头,相信她的承诺,但他的表情却像突然如梦初醒,他发现她在华丽的包装下,有一种稚气的清纯,一点也不像夜生活女王。眼前的她、杂志上的她,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向蓓?
她是个令人不断感到惊奇的特殊女孩,她的美丽是众所皆知,但他留意的却是她的敏感,她的脆弱;她能激起男人想保护她的决心,仿佛她独自过一个小时却不会因害怕而哭泣,是件令人难以想像的事,可是她另有一个最大的特色,她非常聪明。
光看她今天的表现,他知道她不但能谈笑用兵,还能化险为夷,她就像杨门女将,在男人都不行时,她会第一个拿起大刀冲锋陷阵,把敌人杀得片甲不留。坦白说,他虽然目前没有结婚的念头,但他可不想做她的敌人。
他舒展筋骨地伸长手臂。“帮我把摊子收了,我送你去我那儿。”
“我骑摩托车跟在你后面。”她拿着签筒,跟在拿着桌椅的他身后。
“你会骑摩托车?”他回过头,一脸大惊小怪的骇然。
“有什么不对?在台湾不会骑摩托车的女生才是稀有动物。”
“问题是,向蓓不可能骑摩托车,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杂志上说你以宾士代步。”
老天!她好像回到高中时代,他像她的老师,为了应付大学联考,他会准备源源不绝的考题测验她,她挤了挤眼,谨慎小心的回答。“宾土车的失窃率很高,在治安没变好以前,我只好改骑摩托车代步。”
“你的确跟杂志上说的不大一样。”他走到车前。
“有些事不能看表面的。”她话中有话。
“你在暗示我什么?”他打开后车厢,把桌椅放进去。
她露出淘气的笑脸。“既然是暗的,当然就不能明说。”
“等等,你没戴安全帽吗?”他陪她走到摩托车旁,发出疑问。
“若不是遇见你,我本来是想寻死的。”她开玩笑似地说,但神情严肃。
他蹙起眉头。“原来你先前说的话都是真的!”
“我当时脸色那么坏,哪有可能开玩笑!”她跨上摩托车。
“不行,这样我不能让你骑摩托车,太危险了。”他却径自把车钥匙拔走。
“你放心。”她对他的举动一点也不生气,因为他这么做是关心她,她露出真正的甜笑,这(奇*书*网。整*理*提*供)是自她母亲生病以来,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甜笑。“我技术好到可以去参加世界大赛,如果他们肯让女人参加,我搞不好还会拿到冠军。”
“我打电话叫人来骑摩托车。”他从道施里取出大哥大。
“你对我的态度……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她狡黠地眨了眨眼。
他正经八百地说:“我其实没变,我还是很好奇你的演技究竟有多好?”
她被他慎重的模样逗笑,而她笑像有传染性,使得他也跟着笑了,这是他见到她之后,第一次开心地大笑;这时他还不知道他对她的感觉起了化学变化,只有月下老人才知道,他在他们的小指上系了红线……
虽然风鹤立表示他的房子只是一栋普通的公寓,但那是有钱人谦虚的说法。
房子位在天母名人巷,一栋八层华厦内的第六层,楼下不仅有保全人员,门上还装有促使系统,很适合独身贵族居住。
屋里的摆设很有男子气概,黑色的皮沙发,黑色的柜子,大理石地砖,落地的水族箱,从客厅看得到开放式的厨房,还有从天花板降下来的超大荧幕电视和立体音响……
光是客厅就让她目不暇接,更让她惊讶的是浴室,坪数比她以前租的房子的客厅还大,那个浴缸肯定可以养鲨鱼;至于卧房,她不好意思当着他的面参观,一想到她将要睡他的床,她的脸不能克制地羞红,好想把脸埋在沙堆里。
屋里的色调虽然有些冷,但她却感到胸口有股暖流。除了母亲之外,房东和葬仪社老板对她也算不错,不过严格说起来,他是对她最好的人,鼻子突然一酸,她的眼泪又流下来了……
“你干嘛又哭了!”他感到莫名其妙。
“你对我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