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闺锦谋-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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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鸣秋月式,黄花梨木雁足,据说琴面有龟背断,流水断,冰裂断三纹。底篆刻有“稀世珍宝”四字。
此琴之弥足珍贵,非三言两语能说得清楚。
历代收此琴人甚少,知道此琴的也极少,即便是前一世,赵凉生也不过在一卷孤本琴谱里瞧见过只言片语,关于此琴的来历。
即便是神都略有些名望的琴师,也未必识得此琴,以赵余欢的见识更是不可能。
那便是她真的有此琴了,可是,此琴弥足珍贵,勘称国宝一绝,所以历代甚少有人将之露面的,那有如何会在赵余欢的手里?
赵凉生心思错杂,一路走来无心观赏雨后风花拂柳间的清新稚气。
直至回到素云院里,赵余欢正趾高气扬,拧眉怒目的坐在一张刻稚童戏水大红酸枝圈椅上,喝着温茶。一旁跟着两个粗壮的婆,并五六个丫鬟,浩浩荡荡一行人。
初雨则是战战兢兢的立在一旁,大气不敢喘一声。
“妹妹要搜,便搜的清楚一些,仔细一些。”赵凉生吸了吸鼻,满是水汽,掏了一方锦帕,却是湿的。
“来人,给我搜个仔细!”赵余欢冷笑一声,对着身后丫鬟号施令。
赵凉生眼瞧着她们翻箱倒柜,淡淡然立着也不阻止。
半晌,几名丫鬟着实没搜出个所以然,赵余欢脸色却是变了变。
赵凉生眉微抬,这倒是不应该。
“对了,你们小库房的钥匙呢?”赵余欢蓦然想到,得意笑了一声。
“素云院的库房钥匙凭什么给二小姐!”暮晚凝眉,忍不住道。
“不敢?偷了我的琴还欲抵赖?那可是爹爹去年送我的生辰之礼,金贵的很,你们这一屋的破烂可赔不起!”赵余欢洋洋得意道。
暮晚脸色窒了窒,赵凉生眼眸骤然一抹顿获的神采,片刻掩去。
“你带她们去库房,别叫她们偷拿了咱们的东西。”她淡淡然对着暮晚道。
暮晚作揖,片刻带着几个丫鬟离去。
没一会儿,几个丫鬟果然抬着一架琴走了过来。
赵余欢神色一亮,赵凉生亦是如此。
龟背断,流水断,冰裂断,黄花梨木雁足,果然是传闻中的鹤鸣秋月无疑!
“我叫你一声姐姐,你却处处干这等偷鸡摸狗的事!竟将我的琴偷了放在自己的小库房里!”赵余欢蓦然对着赵凉生道。
“暮晚,库房的钥匙归你所管,这是怎么回事?”赵凉生微微皱眉,道。
“回小姐,奴婢……奴婢不知啊,许是,许是有人偷了奴婢的钥匙去,想要嫁祸给奴婢!”暮晚跪在地上,蓦然而泣。
“初雨!”赵凉生骤然一声从未有过的冷喝!
“回小姐,奴……奴婢……”初雨唬了一跳,竟吓得栽倒在地,怯怯而哭,话都说不出口。
“你们将这个偷东西还欲陷害主的小贼给我拖出去!打二十板!”赵凉生横眉,对着赵余欢身后的两个壮婆道。
赵余欢蓦然愣住,她亦是未曾想到赵凉生竟会抢先她一步。
“还不快去!我的话你们都不听吗?”赵凉生冷厉的眸扫了她们一眼,深沉的犹若后宅里历练了多年的女主人。
那两人竟被赵凉生一个十四岁的少女的眼神所制住,愣了片刻,将嚎啕大哭的初雨拖了出去。
暮晚站在后面,唇边竟是一缕若有似无的得意之色。
☆、第33章 淑妃设宴
“姐姐果然好手段,三言两语就将自己的过失推给一个婢女。”赵余欢唇角捏起,笑的绚烂。
“琴已经给你了,切莫再闹!”赵凉生却是冷哼一声,如是道。
“闹?谁在闹?姐姐偷了我的东西还有理了?今儿个多少人看着我的鹤鸣秋月从姐姐的库房里搜出来的!我知道姐姐弹得琴好,用得着这样吗?这可是爹爹送我的生辰之礼!你竟也要夺?”赵余欢说着竟是一派哀婉之色。
赵凉生眸黯了黯,并没有接话。
“姐姐要了我的夫婿,抢了我的素云院,还要夺爹爹对我的宠爱吗!”赵余欢蓦然蛮横,抬眸道。
赵凉生不屑的笑了笑。
“昨儿个被你逃了一劫,今儿个看你怎么逃!来人,将她给押起来!”赵余欢蓦然道。
几名丫鬟果然上前,制住赵凉生,赵凉生扯了扯,却是半分扯不动,她面色如初,丝毫未变。
“妹妹,你做这事前,恐怕并未与你娘亲商议吧。”赵凉生身仍旧立的笔直,望着赵余欢取出几根尖细的铜针,却是嘲讽的一笑。
“胡说什么!将她给我制好了!哼!”赵余欢脸色闪过一抹异色,走至赵凉生面前,狠狠朝着她素白的指尖扎了下去。
“叫你手欠!不是弹得一手好琴吗?坊间那些下贱货色才喜欢出风头!叫你丢我们赵府的脸!”她又连续扎了两下。
赵凉生拧了拧眉,脸色骤然惨白,半分没有出声音。
“住手!这些下贱的法是你能做的吗?”倏然,一声冷喝自门口传来。
众人回眸,是刘氏,正阴沉着脸色瞧着这一幕。
“娘,她,是她,她偷我的琴……”赵余欢颤了颤收,放下银针,指着赵凉生道。
刘氏瞧过一旁丫鬟抬着的鹤鸣秋月,不由得脸色竟是变了变。
赵凉生瞧在眼里,却是淡淡而笑。
“胡闹什么!还不给我回去!”刘氏蓦然道。
“可……可是……”赵余欢讷讷,娘亲为什么不帮她呢?
“你姐姐偷你的琴,这事自有我与你爹爹商议,还不给我回去!”刘氏道。
“哼!是,娘亲。”赵余欢怨愤的看了赵凉生一眼,果然带着一帮丫鬟退了出去。
“这事我会与你父亲好好商议的,以后你就别再乱惹差。别说我这个做娘的不公平,以后你若是碰了你妹妹的东西,我第一个不饶你。”刘氏皱了皱眉,正欲离去。
“慢着。”赵凉生启唇。
刘氏回眸,不解。
“这件事是小事,你告诉爹也没什么。但是,你日后若还是像昨日那样不给我活路,我便叫你一家陪葬!”赵凉生沉着声,赫然道。
“你什么意思?”刘氏转过头,脸色却是铁青。
赵余欢昔年胆小懦弱,后来即便自己占了她这具身,对刘氏表面依旧是客气依旧,可是昨日那一幕,既刘氏已撕破脸皮,她倒也懒得再与她虚与委蛇。
“鹤鸣秋月。”赵凉生堪堪吐出四个字。
刘氏脸色蓦然一白,窒了窒。
“走好,不送了。”赵凉生淡淡然启唇。
刘氏竟咬了咬唇,半晌不语,眉头拧起丝丝细纹,止不住岁月的痕迹。她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娟帕捏在手里绕了两圈,竟是从未有过的吃瘪神情。
“管好你家小姐!以后没我的吩咐素云院里再出这些没必要的劳什事我便扒了你的皮!”刘氏不甘的转头而去,一旁暮晚还跪在地上不动,她冷冷瞧了一眼,踢了一脚,赫然骂道。
暮晚神色变了变,竟是从未有过的错愕与大惊失色。
一丝不落,落在赵凉生眼里,赵凉生却是凉淡若秋雨之神色,唇边隐隐挂着一丝嘲讽。
天气阴绵,淅淅沥沥又是落了几日的雨,直至今日才堪堪放晴。
赵凉生躺在卷书式小紫檀美人榻上,素白的手指缠了两截纱布,随意的翻了一卷孤本,指尖却并不触到其分毫。
“小姐,三公来了。”暮晚自门外走来,道。
“叫他进来。”赵凉生放下书卷,揉了揉太阳穴。
“嫡姐。”片刻,赵默便浅笑着缓步走了进来,轻声道。
“我这里清静,现下倒也只有你敢来。”赵凉生亦是浅笑答道。
“她们都说你偷了余欢妹妹的东西,简直可笑。嫡姐前几日淋了雨,可还好些了?”赵默道。
“暮晚,你去叫初雨给我煎药,你在旁边给我给我瞧着,别叫那丫头偷懒。”赵凉生对着一旁暮晚道。
暮晚应声退下。
“这些天吃了药,好些了。”赵凉生说着,瞧了瞧窗外,暮晚已经朝着初雨住的偏方走去。
“怎么了?姐姐?”赵默问道。
“哦,没什么,倒是那日,要谢谢你了,若不是我叫了暮晚去找你,你又叫小厮去了肃免侯府通知了萧世,恐怕我……”赵凉生皱了皱眉。
“暮晚?那日暮晚并没有来找我啊,我知道这事的时候也已经晚了,我也并未来得及去通知萧世。”赵默蓦然疑惑。
“不是你叫的人?”赵凉生又问了一遍。
“若真是我告之了萧世,这等功劳我是不会否认的。”赵默又道。
赵凉生眸犹疑。不是暮晚去通报给赵默的,她早就推测到,此番不过是探他口风,可听他之言,似乎到肃免侯府传信的另有其人?
“嫡姐,你那日丞相府里一水调歌头,引得茶馆儒生评论,曲也惹得坊间争相传唱,可是出尽了风头。”赵默赞道。
赵凉生笑了笑,她的本意并非如此。
“可是刘氏她……拈酸量小,赵余欢偏又不争气,你这几日也感受到了,她是不会放过你的,这府里头的人向来拜高踩低,姐姐你是聪明人,难道还要忍吗?”赵默抬头,是一双过年纪的坚毅眼眸。
“一切皆在我的掌握,只是如今,还少了一丝契机罢了。”赵凉生淡淡点了点头,清亮的眼眸闪过一丝戾气。
打蛇打七寸,待时机成熟,必叫她万劫不复!
“弟弟觉得,这时机已经到了。”须臾,赵默定定然道。
“何解?”赵凉生抬眸。
“刘氏果然还没有告诉姐姐,这几日府里热闹,请柬都收到了好几日了。丫鬟们喜欢嚼些嘴皮,说是宫里的淑妃娘娘说,永寿宫里秋海棠开的正艳,宴请了一干的名门淑女,而姐姐你与赵余欢,皆在其中。”赵默冷笑一声,顿了顿又道。
“淑妃?”赵凉生微微诧异。
“对!她是宫里的贵人,皇帝身侧的宠妃,细细算来,嫡姐你还是她的外甥女儿呢,若是能得她的慧眼,恐怕那刘氏也只得仰望姐姐了。”赵默思忖道。
“何时?”赵凉生问。
“便是明日